第五十八章 十萬個為什麽
第五十八章 十萬個為什麽
揚靈聞聲，放下手中的筆，便是屁顛屁顛的跑出去了，絲毫沒有在意墨白的意思：“糖葫蘆，揚靈，是揚靈要的糖葫蘆嗎！”
覃袁從身後拿出了一大捆，對，就是一大捆的糖葫蘆，“是呀，我們揚靈最乖了，拿好”。
揚靈接過那比自己好高一截的插滿了糖葫蘆的架子，好似做夢一般的感覺啊，“嘻嘻，謝謝爹爹”。
“乖孩子”，覃袁寵溺的摸了摸揚靈的小腦袋，這孩子，又長高了一截呢，“對了，你娘呢”。
揚靈一般糾結的挑著糖葫蘆，一邊回道，“娘親在裏麵呢”。
覃袁看了眼那房門緊閉的小屋：“……你娘，可還好？”
揚靈拔出糖葫蘆，唉呀媽呀，整個人都幸福起來了啊，爹爹都出門一個月了啊，話說，“很好呀，和揚靈一樣很好呀”。
覃袁微微的歎了口氣，墨白這些年，對自己，好似是對著一個陌生人一樣，她心裏的那口氣，還沒有消下去嗎，罷了，時間，能治愈一切，起碼，他直到現在都依舊相信著，她一定會原諒自己，一定會回心轉意，“嗯，那就好，揚靈，等下次有機會，爹爹帶你出去玩兒好不好”。
揚靈表情很是複雜啊，“要問過娘親，娘親說了，小孩子不能亂跑，會遇到拐子的”。
覃袁彎下腰來捏了捏揚靈的小臉蛋，這孩子，太可愛了，倒是和墨白小時候的樣子，一模一樣呢，“沒關係，有爹爹在”，說話間，覃袁便是一把將揚靈抱了起來。
揚靈表示，機會來了啊，這往覃袁的懷裏一鑽，就是開始撒起嬌來：“對了，爹爹，我要騎大馬！”
覃袁抱著揚靈的身形微微一怔，一通複雜的內心獨白之後，覃袁小心的將揚靈放下，為了女兒，拚了，相零能為揚靈做的，自己自然也能：“……好！”
墨白透過窗欞，靜靜的看著在院中嬉鬧的父女倆，心裏暖暖的，她很慶幸，自己最後選擇留了下來，起碼，揚靈的童年，是完整的，“……”，揚靈雖然才五歲，不過，想來，再大些，自己一個人，不，等她大些，自己雖然不在她身邊了，想來也可以好好的了吧，既然是她的女兒，自然是極好的。
在院子裏玩夠了，揚靈拉著覃袁，便是一蹦一跳的跑進了屋子：“娘親，我回來了！”
墨白放下手中的針線，無奈的搖了搖頭，果然啊，和她小時候一樣，一點女孩子的樣子沒有，“嗬嗬，瞧你這滿頭的大汗，進屋，我給你擦擦”。
“嗯”，揚靈點了點頭之後，便很是自覺的進屋找衣服換了。
覃袁站在一旁，卻是有些，不知所措，過了好一會兒，才從牙縫裏擠出幾個字，“……夕兒”。
墨白聞言，突然想起來自己好似忘記他也在了，“嗬嗬，你也是，擦擦”，說話間，墨白拿出手帕，便是遞給了覃袁。
覃袁接過手帕，卻是呆呆的愣在了原地，和個傻小子似的：“……！”
不怪他這般，這五年來，覃袁嚐試過很多方法，可是，墨白始終都是對他不搭不理，這，還是這麽長時間以來，她第一次，主動和自己說話。
……晚間，書房之中。
相零坐在一旁，手中的折扇，一開一合，麵上卻滿是無奈，還有，一絲絲嫌棄的神情，“……”。
“……”，覃袁的眼神，全部的注意力，今天一整天都在手中那塊半新不舊的帕子上，不僅僅是處於神遊狀態不說，還不時會露出傳說中的癡漢笑。
相零表示，這好歹也是一方霸主，這樣子，讓下屬見到了，不好，“君上”。
“……”，覃袁看著手帕發呆中。
相零無奈扶額，隨即便是站起身來，在覃袁麵前，重重的叫到，“君，上”。
覃袁被這麽一嚇，可算是回過神來了，抬頭，看著相零，一臉茫然：“啊？”
相零搖了搖頭，“注意些形象”。
覃袁拿著手帕的手，微微一愣，這臉一紅，便是將帕子收回衣袖中，“……抱歉，我們方才說到哪兒了”。
“唉，方才說到……”，這話還沒說完，相零也是一愣，等等，他們方才，什麽都還沒來得及說啊，這人一整天都在發呆，連帶著自己也被傳染了不是……
與此同時，墨白的小院，人靜，燈滅。
揚靈小朋友躺在床上，卻是一直唉聲歎氣，“娘親，我睡不著”。
墨白抱著揚靈柔聲問道：“那，娘親給你唱小曲兒，好不好？”
揚靈閉著眼睛，窩在墨白的懷裏，“不好”。
墨白輕輕的揉了揉她的小腦袋，這孩子，不是餓了吧：“怎麽，不喜歡聽了？”
“不是，娘親唱歌最好聽了，揚靈是，是”，話還在嘴邊，一陣咕嚕咕嚕的奇怪聲音便是從揚靈身上穿了出來。
墨白噗呲一笑，不得不再次感歎，果然是她的娃啊“……好了好了，我知道了，起吧，而我給你做點吃的”。
揚靈聞言，頓時來了精神，嗖的一下就到了廚房門口：“好誒！”
墨白起身，不由得搖了搖頭，“唉，你啊，真真的隨了我了啊”。
這五年來，墨白雖然成了個普通人，不過，廚藝倒是有了非一般的發展，也是到達了普通人的水平，起碼，最近一兩年，修廚房的次數明顯少了好多。當然了，其實大多數時候，墨白也不太敢給揚靈做東西吃，她怕動搖了自己在揚靈心中的偉大形象來著。
……揚靈將手中的碗筷一放，滿足的打了個飽嗝之後，一臉你快誇我的表情對著墨白表示：“娘親，揚靈吃飽了！”
墨白幫她擦了擦嘴，“嗬嗬，現在還困嗎”。
揚靈小朋友從凳子上跳了下來，“不困了”。
“……”，墨白一愣，那什麽，孩子，你不困，可是我困了怎麽辦？
揚靈吃飽喝足之後，精神正好，便是準備和墨白探討人生的哲理，也就是傳說中的十萬個為什麽；“娘親，為什麽爹爹叫覃袁，你叫墨白，我叫焱揚靈啊？”
墨白微微一愣，“嗯，這是個很嚴肅的問題，還記得小時候娘親和你說的故事嗎”。
“記得”，揚靈點了點頭，她記憶很好，所以呢，那個故事，是哪個？
墨白用手在揚靈額頭上輕輕一點，這丫頭是隨口一答的吧，“嗬嗬，記得焱悠爹爹嗎”。
揚靈點了點頭，她其實之前也問過相零，可是，他說這是個嚴肅的問題，讓她自己去問墨白來著，難不成，她其實，不是她爹親生的，“嗯”。
墨白想了好一會之後，看著揚靈那水靈靈的大眼睛，怎麽說呢，對啊，自己要怎麽和她解釋啊，“你呀，和你焱悠爹爹一個姓”。
“噢！”看起來一副恍然大悟的大人模樣，其實，墨白知道，這丫頭還什麽都不懂罷了。然而，墨白其實，想多了，揚靈不過是給她個麵子罷了，這點小問題，她還是能想清楚的。
而後，墨白詞窮，也不知道該怎麽給她說清楚，最後，連哄帶騙的，便是哄她睡覺去了，待揚靈睡熟了之後，墨白又躡手躡腳的找來筆墨，塗塗寫寫一番之後，輕手輕腳的打開臥室牆壁上的暗格，將方才寫的東西小心的放好。
一個月後，又是一個豔陽天，小院之中，孩童的嬉笑聲，依舊，墨白記得，六年前的今天，是她這輩子，永遠不能忘卻的夢魘。
揚靈興奮的穿上了自己已經覬覦了好久的新衣服，站在墨白的麵前，歡快的轉著圈圈：“娘親，好看嗎！”
“好看”，這火紅的衣服，好似嫁衣，六年前的今天，他就是這樣，永遠的消失在了自己的麵前，揚靈的生辰，焱悠的忌日，嗬嗬，有時候，自己很懷疑，這一切是不是都是自己一場無厘頭的夢境，什麽穿越，什麽千年之約，都不過是她的幻想，待夢醒之後，她依舊是那個為了期末考而忙得不可開交的大三狗。
揚靈跑出去炫耀完了自己的新衣服之後，一回來，便是有些糾結的說道，“娘親，我想……”。
墨白歎了口氣，那麽小的孩子，怎麽有時候覺得，好似思考得太多了，她還隻是個孩子，當然，做一個善良的人是必然的，可是呢，許多事情，不需要她去糾結，“好好，想說什麽就說好了，娘親今天可以許你一個願望，畢竟，我們揚靈過了今天，就是四歲的大孩子了呢”，揚靈與她知道的小孩子不同，心智好似要成熟一些，所以，墨白其實是用放養的，隻要她不受傷不殺人不放火，在世人允許的範圍之內，怎麽胡鬧都無所謂，她當年也是這樣過來的。
得到了墨白的允許，揚靈很是嚴肅的說道，“娘親，我想，讓爹爹，陪我一起”。
“好呀”，不出所料，哪怕自己不阻攔她和覃袁在一起，可是，還是能感覺到些什麽嗎。
“我想我們三個人……”，揚靈小朋友那略微成熟的理由還沒有說完，便是被墨白給打斷了，小孩子嘛，不要和個小大人似的，那樣就不可愛了，“好了好了，你說什麽娘親都答應你”。
揚靈眨巴著雙大眼睛，這估計是她今年收到最好的生日禮物了吧：“真，真的！”
墨白彎下腰來刮了刮揚靈的小鼻子：“嗯，娘親什麽時候騙過你了？”
揚靈歡快的抱了抱墨白，而後便是大叫著跑了出去：“娘親最好了！”
墨白搖了搖頭，怎麽辦，這孩子，估計以後會早戀了，她爹會很辛苦的吧。
是夜，便如揚靈所希望的那樣，覃袁在忙完了手中的事情便是到了小院裏和幾人一起吃晚飯，給揚靈慶生。隻是，覃袁剛到了時候，好似，是有些奇怪的樣子，反正，墨白表示，這樣扭扭捏捏，倒不是她所認識的那個覃袁了，“夕兒，我……”。
墨白微微一笑，有些話，他不必說，自己，也不想聽，“什麽否不用說了，今日是揚靈的生辰，在這兒陪陪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