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六章 譚相煒得救
第一百零六章 譚相煒得救
譚相煒嘴中沒什麽知覺,這努力的動了動,卻是突然吃痛了起來,隻是,知道痛的,隻要有他一個,也就是足夠了,這次,自己還是賭贏了,“嗓,嗓……”,這聲音出不太來,反正就是很奇怪就是了,這嗓子兩個話說不出來,譚相煒也就是放棄了,好吧,想著,也不管這口舌了。
然而,覃袁表示那眉眼皺得,和個老太婆似的:“啥,你說啥?”
譚相煒表示,嗓子幹得難受啊,“隨”,覃袁看他好似有話說似的,便是把耳朵湊了上去,這仔仔細細的聽了許久,再加上自己那無敵的聯想能力之後,一個拍手,便是知道了,“……噢,水,我知道了,你等著啊馬上”,一個回頭便是衝著屋外大聲叫道:“小羽啊,水!”
小羽聽她叫喚,聽那樣子,想來是床上的那人醒了吧,這高興的,現在可是深夜啊,這師姐也是不怕擾民的啊,好吧,然而,他也是個不怕擾民的,反正他不睏:“知道啦!”
屋外的人跑去廚房找溫水,屋內的二人,一時間,卻是陷入了莫名其妙的安靜之中。
“……”
“……”
借著燭火,譚相煒卻是發現那坐在床側的人兒,眼中,好似是有什麽東西,一晃一晃的散著光:“……!”
譚相煒心中一緊,嗬嗬,啊,這一次,不管是他譚相煒,還是鳳南陵,真真的贏了不知一點半點啊,用了好大的氣力,譚相煒抬起手,便是想去幫覃袁拭去眼角的淚珠。
覃袁驚覺,卻是輕輕的握住了他的手,生怕這人突然不見了似的,“我沒事,沒事……”。
隻是,說著沒事,那眼淚,卻是無論如何也止不住,最後,覃袁表示,大晚上的,也沒什麽旁人了,大不了明天被笑話:“……算了,忍不住了,不忍了,哇啊啊啊!”
話音甫落,便是伏在譚相煒胸口痛哭了起來。這七天,她的殫精竭慮,她的思緒萬千,能夠真正感受的,隻有她自己,扁老頭說自己盡力了,隻是若是睡得太久,怕也是回天乏術,眼下,可算是醒了,可算是醒了,放下了,也總算是了了自己一直以來的執念,可以,放手了……
八月十五,中秋將至。這譚相煒的病算起來,也是養了一個月了,手腳漸漸的恢複了,手能拿拿筷子什麽的,隻是這腳,目前來看,還是需要輪椅來做代步工具,舌頭,話是能說些了,隻是,依舊聽不清就是了。
趁著天好,覃袁叫著自己的小師弟,也就是這段時間一直幫著她照料人的小羽小朋友,一齊兒便是把譚相煒給拽了出來。
覃袁二人將輪椅推到了溪邊的合歡樹下,這個季節,合歡已經落盡了,但鼻尖隱隱的還能聞到淡淡的餘香。
覃袁蹲下身來,便是仔仔細細的端詳這這陽光下的臉,嗯,長得這麽一副臭皮囊啊,實在是,嘖嘖稱奇啊,話說,這之前臉上那些受苦受難的傷痕,眼下,倒還真真一點都見不到了,早知道那扁老頭醫術這般的強勁,自己以前臉上長小疙瘩的時候,就該去找他看看才是啊:“啊,果然,還是師傅厲害了,看你的樣子,還是恢複得不錯的啊,臉上倒是一點疤痕都沒有留下啊!”
“……”,譚相煒沒說話,這都一天了,隻要覃袁在他身側的時候,就一直笑著,也不知道是在笑個什麽。
覃袁被他盯得有些不好意思了,便是直起了身背對著他,啊,看他這樣,自己的那些話,真真是有些不好說出口啊,話說,這家夥不是故意的吧,罷了,當斷則斷,這般的藕斷絲連,對誰,都不好,她想說的話,自此,便是全然說了吧,正好今天天氣好,說些引人傷心的話,曬曬太陽,心裏,也能好受許多。
之前,她收到了門中人還有綠衣、武峰他們傳來的消息,原來啊原來,這人,是把自己當賭注了啊,她活了這麽些年,卻是沒見過誰把自己當棋子的,他就這般的相信自己會回來,會救他,他就這般,放不下那所謂的萬人之上的天子寶座?
想到這些,覃袁的心,卻是越發的不好受了,想著,今天索性便是將所有的事情都挑明了,其他的,也就罷了,此後,他們二人,也沒有再見的必要了,“傻笑什麽呢,真是的,對了,我們的約定,今天,便是到此為止吧,我說過的,八月我要回來的,現在時候也到了,對了,還有啊,也不知道那些個人是被你灌了什麽迷湯啊,這周邊幾國聯合,愣是把老皇帝給趕了下來,說是要擁你為帝”,說著說著,覃袁心中,卻是越來越不好受了。
原來,自己一直要找的人,一直以來,也在找著自己,明明就在自己的身邊,自己確實絲毫都沒有察覺,到底是自己太笨太幼稚,還是上天,有意的。
捉弄呢,也罷,反正他也不知道自己知道他就是南陵了,他還有著自己的理想,而她,這江湖,才該是她待的地方,一切的念想,便是在此,退一步,各自,斬斷了吧,她找到了自己想找的人,他,得到了自己想要的天下,退一步,對誰來說,都是最好的選擇,此刻,她是萬萬沒想到,自己居然會對一個廢人如此這般,她這輩子,唯一想嫁的人,隻有鳳南陵,唯一產生了那朦朧之感的,隻有一個譚相煒,在看到他滿身是血的在天牢之中的那一刻,那心如刀割,撕心裂肺的痛,她大概知道是什麽了,“對了,說是過幾天,就會有人來接你回去靜養,到時候,我讓扁先生和你一起走,他的醫術,絕對不比你差,用完了,記得還給我啊。我想想,這要說的話,好像就這麽多了,噢,對了,這天氣熱了,你這舌頭呢,可不要貪嘴啊,到時候我會告訴綠衣讓她提醒你,還有,換藥什麽的,我感覺武峰的手藝極好啊,交給他就好了,其他的什麽衣食住行啊,反正你都有專人照料,也就不用我,我啊,這些日子,給你當丫頭,照顧你也是夠了,我要出去玩兒了,之後,有什麽需要的,和小羽說就是了,流殊門不問朝堂事,之後的,也不再需要我流殊門費心的了”,說完這個,偏了偏頭便是給小羽吩咐到,“嗯,小羽啊,推進去吧,快中午的,太陽正是毒的時候,今天這太陽,也曬得差不多了”。
小羽推著輪椅,看著覃袁始終沒有轉過來,便是問道:“噢,你不進去?”
覃袁深深的吸了口氣,便是轉過身來,滿臉的陽光笑意,“你師姐我呀,我,去找地方涼快涼快,躲躲懶”,話音甫落,一個晃身,便是不見了人影。
覃袁那樣子,說實話,小羽想說的是,這硬生生扯出的笑臉,可真真是難看啊,這兩個人啊,算了,這眼前的這一個他是不管,其實,也不想管,他在意的,也就是覃袁這個師姐了,要不平白無故的跑來照顧什麽人呢,“唉,說是師姐,這和個孩子差不多,你說是吧,啊,她啊,看樣子,還是真的喜歡你啊,隻是可惜了,道不同不相為謀,你追求的,恰恰是她不喜歡的,你別看我師姐平常大大咧咧的,她啊,小心思可是多著呢。呀,光顧著說話了,我們回去吧”。
“……”,譚相煒臉上的笑,在覃袁毫無留戀轉身離開的那一瞬間,便是消失不見了,他說的,他何嚐不知,隻是,他不能。
整整三天,小羽沒有在譚相煒視線之內的地方看到過覃袁的身影,亦是沒有察覺到她的半點氣息,若不是他這師姐功力大增,就是真真的躲了起來不見人了。這段時間,有空的時候,他就去她房裏看看,被褥什麽的都沒動過,就是衣櫃裏少了些衣服,估計啊,又跑去穀地西邊的那株山櫻樹那裏去了吧。
覃袁逃走的第四天,浩浩蕩蕩的隊伍,便是集結在了離流殊門正門十裏開外的小鎮,譚相煒等到正午,覃袁卻是依舊沒有現身,午時過了三刻,隊伍,便是朝著京城的地方浩浩蕩蕩的走了。
門裏,大家你推我我推你的,最後,還是小羽是個有膽量的,不怕覃袁的,便是毛遂自薦,去告訴她這個消息。
小羽一路上也沒想什麽,左不過,將事情,直截了當的說了就罷了,既然已經下定決心了,那,便是快刀斬亂麻吧,隻是,這手中的東西,罷了,也是人家的一片心意,該是怎麽處置,看她的吧。
山櫻樹上,覃袁坐在樹枝上,眼神放空,也不知是在想著什麽,這幾日啊,她便是在這山櫻樹下的小木屋裏住著,三天了,她就在這兒,滴水未進,她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麽過來的,一睜眼一閉眼,三、四天的光陰,便是過去了。
小羽遠遠的便是望見她了,這走到樹下,倒也沒叫她,一個縱身,便是在她的身旁坐下了,“師姐”。
覃袁回過神來,看了他一眼,臉上便是掛上了笑意:“喲,你怎麽找來了,有事兒?”
小羽看著她,這才知道為什麽這門中之人,包括門主那老頭子也不敢過來:“……你,沒事吧?”
覃袁一笑,這孩子,說什麽呢這是,小看她不是:“嗬嗬,你說笑話啊,我好歹是你師姐,說什麽呢!”
小羽搖了搖頭,便是從衣袖裏掏出了一方手帕遞給覃袁,“擦擦”。
覃袁一愣,這是做什麽,私相授受要不得,她可是師姐啊,墨白羽啊,墨白羽,看錯你了啊:“做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