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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9章 十幾天

  第279章 十幾天


  蘇景鑠眨了眨眼,開口道:“喬禦醫,這些銀票就算是您的出診費,您還是收下吧。”


  而喬禦醫還是搖了搖手,道:“蘇公子啊,這錢我是真的不能收。如今將軍的病情算是控製住了,皇上那裏也十分關係將軍的情況,您可以去宮中一趟。”說著,喬禦醫等他再出聲,就直接踏步就走了。


  “喬禦醫,喬禦醫?”蘇景鑠試著叫了他幾聲,他也沒有應。


  看著手中的那一打銀票,蘇景鑠有些好笑,這還是他第一次送人錢送不出去的。


  出房子中出來的管家見到蘇景鑠手中的銀票,和喬禦醫的背影立馬會意了。


  他笑著上前走去:“少爺,你是不是在疑惑為何喬禦醫不收您的錢?”


  “為什麽,難道是他嫌我給的少?”蘇景鑠將手中的銀票交在管家手上。這些銀票已經很多了,正是因為喬禦醫是皇上身邊的禦用太醫,所以他才特意拿出這麽多來。


  管家隻是笑了笑,將手中的銀票整理好,開口道:“這個喬禦醫啊,不跟別人一樣,他從來都不收別人的錢財,在宮中也是隻伺候皇上。咱們老爺能讓他出診一回,想來皇上對老爺有多麽重視了。”


  蘇景鑠點了點頭,抬頭看向了喬禦醫走的方向,沒有再出聲。


  在府中為父親忙活了一陣子之後,蘇景鑠也顧不得休息,暗中直奔七皇子現在所住的別院當中而去。


  見到蘇景鑠這樣急急忙忙的就來了,東方逸仙連忙上前開口問道:“蘇兄,這次你接蘇將軍回來時雪翎與風景澄有沒有一齊回來?”


  蘇景鑠神色有些複雜的看了他一眼,頓了頓,開口道:“雪翎失蹤了……”


  東方逸仙一聽,頓時心中一陣發涼,連忙走上前去確認道:“你說什麽?雪翎失蹤了,這怎麽可能,她不是跟在蘇將軍身邊的嗎,還有風景澄他現在在什麽地方?”


  蘇景鑠微微低下頭,將這幾日軍中所發生的事情都給一五一十的告訴了他,雪翎現在也很有可能在晉軍營當中。


  聽著這樣的話,東方逸仙的身子不由的一抖,隨即搖頭道:“事情怎麽可能會發生成這個樣子!”


  “七皇子,你先別激動,如今雪翎身在晉軍營當中,可是我們也沒有辦法去找她啊!我在軍營時得到這個消息時差一點衝動了。如今局勢所迫,我不得不帶著父親回到京城解毒,這是無奈啊!”蘇景鑠低著頭,顫顫的看著自己的一雙手,開口說道。


  東方逸仙深吸了一口氣,隨後開口道:“如今這個消息,風侯爺知不知情?”


  聽到他提到風侯爺,蘇景鑠不由的有些為難。其實他心裏比誰都清楚,雪翎可能是在晉軍營當中,可是風景澄是個男人,很有可能……很有可能已經遇害了!


  “現在風侯爺對此事還不知情,他夫妻二人對風景澄看的十分的重,我不知道當我說出這個消息時,他們還能不能接受得了。”


  “唉!”東方逸仙重重歎了一口氣,他心中也知道風侯爺一家之中隻有風景澄這個男丁,要是他出了什麽意外,還真的要考慮風侯爺能不能接受得了。


  “七皇子,但是這樣的是事情是瞞不下去,他們早晚都會知道風景澄已經遇難了,風景澄畢竟是一個大活人,現實如此殘酷,我們就算是瞞也瞞不了。”蘇景鑠透過窗戶看到院子當中飄下的雪花,怔怔的開口道。


  東方逸仙點了點頭,將放在身側已經握成拳頭的手收了回來:“你說的沒錯,咱們不可能把這個消息瞞一輩子。既然這樣,那你就找個合適的機會,告訴風侯爺這件事情。”


  蘇景鑠點了點頭,心中是十分的悲涼。他怎麽也沒有想到原本的玩伴,不過是幾日不見就這樣陰陽兩別了,他的腦海中還印著風景澄的模樣,眼睛不由的有些發紅。


  “行了。”東方逸仙忍著淚水,開口道:“既然事情都已經成這個樣子了,那我們也不能改變什麽,你就找個合適的機會告訴風侯爺這件事情。你如今剛剛進城,蘇將軍身上的毒怎麽樣了,有沒有解?”


  蘇景鑠點了點頭:“給父親看病的是皇上派來的喬禦醫,是專門伺候好皇上的。這次他能來到這裏為父親解毒真的是十分的好。他也已經給父親開過藥方子了,說父親再等個十幾天就能醒過來了。多謝七皇子擔憂了。”


  東方逸仙聽此,點了點頭:“行了,既然這喬禦醫是父皇身邊的禦用太醫,也是皇上派來的,你去宮中一趟給感謝一下父皇。”東方逸仙收拾了一下自己的情緒,開口道。


  聽得此話,蘇景鑠點了點頭:“我本想告訴七皇子您這些消息之後就去拜見皇上的,這次若不是皇上把喬禦醫派過來,按照這京城之中一些庸俗的大夫,就直接斷定沒救了,這喬禦醫果然不同凡響。”


  一說到喬禦醫,蘇景鑠就直接笑著開口道。


  東方逸仙聽著,不由的發問:“看你臉色竟然還有幾分崇敬之意,難道你對喬禦醫的醫術有興趣嗎?”


  蘇景鑠直接一擺手道:“我這哪是對他的醫術感興趣,而是今日在他回去的時候我送了他一打銀票給他,沒想到他竟然沒收。後來我以為是這喬禦醫畢竟是皇上身邊的禦用太醫,可能是嫌錢少了,不願意拿。所以就想讓管家再拿一些給他送過去。但是沒有想到管家竟然說這個喬禦醫從來不收錢,他隻是為皇上賣命。”


  “哦?朝堂之中竟然還有這樣的一個人?”東方逸仙不由的皺了皺眉,他是雖然出生於皇族,但是宮中人口雜多,這個喬禦醫說不定他也是見過幾麵的。


  蘇景鑠開口道:“對,我倒是疑惑,這朝廷之中竟然還有這樣的人,著實是讓我對此是十分敬佩。”


  說著,蘇景鑠看了一眼外麵的天色,已經是不早了,起身對七皇子開口道:“七皇子,如今時辰不早了,您的身份特殊,我就不再您這多留了。這就進宮去見皇上,道謝。”


  東方逸仙點了點頭:“好,如今這時辰也不早了,你這幾日對於雪翎的事情先不要著急,畢竟現在勢力有限,你就躲在府中照顧蘇伯伯就好,有什麽消息我會通知你的。”


  “哦,好,知道了,那七皇子告辭!”蘇景鑠說著,便告辭了七皇子,一路朝著宮中走去。


  “皇上,外麵蘇家蘇景鑠前來麵聖了。”公公上前給皇上倒了一杯茶水,開口道。


  皇上從紙上抬起頭來,將手中的筆放了下來:“快讓他進來,這已經入冬了,外麵天氣嚴寒,別讓他在外麵凍著了。”


  “是,皇上。”公公點了點頭,朝著門外走去。


  “參見皇上!”蘇景鑠跪在地上,對著皇上行了大禮。


  皇上笑道:“快起身吧。”


  “謝皇上!”蘇景鑠說完,走向了皇上。


  皇上笑著,指了指旁邊的椅子示意他坐下說話。


  “景鑠啊,你父親的身子可好些了?那喬太醫是否說了什麽?”皇上輕抿了一口茶水,首先開口道。


  蘇景鑠點了點頭:“多謝皇上關心,今日喬禦醫早早來到了府中,一等到父親來就來診斷了。喬禦醫說父親身上中的是花毒與蛇毒的混合,毒性是強烈。但是喬禦醫已經給父親擬了藥方子,說按照那方子喝上十幾日父親便會醒來。等到父親醒來時,我定會讓他來給皇上您請安。”


  皇上聽此,連忙擺手道:“這就不必了,你父親這次中的毒這麽深,差點就要了性命,就算是毒解了,那身子肯定會有所損耗。還是讓他醒來之後在家靜養一段時間再來上朝吧。朕給他三個月的時間仙養,待身子養好之後再來上朝也不遲。”


  蘇景鑠聽此,連忙拱手道:“皇上如此關心家父,景鑠真是心生感激,多謝皇上!”


  “誒,景鑠不用這麽拘束的。”皇上聽了,不由的笑了笑。


  “景鑠啊……”皇上本想開口說什麽,但到底還是有些躊躇。


  蘇景鑠不知道皇上到底想說什麽,便直接開口道:“皇上,您想說什麽?”


  “唉!”皇上重重歎了一口氣:“算了算了,已經過去了這麽長時間了,你想來也是沒有任何消息,不然也不會隱藏著不說的。”


  蘇景鑠怔了怔,也是了然皇上想說的是什麽。隻是無奈的笑了笑,微微低下頭去。


  皇上這說的自然是雪翎與七皇子兩人的事情,他心裏雖然知道兩人並非命喪懸崖,但是如今雪翎與風景澄二人一點消息都沒有。再加上三皇子的現在正如日中天。


  雖說他知道三皇子控製了邊塞傳來的消息,這樣的罪名若是帶在他三皇子的頭上可也是不小的。


  先不說三皇子他會受到什麽懲罰,單單說皇上。皇上本身就是多疑之人,他如此信賴三皇子,這次更是派了閻弘揚前去鎮壓邊塞。


  若他知道了這樣的消息,想必一定會查個明白!

  現在局勢動蕩,他手上一並無證據、二雪翎與七皇子現在身份尷尬,沒有到合適的時機他不敢貿然行動。


  蘇景鑠勉強笑了笑,開口道:“皇上,雖然這已經過去這麽多天了,但是我不相信家妹和七皇子就這樣沒了……”


  聽此的話,皇上也是歎了一口氣,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道:“景鑠啊,你是個好孩子。”


  “你是蘇沽的兒子,本身這次朕想派你去鎮壓邊塞為你父親報仇,但後來細細想來,現在你父親正躺在床上昏迷未醒,你難免會有些分心。這是關乎於國家大事,你這孩子不會怪朕吧?”


  蘇景鑠連忙單膝跪在地上,搖頭道:“臣實在是惶恐聽得皇上您說這樣的話啊,這次本身就是家父有重傷在身。”


  “家母去世多年,父親這些年來也是沒有娶妾,雪翎現在也是下落不明,這府中連個照顧父親的人都沒有,我這心裏實在也是放心不下。”


  “皇上您這是已江山社稷為重,臣萬萬不敢對皇上有半點埋怨!”


  “你這孩子怎麽說跪就跪啊。”皇上見此,笑著扶起他。


  “前段時間你父親將那晉軍打的是節節後退,上次也是他在邊塞之中也是沒有好生賞賜他。”


  “現如今他也回來了,這次怎麽說也得讓朕好好賞賜一番,這段時間也就在家好好休養吧。”皇上說著,對著一旁的公公打了個手勢。


  這雖然是賞賜,但是蘇景鑠的心中怎麽也開心不起來,隻得勉強扯動著嘴角的謝恩。


  “多謝皇上。”


  “嗯!”皇上點了點頭,將他拉了起來開口道:“景鑠啊,你從小跟在你父親身邊,這一晃十幾年過去了,都成了少將了!”


  “你又是蘇沽唯一的兒子,這麽多年來也是深得他的教誨。想來朕年輕的時候也是和你一樣,充滿了活力,唉!如今都老了。”


  蘇景鑠笑了笑,上前說道:“皇上您說的這是哪裏話,您今年不過才四十多歲,那來的老啊。”


  “嗯?”皇上輕嗯了一聲,詫異了半秒之後才反應過來:“倒是你把朕的生辰記得這麽清楚了。朕的十二子一直都是金陽,今天不過才五歲,見到朕的時候竟然還叫朕爺爺,真是…”


  “我這也是多聽家父提起他與您年輕時候的事情,這也才知道一些的。十二皇子從小就生活在金陽,現在也是五歲的孩童,怕也是對皇上您的樣貌也是模糊了。”


  一旁的公公笑著上前開口道:“皇上您怎麽說著說著還愁起來了呢,自從見了皇上您啊,這段時間十二皇子可來咱這正陽宮來的勤著呢。這不,他已經在門外等著您了。”


  聽得此話,蘇景鑠上前開口道:“皇上,臣家中還有些事情,皇上您要是沒有什麽吩咐臣就先回去了。”


  聽見十二皇子來了,皇上的臉上也多了幾分笑容,點了點頭道:“嗯,那你就先回吧,這段時間多照顧照顧你父親。”


  “是,皇上。”


  坐在回府轎子上,蘇景鑠揉了揉腦袋。


  今日去皇宮,皇上對他說的那些話他心裏也明白。


  皇上如今把蘇家的兵權給了閻弘揚,那這兵權再想回到他們手上就難了。


  皇上說的那些話是再說父親的年紀大了,而他這次所謂的賞賜,也不過隻是打了一巴掌再給一顆糖而已,你說這讓他如何高興的起來。


  “少爺,到府了。”轎子外想起家丁的聲音。


  蘇景鑠下了馬車,就見到管家此時正在門口等候著,他不禁上前走去。


  “管家,你怎麽不在父親身邊?”


  管家笑了笑,急忙上前跑過去開口道:“少爺,剛剛我給老爺喂藥的時候,他突然醒過來了,說是想見您呐!”


  蘇景鑠一怔,心中一陣驚喜:“你說什麽?父親他醒過來了,這麽快?”


  “是是是!我也不敢相信,少爺您快去看看吧!”


  聽此,蘇景鑠直接大步跑進了大門,直奔臥室而去。


  蘇景鑠一進門就見到此時蘇沽還躺在床上,緊閉著眼睛,他回頭看了管家一眼,走上前去。


  “父親,父親?”他在他耳邊叫喚著。


  躺在床上的蘇沽微微張開了眼皮,露出一條縫隙來,若是不仔細看的話根本看不出來。整張臉上蒼白無比,原本紅潤的嘴唇也是沒有任何血色。


  “雲、景鑠……”顫顫的聲音從他嘴邊發出來。


  蘇景鑠連忙側耳去聽:“父親,我在的,我在的。”


  蘇沽顫顫的從被子當中伸出手來,沙啞的開口:“軍、軍中…如、如何了?”


  蘇景鑠一把將他的手握在手中,有些複雜了看了自己父親一眼,知道父親這是因為擔憂軍中的事情,所以死撐著醒了過來。


  “父親、軍中……”他看了一旁的管家一眼,隻見他也一直在搖頭,接著開口道:“父親,軍中現在的糧草皇上已經得到消息派人送過去了,您病傷的這段時間一直都讓熊平管理軍中事務。”


  聽得他的這一番話,蘇沽突然鬆了一口氣,握住蘇景鑠的手猛然一鬆,整個人軟了下來。


  “嗯,那、那就好。我、我累了,要睡一會了。要是、是有什麽事情,你萬萬要告訴我!”


  蘇景鑠強忍著眼眶之中的淚水,重重點了點頭:“父親,您放心吧,有什麽事情我一定會告訴你吧,你就先睡吧。”


  聽到他說這樣的話,蘇沽才放下心來,深深舒了一口氣像是身上的擔子都鬆了下來一樣,微微點了點頭,隨後便閉上了眼睛。


  蘇景鑠忍著眼中的淚水,輕輕的將父親的被子蓋好,隨後便走出了房門。


  管家看著涼亭之中的蘇景鑠,不由的歎了一口氣,渡著步子上前:“少爺啊,如今世事多變,家中是剩您一人,不管怎麽樣您都要挺下去啊!”


  管家雖然隻是個看家的,府中的大小事情都由他來管理。但這畢竟是一品將軍府,他這麽多年來在府中什麽大小世麵沒有見過。要是說起來,他的年紀都要比蘇沽要大上幾分,他對於如今蘇家的狀況也是了解。


  知道如今是大難關頭,三皇子手上有了兵權就不會輕易放過他們,但是他們不管怎麽樣,這個蘇家一定不能倒了!


  或許是年齡大了,有些事情也看的透徹了,蘇家一旦倒了,那七皇子身後就再也沒人了,這個朝廷真的是三皇子東方元的了!


  他做出如此下作的事來,勾結敵國,這樣的品行哪是什麽明君的料啊!


  “管家,你說的對,可是……”蘇景鑠回想起今日在朝廷之中皇上所說的那些,張了張但是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管家上前笑了笑,給他倒了一杯茶水,開口道:“少爺,是不是今日您進宮,皇上對您說了什麽?”


  蘇景鑠看著手中的茶杯有些發呆,隻是勉強的笑著搖了搖頭,便沒有再開口。


  見他不想開口,管家隻是笑了笑,隨後道:“少爺啊,你從小就在府中長大,我也是看著您一步一步到現在的,現在您這個樣子,我又怎麽會不知道皇上心中所想。”


  蘇景鑠有些詫異的看向他,微微動了動腦袋示意他接著說下去。


  “其實咱們蘇家在朝廷當中是一品的將軍,又握兵權在手,這是朝中任何一個大臣都沒有的特權。手中掌管兵權,那代表這皇上足夠的信任。可是少爺您想想著當真是皇上對蘇家的信任嗎?”


  “老爺馳騁沙場這麽多年,在各地都樹有軍威,秦國甚至別國都紛紛傳頌老爺的英華。這樣一個深得民心又手握兵權的人,想來咱們這位多疑的皇上也多少也會忌憚幾分吧。”


  蘇景鑠聽到這話,不由的皺了皺眉:“管家你這話是什麽意思,父親一向衷心衛國,隻要是皇上的命令定然是不敢怠慢的!”


  其實在蘇景鑠在說這句話的時候,他的心底已經開始發涼了。管家說的這些話他平日裏不是沒有想過,所謂樹大招風。


  “秦國若沒了蘇沽,早已亡國!”這一句話早已流傳在別國,一個聲明都遠大於皇上的將軍,皇上怎麽會不為此感到鬱悶呢?

  管家看著他,自嘲的笑了笑:“嗬嗬,老爺雖是衷心為國,但是咱們皇上卻不會這麽想。老爺名聲這麽大,手中握有實權,別國又流傳著‘秦國若沒了蘇沽,早已亡國’的傳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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