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九章 代價
第一百九十九章 代價
密辛看著醒了過來的人，起身對蘇時譽說道，“怎麽樣，這下總該相信了吧。”
蘇時譽恭敬的看著眼前的孩童，他的眼神深邃，有著與他外表不一樣的氣質。
“對不起，是晚輩唐突了。”他這才明白自己剛才的想法是有幼稚，連忙和密辛行禮。
“罷了罷了，我這幅模樣，你不相信也是應該的。”密辛擺了擺手，看著眼前這兩個人，互相扶持的樣子，他似乎也懂得了什麽。
時代在變化，感情這種事，他從未想過，也是因為自己的使命。
密辛一脈得以延續，除了不輕易露麵，最重要的便是不能動 情。活得久了，便還是孤身一個人，活的長久有時連他自己都想不明白，到了現在這種時間，還有什麽延續的必要麽。
如果自己當初沒有成為密辛，或許早就找到一個可以相守一生的人，相守到老。
活的時間久了，自己的心也就隨著歲月沉澱，不會再起任何波瀾，更不會輕易可憐他人。
能容身自己的隻有這冰冷的祠堂，所以每次有人來行跪禮來求他時，他很好奇人與人之間這種為了對方舍棄自己壽命的人，到底是怎麽想的。
多年前那對母子來這裏時，他尚且能理解，血濃於水的至親之人，可以願意用性命作擔保，但那石門外的那個女孩願意替外族人冒著風險，咬牙堅持行完跪拜禮，令他感到詫異。
若不是規定允許兩個人進入到這裏，他到很想見見她。
他轉身看向祠堂正中間的彩色人像，剛來這裏時他並不知道那人是誰，查閱了書架上的書籍，他才明白那是族中第一位密辛。
據說他在機緣巧合之下獲得了長生的法子，並努力鑽研醫術，救了很多人，起初隻是為人低調，隻要有人求助於他，他都會盡力去幫，他走遍了各個都城小鎮，荒漠草原也有他的蹤影，將自己的醫術凝練到爐火純青的。
過了很久他長到了成年男子的模樣，在他遊曆的過程中，愛上了一個姑娘，知道自己無法和她相守一生，隻能在暗處守護她，直到她安穩的過完一生。
可沒想到那姑娘利用了他的愛意，將他的蹤跡告訴了有心人，那人串通了一個族人，騙取他的信任，因為他對那姑娘的心意，也就沒有生疑，也正是因為如此他早早的斷送了自己的性命。
他臨死之前，轉告族長害他的人的樣子，到確保下了那位姑娘，隻是族裏不再輕易相信外族人。
而後，每代密辛除了不輕易露麵，不管族外事情，最重要的就是要保護好自己，不能動 情。
他們的醫術用到自己身上毫無用處，任何藥草針灸的法子隻是用來救別人的，一點小小的傷口都可以要了他們的命。
這一代的密辛輪到了他，他隻能接受命運的安排，除了活得久遠了了些，也沒有什麽樂趣。他很清楚自己要是直接暴露在現在大眾的視線裏，整個雲家一族的秘密就會暴露。
他曾經在人群裏生活過，也看到了某些陰暗的角落，讓他深感到，人的心思要比當年複雜得多，一旦暴露，人的貪婪便會一覽無遺，這對他一點好處也沒有。
從前的諸侯爭霸到現在世間安逸，密辛這一代隻能永遠躲在這裏。
他歎了口氣，自己以孩童的樣貌走過了這麽久遠的時間，留給自己的卻隻有無盡的孤單。留給自己的書籍從來沒有說過怎樣才能解脫。
蘇時譽看著眼前的男孩一直盯著彩色人像出神，忍不住開口問道，“前輩，您還好嗎？”
“哦，看你們來到這裏，突然想起了很久以前的事兒，活得久了，人就會想到以前的事情，讓你見笑了。”密辛笑著搖了搖頭。
稚嫩的聲音透著歲月的沉澱，蘇時譽一時還是難以接受眼前人的樣子，但他剛才隻是動動手指的法子就讓高瑞林醒了過來，實在讓他大開眼界。
“前輩，晚輩來到這裏隻是想求您救救他。”蘇時譽一臉擔憂的看著身旁人，現在的希望都在這位密辛上了。
“唉，剛才我雖然讓他醒了過來，但我能感覺到他的身體已經是強弩之末了，恐怕很難再堅持下去了。”密辛仔細的瞧著高瑞林，歎了口氣。
他的病情要比當年那個村民還嚴重，自己當時也是費了很大勁才將他救了回來，如今這個要比那個村民還嚴重。
蘇時譽聽到他這麽說，心裏咯噔了一下，艱難的開口，“我知道他的病情會令前輩為難，但請前輩能救救他，不管是什麽代價，我都願意。”
“時譽，你，你不要再說了。”倚在牆壁上的高瑞林氣弱的開了口，他模糊聽到蘇時譽的聲音，就怕他又在做出什麽傷害自己的事情，自己欠他的已經夠多了。
密辛看著兩人互相都在為對方著想，垂眸沉思了一會兒，將蘇時譽來到了一邊，“這辦法倒也不是沒有，他雖然病的嚴重了一些，但也是有法子的。”他正色的看著眼前這個高大的男人，“需要付出很大的代價，比石門外的壽命擔保還要大。”
“前輩，不管你要什麽我都可以給您，隻要你能救他。”蘇時譽語氣堅定漆黑的眼眸裏閃著犀利的光芒。
“往常以族內之人的壽命作擔保，隻是想考驗他們的誠心，畢竟自己的醫術也是可以救得了。但如果想他這種情況，就必須有人真的拿壽命交換了，這種法子我從來沒有用過，也就你這個情況極為棘手。”
密辛悠悠的說起了解決的法子，他倒要看看這個年輕人要為了他做到什麽地步，用命交換的事，常人很難自願辦到。
“好，我願意用我自己的壽命去交換。”蘇時譽聽完密辛的話，想都沒想就答應了他的條件。
“你，你不要這麽早就答應下來，這麽大個代價，你要好好考慮清楚，而不是心頭一熱就隨口答應。”密辛顯然沒料到他會這麽快就張口答應，哭笑不得的看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