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節
說這話的時候,她丈夫的臉上風輕雲淡,不帶一絲**,仿佛她隻要說出半個“不”字,他立馬可以毫不留戀地騰手走人。
這個理由冠冕堂皇,又理所應當,江夜茴找不出任何字眼反駁。
商業聯姻裏,生下繼承人毋庸置疑是很重要的一環,畢竟家裏真的有礦需要繼承。
而且,即使不是為了傳宗接代,顧景承此刻要求她履行夫妻義務她也沒理由拒絕。
她看著他一副公事公辦的態度,心下一橫,反正是早晚的事,她也不是沒心理準備,來就來吧!
況且第一次就和顧景承這樣的男人,她不吃虧,剛才被他觸碰的感覺也不壞,她已經二十三歲,雖說對愛情不抱幻想,但對這種事多少還是有點好奇和期待。
唯一的擔心是第一次會疼,她直視他的眼睛,大膽地說:“待會輕點。”
顧景承嘴角輕抿。
如果江夜茴再細心點,會發現他臉上一閃而過的不自然。
十分鍾後。
“顧景承,你很有經驗的哦?”
“……嗯。”
“等等……不行!”
江夜茴一把推開他,眼淚嘩嘩,臉上寫滿了苦大仇深。
顧景承臉色難看,不敢相信自己被嫌棄至此,尤其是被她臉上一片濕潤的淚水驚到,也不敢輕舉妄動。
江夜茴縮著身體滾到一邊,可憐巴巴地抽泣,像是受了多大的委屈。
顧景承心中惱火,雖是新手,但他確定自己是按流程來,之前前戲也做的很足,而且她身體明顯對他的觸碰有反應。如今也不知道是哪出了岔子,搞得他在虐待她一樣。
江夜茴還在飆淚。
她其實有一個算不上毛病的毛病。從小到大雖長在蜜罐裏,但她與很多富家女相比算不上多嬌氣。隻是有一點,她忍痛能力極差,比普通人痛感要低很多。
知道女人第一次會疼,但沒想到會這麽疼,她憋著氣,似乎那裏還在隱隱作痛。
她想起辛言有次喝醉時講述她睡過的兩個男人,前一個是白月光她費盡心思追到手,等到上床以後卻發現是個銀樣蠟槍頭,頓覺索然無味,沒多久就把對方給甩了。
後一個是419,僅僅一夜就讓她徹底忘不了,讓她知道什麽叫極致快感,欲罷不能,直接導致她對別的男人都提不起興致,空窗至今。
這麽一想,江夜茴頓覺自己今天體驗如此之差十有**是顧景承的鍋,畢竟他看起來經驗滿滿並不代表技術就一定高超。
她越想越覺得遺憾,自己第一次就這麽毀了。
有了這種念頭,她這時再看顧景承,眼神裏就帶著點埋怨和鄙夷了,心中更是一陣唏噓,沒想到是個中看不中用的。
顧景承臉已經全黑了,明明還沒進去她就在那一驚一乍,深吸一口氣再看看她一把鼻涕一把淚弱小可憐被人欺負的樣子,此時已經完全不能辯駁什麽。
身體裏更是交織著各種火無處發泄,再不能在這張床上多待一秒鍾,他沉著臉拿起床邊衣服套上,開門離開。
江夜茴聽到門響鬆了口氣,立即又小碎步跑到門口把門反鎖,這才重新爬回床上。
她動動腿,其實已經不疼了,好像就是之前他要進去那一下痛感強烈。
不過,經過剛才那麽一番,她的第一次到底還在不在?是不是已經被破……處了?
想到這,她趕緊打開燈看床上,白色床單上半點痕跡都沒有。
她看過科普,女人第一次不一定有落紅,轉身又跑到臥室自帶的洗手間,擦拭清洗一番,還是沒研究出個所以然。
好吧,其實這事也沒有多重要,等下次見到辛言再問問她好了。
第二天睡到自然醒,江夜茴拿起手機看,不到九點,也不著急起床,先點開微信。
辛言兩個小時前發了語音:
【江美人,我登機啦!】
還有另一個人發來的,好聽溫柔的男人嗓音:【小夜美人,抱歉不能參加你的婚禮,回國找我拿禮物。】
她不由好笑,這兩人明明不認識,對她的稱呼卻有異曲同工之妙,哪天可以介紹他倆見個麵。
順手再翻翻微博,赫然發現熱搜上正掛著顧周聯姻這個話題。
江夜茴訝異,她不會被扒出來了吧?連忙點進去看。
原來,早上八點,禹周集團官微轉發了銘基之前那條微博,同時發了四個字:百年好合!
而且,萬年高冷開通微博從沒更新過的禹周ceo周延津竟然轉發了這條微博。
要知道,一南一北這兩家豪門從前並沒交集,大家立即有了某種猜測。
果然,很快有媒體查證後發布:銘基集團和禹周集團重磅聯姻,顧景承娶的是周延津妹妹。
眾網友頓時感歎,若論財力和出身,再沒比周家小姐更配顧景承的了。
而且,“南周北顧”,國人皆知。周延津和顧景承齊名,不僅是身份地位,還有顏值。周延津那麽帥,他妹妹能醜到哪裏去。
也就是說,新娘有錢有顏有家世,女明星再紅那到底是差了一截。
於是,兩家原本吵得不可開交的女星粉頓時蔫了,躺平任別家看好戲的**裸嘲笑了一番。
江夜茴知道,大哥出來發微博不過是為了給她正名,替她撐腰,也是告誡顧景承和覬覦他的那些女人。
不過讓她欣慰的是,一方麵她大多住在國外,國內社交圈極少露麵,另一方麵也是大哥保護得好,媒體至今對她一無所知,不僅找不著一張正臉照,甚至新聞稿上理所當然地稱她為“周小姐。”
正想著,“篤篤”響起兩聲敲門聲。
還沒等她回應,一陣鑰匙轉動的聲音,接著門被人推開。
是穿著白t睡褲麵色冷淡的顧景承,正直直往她這邊走。
接著,江夜茴眼睜睜地看著他掀開被子躺到邊上。
什……什麽情況?
江夜茴心髒縮緊,記憶又回到昨晚。她陡然記起辛言給她灌輸過的兩性知識,男人一般早上正是**蘇醒的時候,還會有晨勃反應。
所以,他是想現在來跟她……補上昨晚沒完成的新婚之夜???
她僵著身體躺在那裏,不敢看他,卻能聞到他身上的氣息,很清爽,像是大哥用過的剃須水的味道。
已經洗漱過了?
江夜茴索性閉上眼睛裝睡,等他下一步動作再說。
就在她默默數到十身邊毫無動靜的時候,門外隱隱傳來有些熟悉的聲音。
她幾乎豎起耳朵才能聽得清。
“他們還沒吃早餐?”
“是的,夫人。”
“一直沒出來過?”
“是的,夫人。”
江夜茴知道,是婆婆來了。
“下午不是還要飛去度蜜月?也該起了。”
她媽竟然也在,聲音就在門口,緊接著就響起敲門聲,像是下一秒就要開門進來的節奏。
“行了,我們就別操心了,讓他們多睡會,昨晚肯定是累了。”
婆婆大概是阻攔了她媽的催促,接著兩位夫人意有所指地一齊笑起來。
婆婆又說:“親家,這裏你比我熟,正好帶我出去逛逛。”
兩人又說了什麽江夜茴沒聽清,直到徹底沒了聲音,大概人已經離開。
她這下子明白了,顧景承必定是早一步知道兩位媽媽要過來才突然跑她床上,畢竟新婚第一晚兩人就沒在一塊睡怎麽都說不過去。
她心底暗鬆口氣,乖乖縮在被子裏,偷偷瞄著等他離開。
誰知這時顧景承突然轉臉過來,兩人視線撞上。
靜默兩秒後,他坐起開口,“你緊張?”
江夜茴勉強鎮定心神,“我……緊張什麽?”
“昨晚,”顧景承轉臉居高臨下看她,“第一次?”
江夜茴覺得自己躺著的氣勢已經輸掉一半,抓著被角閉上眼睛不說話。
顧景承眼中有絲惱意,“第一次疼正常,你太緊張。”
他這是在解釋昨夜那場不成功的夫妻生活?還把不成功的鍋甩給她?
江夜茴心裏冷哼兩聲,睜開眼睛,“不是第一次。”
緊接著又是一句挑釁,“重要嗎?”
顧景承眼睛停留在她臉上兩秒,最後隻是扯扯嘴角,“不重要。”
江夜茴盯著他的眼睛,一番探究之後,相信他說的是真話。
她是不是第一次對他來說本就無關緊要,他在乎的是和禹周的合作能不能讓銘基成功跨入新的商業領域。他和大哥一樣,是不折不扣的商人。
江夜茴無所謂地笑笑,“你不是處男,我不是處女,這樣才公平。”
顧景承麵無表情看她一眼,掀開被子下床,語氣冷淡,“準備一下,吃完早餐去機場。”
江夜茴伸出纖長手指,比了個“ok”的手勢。
不管怎麽樣,為期十天的蜜月旅行還是得進行,為了今後平靜的生活,在婆婆和媽媽麵前該秀的恩愛還是得秀。
這一點,兩人很有共識。
但是,關於目前困擾她的那事,她清清喉嚨,用商量的語氣提議,“顧景承,不如我們……無性婚姻?”
已經走到門口的顧景承腳步一頓,緩緩回頭,唇邊彎出一絲諷意,“你開玩笑?”
“我性冷淡。”江夜茴表情真摯。
“我不介意,”顧景承淡淡瞥她一眼,“隻要不是同性戀就行。”
說完這幾個字,開門離去。
江夜茴瞪著“砰”得一聲關上的房門,想起辛言說的關於他的那個傳言,相信十有**是真的。
因為這個人果然很愛記仇,還惦記著三個月前補充協議上她後加的那幾個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