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節
周延津在那頭,語氣算得上溫和,“小夜,最近怎麽樣?”
“挺……挺好。”
大哥一向高冷,有什麽事說什麽事,出什麽事解決什麽事,今天怎麽走溫情風格?
江夜茴心中納悶,懷疑是不是他和嫂子事無法挽回受刺激了?
她小心問:“大嫂還在紐約?”
“嗯。”聲音果然有些降溫。
江夜茴遲疑,“要不你放下麵子,去……求求大嫂吧!大嫂性格那麽好會心軟。”
沉默兩秒,周延津嗤笑,“她心硬得很。”
江夜茴驚訝,她竟然在大哥剛才話裏聽出一絲怨憤和……忍耐。
這怎麽可能?大哥做事向來是快刀斬亂麻,不管是從前對傅聲,還是對葉淮,甚至是對他們父親,一律穩準狠,不拖泥帶水。
她再一想她媽前兩天打電話過來說,大哥大嫂事一直拖在這,也不離也不合,大哥還每周飛一趟紐約,每次回來都心情不好把自己關在房裏,可一到下個星期就又急吼吼飛過去,不知道兩人到底在搞什麽。
“在做什麽?”周延津問。
江夜茴思緒被打斷,輕咳一聲,“昨晚……喝得有點多,今早起晚了,還沒起床。”
周延津語氣微微有些驚訝,“你平常不是不喝酒?”
“唔……昨晚突然想喝就喝了點。”
周延津心下一沉,一個不喝酒人突然深夜喝醉,心中已經開始相信昨天聽到“消息”。
他略略遲疑之後問:“顧景承對你怎麽樣?你老實跟我說。”
“呃……”江夜茴看一眼明顯在聽顧景承,坐起身,掩著手機,“還好。”
“上次那個新聞之後,他有沒有做什麽出格事?”
江夜茴疑惑,“哪個新聞?”
“酒店被拍那個。”
江夜茴心想,原來大哥也知道,而且聽他這意思,他曾經為這事找過顧景承?
她替顧景承解釋,“那個是假新聞,媒體亂寫,女當事人否認了。”
之前事,周延津是知道。
他直接問:“他和他女秘書事你知道?”
“哪……個秘書?”江夜茴心虛,說不會是她吧?她小妖精名聲已經傳到南臨了?
周延津卻誤解了,對她這個回答有了肯定解讀。看來小妹不僅知道這事,而且聽她這話還不止一個秘書和他有事。
他抑製心中不悅,低聲說:“我知道了。別擔心,安心做你顧太太,大哥替你解決。”
“大……大哥!”
江夜茴看看手機,電話已經掛了。
所以大哥打這通電話就是問她和顧景承事?但是,他是不是誤會了什麽?
事實上,周延津這陣子忙很,和結婚四年妻子雖然談不上有多少感情,但也算相敬如賓。
去年妻子生下一個兒子後,突然鬧著要離婚,他自然不同意,妻子也不鬧騰了,轉而去美國留學。他這才知道早在她剛懷孕時候就已經申請好學校,一早就做了離開南臨計劃。
他一心撲在事業上,從來沒擔心書香門第出身知書達理性格安靜妻子會有什麽出格舉動,也基本沒花多少心思在她身上。
毫無征兆地,她竟然要離婚?
他難以理解她想法,本想順她意,可就在離婚協議書擺在麵前時候卻又不甘心了。
所以這陣子他一直是國內國外兩頭跑,時間都是按秒來計算。
就在昨天,他嶽父舉辦退休宴,妻子不能回來,他一個人出席。
席間除了親戚,大多是嶽父在教育界同事和朋友。
其中有個在北港大學教書教授正好坐他旁邊,酒喝多了,順嘴就提到他某位赫赫有名顧姓妹夫風流韻事。
他頓時意識到自己這陣子忙得忽略了妹妹。妹妹遠嫁北港,人生地不熟,性格向來是顧全大局,必定是報喜不報憂,家庭群裏發那些歲月靜好很可能隻是假象。
於是就有了今天這通電話。
顧景承沒聽清電話裏講內容,但卻從江夜茴反應和隻字片語裏判斷是與他有關。
不由好奇,“你大哥說什麽?”
江夜茴瞥他一眼,故意嚇唬他,“我和我大哥告狀,他說要收拾你。”
顧景承好氣又好笑,“那我先收拾你。”
作勢就要撲上去。
江夜茴笑著一溜煙下了床,跑進洗手間。
聽著裏麵傳來洗漱聲音,顧景承知道今天是沒戲了,他剛才也隻是故意逗她,早上公司還有會議。
沒讓司機送,顧景承開了江夜茴帕拉梅拉。
到達銘基,趁著顧景承停車,江夜茴先下來。
看看時間已經九點四十,反正已經過了上班點,幹脆不緊不慢往大樓裏走。
走進大廳沒幾步,她就覺得有些不對勁。
大老遠地,目光所及之處,是個人都神色複雜地看著她,江夜茴依稀能解讀出類似興奮、看好戲、幸災樂禍還有唏噓之類含義。
她暗暗思忖,是發生什麽事了?
一抬頭,方圓正在前台對她猛招手。
江夜茴心中疑惑,稍稍加快腳步走過去。
方圓神色驚詫,“我以為你已經收到消息,今天不來了!”
江夜茴疑惑,“什麽消息?我今天起晚了。”
方圓小心看看別處,掩著嘴,壓低聲音,“你也太好命了吧!要不是你今天遲到,人家肯定得活捉你。別上樓了,趕緊走!”
江夜茴更加不解,“到底怎麽了?”
“周家來人抓小三了!”
江夜茴一驚,“周……家?”
方圓努力抑製著心中激動,“南臨周家,禹周周家,顧太太那個周家!”
江夜茴蹙了蹙眉,“周家誰來了?”
說完,她就想起早上那個電話,不會是……
方圓憐憫地看著她,“周延津,顧先生大舅子!”
第59章
在顧景承和江夜茴來公司路上時,周延津帶著自己助理就已經到達銘基。
事實上,再往前推四十分鍾,給江夜茴打電話時候他人已經在機場。
他沒有通知任何人,就是要來個突然襲擊,看看顧景承到底藏了哪些個小妖精。
銘基他並不陌生,去年兩家公司談合作,他在北港也待過一段時間。
前台還是以前前台,認識他,沒敢問他有沒有預約,隻說要通知二十一樓金助理親自下來接,他說不用,因為需要刷卡進電梯,他直接讓前台帶他們上了二十一樓。
出了電梯,周延津就示意前台離開,和助理直奔顧景承辦公室。
辦公室門鎖著。
他事先已經讓楊助理打聽過,顧景承今天沒有外出行程。而且,據他所知,顧景承一向勤勉,對工作熱衷不亞於他,今天這個點竟然還沒來公司
他不由想起昨晚那位喝多了葉教授在酒席間談古論今,從古代帝王寵幸美人無心朝政被世人唾罵到今日某個超級球星沉迷女色荒廢業務一蹶不振惹球迷嘲諷。
他當時隻覺得他言辭誇張,如今看來恐怕不完全是。
他立時想到妹妹弱小無助,不知瞞著他們在北港受了多少委屈,心下怒火頓起。
楊助理看看自己老板臉色,提議,“不如先找金助理了解一下情況。”
就在這時,金濟寧辦公室門開了。
他抬眼就看到總裁辦公室門前大喇喇站著兩人,心內大吃一驚。
銘基和禹周有合作,禹周也在北港建立分公司不久,兩家常有來往,但他並沒有接到通知說禹周分部或者總部有人來訪,還是周延津本人。
他按下心頭訝異,忙上前幾步,恭敬道“周先生,您怎麽來了”
周延津轉過臉來,冷聲問“顧景承在哪”
金助理心下詫異他對老板連名帶姓叫法,以前雖說不上關係多親密,可也是叫“景承”,不由奇怪周延津今天突然來這目。
他回答道“顧先生還沒來,不如您先到貴賓室休息,我打電話問一下。”
周延津沒接話,反而望著總裁辦公室門口特意劃出一塊辦公區域。
花裏胡哨,明顯是為女性設置。
他指著那張華麗辦公桌問“誰坐在這”
金助理略一遲疑,明顯周延津還不知道江夜茴在銘基上班事,不管出於什麽原因,江夜茴自己沒說,他就不好在這個時候透露。
他謹慎回答“這是顧先生私人秘書辦公桌。”
“私人秘書”
周延津上前一步走到桌邊,眼睛掃到桌子角落裏放著一排指甲油瓶,拿起一隻白色,輕問“怎麽個私人法”
金助理一愣,解釋道“主要是負責顧先生一些生活需要。”
話說完,他就覺得自己這個解釋好像有點不對勁。
果然,周延津眼中升起怒意,譏諷道“好一個生活需要。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