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3章 自欺欺人
第173章 自欺欺人
一直站在一旁依靠著牆麵的司空終於還是在何恒軒自殺式出擊前阻攔了他。
我鬆了口氣，若是何恒軒出事，我已經不敢想象了。
“羽…”
鏡中的‘我’看著司空笑了，那個笑容感覺有些不對勁，她對所有人，包括寒冥晨都是充滿了戒備，為何獨獨對司空沒有任何防備？
她緩緩靠近司空，而寒冥晨竟然沒有阻止的意思，他可是醋王啊？
司空表情依舊淡漠，直到她完全站在身前，他才伸手將羽的腦袋摁在懷中。“讓她回來…”
司空小聲的說著，羽原本溫和的表情突然變得震驚。
低頭看著自己的腹部，突然笑的大聲。
我也幾乎不可思議的看著司空，他沒有忘記我，他隻是裝的冷漠？
黑色聚氣凝結成的利刃刺入‘我’的體內，劇烈的疼痛感傳遍全身。
我痛苦的低頭看著向外流淌黑色液體，原來隻要她受傷，我也是感同身受。
那不知道…若是我受傷她會怎樣呢？
在鏡中的羽出手之前，我用力將鏡子的碎片刺入了胸口。
“啊！”我和她同時痛苦的叫著，看著胸口的傷痕，我笑了，她卻怒了。
“混蛋！”
我知道她在罵我，可我卻找到了對付她的方法。
“羽…”寒冥晨想要上前卻被她冷聲製止。
“別過來！”
我表示看的有點迷迷糊糊，這個羽難道不是寒冥晨的老婆嗎？怎麽感覺喜歡司空多一點。
瞬間好像明白寒冥晨為什麽討厭司空了…
這帽子帶的有點綠啊…
“可可…”媽媽突然有些擔心，低聲開口卻像是被她看見了製衡我的把柄。
“啊！”一陣陰風吹過，媽媽·的命門已經被羽扣在了手中。
“你大可以再動一下試試，我會讓她魂飛魄散。”
羽的聲音在空蕩的房間四處回蕩，我拿著鏡片的手瞬間垂落在地上，即使知道媽媽已經死過一次了，可心還是忍不住的糾痛。
“你不要傷害她。”我開始懇求，感覺無能為力。
“你最好乖乖給我待在這裏，否則你在意的人我一個都不會放過。”
她威脅的和我進行靈魂交流，猛然鬆手將媽媽扔了出去，冰冷轉身想走卻被言瀟攔了下來。
“好久不見，可否想念？”
言瀟笑的很欠扁，張開雙手並不打算讓她離開。
“哼，你想如何？”
“哎呀，我就是打醬油的，冥界已經亂了，新的整頓倒也不是不可，隻是，我的冥火，你是不是該物歸原主？”
言瀟說的話我有些聽不懂，冥火是什麽？
“冥火？”羽的眼神突然變得淩厲，猛然回頭看著寒冥晨，周身的怒意漸漸膨脹。“你居然…”
寒冥晨無辜的揚了揚手，那表情好像說與他無關。
冥火…難道是寒冥晨剛進來是打入我體內的火苗？
那是幹什麽用的？為什麽感覺羽很害怕？
低頭看著身體，果真一朵暗紅的花火從心口的位置飄了出來，猛地進入了我眉心。
嗡鳴的聲音從手腕處傳來，我不可思議的看著言瀟送給我的那個手環，居然和冥火產生共鳴。
“啊！”
突然身體開始升溫，再次感覺到了那種強烈的灼燒感。
“冥火在你那裏？”羽的聲音帶著冰冷。
我強忍著身體的灼痛，難道寒冥晨早就預料到了今天？
看門的大爺說受人之托，讓寒冥晨去拿的東西該不會就是冥火吧？
“我不知道你說的是什麽？”我故作淡定的問著，不知道她為什麽會害怕冥火。
“是嗎？”
羽冰冷的問著，冷笑了一聲，突然轉身將七星劍刺入了何恒軒體內。
“啊！”隔著鏡子，我能感受到他的痛苦。
“許久沒用了，有些生疏。”羽笑的有些殘忍，身後的司空想要出手，卻還是猶豫了一下。
至於其他人，何恒軒的死活隻怕和他們沒有關係。
“把冥火交出來，不然我就殺了他。”
我強撐著身體站了起來，扶著鏡子，身體氣的不停顫抖。
“我根本不知道你在說什麽！”
“嗯…”刺入何恒軒靈體的劍又深了一寸，很明顯感覺何恒軒的靈體開始虛弱。
“你混蛋！”我大聲的罵著，腦仁突突的疼痛著。
啪，一道金光閃過，司空和門外趕來的何老頭同時出手，羽受到攻擊，抽回劍身後退了一步。
“那你放過他。”何老頭站直了身子，表情有些複雜。
“嗷？你是打算與我為敵？”
羽猛然將劍抽了出來，冰冷的看著何老頭。
“我已經都按照你說的去做了，為何還是不肯放過我孫兒。”何老頭終於還是垂眸說了出來，師命不可違，他已經盡力了。
我的心猛然一沉，難怪，難怪即使屍王心髒不再何老頭手中他也能飼養活屍，難怪思羽小的時候被何老頭困養，這一切都是她做的？
我們兩個，到底誰才是主導…
記得一心跟我說過，羽一開始就是活屍，是比一意還要單純的存在啊…
“哼，感情用事，留著何用？”羽冷冷的說著，說完以後便想再次出手。
“姐…姐…”
應該是聽見了一樓的動靜，不知道被思羽藏在哪裏的一意從樓上走了下來，猛地撲到‘我’懷中，卻瞬間像是察覺到了不對勁。
“一意！”我慌了。
“嗬嗬，真是有意思。”羽沒有給一意反應的機會，用力扣住它的脖頸，嘴角笑的有些卷狂。“果真這才是最完美的容器。”
“娘親！”思羽上前了一步。
一意掙紮著咬了羽的手，躲在思羽身後，眼睛彤紅。
“你也要與我對抗？”
“我隻想要一個解釋，為什麽當初，那麽殘忍的想要殺掉我。”思羽的聲音有些低沉，眼中充滿戾氣。
“為什麽？嗬嗬，人鬼殊途，就算我是活屍，你也不過是個鬼胎！”
不是的…不是的…
我的心跟著糾結在一起，這樣說，思羽該多麽難受。
“啊！”身體灼熱的難受，終於還是看見靈體像是被冥火從內部燃燒，樹狀的血管像是彤紅的容顏，在靈魂內部煉燒著一切。
意識開始消散，終於還是衝破了被隱藏的記憶。
那些曾經，被自己埋藏在內心深處的記憶。
我是一隻活屍，陽界第一隻活屍。
在那之前，我隻是一個擁有靈血的載體，可通陰陽，可曉鬼域。
在遇見寒冥晨之前，我是先認識司空的，那時候的司空看上去要逍遙自在讓人羨慕的多。
可冥界的戰亂遠比我們想的要複雜，為了冥界的秩序，為了統治權，他們總是會有不同的戰爭。
靈幽是陰司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存在，他擁護司空，可司空卻無心帝位。
寒冥晨接掌冥界之前，隻是一個不懂勾心鬥角的孩子，司空為了逃避便離開陰司，隻剩下寒冥晨承受著自己不該承受的一切。
因為陰司沒有想象中的，那麽簡單。
寒冥晨討厭司空是因為司空把爛攤子扔給了他，同時還帶走了自己最愛的人。
我是跟著司空走過，可那段時間我已經成為活屍，所有的記憶都不複存在。
我知道那部分記憶是羽的，羽說過，她是我的心魔，在她出現之前，我總是被人欺負的，所有人都認為我是怪物，包括陰司的人都千方百計想要除掉我。
她是在我成為活屍以後衍生出來的另一個靈體。
我們本身就是一體的，一榮俱榮，一損俱損。
最初我沒有想過她會漸漸強大，我把她關在靈魂的深處，可沒想到她的執念超過我的想象。
她已經毀了我在意的一切，現在又要奪走我珍視的東西。
我愛寒冥晨，我承認，我想留下那個孩子，畢竟連我自己都感覺不可思議的存在。
可羽不允許他的存在，因為它認為這是有違天道的，她認為孩子會成為她的軟肋，讓她變得懦弱任人欺淩。
那些過去的記憶，我不想想起，我在逃避，我甚至不想承認羽的存在，所以，一直以來，都是我自欺欺人罷了。
那些我痛恨的，我認為不恥的事情，其實都是自己做的，包括現在羽所做的一切，其實都是我自己內心潛在的渴望罷了。
要說有錯，我們都有錯。
靈幽最終都想重新整治陰司秩序，因為陰司真的已經太腐朽了，可他的方式太過殘暴，那是我所不認同的。
寒冥晨想要阻止他，是我毅然的與他同歸於盡，阻止了那場殺戮。
可我們都沒有死，都還留有殘魂。
寒冥晨不顧陰司長老反對，將我的心髒取走，僅剩的殘魂寄養在琉璃盞中，被一心偷走。
寒冥晨一直在尋找我，直到民國壬子年間，我們於冥器坊重逢。
一切的一切都在眼前，恨意消失，剩下的就是愧疚，其實我就是一個不該活著的存在。
“家主，鬼域被破壞，冥界亂了…”
當我意識漸漸回來的時候，鏡子中已經一片漆黑了，隱約能夠聽見一個女人的聲音，不難判別，是曼珠。
“哈哈哈，寒冥晨，這麽好的機會，難道你不想打破那些陳規舊俗？”羽大聲的笑著，似乎就在等現在這一刻。
“是你…”曼珠冰冷的說著，眼中閃過怨恨。
“如何？很吃驚？”羽嘴角一揚，拿著劍的手腕劃過，一道寒光衝著曼珠襲了過去。
寒冥晨微微蹙眉，抱著曼珠的肩膀躲開了她的攻擊。
“先回冥界。”寒冥晨蹙眉，轉身和曼珠消失不見，同時一起離開的還有許晏霆，他似乎和寒冥晨是一夥的。
“時間到了，是時候結束一切了。”羽淡笑了一下，聲音消失以後我就在鏡子裏看不見了任何影像。
“你去哪裏了？”我大聲的喊著，感覺四周的場景在漸漸變化。
羽並沒有回答我，可我卻能感覺到四周的熟悉感。
是冥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