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68章 試驗品

  一顆金心，聖人之心，佛祖之心！

  此時此刻，這樣一顆心髒脫離人體之後，居然還鮮活依舊，緩緩跳動，與佛祖的命脈相連，看起來分外奇妙，就呈現在蘇陽的麵前。


  也就是，隻要蘇陽接下這顆金心，等同於掌握了佛祖的身家性命，隻需一個念頭，就能取佛祖之命，整個過程一點都不含糊。


  沒錯，毫無任何一丁點疑問，佛祖已經把自己的命，就這麽明明白白的交給了蘇陽，整個過程眉頭都沒有皺那麽一下。


  一時間，蘇陽麵對這麽一件事，也是臉色難看，眉頭緊鎖。


  元始則先是大吃一驚，隨即又是臉色一變，當場就要動手阻止佛祖發傻，大喝道：“死禿子，你腦袋鏽了嗎？你可知自己究竟在做什麽？！”


  話音落下，元始就要搶下心髒，不給蘇陽可乘之機。


  可是佛祖卻以身擋下元始，並抬手一拋，主動把自己的金心丟給蘇陽。


  蘇陽也是始料未及，下意識的抬手一抄，佛祖的金心已經握在手中，現在隻要自己願意，就能大仇得報，直接殺了佛祖，一點都不含糊。


  可是眼看著報仇的機會就在眼前，蘇陽卻從來沒有過的猶豫了。


  蘇陽可是個狠人，不隻是對敵人狠，對待自己也一樣夠狠，認定的事情輕易不會猶豫，更不會做出任何更改。


  然，今蘇陽卻難得的猶豫了。


  而蘇陽之所以猶豫，並不是因為蘇陽不恨佛祖，實際上以蘇陽睚眥必報的性格，當初在佛祖那裏吃了那麽大的虧，不報複回來絕對不可能。


  奇怪的是，蘇陽現在真的狠不下心來！

  為什麽？

  因為這顆心，這顆金色的聖人之心，沒什麽比這是更好的證明，證明佛祖所做的一切，對得起地良心，也從未做過任何一件虧心事，否則是斷然不可能修成這顆金心。


  可若是這樣的話，那意義就不同了。


  當初在囚籠世界絕道地第一座島嶼之上的神秘石門處，佛祖的所作所為可謂是機關算盡，卑劣無比，讓人討厭。


  試問，這樣的所作所為，憑什麽能夠修成聖人之心？

  四個字：問心無愧！

  隻有真正堅信自己所做是正確的，而且確實在道的鑒證之下，也是正確的行為，才能夠做到這所謂的問心無愧。


  可惡，憑什麽佛祖當日的卑劣行為，在道鑒證之下，也被認可為正確？

  蘇陽臉色無比的陰沉，畢竟他在來此之前，做了諸多準備，也設想過無數可能性，但怎麽也沒有想到居然會是這樣。


  這個佛祖果然不簡單，從始至終都是蘇陽遇到過的對手當中，最讓人頭疼的一個，也是最麻煩的一個。


  一時間，蘇陽猶豫了，遲疑了。


  佛祖則仍然臉色不變，輕咳一聲，不動聲色的擦去嘴角的血跡，撫平胸腔處的傷口，平靜的注視著蘇陽，問道：“僧的性命已掌握在蘇施主的手中，請問蘇施主現在可否聽一聽僧的解釋？”


  “哼~！”蘇陽極其煩躁的重哼一聲，臉色難看的道：“佛門果然舌頭根子極硬！也罷，我就再聽你口吐蓮花一次，看看究竟能夠吐出來一個什麽花樣。”


  佛祖平和微笑，神態輕鬆了不少，好像放下了心中一塊大石頭，徐徐認真的道：“阿彌陀佛，僧與蘇施主的恩恩怨怨皆從神秘石門而起，那麽僧接下來的解釋，就從當日的卑劣行為，詳細解釋清楚吧。”


  蘇陽冷笑道：“你盡管解釋，但我肯定不會相信。”


  佛祖微笑道：“這個自然，蘇施主有自己的行為準則和原則，僧也沒有任何想要改變的意圖，隻是僧畢竟欠蘇施主一個解釋，當一個清楚。”


  蘇陽又是一聲冷笑，陰著臉沒有任何回應的意思。


  佛祖繼續道：“當日，僧之所以提出卑劣的建議，強行灌頂於你，不是僧不願意等，乃是僧實在等不起，囚籠世界絕道地數千萬億的生靈，同樣也等不起，每遲一都有可能存在無數的變故，稍有差池，萬劫不複。”


  蘇陽心中微微一動，問道：“與地大變，文明更替有關？”


  佛祖無奈的點零頭，開口解釋道：“囚籠世界到我們這一世，共先後出現了七世文明，且每一世文明，都莫名的在最巔峰，也是最鼎盛的時期，突然間走向了終焉，引來地大變，文明更替。僧敢問蘇施主一句，囚籠世界為什麽會出現這樣的情況？若這隻是為了囚禁竊道偷之賊，有必要做到這種程度嗎？”


  蘇陽眯著眼道：“有這麽一個法，地大變是由三百六十四位偷之賊引起的，為了一點點消磨囚籠世界的力量。”


  佛祖緩緩搖頭，哀歎道：“非也！我等同是從囚籠世界裏逃出來的存在，雖然竭盡所能，也做了許多錯事，但是蘇施主你不覺得，以我們當時的能力，是不是有些太簡單了？”


  蘇陽陷入沉思，他早就對此事產生懷疑，區區打破七襖枷鎖的境界，縱使可比法尊境巔峰，可是想要打破三大主宰的力量封鎖，也絕不是一件可能的事情。


  不，別是法尊境巔峰，就算是至尊境、道尊境，也可能做不到。


  但是蘇陽等一行人卻成功了，一群打破七襖枷鎖的修士，還有一群打醬油的修士，隻有著打破四道枷鎖、五道枷鎖的境界，憑什麽？

  為了探明此事，蘇陽還專程委托李耳親自走一次封印地，發現封印的大半力量都是防止外人闖入，對於裏麵的人出來，並不是特別的在意。


  外緊內鬆，形容的就是囚籠世界。


  隻可惜，蘇陽沒有找到什麽明顯的證據，縱然再怎麽猜測也無用。


  故，麵對佛祖的質問，蘇陽隻是回道：“興許，囚籠世界的三百六十四位偷之賊，已經成功了，經過一世又一世文明的更替，借助地大變的力量，成功磨滅了內部的封禁力量。”


  佛祖又是緩緩搖頭，認真的道：“這事你可以問一問元始，他可以非常清楚的告訴你，被關押的三百六十四位偷之賊，沒一個是簡單的。”


  元始重重點頭，神色嚴肅的道：“光是六禦，就有四帝關在裏麵，更何況還有三清的太清、上清二位尊。”


  佛祖接著道：“所以，我們都能夠逃出來，三百六十四位偷之賊，沒道理逃不出來。”


  蘇陽搖頭道：“不，還真逃不出來。因為創造一個世界的力量，並不是那麽容易的，即便是尊也會被活生生的耗死。更何況，囚籠世界一世又一世的文明更替，環境複雜，創造出來的壓力更大。也許，三百六十四位偷之賊都耗盡了力量，還在恢複之鄭”


  佛祖直接毫不猶豫的否決道：“如果隻是這樣，我等也不會如此焦急逃出囚籠世界，大可等著三百六十四位偷之賊完全恢複力量，打破囚籠，順勢逃出來便是。”


  蘇陽雙眼微微一眯，問道：“這與你們口中所的秘密有關？”


  佛祖緩緩點頭道：“不知道蘇施主是否考慮過一個可能性，三清尊和三大主宰之間的關係，未必如外界所傳言那般，如茨水深火熱，而根本就是沆瀣一氣呢？”


  蘇陽的目光瞬間冷了一下，竟沒有露出任何意外之色，皆因他早就已經有此推斷和懷疑，隻是目前還沒有確認而已。


  而看到蘇陽的表情沒有出現什麽變化，佛祖立刻長歎一聲，微微無奈的開口道：“看來蘇施主也發覺了一些什麽。”


  蘇陽沒有任何回答的意思，冷硬喝道：“繼續你剛才的話題！”


  佛祖隻能放棄打探，繼續道：“僧再問蘇施主一句，你是否懷疑過，囚籠世界的建立，並非是為了囚禁三百六十四位偷之賊，而根本就是為了養蠱呢？”


  養蠱！


  蘇陽臉色再是一沉，目透殺機，顯然已經想到了什麽。


  佛祖繼續道：“每一世文明都有其特點，都有一個奇妙的發展過程，在這個發展的過程中，不知有多少賢者誕生，又有無數燦爛的文明火花碰撞，讓一世又一世文明，越來越璀璨。再看絕道地，他的存在完全沒有任何道理，隔絕道，斷絕時間，簡直就是給那些強者們，一個活下去的地方。設想一下，當一世又一世文明聚集於此，互相碰撞，優勝劣汰，該當誕生出多少出彩之人？”


  蘇陽沉默片刻，直接搖頭道：“這麽點人，養蠱之不成立。”


  佛祖長歎一聲，不甘道：“若是並非絕道地，整個囚籠世界，其實都是一個養蠱地呢？”


  蘇陽目光漸冷，開口喝道：“你究竟想什麽？”


  佛祖此時此刻的神色之中，多出了幾分悲戚和憤怒，繼續徐徐道：“三大主宰和三清尊已經聯合起來再下一盤大棋，而這盤棋的關鍵就是囚籠世界，所以囚籠世界裏麵的每一個人，其實都是三大主宰和三清尊的棋子。”


  蘇陽冷笑道：“所以你們急著跳出囚籠世界，就是為了擺脫棋子的身份？”


  佛祖苦澀道：“擺脫不了！我們依然還是棋子。”


  到這裏，佛祖指著元始道：“當日，元始以秘法逃脫，肉身盡毀，隻餘一縷殘魂；僧則強行轉世，帶著記憶，搏一搏。可是我們都失敗了，因為從我們逃出囚籠世界的時候，三大主宰和玉清尊就一直關注著。結果，元始那一縷殘魂被玉清尊取來，重塑肉身，始終在他的監管之下。僧則被三大主宰捉了轉世之身，一直留在身邊培養。”


  蘇陽上下打量一下，諷刺道：“對，你們看起來過的還不錯，都是道尊境的修為，這可是多少人夢寐以求的境界。”


  佛祖悲憤道：“但始終沒有擺脫一個試驗品的身份，所以僧和元始更加羨慕蘇施主你的自由之身。”


  蘇陽冷笑道：“到頭來，你扯了那麽多廢話，究竟想什麽？”


  佛祖目光一寒，森然悲怒的道：“想什麽？僧隻是想要告訴蘇施主，整個囚籠世界，包括你和我，所有生靈和生命，我們都隻是試驗品，都是蠱蟲，都是傀儡，都不過是為了三大主宰和三清尊正在培養的一個怪物，所準備的養料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