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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彪悍女子1 (6)

  快,路上行人漸稀,喧囂漸遠,繁華的都城鬧市早已拋於身後,顏寂忍不住拉開窗簾,現在屬於安然的午後,春意盎然,一層層不同的綠色在遠目處次第展開,顏寂深呼吸一口,似乎還聞到一陣陣芬芳的花香。


  “停車!”顏寂突然喊道。


  龍飛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離百鳥穀還有一段距離呢,怎麽王妃在這個時候這個地方喊停呢?但疑惑歸疑惑,他還是無聲地照做了。暗門第一條規則,無條件服從,自顏寂來後,這條規則就當成了鐵律來執行。


  西陵天也是疑惑,離先生的住處還頗遠呢。但他看到顏寂半眯著眼睛的臉上,那安逸放鬆的表情,便沒吭聲了。


  顏寂像著了迷似的向著某個方向奔跑而去……那個味道,那個味道……


  西陵天和龍天對望了一眼,就覺得奇怪,當下連忙朝著顏寂跑的方向追了過去,龍飛施展了輕功,把不會武功的西陵天落下了一大截。龍飛越是追,心下越是詫異,他確定顏寂是不會輕功的,怎麽她單用跑了,都能夠一瞬間沒了人影?


  過了好一會,西陵天才氣喘籲籲地趕上了龍天,“我說兄弟,你們王妃哪裏去了?你怎麽停下來了?”


  龍天視線定格在某一個方向,輕輕地說了句:“王妃在那裏。”


  西陵天平息了好一會,才站直了身子,順著龍天的視線,他看到了他的妹妹,才終於理解到為什麽龍天的聲音那麽小,仿佛把驚擾了什麽一樣。


  一大片白色的風信子,正迎風微微搖曳著。一陣陣的芳香撲麵而來。


  花叢中間,一抹嬌小的人影迎著風舒展雙臂,雙目愜意地閉起來,白皙的臉龐微微向上,仿佛正虔誠地接受著陽關的洗禮。此刻,她平凡的臉,正煥發出耀眼的光芒。


  西陵天愣了,如此美好的景象,實在是讓人不忍心打斷。


  顏寂舒展著身體,聞著這熟悉的香味,顏寂想起了晴,那個永遠有著熱情笑容的女孩,仿佛隻要和她在一起,這個世界就充滿了溫暖。


  前世的瀲,真實的她,其實是很孤寂的人,她心思細膩,情感豐富,卻不得不用冷漠偽裝了自己,隻有在媽媽和晴麵前,她才能真正舒心地笑。來到這個世界後,顏寂開始能夠真心地笑,去感受這人間的冷暖,活得像一個有血有肉的人。她其實很喜歡這個世界。


  而今天,熟悉的花香,無意中闖入了這片風信子花田,瞬間便勾起了她對晴的想念和對前世的回憶。


  白色風信子,是她和晴共同喜歡的一種花。


  說起來,那還是組成‘瀲晴’之後,第一次執行任務的事情。那次任務對後來的‘瀲晴’來說,確實算不上什麽,但對於剛出道的她們來說,那就是分分鍾可能丟掉性命的事情。那次,她們非常出色地完成了任務,正準備撤退,卻非常意外地被發現了蹤跡,那方組織也不是省油的燈,立刻派出一組人員追殺她們,她們發揮各自的特長,艱難地突破了追殺包圍圈,死裏逃生的她們闖入了一片白色風信子花田。劫後餘生的她們躺在花田中,仰麵看天,各自深呼吸了幾口後,都不約而同地放聲笑了起來。大笑之後,四目相對,過了幾秒,兩隻纖細卻有力的手用力地交握在一起!

  “好戰友!”


  “好夥伴!”


  兩張同樣年輕漂亮的臉,兩雙同樣明亮並黑白分明的眼睛,深深地注視著對方。夕陽的餘暉照射在兩人的身上,仿佛鍍上了一層金邊。絢爛天光下,胸中升起萬丈豪情!

  顏寂深呼吸一口芬芳的花香,白色的風信子啊,告訴我,我的朋友,她過得好嗎?

  她張開口,婉轉卻不失鏗鏘的歌聲自她紅唇中飄出來,蔓延在整個山穀中……


  有沒有剩下回望的時間再看我一眼


  我分不清天邊是紅雲還是你燃起的火焰


  哪一世才是終點徹悟卻說不出再見


  有沒有剩下燃盡的流年羽化成思念

  是塵緣還是夢魘是劫灰還是你燃起的炊煙

  哪一念才能不滅是涅磐還是永生眷念

  幻化成西天星光是你輪回的終點

  寂滅到永生沙漏流轉了多少時間

  你在三途河邊凝望我來生的容顏


  我種下曼佗羅讓前世的回憶深陷

  多少離別才能點燃梧桐枝的火焰

  我在塵世間走過了多少個五百年

  曼佗羅花開時誰還能夠記起從前

  誰應了誰的劫誰又變成了誰的執念


  有沒有剩下燃盡的流年羽化成思念

  是塵緣還是夢魘是劫灰還是你升起的炊煙

  哪一念才能不滅是涅磐還是永生眷念

  幻化成西天星光是你輪回的終點

  寂滅到永生沙漏流轉了多少時間

  你在三途河邊凝望我來生的容顏


  我種下曼佗羅讓前世的回憶深陷

  多少離別才能點燃梧桐枝的火焰

  我在塵世間走過了多少個五百年

  曼佗羅花開時誰還能夠記起從前

  誰應了誰的劫誰又變成了誰的執念 (河圖大人的《鳳凰劫》)

  西陵天和龍天都癡癡地看著那唱著歌的人兒,悠揚的歌聲在穀中不斷地回響著。


  此時,突然響起了一片清越的琴聲。那琴聲,竟合著顏寂的歌聲,一聲一聲地回蕩在這空曠的山穀中,刹那間,百鳥竟然以清越鳥鳴相和起來!

  沉浸在回憶中的顏寂沒有發現身邊的異狀,歌聲,琴聲,鳥鳴聲,聲聲和鳴,訴說著一種永世不能再相見的悲涼的思情……


  對不起,昨天家裏的網傻掉了,一直到現在才上得了網,文稿又隻有我自己手上有,沒法拜托別人發。。這兩千五字是補回昨天的。。稍晚還有的~感謝親的支持哦!點擊收藏花兒都向小月砸來吧!!


  五十一章 琴揚百鳥穀

  五十一章 琴揚百鳥穀

  一曲華麗的歌唱完,悠揚婉轉的女聲終於在山穀中消失沉澱之後,顏寂緩緩張開眼睛。


  映入眼簾的,是一幕奇異的景象!


  西陵天和龍天癡癡地看著她,仿佛早已忘記了言語。成千上百的美麗的鳥在天空中、樹上、地上、腳邊,或飛翔,或停駐,或埋頭梳理那漂亮的羽毛。白色的風信子迎風搖曳,午後的陽光依舊慵懶,天上大團大團的白雲仿佛靜止在蔚藍的天空中。整個天地,靜的好像一幅畫。


  而這天地中間,一雙冰冷的眸子尤為幽暗。


  顏寂睜開眼時,對上的,正是這樣一雙毫無感情的眼眸。


  那山頭之上,一名神情漠然的男子,端坐在那石凳上,一把古樸花紋精致的古琴放置在膝蓋之上,手指搭在琴弦之上。一身黑衣,鑲了金絲邊的下擺在風中微微晃動,在如此明亮的天光裏,顯得分外地寂寞。冷漠的臉,像永遠化不開的冰山。


  那不是赫連雲誓,是誰?


  顯然,剛才出手彈琴相和的人,就是他。


  顏寂定定地凝視著那個人,表情竟然和他出奇地相似。漠然,冷酷,仿佛世間上沒有什麽事情值得心神產生一絲的波動。


  隻是?顏寂微微皺了皺眉,似乎和前兩次見到的他,不一樣。


  西陵天順著顏寂的視線,看到了那個黑衣男子。表情一霎那有點古怪。


  龍天忍不住挑眉,這個男子,到底是誰?


  仿佛過去了一個世紀,又像僅僅是一個瞬間,男子收回落在顏寂身上的視線,抱著琴,站起身便走。


  又回到了馬車上。顏寂默不作聲地看著窗外變換的景物,西陵天也想著自己的心事。龍天在馬車外專心地駕著車,一時之間,滿滿的沉默。


  “王妃,到了。”龍天熟稔地指揮著馬匹安安穩穩地停了下來,顏寂跳下車,遠目望去,忍不住心生感歎。如果說她方才遇到的百鳥圍繞的景象是天下奇景,那麽她現在看到的就是隻應天上有的景象了——無數的鳥兒在穀中棲息著,五顏六色的羽毛與這青蔥的山色一搭配,卻絲毫沒有什麽不合理不和諧的感覺。清脆的鳥鳴聲不絕於耳,一串一串的似鈴聲般悅耳。此時見穀口有人來,鳥兒不但沒有感到驚擾驚慌,反而友好地鳴叫著,還有十幾隻飛到他們身邊,在他們頭上盤旋,仿佛要帶路一般。


  顏寂忍不住露出了好看的笑容。這些鳥兒真可愛。


  西陵天笑著說:“即墨,是不是覺得先生的住處十分別致有趣呢?”


  “鬼手先生果然是個奇人。這百鳥穀如此美妙,想不到鬼手先生竟然也舍得經常出遊四方而不歸來。”


  “嗯,這裏更常住的人其實是先生的義子,嗯,他叫嚴誓,就是你剛才看到的男子。”


  嚴誓?顏寂暗暗皺眉。


  這個人,難道與那個人,並非同一個人?


  五十二章 他到底是誰


  五十二章 他到底是誰


  “哥,你很討厭這個嚴誓?”


  西陵天仿佛被拆穿了心事般,語氣窘迫起來:“胡說,我怎麽會討厭先生的義子呢?他是我的師弟,我又怎麽會討厭他。”呃,越是想解釋,越是想掩飾一些東西。


  正說話間,一位穿著粉色長裙的女子快步向他們走來,一蹦一跳地,笑得十分的甜美。“天師兄,你終於回來了?先生今日念叨了你幾次,說你一回來就讓我請你過去呢。”


  女子走近了,那是一張粉嫩清純的臉,白裏透紅,約莫十四五歲的模樣。“咦,天師兄,這位是?”


  “讓我來給你們介紹一下吧。即墨,這是我的小師妹,江心柔。心柔師妹,這是我的九妹妹西陵即墨。”


  江心柔頓時一臉崇拜地看著顏寂,說:“ 啊,原來你就是那位才名滿京華的七王妃!”


  顏寂頓時失笑,唉,她也忒對不起李白先生了。“哪裏,盛名之下,其實難副。心柔姑娘你就不要笑話我了。”


  “才不是,七王妃你也太過謙虛了吧。天師兄,你說說七王妃是不是太謙虛了?”江心柔滿臉期待地看著西陵天。


  西陵天原來就已微紅的臉此刻更紅了,雖然他膚色不算白皙,卻也是能輕易看得出來的。顏寂好笑地看了他一眼,頓時明白過來。


  “……嗯!心柔師妹說得對,即墨你太謙虛了。”


  江心柔開心地附和著:“嗯嗯!”


  顏寂突然看著西陵天的臉,裝作驚訝地說:“哥,你的臉怎麽突然間這麽紅?是不是不舒服了?”


  江心柔也把小臉湊上去細細觀察,驚呼道:“是呀,師兄,怎麽你的臉這麽紅!是不是太累了,要不要快點去休息一下?”呃,這樣,西陵天的臉理所當然地更紅了……


  西陵天偷偷地、狠狠地瞪了正在偷笑的顏寂一眼,才小小聲地對著江心柔說:“沒…沒事,可能是天氣有點熱……”


  “是啊,現在真的有點熱。”顏寂搭腔,笑得更歡了。


  江心柔則是疑惑地看了看四周,說:“熱嗎?怎麽會熱呢?好奇怪哦……”


  “心柔師妹,麻煩你帶即墨去見見先生,我……我先去休息一下,去去就來。”話音剛落,滿臉通紅的西陵天“唰”地一聲沒了人影,顏寂看著他的背影,心裏笑得更歡了。


  “天師兄今天好奇怪哦。”江心柔歪著腦袋想了想,也想不出什麽所以然來。


  “七王妃,這邊請。咦,話說你要找先生做什麽呀?我可不可以問一下呢?”江心柔一邊帶著路,一邊說。不得不說,這個心柔小師妹確實很惹人喜歡,清純懵懂的氣質,可愛甜美的笑容,熱心善良的心底,清脆悅耳的聲音,讓同樣身為女人的顏寂也生不出任何排斥的感覺。


  “嗯,其實也沒什麽,隻是想跟鬼手先生請教一下琴藝。”顏寂並不是說謊。前幾天,她從兵部的典籍裏找到一本關於音攻與以音馭獸的功法,其主要借用的工具就是古琴。顏寂興起,當下按照功法練習,卻是始終發揮不了功法的功力。她百思不得其解,想來想去也不知道問題出在哪裏。正恰逢西陵天來看望她、說起“鬼手琴聖”,她才萌生了來見見鬼手先生的念頭。


  “七王妃也喜歡彈琴嘛?太好了!以後可以常常過來這裏練琴哦!我常常跟著嚴誓師兄練琴呢!啊,對了,你還不知道嚴誓師兄是誰吧……”江心柔小臉染上酡紅,似乎有點慌亂。


  顏寂輕輕挑眉,原來是這麽回事啊,難怪西陵天似乎很不喜歡那個叫嚴誓的男子。


  說起來,那雙帶有同樣熟悉的氣息的眼睛啊……


  “啊,嚴誓師兄!”江心柔看到道路前方出現的一抹高大挺拔的身影,忍不住喊了出來。


  冷漠而麵無表情的男子緩步朝她們走來,聽到江心柔叫她,隻是微微點了下頭,臉上再沒有多餘的表情。


  “啊,對了,王妃,我來給你介紹一下,這位就是嚴誓師兄,”江心柔頓了頓,羞紅著臉,又接著道:“嚴誓師兄,這位是——”


  嚴誓平靜毫無情緒的聲音突然自喉頭溢出:“我知道。”


  那雙黑白分明卻毫無波動的眼睛突然深深凝望著顏寂的雙眸。


  顏寂忽然勾了勾嘴唇,笑得傾世無雙。


  ?差不多要考試了,最近要複習,更新的量會比較少,也不定時~請親們見諒~~也順祝要考試的親們高分飄過嘿嘿~】


  五十三章 鳳吟焦尾

  五十三章 鳳吟焦尾

  “我知道。”


  嚴誓幽黒的眼眸此刻更為深沉。


  而顏寂,則毫不畏懼地直視回去。膠著的目光,有種無聲的寂冷在蔓延。


  赫連雲誓,你究竟在玩什麽花樣?

  江心柔在旁邊小心地看看這個,又看看那個,心裏更為驚奇了。嚴誓師兄不是一向都對任何事情不感興趣的嗎?怎麽他對七王妃好像挺特別的?難道……難道他喜歡上了七王妃……啊,這怎麽可以呢,七王妃已經嫁給了七王爺、就是七王爺的人了啊!嚴誓師兄怎麽會喜歡別人的妻子呢……啊啊啊,如果真的是那樣,那我怎麽辦?啊……呸呸呸,他喜歡什麽人關我什麽事啊,我……我又不喜歡他……啊,他不會真的喜歡上七王妃了吧……這下,她的小臉徹底地垮了下來,一副欲哭無淚的模樣。


  對視中的兩人目光仍舊無聲地較著勁,沒人理會一旁胡思亂想到幾乎要哭出來的江心柔。


  意外地,嚴誓的目光沒有堅持下去,率先別開眼光,重新對上顏寂的眼睛的時候,那目光卻明顯柔和了許多。


  “義父讓我帶你進去。”嚴誓幽黑的眼眸閃了閃,心中劃過一絲奇異的感覺。為何這個女人,似乎像從前就認識自己?


  “我叫西陵即墨,請。”顏寂有自己的考量,那就陪他演場戲,看看他到底在玩什麽花樣!

  後山。


  一位看上去約莫五六十歲的老頭正坐在石凳上,一手撚著半白的長須,另一手輕執精致小茶杯,正怡然自得地品著。一架不甚起眼的古琴隨意擱在石幾上,上麵的花紋經過年歲的磨蝕,光滑得看不出雕刻的痕跡。然而這樣一把外觀普通的琴,卻令顏寂大大地吃了一驚!她不會看錯的,那就是傳說中的鳳吟焦尾、傳聞中的天下第一琴!

  那品著茶的老頭感受到了顏寂如癡如醉的目光,樂嗬嗬地眯著眼笑了笑,心中升起了小孩子獻寶似的心情,“丫頭,想看就過來看吧!這裏就你最識貨了。”鬼手先生一生醉心於琴,遇上了同樣愛琴之人,心中不由得生出一種自豪和快樂。


  顏寂不客氣地走上前去,癡癡地觀察著那把古樸的琴,不由得歎息道:“果然是鳳吟焦尾、天下第一琴啊!”


  老頭聽了之後眼神一亮,擼了擼胡子,道:“丫頭嗬,原本隻道你隻是眼神有點好,沒料到竟然識得這是鳳吟焦尾!來,摸摸看!”


  顏寂頗為激動、卻又十分小心翼翼地摩挲著琴身上的花紋和琴弦,一臉沉醉。


  江心柔卻是十分不解,疑惑地看了看鬼手先生,又看了看身旁的嚴誓,最後視線停留在顏寂身上,說:“先生說這琴好,嚴誓師兄也說這琴好,如今連王妃也說這琴好。可柔兒就是不懂,這琴倒是好在哪裏了。”


  老頭習慣性地擼了擼胡須,頗有點無奈地搖了搖頭,道:“心柔啊,你在這方麵的造詣,不夠深呐……得好好向你嚴誓師兄學學,知道嗎?”鬼手先生也是十分喜歡心柔這個最小的女弟子,隻是琴的造詣這方麵的東西,是很講究天分的,任誰也強求不來的。


  江心柔臉上有點紅,羞澀地瞄了瞄站在一旁成個透明人似的嚴誓。這一幕落在鬼手先生眼中,心中忍不住歎息。心柔喜歡嚴誓,這件事情幾乎是人盡皆知,就那個傻丫頭才會以為自己的心事沒有人知道。隻是……唉,心柔啊心柔,你喜歡誰不好,偏要喜歡誓兒呢?誓兒這孩子啊,說起來也命苦……唉!


  突然間,一聲清越的“咚”一聲打斷了鬼手老頭的遐想,隻見顏寂忍不住伸出纖長的手指在撫在了琴上。鬼手老頭下意識地想出聲阻止她,這鳳吟焦尾當初因機緣巧合落到他手上的之後,他愛惜非凡,除了自己之外,其他人碰也沒碰過。


  可連續的樂聲自顏寂指尖滑出來的時候,鬼手老頭竟驚得忘記了阻止!這丫頭,一手琴技不在自己之下啊!

  嚴誓深深地凝望著那抹嬌俏的身影,一段他從未聽過的音樂響徹了整個山穀。他聽過她的歌聲,那麽婉轉的聲音卻有那麽悲壯的情感,卻不知道,她的琴藝,也到達了如此的境界。


  生生悅耳,大珠小珠落玉盤,在遠處的百鳥仿佛收到了召喚般、有規律地撲騰著美麗的翅膀、沿著琴聲而來。


  窸窸窣窣的聲音從草叢中響起,最先發現異狀的是並不太懂琴音的江心柔。“先生、嚴誓師兄,你們看!好多兔子狐狸小貓小狗!怎麽山上的動物都跑下來了?”


  沉醉在琴音中的鬼手先生和嚴誓醒了過來,看到周圍的景象,都驚奇地瞪大了眼睛,連一向漠然冷靜的嚴誓也不例外。


  溫柔的琴聲像世間最溫暖的手,撫摸在每個生靈的心上。小兔子小狐狸小貓小狗都不自覺地向顏寂身邊靠近,有幾隻大膽一點的甚至爬到顏寂懷中,晃頭晃腦地聽著它們從未聽過的美妙的聲音。那琴聲透著平和,透著親切,讓它們不自覺地受到了引導,朝著樂聲而來。


  顏寂覺得自己仿佛進入了鳳吟焦尾的世界,她撫摸著它,感受到了它的指引,感受到它渴望遇到知音的強烈情感,感受到它孤寂的心靈。她和它契合著,纏綿著,一首《醉清風》被顏寂發揮得淋漓盡致。那鳳吟焦尾仿佛感受到了彈琴人心中那喜樂安詳的心緒,而發出陣陣不為人知的喜悅呼喊,融合在琴聲裏,匯合成更為絢爛的樂章……


  無數的鳥兒、小動物都像人一樣,癡癡地看著顏寂,甚至跟隨著音樂的節奏,小小的身子一晃一晃的。這樣的異象吸引來了百鳥穀中幾乎所有的人,大家很驚奇地看著這些奇異的景象,卻隻是稍稍驚詫一陣便也沉浸到樂聲當中……


  五十四章 以音馭獸1

  五十四章 以音馭獸1

  一曲《醉清風》如同其曲名一樣,像溫柔的風吹拂在每一個生靈的心上。一曲終了,顏寂白玉般的手指停在琴弦上方,心裏的愉悅和舒暢久久縈繞在心頭。有多久,沒有試過如此暢快淋漓的感覺了?

  “好!”鬼手先生率先鼓起掌來,原本仍在震撼當中的眾人這時像突然醒過來一樣,跟著鼓起掌來,一陣陣的掌聲頓時包裹住了顏寂。


  顏寂從鳳吟焦尾的絕響中回過神來,才發現了周圍的人、以及一大群來了不走的小動物。她忽然想起前世聽師傅說的,音樂的至高境界,則是無障礙、無國界、無種族地溝通心中的情感。原來就是這樣的感覺啊。她突然明白了那本功法中的一些道理,原來,要以音馭獸,必須先以情動獸啊!

  嚴誓深深地看了顏寂一眼,在眾人的掌聲中,不發一言地走了。顏寂盯住他的背影,頗為疑惑地挑了挑眉。


  鬼手先生讓一眾弟子各自散去後,在場的隻有江心柔以及後來過來的西陵天。老頭子擼了擼長須,問顏寂:“丫頭,你這手琴藝師承何處啊?”


  顏寂眨了眨眼睛,說:“鬼手前輩,即墨可沒有什麽師父呢。要不,您老若不介意,收下我當關門弟子如何?”


  鬼手老頭眼睛一瞪:“丫頭真是胡說八道了,誰敢收了當朝七王妃為弟子?更何況,你那琴藝,我自問也教不了你什麽了……”


  顏寂笑了笑,本來這拜師她也是隨口說說的,好轉移話題。“鬼手前輩您太謙虛了!說實話,這是我學會彈琴以來第一次到達這種狀態。”


  鬼手老頭又是一陣驚訝:“竟然是第一次達到這種人琴合一的境界?老夫的運氣真好……不過,這種狀態的確難以達到,千百年來,也隻有屈指可數的幾次。這一次,若不是聽到的都是老夫的弟子,恐怕你也要名揚天下了吧。想來,你也不想讓別人知道吧?”老頭眼中精光一閃。


  事實上,以音馭獸的功法他也是知道,甚至有段時間還研究過,頗有心得,卻因常年居於深山,或是四處雲遊,安於山水田園,這種功法對他來講一點用處都沒有。


  關於這個七王妃的事,他也不是什麽都沒聽過的。他的老哥哥莊景之與七王爺的交往也算得上忘年之交,他也曾疑惑,為何一向清高的莊景之會願意與一個紈絝風流王爺結交,每每問起,老朋友也隻是笑嗬嗬地敷衍過去,言辭之間倒是推得一幹二淨。一來二去,他對七王爺的事情也算是上了心,爾後,七王爺迎娶西陵相府九小姐是何等的大事,簡直就是路人皆知,他再不理世事也聽說過了。其中有一件事很奇怪,正是關於這位新王妃的。據說王妃還待在閨中的時候,性格木訥冷淡,無才無貌,一點也不引人注意。然而卻在嫁給七王爺前後,傳出七王妃根本就不是傳聞中那般呆滯笨拙,除了的確貌不驚人以外,可是說是聰慧有加,甚至驚才豔豔。這不得不讓人深思,這西陵九小姐如此韜光養晦,究竟是為了什麽?又為何選擇暴露出來?

  而今天,鬼手老頭親眼見識到顏寂的高超琴藝,忍不住便前前後後地聯係起來,以老頭的精明怎麽會看不出一點東西來?琴藝高超與以音馭獸完全是兩個不同的概念,前者不過是一項雅致的才藝,而後者,一旦發展起來,那就是一個強大的助力。這七王妃如此,又聯係莊景之對七王爺的特殊態度,別人可能不會想到這些方麵,可老頭卻是可以肯定他們必有所謀。


  “鬼手前輩不但琴技名揚天下,眼睛也不是一般的尖啊。”


  五十五章 以音馭獸2

  五十五章 以音馭獸2

  顏寂笑了,她本沒打算能瞞得過這樣的高人。雖說鬼手先生不理世事,卻並不代表他愚笨和無知,更何況,她得知鬼手先生與莊畫師還挺熟,又知道莊畫師和蘭月關係不一般之後,也料想得到這鬼手先生一定會猜到一些東西的。


  “丫頭,”鬼手老頭突然正色道:“你們要達成你們的願景,我這老頭子也沒資格、沒立場反對,隻盼望你們以天下蒼生為重,別做些讓生靈塗炭的事情。”


  顏寂也認真地答道:“一定。如若有違,必下地獄!”


  鬼手老頭讚許地看著顏寂,心想,這丫頭,可不是一般的聰慧啊。


  顏寂那莊嚴的神色退去,臉上調皮的笑容依舊,道:“那麽,前輩,可以教我了吧?”


  鬼手老頭又是一陣驚訝,甚至有些駭然了。這丫頭,還真敏感啊!竟然這樣也能看得出他對這功法有些研究?

  “丫頭,你是怎麽樣看出來的?”


  顏寂神神秘秘地一笑,說:“很簡單,就是這把鳳吟焦尾。”


  鬼手老頭笑著搖了搖頭,“真是拿你沒辦法。”


  事實上,如果不是這把琴,顏寂根本不知道鬼手先生也對以音馭獸的功法有研究。原因在於,運用那功法來彈琴的時候,琴弦上的某處是一定會有些痕跡的。鳳吟焦尾是把傳世名琴,當初鬼手老頭得到這把好琴的時候,一定會迫不及待地試試運用鳳吟焦尾與功法相結合的威力,所以這處痕跡也特別的明顯。


  其實鬼手先生還有一個破綻,不過當時顏寂正沉浸於鳳吟焦尾的世界中,根本沒有發現。當時小動物出來的時候,鬼手老頭也是十分驚訝的,但是,他驚訝的不是看到小動物循著音樂來,他驚訝的是,這丫頭竟然也能引來這麽多的小動物、並且比他引來的更多。


  顏寂興衝衝地拉著鬼手老頭的衣袖,抱著鳳吟焦尾,跟著他進去了內間。


  這下一直呆愣的西陵天和江心柔才回過神來。


  “即墨什麽時候彈琴這麽厲害了?”


  “先生和七王妃一直在說的話,怎麽柔兒都聽不懂呢?”


  不遠處的山頭。一抹剛才消失在眾人眼裏的黑色身影,正倚在一棵樹上,凝望著那抹嬌小的身影。這個女人,這個女人……為何自從遇到她,眼光就無法從她身上移開?她身上是否有什麽獨特的魅力,讓一直無情無欲的自己,忍不住總是凝望她?

  夕陽開始籠罩大地,給天地披上金色的光輝。


  顏寂終於從房間裏出來。今日與鬼手先生一番交流,的確受益匪淺。望著漫天的紅霞,心裏默默地說,月,你等著我,我不會讓你失望的。


  “丫頭,記得抽時間來看我這老人家!”


  “知道了。”顏寂朝著鬼手老頭揮了揮手,又告別了西陵天,他說今晚就住在百鳥穀、不回西陵府了。顏寂想起龍天一直在等自己,心裏有些過意不去,這樣想著,腳下步伐加快,很快來到穀口。


  而穀口,一抹熟悉的身影瞬間攫取了她的視線。


  依舊是一襲白衣,籠罩著他瘦弱頎長的身軀。他眉眼彎彎,微笑地看著快步走來的顏寂。顏寂心裏暖暖的。


  “來,我的愛妻,我們回家去。”


  五十六章 民信天意

  五十六章 民信天意

  “王妃,六王爺的傳信。”


  簾子中伸出一隻白皙的手,接過龍天手上的紙卷。


  蘭月驚奇道:“你的速度還挺快的嘛,這麽快我的人就都對你忠心耿耿啦?”


  顏寂霸道地咬了一下蘭月的嘴唇,囂張地說:“怎麽,你不甘心?你不服?”


  蘭月好笑地抱住囂張的小女人,額頭相抵,“甘心,服氣,一切都聽你的就是。”


  顏寂小模樣更加囂張地說:“這才差不多!”


  這下,駕著馬車的龍天心裏又在無語問蒼天了……這這這,真的是往常那個冷口冷麵的王爺嗎?

  蘭月見顏寂準備打開紙卷,又合了起來。


  “已經猜到六哥說的是什麽了?”蘭月慵懶地靠在馬車上,一雙邪魅的眸子定定地看著她。顏寂頓時不滿了,你這這這模樣是想要勾引誰啊!


  “嗯,必是問我們下一步怎麽行動。”


  蘭月摸摸下巴,問:“那你打算怎麽做?”


  顏寂自信地一笑:“怎麽做?當然是先助他奪江山了。”


  蘭月笑了笑,忽然想起,有個人,跟他講過同樣的話。


  我要讓他們知道,敢害我在乎的人,就要有死的準備!

  我要給他們無上的權力和榮耀,再讓他們身敗名裂地跌落穀底!

  顏寂好笑地看著眼前笑得奸詐得像隻狐狸的蘭月,說:“喂,笑什麽笑,你來寫啦。”顏寂把紙筆往他手裏一塞。


  “好好好,我來寫。要寫什麽上去呢?我的大小姐。”


  顏寂目光中透露著狡猾,道:“民信天意。”


  “哦?”蘭月挑了挑眉。


  “你懂的,別給我裝傻!”


  蘭月少有地露出死皮賴臉的表情,可憐兮兮地看著顏寂,說:“墨墨,我是真的不懂嘛。”


  顏寂鄙視地看了他一眼,沒好氣地說:“你多大個人啦,還敢給我裝可愛!”


  “嗚,墨墨你嫌棄我了……”


  “滾啦,別惡心我……”某寂正欲彪悍地推開某月,不無意外地發現某月像隻八爪魚一樣緊緊纏在她身上、推也推不動。


  “墨墨,我滾不動啊,怎麽滾啊你看……”


  ……


  在外麵駕車的龍天又一次無語問蒼天了。


  蒼天啊,大地啊!我的主人究竟是些什麽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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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帝都裏開始接連出現一些奇奇怪怪的事情。


  先是有農民在刨地的時候刨出一塊形狀奇異的石頭,上麵竟然用類似於南楚祭祀專用的梵文寫著“帝星被掩,紫氣民祈”。


  緊接著有普通老百姓買了魚開膛破肚之後一看,發現裏麵有張黃色絹布,上書“帝星被掩,皇相東顯”。


  後來更有傳聞,京都經常天氣突變,有人親眼看到六王府上有一團紫氣籠罩。


  很快的,市井小巷,茶市飯市,到處都在談論這些異象。


  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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