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再見流風

  第十一章 再見流風

  轎子上標有攝政女王的標記，所到之處，人群無不自覺讓開一條通道，讓攝政王府的轎子過去。


  攝政王在老百姓中間的聲譽在短短幾個月內便迅速攀升到一個嶄新的高度，這要歸功於顏寂一上台後實施了一係列利國利民的政策。她關注民生大計，關注底層老百姓，還經常微服出巡，一時之間，攝政王夕顏公主的大名又再一次席卷了金國上下。


  最開始，老百姓和官員們對此都頗為抗拒，不僅因為女子執政在金國前所未有，還因為這女子還是攪動天下許多事的夕顏公主，大家在潛意識裏都認為，女子就當嫁人生子，在家相夫教子，不應拋頭露麵攪動天下大勢。這樣的觀念在顏寂的新政的徹底執行下，一日比一日地改變，從抗拒，到接受，到如今的真心崇拜。連一些固執的老古董派係也改變了最初對她的看法，雖然夕顏公主與多方強者都有所牽扯，但如今看來，他們的公主，確實值得天下群雄為之傾倒。


  轎子不一會便到了十裏坪的百裏商號分號，顏寂在出門前，已先派了人前去通知，這會顏寂一到，百裏流風早已迎在了門口。


  顏寂甫一從轎子裏下來，四周的人群便開始了騷動，“啊，是攝政王”


  “真的，真的是夕顏公主本尊！”


  “攝政王千歲！”


  “夕顏公主千歲！”


  四周的老百姓已開始了自發地行禮和朝拜。顏寂無奈，但還是柔聲喊了大家起來，又說了幾句慰問大家的話，讓大家繼續原本的事情便好，過了許久，人群終於散去，顏寂才得以踏入了百裏商號。


  “你來了。”百裏流風依舊是一襲白衣，風度翩翩，溫潤一笑。


  “嗯。”顏寂今日穿的是普通的衣服，不是官服，故行動起來十分地輕便。她毫不客氣地邁入百裏商號裏院，打量著裏麵的布置。“你這裏很不錯。”


  不知為何，他們兩如今再見麵，倒似真的認識已久，相交十幾年，怎樣都不別扭，真如互相熟知了解的故人，隨意而安逸。這感覺，顏寂喜歡。


  “即墨，你若喜歡，可以常來。這裏總留有你的房間。”百裏流風淡淡道。即墨，即墨。就當時流風哥哥對你作出的一點補償吧。


  那一年，來不及保護你。不過，你可知道，現在的你，才是真正的你？


  即墨，不管你變成什麽樣子，你還是我心裏那個妹妹。給不了你愛情，我給你親情。百裏流風不自覺地笑了笑，和煦如暖風。


  顏寂笑了笑，問道：“我可否叫你流風？”得到他點頭示意後，方才接著說：“敢情你百裏商號還開客棧？”


  百裏流風自信一笑，手指按上一柄白玉扇墜子，道：“我百裏商號如今無商不為。”


  顏寂突然鬼鬼地笑了笑，笑得百裏流風心裏發毛，這家夥在打什麽壞主意？


  “流風啊，咱們現在是什麽關係呢？”


  百裏流風忽然噎了下，“咳咳”，什麽什麽？“即墨，別拐著彎子在我這裏套話。你想知道什麽，直接問便是。”


  顏寂盯著百裏流風觀察了許久，的確隻在他臉上看到了溫和的笑意。呃，隱世家族第二大家族百裏家族的少主，竟然這麽好說話？不由得清了清嗓子，正色道：“我今天來，有兩件事，一件公事，一件私事，你想先聽哪一樣呢？”


  “私事吧。”百裏流風隨意答道，修長的手指輕敲白玉扇柄，一派恬然。


  “好。”顏寂收斂了臉上嬉笑的表情，道：“我想知道，當年你對我照顧有加，是因為什麽？當年給我娘下藥的人，是否真的是當年的敬妃？她的藥，從哪裏來？我娘為何一直不肯歸家？還有，我外公和舅舅那樣的人物，怎麽會找不到我娘？”一連串的問題被顏寂拋出，一口氣說完，便定定地看著百裏流風。


  百裏流風想了想，仿佛在理清思緒，到底要從哪裏說起，過了一會，才說：“我百裏家的真正地位，我是在四年前，你跟我坦白了那件事之後，才由族中長老告知的。那時我方知，原來我所知道的百裏家上下，包括我的父母兄弟，原來全都是百裏家中族人所扮，一切的目的是為了鍛煉我。”百裏流風說到這裏，顏寂也就明白了一半，也就是說，在西陵即墨前十六年的時間裏，百裏流風根本不知道自己家族跟她的家族的關係，如此看來，那些事，真的是個意外了……


  百裏流風接著說：“我……我那時候，確實在心中是十分憐惜即墨的。可惜，待年歲漸長，我才知道，原來那隻是一位哥哥對妹妹的憐惜和愛護。”其實，到底是兄妹之情還是愛侶之情，隻有百裏流風自己知道了……如今的顏寂，並不是當年的西陵即墨，又何必再徒自增添她的煩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