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章 我是擔心你
清晨，顧鸞清醒來，第一件事情就是拿起手機查看日曆。
她沒有看錯，明天就是新品發布會了。
從床上起來，顧鸞清給於疏寒掖好被角，才離開房間。
等閑下來，她站在陽台門口，初春的天還帶著清冷，冷風吹開了她的長發，也讓她的思緒散開。
從昨天到今天，她都在等向朝爵的電話，希望他能帶她去參加新品發布會。
然而現在都已經十點多了，顧鸞清還是沒收到他的消息。
是還在為了宋雯的事跟她賭氣嗎？
顧鸞清歎了口氣，她裹緊披肩，轉頭，就看到於疏寒不知道什麽時候站在客廳看著她。
顧鸞清又被嚇了一跳，她捂著心口，驚魂未定，“你怎麽又無聲無息的……”
“還在想向朝爵嗎？”於疏寒一語中的。
顧鸞清頓時亂了陣腳，她還沒想好該怎麽反駁，於疏寒就先上前一把抱住她，目光望出去，“我知道明天就是新聞發布會的時間，你能不能去，決定權全在他手上，但是你就甘心嗎？像溫室的花朵躲在這裏。”
連於疏寒都很清楚向朝爵不會讓她參加新聞發布會，更別說顧鸞清。
她一早就猜到了。
“我不甘心，我也想去，但是我得服從安排。”顧鸞清向她坦承。
畢竟是她親手設計出來的作品，她希望能看著這項產品麵市，也想看到在場那些記者媒體的反應。
她的風評在網絡上或許不好，但是誰也不能說她的作品不好。
然而，不管顧鸞清怎麽想，她都要聽向朝爵安排。
她的不甘心，從字裏行間就能聽到。
於疏寒猶豫了很久，最後才下定決心，一把抓住她的肩膀，將她拉開，於疏寒咧開嘴笑，“我們，去跟向朝爵談判吧。”
“啊？”顧鸞清還沒反應過來，她的腦子根本跟不上於疏寒的運轉速度。
於疏寒拉著她往房間裏走，一邊說道，“沒什麽好猶豫的了，你好好跟向朝爵說，他還能為難你不成。”
話音剛落，顧鸞清就不樂意了，掙脫她的手，“我不會去公司，我已經受夠那些人看我的目光了。”
再說了，向朝爵也讓她最近不要到公司來。
於疏寒倒也爽快，迅速做出應對措施，“你不去，我去就是了。”
“喂？你是認真的嗎？”顧鸞清皺眉，她並不想讓去趟這趟渾水。
然而，於疏寒似乎已經下定決心，拉著她到衣帽間，從架子上取下一套搭配好的套裝推到她懷裏，“你先把這套換上，我也去換衣服。”
顧鸞清不無擔憂地看著她，但事已至此，她也隻能博一把了。
三十分鍾後，一輛黑色的路虎停在向氏集團總部的門口，在保安過來趕人之前，於疏寒跟顧鸞清在車裏完成了交接儀式。
顧鸞清握緊方向盤，對於疏寒是千叮嚀萬囑咐，“你一定要注意，如果有誰攻擊你，你就下來。”
“放心吧，我臉上又沒寫著我是顧鸞清的朋友，別人攻擊我幹嘛？”於疏寒滿不在乎，她把墨鏡往下一拉，翹著蘭花指，神情浮誇，婊氣十足。
顧鸞清被她逗笑了，“也是，那我在地下停車場等你？”
“沒問題，你就等我好消息吧。”於疏寒擺擺手，轉身大搖大擺地進了大廈。
於疏寒誇張的扮相無疑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但她始終淡定如初，還真像一個處事不驚的小貴婦。
將手搭在前台的大理石台上，於疏寒微微側身，“你們向總在嗎？”
“請問您有預約嗎？”前台小姐用狐疑的眼光看著她。
他們一定都在想，她究竟跟向朝爵是什麽關係。
於疏寒微微一笑，露出皓齒，“沒有。”
“那不好意思，我們恐怕不能安排您跟向總見麵。”前台小姐低頭。
於疏寒也不生氣，把墨鏡摘下來，紅唇輕啟，“你打電話給你們的向總問問，就說我是顧鸞清的好友於疏寒，你試試，他一定會讓我上來的。”
她就不信了，看在顧鸞清的麵子上，向朝爵不可能不給她麵子吧。
前台小姐還是持懷疑態度，耐不住於疏寒軟磨硬泡，她才打電話谘詢秘書，讓秘書轉告給向朝爵。
果不其然，向朝爵讓於疏寒直接上去。
前台小姐掛了電話，看於疏寒的眼神已經由看神經病的眼神變成了羨慕尊敬的目光，語氣更是慎重，“您請。”
“哼。”於疏寒傲嬌得很，一甩齊肩棕發，快步往裏走。
向朝爵在辦公室等著她，一聽到敲門聲，他立即回應，“進來。”
於疏寒推門進去，看著坐在辦公桌後的向朝爵，他西裝筆挺的樣子不得不說還挺帥。
她勾唇一笑，“我應該沒有打擾我們親愛的向總工作吧？”
向朝爵不理會，轉頭跟站在旁邊的秘書吩咐道，“你去沏茶，把兩個月前顧總送的大紅袍拿出來衝泡。”
“是。”
秘書走後，於疏寒還站在門口，向朝爵問她，“為什麽不坐？”
“我以為需要你的吩咐才可以。”於疏寒的語氣始終帶著似有若無的敵意。
她走到一旁，在沙發上坐下，翹起腿，她直奔主題，“我今天來，是為了鸞清的事，想來跟你商量一下。”
向朝爵放下鋼筆，起身走過來，“她還在生我的氣？”
他那天說話的語氣確實太重了，但他也是因為擔心顧鸞清的安危才會一時衝動。
讓她誤會他在替宋雯抱不平，那是意料之外的事。
於疏寒露出不屑的神情，“你也知道你那天在電話說得過分了啊，不過你放心好了，她跟我說的時候根本沒在生你的氣，她就是有些難過罷了。”
至於在難過什麽，恐怕也隻有顧鸞清知道。
“那你今天來是為了什麽？”向朝爵不解。
說話的空隙，秘書端著茶進來了，茶壺裏散發出茶清香。
秘書把茶盤放在茶幾上，用眼角的餘光瞥了於疏寒一眼，似乎很好奇她的身份。
於疏寒毫不在意，她仰起臉，像極了一隻高傲的天鵝。
這些動作跟神情都是當年的顧鸞清教給她的。
也無怪向朝爵一瞬間差點把她當成顧鸞清。
二人麵對麵坐下來喝著茶，於疏寒潤了潤嗓子，才說起正事，“我今天來，是想讓你帶鸞清參加明天的新聞發布會。”
“你說什麽。”向朝爵挑眉，他裝作沒聽清楚，實際心漸漸沉下來。
於疏寒吞下在口中蔓延流轉的熱茶，她冷笑，“我知道你其實沒想過要讓鸞清參加她自己作品的新聞發布會吧，你怕她出現會影響產品銷售。”
她的語氣很篤定。
向朝爵擰眉，“你說的沒錯，我是不會帶她去，但絕非是覺得她會影響銷售。”
“那又是為了什麽？你知道鸞清一直都很想去參加這次的發布會嗎？這意味著過去的她將東山再起，而你卻讓她繼續在暗處。”於疏寒竭力為顧鸞清爭辯，她是多麽渴望過去的顧鸞清能回來，甚至不惜拚盡全力。
她要讓顧鸞清一點點地回到那個自信的狀態。
“你以為我不想嗎？”向朝爵反駁她，他垂眸，神情凝重，“如果我這時候帶她去，就等於是讓她曝光在媒體下，記者會怎麽噴她，你有沒有想過？”
那些記者都是被宋雯買通來砸顧鸞清設計作品發布會場子的，他們最期望的就是顧鸞清本人能來，好方便他們大做文章。
於疏寒一時語塞，她轉頭看向別處，側顏相對。
向朝爵啜一口茶，他沉聲道，“我懂你為鸞清著想的苦心，但是你也該考慮一下現實情況，明天的發布會宋雯也會去。”
宋雯打定主意去看笑話了。
於疏寒目光一狠，差點沒怒拍桌，她的情緒瞬間被點燃，“為什麽要讓那種女人來參加發布會？她就是來砸場子的！”
“我知道，但她有權利，我們要是拒絕了，對我們造成的的負麵影響更大。”向朝爵耐著性子跟她解釋。
好不容易才把於疏寒說通了，她整個人立馬焉了，往沙發後一倒，無奈地望著天花板，“所以我們現在隻能裝孫子是嗎？”
“如果你是為了鸞清好，就讓她別去。”向朝爵語重心長。
事已至此，於疏寒也知道事情沒有了回旋的餘地，她來的時候風風光光，走的時候卻是垂頭喪氣，背影灰溜溜。
向朝爵追到電梯叫住她，他鄭重地跟她道謝，“你能為鸞清這麽著想，我真的很高興，明天她就拜托你了。”
“嘁，你以為我是為了你高興嗎？我是為了我自己，她是我最好的朋友，我不可能放著她不管。”於疏寒滿臉的不屑，但也隻是為了掩飾她受到誇獎時的羞赧。
向朝爵輕笑，“等這件事過去之後，我會把鸞清接回家。”
“那它最好別過去，我會想盡辦法讓她留在我家的，不隻是你，我也願意養她一輩子。”於疏寒勾起一邊的嘴角，她那樣子真的是帥呆了。
停車場裏，顧鸞清等她已久，直到聽到高跟鞋踏在地板上的清脆聲響，她提起精神往車窗外定睛一看，於疏寒終於出來了。
於疏寒一上車，就跟顧鸞清換了位子，她把高跟鞋脫下來，一邊告訴她結果，“我說過了，他不肯帶你去。”
“我就知道。”顧鸞清頓時像泄了氣的皮球。
“不過你也不要多想，向朝爵是怕你被記者攻擊才不讓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