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8章 談判失敗
密室裏,顧鸞清趴在門上,她的耳朵緊緊貼著牆壁,迫切地希望能聽到什麽。
然而,她什麽都聽不到。
這裏就像與世隔絕了似的,她甚至連外麵還有什麽人她都不知道。
顧鸞清沒辦法控製自己的思想不去胡思亂想。
她做不到。
向朝爵回去了嗎?
他該不會真的相信晏城懷那個混蛋的話了吧?
若真是如此,那她該怎麽辦?
好不容易燃起的希望再一次被晏城懷狠狠碾滅,她什麽都做不了。
心煩意亂下,顧鸞清又忍不住要哭,她不想看到如此脆弱的自己,索性走到浴室的淋蓬頭下,她打開了冷水的開關。
讓冷水衝刷掉那些從眼裏流下來的淚水,顧鸞清撥開貼在臉上的頭發,她看著地板上已經漫過腳背的水,冰冷的感覺侵襲她的全身,從頭到腳。
冷靜下來之後,她該怎麽辦?
顧鸞清毫無頭緒,她白洗了這個冷水澡。
無奈之下,她關了水龍頭,抽下浴巾擦拭濕漉漉的頭發,也不管全身都已經濕透了,直接坐在床上。
在這個世界裏,一切是那麽的平靜,像什麽都沒發生過。
顧鸞清躺下來,她看著天花板,一閃一閃的燈光讓她眼睛開始發暈。
一切都好不真實。
她真希望自己從未存在過。
……
顧鸞清沒有十足的把握向朝爵跟鍾景墨還在辦公室裏,但她知道向朝爵不到逼不得已,一定不會離開。
她猜對了。
向朝爵一直堅持到現在,不管晏城懷如何否認,甚至是抵賴,他都執意要晏城懷把顧鸞清交出來。
為了得到他想要的結果,向朝爵拿出生意來當作籌碼,“我可以把在新區要開發的項目讓給你,這樣你能不能把顧鸞清放了?”
對無賴,他不得不給出誘餌。
晏城懷靠在桌上,修長的腿落下長長的陰影,他整個人背對著落地窗,背著光的臉顯得更加陰沉。
他注視著向朝爵好一會兒,驀地,露出陰測測的笑容。
“現在才知道要這麽說,早幹嘛去了?你或許忘記了,但我可記得我被你逼得有多慘,我在幾天內連續丟了五個單,都是你害的。”
他說的並不假,向朝爵為了給晏城懷一點教訓,故意打壓晏氏集團。
其實向朝爵已經是手下留情,要是他下狠手,那晏氏集團現在恐怕該搖搖欲墜了。
這筆賬,向朝爵是絕對不會認的。
他微微抬眸,用冷冰冰的目光回望,“那也是你自找的,你跟我二叔串通起來,我怎麽能不給你點教訓?”
“那向西戎怎麽就幸免於難了?”晏城懷不笑了,指著他,眼中有怒火在熊熊燃燒。
“他是向家的人,教訓他已經不是我的業務範疇。”向朝爵冷靜地回應他。
晏城懷挑眉,他忽的哈哈大笑,搖了搖頭,“行啊你,死到臨頭還要據理力爭,我欣賞你,但是想拿一個項目來跟我換顧鸞清,你做夢!”
把顧鸞清握得死死的,看著向朝爵吃癟的樣子,可比腰纏萬貫有趣多了。
晏城懷的心裏已經徹底畸形了,對他來說他不一定還愛著顧鸞清,但就因為曾經擁有過她,在他主動丟棄她之前,他絕對不允許她將視線轉移到別的男人身上。
特別這個男人還是向朝爵。
更不可原諒。
向朝爵眼皮都不抬一下,淡定地反擊,“五個。”
有這些投資,已經足以讓晏氏集團渡過這陣子的萎靡期。
“我說了不稀罕,你就放棄吧,顧鸞清是我的,你用什麽也換不回去。”晏城懷已經無所謂會不會被知道他將顧鸞清囚禁起來,比起這種遮遮掩掩的不爽,他明顯更喜歡在向朝爵麵前炫耀自己的主動權的快感。
他就是虛榮,怎麽了?
向朝爵還沒做出反應,鍾景墨就沉不住氣了,快步上前一把抓住晏城懷的領子,惡狠狠地盯著他,氣得咬牙切齒,“你知道你這麽做對顧鸞清是多大的傷害嗎?她根本就不愛你!”
晏城懷被鍾景墨的攻勢逼到直接坐在了桌上,桌麵上的文件落了下來。
他滿腔怒火,但不知怎麽的竟然笑出聲來,神情中帶著不屑。
驀地,晏城懷抬眸,陰冷的眼神叫人顫栗。
“你有什麽資格說這種話,顧鸞清她是我的,不管她喜歡誰,她最後都會回到我身邊,這是天經地義的事,我真不明白你是用什麽身份來說這種話,難不成你也喜歡那個就算脫光了也沒有魅力還給別的男人生過孩子的賤女人嗎?”
晏城懷把顧鸞清形容得那麽不堪,隻是想滿足自己的變態惡趣味。
顧鸞清是他的,所以就該任他糟蹋,相應地,就算她變成一個墮落的爛貨,他也會包容她。
她死都不能離開他身邊。
晏城懷言辭難聽得讓鍾景墨一時怒火攻心,他揮拳打人,給了對方重重的一拳。
他鬆開手,晏城懷差點踉蹌摔倒。
鍾景墨後退兩步,他喘著粗氣,舉著的拳頭上已經被蹭破皮,開始發紅。
他的怒火亦未消。
“混蛋,你不配為人。”
這是晏城懷收到過最惡劣的一句評價。
不,還比顧鸞清說的話差一點。
他想起當年顧源讓發生車禍,正在醫院急救,醫院開出了高價的費用單,當時顧家的財產因為顧源讓涉嫌貪汙受賄而被全麵凍結,商業合作也交由手下打理,而顧鸞清的財務則全權交於晏家打理,沒有晏城懷的允許,她連自己的錢都用不了。
對於晏城懷來說,那已經不是她的財產了,而是他的。
顧鸞清無可奈何,在醫院的長廊上當著來來往往的人的麵跪下來求晏城懷給她錢,讓顧源讓的手術能夠如期進行下去。
她甚至還說,她下半生會做牛做馬補償他今日的施舍。
顧鸞清淚流滿麵,絕望全寫在臉上。
顯然她已經是在求過顧家的近親遠親無果的情況下,不得已才會來拜托晏城懷。
他是她的最後一根救命稻草。
然而,晏城懷到底沒伸出援手,不僅如此,他還大肆嘲笑顧鸞清,“看看你現在的樣子,嘖嘖嘖,像一條狗,晏家圈養的狗。”
是他親手踩碎了顧鸞清的所有念想。
眼淚不斷地從眼裏湧出來,她用手背擦掉,顫顫巍巍地站起來,顧鸞清甚至連看都不願意再多看他一眼,隻說,“晏城懷,認識你,是我這一生最後悔的一件事。”
這句話,晏城懷一直記在心裏。
直到現在,仍像滾燙的烙鐵熨燙著他的心,烙下永遠無法消去的痕跡。
思緒一點點回到眼前,臉上的疼痛也越來越清晰,晏城懷感覺到嘴角有液體在流動,他伸手觸摸了一下。
他的嘴角破了,流血了。
鍾景墨看著他錯愕的樣子,冷笑,挑釁地說道,“怎麽?是不是還想要再來一拳,好讓你清醒清?”
向朝爵漠然地看著晏城懷,如果不是他現在有傷在身,打晏城懷的人將要算上他。
“你——”晏城懷指著鍾景墨,他看向向朝爵,怒不可遏,“你讓他過來就是為了來給我教訓的嗎?你這個廢物,要是真的生氣,怎麽不由你親自動手!”
他知道向朝爵還有傷在身,所以不敢動手,因此才更要故意挑釁。
向朝爵麵無表情地回應,“對付你,他就足夠了。”
“那你也得問我願不願意啊。”晏城懷笑,下一秒立馬變臉,他猛地朝著鍾景墨臉上就是一拳,勢要一報血仇。
鍾景墨雖然有及時躲閃,但臉還是被打中了。
這點疼痛他尚能忍,捂著臉就過了。
向朝爵叫他不要再動手,“這樣打下去沒有任何意義,別忘了我們今天來的主要目的。”
“我知道,我就是氣不過。”
“以後有的是機會。”向朝爵越是憤怒,反而越是冷靜。
真是不可思議。
多虧了他,鍾景墨也冷靜下來,他放棄了再還手的想法,回頭瞪了晏城懷一眼,勾勾手指頭,“一拳換一拳,我們一筆勾銷了。”
說罷,退到向朝爵身後,讓他們能麵對麵交談。
晏城懷抹抹嘴角的血,他倒抽涼氣,“該死……”
真不想放過那個臭小子。
晏城懷的眼神始終在向朝爵的身上,觀察他的一舉一動。
“你以為用暴力就能解決問題嗎,別天真了,你的傷還沒好吧,吸取點教訓吧混蛋。”晏城懷用車禍來威脅向朝爵,但卻也不明說。
沒有證據,誰也不能拿他怎麽樣。
向朝爵別開視線,“你想多了,如果我要解決你,不會等到現在,我不像你那麽無恥,什麽肮髒事都做得出來,我隻要顧鸞清,你就說你給不給。”
給了,一切都好說。
不給,那他自會有辦法把顧鸞清救出來。
晏城懷繞到辦公桌後坐下來,他把手搭在桌子上,冷笑,“對不起,我不給!”
話落,向朝爵猛地站起身來,他拍了拍身上的褶皺。
“那我也沒必要再在這裏浪費時間,你做好心理準備就好了。”
“你什麽意思?你還不放棄?”
向朝爵都要轉身走人了,硬是被他這句話給逼停,他斜眼看晏城懷,“她現在過得怎麽樣我都不知道,你要我怎麽放棄?”
“她很好,你放心,我不會再像以前那麽對她。”
晏城懷臉不紅心不跳地說著謊話,他心裏想的是等一下要狠狠地懲罰顧鸞清,讓她這輩子都沒辦法離開他。
向朝爵才不信。
他很快就會回來,所以顧鸞清一定要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