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8章 大嬸你誰啊
目送向鹿星上車去上學後，顧鸞清回到家中，覺得無事可做，她又疲憊得很，索性靠在沙發上睡了一會兒。
自從懷孕後，她變得很嗜睡。
但是噩夢並沒有因為她懷孕就遠離她，反而還越來越頻繁地進入她的腦海中。
還是那個被稱作胎夢的夢，那個孩子又再一次隱藏了自己的長相，而用一灘血來代替。
但是這次顧鸞清在夢中已經不會那麽恐懼了，她反而覺得這樣才是正常的，於是大方地接受了這個殘缺的孩子。
“媽媽。”那個孩子這麽叫她。
顧鸞清應該知道這個稱呼所帶來的意義才對，但是不知為何她突然間不明白這孩子為什麽要這麽叫她。
恐懼隨之湧上心頭，顧鸞清在夢中像個瘋子一樣驚聲尖叫。
然後，夢醒了。
顧鸞清坐在沙發上發呆，她剛想說要不要給於疏寒打個電話問她關於夢的事情，門鈴就響了起來。
是於疏寒，她準時來家裏接手照顧向鹿星的工作。
但是向鹿星今天已經上學去了，顧鸞清這會兒才想起來這件事情，她麵帶歉意地說道，“對不起，現在家裏就隻有我一個人。”
於疏寒的眼睛都亮了，她一把撲過去，“沒關係，我高興都還來不及呢。”
“等等，我懷孕了，不能受到衝擊。”顧鸞清勉勉強強撐住了她的擁抱。
她印象中好像還沒有告訴於疏寒她已經懷孕的事，那麽得知這個消息後……
顧鸞清剛反應過來，就見於疏寒瞪大眼睛，“你懷孕了？！”
看著她那張因為過度震驚而微微扭曲的臉，顧鸞清知道自己又有的忙了。
接下來十分鍾，顧鸞清都在跟於疏寒解釋事情的前因後果，好不容易才讓她把這個震驚的事實給消化了。
於疏寒哭喪著臉，“那你跟向朝爵看來是真的不可能分手了。”
她還等著會不會有這麽一天呢。
“這是什麽話，我當然不會跟他分手啦，現在有了這個孩子，我們的感情會更經得起考驗。”顧鸞清已經不同以往，她對這段感情有信心，他們一定能走到白頭。
於疏寒看著她明顯已經深陷其中，就像當初愛上晏城懷那樣。
但是真的能有好結果嗎？
於疏寒不是不想看到她幸福，就是因為太想她幸福了，才會如此擔憂。
畢竟世上有很多事都沒辦法如願以償。
於疏寒想得入神，連顧鸞清叫她都沒回過神來。
顧鸞故意要捉弄她，伸手撓她癢癢，一邊用恨鐵不成鋼的語氣說道，“讓你不理我！讓你不理我！”
“誒誒誒，不要激動，有什麽話好好說行嗎？”於疏寒馬上認輸。
好說歹說顧鸞清願意停手了，於疏寒哪裏還敢懈怠，趕緊把人伺候好了，“我的小公舉，請問你有什麽事情要找我嗎？”
“哼，這還差不多。”
於疏寒趕緊給她端茶送水去，並把自己來時帶來的蛋糕也拆開奉上，她這個客人做到這種地步也是不容易了。
“你說你還會做那個胎夢？！”於疏寒聽完顧鸞清的描述，也不免震驚。
畢竟就沒有人能做胎夢連著做幾個月的。
顧鸞清垂著頭，她對此也很是苦惱，“所以我就在想我會不會是被什麽不幹不淨的東西給沾上了。”
“怎麽可能會有這種事，我們可都是無神論者不是嗎？”於疏寒阻止她接著說下去。
現在是怎麽一回事，喜事都要變喪事的節奏嗎？！
顧鸞清歎了一口氣，看來她為這件事是真的苦惱了很久，“果然連你都沒有辦法了嗎？”
“那要不我們……去問一下神明？！”於疏寒也是沒辦法了，才會說這種跟她的原則相悖的話。
顧鸞清搖頭，她知道所有夢都是自己在嚇自己，跟什麽鬼怪無關，夢是現實的反映，現實一定發生了什麽事情才讓夢境如此可怕。
但是，無論顧鸞清怎麽做，都找不到她這個夢的根源。
眼下，她還是不要讓自己的朋友太擔心了。
顧鸞清伸手覆在於疏寒垂下來的手背，她笑道，“好了，你就不用擔心我了，我還有一件事要拜托你，這恐怕隻有你能做到了。”
隻有她能做到？
於疏寒歪著頭想了一會兒，她似乎找到答案了。
她能做的事情，就隻有跟她的職業有關的事。
半個小時後，於疏寒跟顧鸞清抵達醫院，她們整裝待發，神情嚴肅。
不知情的人看著她們，估計都要以為她們是要抄家夥去幹大票。
顧鸞清讓於疏寒陪她去做孕檢，但要做的不止這麽簡單，於疏寒曾經在這裏工作過，認識了不少醫生，能夠給顧鸞清偷偷做產檢，而不用通過正常程序。
這樣一來，顧鸞清懷孕的消息也就隻有小部分人知道。
“現在我是很多人的眼中釘，不能掉以輕心。”顧鸞清是這麽跟於疏寒說的，她那認真的樣子，叫人根本沒有拒絕的理由。
於是乎，於疏寒幫她聯係了婦產科的一位醫生，再安排妥當後，她們才出發來醫院。
這事懷孕之後第一次做產檢，顧鸞清不免有些緊張，於疏寒見狀摟住她，“不用擔心，我會陪在你身邊。”
於疏寒已經跟護士打過招呼，這件事情決不能傳出去。
但是，她們一路走過來的時候一直能看到護士們交頭接耳的現象，於疏寒開始有些擔心，這些大嘴巴真的能守口如瓶嗎？
趁著顧鸞清進科室做產檢的時候，於疏寒在醫院裏晃悠，看看她離開了之後醫院的發展，一邊感慨真是世風日下，連病人跟護士都在眉來眼去。
她在樓下咖啡廳點了一杯咖啡，然後坐下來，百無聊賴地觀察周圍。
如果於疏寒再多點耐心跟興趣，也許她就可以跟柳欣慈正麵碰上。
但是緣分始終是那麽妙不可言的一種東西，在柳欣慈從身旁經過的時候，於疏寒偏偏在這時候低下了頭，她垂下來的長發擋住了她的視線，以及她的容顏。
等柳欣慈走遠了，於疏寒才突然想起什麽，抬起頭來，盯著她的長發，喃喃自語道，“我的頭發原來長這麽長了啊。”
柳欣慈此行無疑是來檢查她腹中胎兒，她來得很勤快，婦產科裏的護士跟醫生都眼熟她了。
然而無論哪一次檢查都沒能改變結果，她的孩子是個殘疾兒好像已經是命定的事，誰也改變不了。
柳欣慈還想等，可是她的肚子一天比一天隆起，再晚些時候就過了流產的最佳時期。
要不要留下孩子，她能不能決定就在這個時候。
柳欣慈一到婦產科的門診樓，就覺得今天的氣氛不太對勁，但她又說不上來。
總覺得那些護士有些興奮過頭了。
難道說醫院裏來明星了嗎？
柳欣慈冷哼一聲，對自己的光芒被掩蓋而悶悶不樂，她想著還是改天再來，甚至還有些賭氣地想把孩子拿掉了，她也能回到像明星一樣的魔鬼身材。
這麽想著，她又回到電梯口前，按下往下的按鍵。
門打開，護士跟她一起湧進電梯裏，熱衷於八卦的護士們在擁擠的電梯裏旁若無人地聊著八卦，可謂是熱火朝天。
柳欣慈本就不喜歡這種小女生紮堆在一起，嘰嘰喳喳的地方，她自覺縮到角落，並且不耐煩地捂住了耳朵。
然而還是沒辦法將聲音掩蓋。
“真是沒想到啊，顧鸞清沒有被炸傷就算了，還順便查出懷孕了。”
“喂，你這語氣聽著怎麽那麽酸，你很討厭顧鸞清嗎？”
“我才沒有，雖然之前很討厭她，不過出了這事之後我想她可能真的是被陷害的吧。”
柳欣慈很久都沒有反應過來，她剛剛聽到了什麽？懷孕？
顧鸞清懷孕了？！
懷的是向朝爵的孩子？！
“話說懷的真是向朝爵的孩子嗎？”有人替她發出了疑問。
“廢話，不然還能有誰，而且我跟你們說哦，之前來醫院的那個小孩也是顧鸞清的孩子，她跟向朝爵早就暗度陳倉了，現在懷的是二胎。”
“不是吧！居然早就搶走了我的夢中情人，我感覺我又不喜歡她了。”
“人家才不在意呢，人家都飛上枝頭當鳳凰了。”
護士們聊得熱火朝天，全然不知柳欣慈氣得臉部表情都扭曲了，她暗暗攥緊拳頭，咬緊牙關，氣得麵紅耳赤。
沒想到顧鸞清都已經懷上二胎了，她卻是好不容易懷個孩子還是個殘缺兒。
老天爺對她也太不公平了，憑什麽那個賤人就要什麽有什麽。
憑什麽？！
因為情緒太過激動，連腹中胎兒都感受到了壓力，在她的肚子裏不安地掙紮扭動著，柳欣慈感覺到疼痛，這才調整急促的呼吸，一邊提著耳朵聽小護士們八卦。
“不過這些話可不能讓別人知道啊，劉醫生都特地囑咐過了，要是敢違背她的指令，後果很嚴重。”
“顧鸞清這麽怕被人知道她要飛上枝頭了嗎？”
“人家才沒你這麽沒遠見，她這是放長線釣大魚，再說了，她也不是麻雀，不是前市長女兒嗎，應該叫她沒落的貴族吧。”
八卦的人中可能混入了顧鸞清的粉絲，一直在給她說好話，讓本來想聽其對她惡言惡語的柳欣慈好一陣氣憤，索性揭竿而起，搶話道，“她就是一隻野雞！”
電梯裏的人霎時間齊刷刷地看向她，然後有人開口了，“大嬸你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