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9章 再次闖入他的生活
顧鸞清幾乎是沒有一點猶豫地回答了鍾景墨的問題。
她沒有選擇,從一開始決定跟向朝爵在一起,她就知道以後不可能一帆風順,也不可能一點傷害都不受,盡管她不知道向朝爵會這麽對她,但不論如何,她現在也沒辦法放手。
在向朝爵明確告訴她他對她一點感覺都沒有了之前,她都會停留在原地等著他。
顧鸞清擦掉眼淚,她吸了吸鼻子,“我也不是說一點都不生氣,他在我心裏的好形象全都崩壞了,但是,讓我就此放開他的手那也是不可能的,我以後會猜忌會恐慌,但如果他不鬆手,我也不會鬆手。”
她的一番話讓鍾景墨感到意外,他不知道看似脆弱不堪一擊的顧鸞清竟然會如此堅強,遠遠超出了他的認知範圍。
看來他是小看顧鸞清了。
鍾景墨驀地勾起嘴角笑了,他點頭,“你能這麽想,我作為向朝爵的朋友也感到很欣慰,但是,於疏寒恐怕沒那麽容易接受,她是個固執的女人。”
“疏寒她也是有善解人意的一麵的。”顧鸞清笑了,她看向走廊盡頭,看似平靜的表麵,實際大家內心都有暗流湧動。
剛剛走到客廳時,顧鸞清把陽台的門給開了,這會兒突然下起雨來,淅淅瀝瀝的雨聲驚擾了他們,也順帶把風帶了進來,風吹起顧鸞清披散的長發,也卷起了她的衣角。
顧鸞清趕緊扯住衣角避免走光,誰知道剛守住前麵,後麵就失守了,鍾景墨見狀,伸手幫忙,“我幫你扯一下吧。”
“欸,不用了……”
鍾景墨剛湊近她,走廊盡頭左側的房門就被打開了,於疏寒揉著惺忪的睡眼從房間裏走出來,她還在納悶怎麽睡到半夜醒來,顧鸞清就不在了,一睜開眼就看到顧鸞清跟鍾景墨站在廚房門口,他們維持著尷尬的姿勢,鍾景墨的手還抓著顧鸞清身後的衣角。
盡管他的本意是想幫顧鸞清扯住衣角,但在於疏寒眼裏已經變成了想要掀起她的衣角。
鍾景墨這個禽獸,不可原諒!
於疏寒二話不說就衝過去將鍾景墨一把推開,然後及時抱住重心不穩,搖搖晃晃的顧鸞清。
“你這個變態!我早就知道你對我家鸞清圖謀不軌,我說什麽來著,你果然趁著我睡著的時候對她出手了,你真是讓我太失望了!”
鍾景墨這下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他急忙解釋,“不是你想的那樣,我什麽都沒有做,而且我也沒有——”
“好了你別說了,我是絕對不會相信你的。”於疏寒回頭緊緊護住顧鸞清,“鸞清我們快點回房間去,別讓這變態玷汙了你。”
顧鸞清哭笑不得,對鍾景墨又覺得很抱歉,“不是,我跟鍾景墨先生真的沒什麽,他看我睡不著,還給我煮了熱牛奶呢……”
話落,於疏寒總算願意停下來,她瞥了鍾景墨一眼,問道,“牛奶呢?”
鍾景墨當然二話不說趕緊給於疏寒遞過來,“在這裏,我真的沒有說謊,你就是不相信我,也應該相信她吧。”
於疏寒冷笑,“哼,你別以為這樣我就會掉以輕心,你給我小心一點。”
說罷,於疏寒接過牛奶,一手攬著顧鸞清的腰,對她上下其手,“鸞清,我們回房間再喝,在這裏喝不安全。”
“欸……”顧鸞清根本沒跟上於疏寒的腦電波。
“話說你也是的,睡不著應該叫醒我啊,怎麽能去找他呢,你這樣讓我好難過哦。”
“不是,我們隻是剛好碰上都沒睡著……”
鍾景墨看著她們的背影歎了口氣,他無奈地扶額,“我到底為什麽要來這裏啊……”結果隻是被當成傭人嘛。
不過他也不討厭就是了。
既然顧鸞清都已經回房間了,他也隻能自己一個人喝酒,鍾景墨轉身,他不經意地低頭,目光落在門口那塊地毯上,剛剛顧鸞清站在這裏,眼淚滴落在地毯上,現在已經一點痕跡都沒有了。
他突然真的很可憐她。
“向朝爵,你要怎麽跟她道歉,你想好了嗎?”對著空氣自說自話,鍾景墨拖著沉重的步伐打開了冰箱。
……
此時此刻,市中心的商務區還燈火通明,不同於鬧市區的繁榮跟吵雜,這裏的高樓大廈安靜得連銀針落地的聲音都清脆可聽。
那些為了生活而奔波,為了目標而奮鬥的上班族們還一頭紮在堆積如山的工作裏,他們加班加點,不是為了得到殊榮,也不是想得到更多的獎金,隻是想完成每天的工作而已,都已經讓他們筋疲力盡。
下屬如此,上司也好不到哪裏去。
股東大會在即,向西戎跟向朝爵之間的總裁一職之爭進入白熱化階段,對他們而言股東大會並不是落下帷幕,而是這場沒有硝煙的戰爭的開始。
向朝爵自認為沒有任何輸的理由,但他要的不是險勝,而是碾壓式的勝利,為此他不惜犧牲自己的睡眠時間,淩晨兩點鍾還在辦公室裏忙碌。
跟他一同加班的還有秘書長,他站在總裁辦公室門口,敲響沉重的木門,“向總,是我。”
“進來。”冷淡得沒有一點感情的語氣,向朝爵現在就是一台隻會工作的機器。
秘書長推門進去,他將文件放到桌麵上,“您吩咐我整理好的資料都在這裏了。”
他說話時,向朝爵還在低頭工作,修長的手指握住高檔鋼筆,在印有重要文件字樣的牛皮紙袋上簽下自己的大名,龍飛鳳舞的字上透露著的是他的野心。
“如果沒什麽事的話,那我就先出去了。”秘書長怕打擾到向朝爵,不等他開口就主動發聲準備退下。
向朝爵卻叫住了他,抬頭,他麵無表情地看著秘書長,“我之前讓你去調查我二叔的動向,怎麽樣了?”
最近向西戎都以出差為理由不留在公司裏上班,還打算把工作都推給向朝爵做,然後由他來領功勞,向朝爵當然不會乖乖當老好人,立馬讓秘書長去跟蹤調查向西戎的去向。
這並不是什麽困難的事,秘書長將向西戎的最新動向告訴向朝爵,“總經理這幾天都在S市郊外的別墅裏跟一個姓曾的女人待在一塊,那位曾小姐似乎是他最近交往的一位情婦。”
“我就知道。”向朝爵一點都不感到高興,他早就猜到會是這麽一回事。
像向西戎那種人就算讓他掌握了權力,他能想到的也隻是如何利用這個權力去花天酒地,這樣的人居然還妄圖跟他來搶奪總裁一職,簡直荒謬之至。
不過,向朝爵也不打算就此掉以輕心。
秘書長問他,“按照這個趨勢來看,您取勝應該是毋庸置疑的事了吧?”
“不一定,誰知道向西戎有沒有耍陰招,再說了,他在股東那裏的名望不錯,加上有些股東早就看不慣我,應該會想要跟他聯手起來把我拉下台,無論如何我們都不能掉以輕心。”向朝爵說著,他的目光沉了下來,盡管那雙眼已經疲憊至極,但依舊不失鋒芒。
秘書長深以為然,微微鞠躬,“您說的是。”
“好了你下去吧,我要休息一下。”向朝爵往後靠在椅子上,他閉上眼睛,手鬆開鋼筆,轉而捏住眉心,想以此來鎮住從腦顱裏傳來的疼痛。
“是。”
秘書長走後,辦公室裏又恢複死一般的寂靜,向朝爵甚至能聽到自己的呼吸聲,沉重卻也平穩。
他閉上眼睛,腦海裏浮現顧鸞清的身影,她在哭泣,捂著臉,眼淚從她的指縫間落下來,讓他煩躁不安。
向朝爵告訴自己他應該心疼顧鸞清,可是不知道為什麽,他的情緒跟想法已經完全失控了。
越是喜歡她,就越是對她抱著期望。向朝爵希望顧鸞清一直不會犯錯,至少不會在他這麽忙碌的時候還讓他擔心。
他厭惡被她的一舉一動牽動的自己,厭惡到快要死掉。對自己的憤怒一直積累著,現在都發泄到了顧鸞清身上。
向朝爵明知道他應該道歉,但,他竟然一點想要道歉的心都沒有,反而還想繼續下去。他的施虐心越來越重,就越不想讓顧鸞清回到他身邊。
如果把她留在身邊,他就會一直傷害她。
向朝爵想事情想得頭疼,若不是他的手機響了,他可能還沒辦法從他的世界裏走出來。
是陌生號碼,考慮到最近工作需要給別人留了很多私人的聯係方式,所以向朝爵還是接通了,“你是?”
“果然,隻有陌生號碼才有可能被你選中。”電話那頭傳來熟悉的聲音,“我可是為了你特地換了號碼。”
宋雯還是那種高高在上的態度,但在他麵前這已經算是收斂了。
向朝爵冷哼一聲,“你找我有什麽事嗎?”
“真神奇,你居然沒有馬上掛了電話。”
“你打電話來就是為了跟我說這種話嗎?”向朝爵說著,打算把電話掛了,他原本還在想宋雯是有什麽要緊事找他。
宋雯叫住他,“等等,你那麽著急幹嘛,我來找你當然是有事,不過也不是什麽大事,我這些天聯係了你無數回都沒有結果,作為給我的補償,你是不是應該抽空來跟我見一麵呢?”
她對他撒嬌,像之前的事情都沒有發生過,他們還能像朋友一樣說話。
不,應該說要比朋友更曖昧一點,至少在顧鸞清出現之前,他們是這樣的狀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