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那歌，那夜，那煙花（3）
事實也證明她確實沒想錯，在周邊百姓們的注視之下，逍遙王的馬車最終停在了得月樓的門口。
為了一睹逍遙王妃的芳容，圍觀的吃瓜群眾們一個個把脖子伸得跟長頸鹿似的。待等到喬鬱牽著蕭瀟兒下了馬車，人們看清了她的臉之後，又立馬嘖舌驚歎議論不止。
“唉呀，誰說這乾國的明月公主相貌平平？這明明就是個大美人兒嘛！”
“雖說談不上是人間最美，但絕對可以稱得上是咱們溢都城最美啊！”
“這可未必，論起長相，這龐家的表小姐也是一等一的好啊！”
“不瞞你們說，那鳳真姑娘可一直都是在下的夢中情人呢！”
“論相貌，這二位怕是不分伯仲，但是若論才藝，絕對是鳳姑娘略勝一籌！”
“那還用說，好歹也是咱們溢都城第一才女！更何況我還聽說這明月公主性情粗獷潑辣，好似男兒，在女子才藝上根本就是一竅不通啊！”
“你可趕緊閉嘴吧！小心叫王爺的人聽見治你個大不敬，誅你九族！”
人們相繼停止嚼舌根兒，然後這才發現剛才從馬車裏下來的兩人已經進了戲樓了。
古代人在戲台上唱戲果然是不能跟現代的歌劇舞台劇相比，那嚴謹的服裝妝容，唱詞配樂，怎麽看都像是真的在演電視。不，應該說比電視劇還更多了一份濃濃的藝術感。
蕭瀟兒隨同喬鬱一起坐在二樓貴賓席上，撐著下巴認真地欣賞著樓下戲台上的演出，不知不覺就看得入了迷。
喬鬱坐在她對麵動作優雅地慢慢品茶，視線時不時地掃向她，乍看像是無意。
這一場戲足足上演了一個時辰，蕭瀟兒也就保持著一動不動的姿勢盯著看了一個時辰。
“王妃，”大戲落幕，喬鬱親自給對麵的女子沏了一杯茶，並微笑道，“喝完茶，本王再帶你去天明寺上香。”
蕭瀟兒接過杯盞，說：“好。”
看著她抿了一口茶，喬鬱溫潤笑意不減問：“適才那出戲，王妃感覺如何？”
蕭瀟兒回想了一下，然後肯定般點了點頭。
“特別好看，”她說，“就是感覺結局悲慘了些。”
喬鬱便問：“噢？王妃何出此言？”
蕭瀟兒答：“王爺難道不覺得嗎？那個未禮雖然最後得到了寶劍並且為自己的雙親報了仇，可是，終究還是沒能得到寶劍的認可被它反噬，落得個粉身碎骨的下場，這樣的結局難道還不算悲慘嗎？”
喬鬱聽完沒有直接回答，而是反問：“那王妃可是忘了，那寶劍本就不屬於未禮，私自使用他人之物還妄想將之占有，造成偷雞不成蝕把米，自己害了自己，這樣的結局不是理所當然的嗎？”
可人家是主角啊，不應該有主角光環嗎？蕭瀟兒心想，為什麽到了他的嘴裏好好的一個主角就變成了個賊？要知道在現代的RPG遊戲裏麵，作為主角就是擅闖民宅公然翻箱倒櫃也沒問題啊！
“王爺說的是，”她淺笑說，“即便未禮再可憐，偷盜他人的東西始終是不對的，是臣妾沒有思量周全。”
喬鬱笑而不語，拿起茶壺給自己又斟了杯茶。
兩人各自飲茶皆不言語，氣氛莫名尷尬——至少某女子很尷尬。
“王妃，”喬鬱突然又發話，“你可知道未禮得到的那把寶劍喚作何名？”
蕭瀟兒愣了愣，爾後疑惑問：“它還有名字嗎？那戲文裏麵怎麽沒唱出來？它叫什麽？”
喬鬱不動聲色地看著她臉上的神情，略作沉默後緩緩答：“此劍，名為‘吞月’。”
吞月？蕭瀟兒一聽“噗嗤”樂了。
“吞月？”她掩唇笑道，“它是劍又不是老虎，不是應該叫‘斬月’更合適？”
對方依然笑而不語。
一番笑罷，蕭瀟兒挪了挪坐酸了的屁股，然後對喬鬱說：“王爺，茶喝完了，咱們現在就去寺廟裏上香好不好？”
喬鬱聞言便站起了身，答：“走吧。”
她趕緊起來屁顛屁顛地跟在後麵。
要說起這古代的娛樂項目確實是少，出門玩兒除了逛戲樓逛飯館逛珠寶店，正經的怕就隻剩下上寺廟燒香禮佛了。
作為溢都城香客最多的寺廟，天明寺今兒個照常香客如流人來人往絡繹不絕。
等喬鬱先拜完佛後，蕭瀟兒也像模像樣地跪在蒲團上，拿著三支香閉目請願。
“佛祖，請別介意小女子是個無神論者，”她在心裏默念，“畢竟真的有可能是你們把我送來這個世界的，如果是，請佛祖大發慈悲再把小女送回去，如果不是，也請你們顯顯靈保佑小女早日尋到回去的辦法。”
默念完她起身小心翼翼地把香插進了香爐裏，再後退半步雙手合十鄭重地拜了一拜。
喬鬱耐心地等著她拜完，自始至終都站在她背後注視著她。
接下來就是參觀寺中寶塔，兩人從天明塔的第一層一直爬到了第九層，最後站在塔之最頂，透過圓孔窗向下俯瞰。
“王爺，”蕭瀟兒看著塔下螞蟻般大小的人們，對身邊人問，“您知不知道問天塔在哪裏？”
喬鬱略蹙眉想了想。
“本王不知，也未曾聽聞。”他說，“王妃可知在何處？是哪家寺廟裏的寶塔？”
她緩緩搖頭。
“我……臣妾也不知道，”她說，“隻是聽說過，很想去看一看。”
這怕是她唯一能想到的穿越時空的線索了……
喬鬱注意到了她似乎有點失落的模樣，便溫和說：“好，王妃既然想去，那本王回府之後就馬上派人去民間打聽這座塔在哪裏。”
他的話令她一個激靈，陡然間眼睛發亮來了精神。
“真的？”她又驚又喜又不敢相信般問，“王爺您真的願意替我，不，替臣妾找到問天塔？”
對方淡淡笑答：“君無戲言。”
希望之神果然沒有拋棄她！蕭瀟兒恨不得立馬跪地衝喬鬱嗑三個響頭。
這要是讓她自己找，別說連路上盤纏都不夠，身為一個異界人在這個世界裏尋一座塔，根本就是一隻無頭蒼蠅跳進大海裏撈針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