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王兄饒命！（1）
他們走後，喬鬱也起身離開了寶座。
就在他從台上翩然走下來的那一刻，儒雅之氣又回到了他的身上。
“大雁最近動靜不小，”他口吻清冷說，“派人好好查一查。”
仍站在原地的容生不加思索答：“是，主子！”
喬鬱想了想又說：“還有慕容家那三兄妹，保不準今天那個大雁人要找的就是他們，給本王盯緊一點。”
容生再次抱拳頷首，然後問：“王妃的清溪苑需不需要加派人手保護？”
喬鬱略作沉默後，不答反問：“保護她作甚？”
對方明白他的意思，於是就不再問。
“本王豈會不知她嫁過來的真正目的？”喬鬱說，“即便她現在尚不知情，早晚還是會被她的父皇和兩位皇兄利用，利用她……竊取我坤國至寶——吞月神劍。”
容生聽到這兒抬眼看了他一下，似乎欲言又止。
喬鬱自然知道對方想說什麽。
“神劍早已不見，她沒有機會出賣本王。”他問，“容生，你是不是想這麽說？”
容生點點頭，沒有吱聲。
喬鬱不怒也不笑，隻是依然清冷說：“於本王而言，世間最汙穢不堪的就是不忠之人，不管她的不忠，會不會真的傷害到本王。”
他的麵前浮現出一個畫麵，正是那個女子迎著夜風站在船甲板上唱歌。
此歌清亮，此曲悠揚。
過了一會兒，喬鬱收回思緒又說道：“準備湯池吧，本王要沐浴更衣。”
漪華殿的燈火徹夜不熄，長夜漫漫，終於過去……
次日清晨，朝陽剛剛冒出個頭，聽琴就急匆匆跑去了醉墨軒。
一踏進前院，她就看見了慕容紅楓正在那裏一個人練劍。
“奴婢給恭王殿下請安！”她忙行禮道。
對方一個漂亮回旋穩穩落地。
“這麽一大早來有什麽事麽？”慕容紅楓麵無表情問。
聽琴抬頭左看右看了一下，沒有看到慕容清池。
“回恭王殿下的話，”她重新垂下頭小心翼翼地答，“姑娘有緊要的事，吩咐奴婢轉告二位王爺。”
“何事？”慕容紅楓又問。
聽琴猶豫了下，爾後才答：“姑娘想跟玄王殿下學習《飛仙舞》，好在下個月的中秋夜宴上表演。”
幾分意外和疑慮從對方的眼角劃過。
沉默了好一會兒，慕容紅楓才再次開口問：“是你們告訴她的？”
盡管心中有些忐忑，聽琴還是點了點頭，隨即馬上下跪。
“奴婢知道擅自替主子做決定是死罪，奴婢不求殿下開恩！”她口吻急促又懇切道，“奴婢隻是希望殿下能給姑娘一次機會，不要……不要殺了她！”
她戰戰兢兢地跪伏在地，生怕對方會說出“不行”兩個字。
隻是過去區區半個月，不光是慕容清池遲遲不肯表態除掉那名女子，就連本是慕容瑤貼身侍女的聽琴，現在也甘願為了保她的命而不惜忤逆原主。
如此擅長收買人心，不得不教人起疑。
慕容紅楓皺著眉“叮”地收劍回鞘，不理會跪地的丫環“唰”地身形一閃，直接消失不見。
過了半晌等聽琴抬起頭來，她才發現對方早已經不知去了何處。
“殿下？”她疑惑地東張西望四處掃視。
實際上慕容紅楓是去了蕭瀟兒所在的清溪苑。
這個點某女子才剛剛拜別周公，在若華的侍奉下漱了口洗了臉正站在榻前穿衣服。
“若華，還是我自己來吧！”蕭瀟兒邊說邊開始給自己係衣帶。
“沒事兒，奴婢伺候主子伺候習慣了，讓奴婢來就好！”若華動作嫻熟地幾下就給對方把衣帶全部係好。
接著是外衫，蕭瀟兒一伸手，衣服就套了上來。
唉，再這樣下去真的要變成一個“巨嬰”了！她無奈心想。
給她穿好衣服後，若華就把之前端過來的洗臉盆又重新端了起來。
“王妃，”若華說，“奴婢先把這些給收拾了，等一下再回來給您梳妝。”
“好，”蕭瀟兒說，“辛苦你了，若華。”
若華轉身退下。
結果沒成想丫環剛打開房門，一個人影就“唰”地閃了進來。蕭瀟兒還沒反應過來是怎麽回事，來人就閃到了她的背後並且用劍抵住了她的脖頸。
若華立即扭回頭一看，驚愕地打翻了手中的水盆。
“恭、恭王殿下！”她驚慌失措地趕緊下跪。
還在愣神中的蕭瀟兒一時間對這個稱呼沒有任何反應。
慕容紅楓冷著臉對門口丫環說了句：“退下。”
若華忙不跌應道：“是，奴婢遵命！”說罷她撿起地上的盆，不敢遲疑馬上退了出去並且帶上了房門。
脖子上的劍分外冰涼，蕭瀟兒腦子一抽，沒意識到自己命懸一線竟然還不知死活地說：“哇，你這是真的劍嗎？可不可以讓我摸一下？”
與此同時醉墨軒……
聽琴跪在廳內，把事情原原本本一五一十地跟慕容清池說了一遍。對方聽完後，顯然不像慕容紅楓一樣對她心生不滿。
“所以，”慕容清池搖著扇子似笑非笑問，“你是想告訴本王這丫頭還有利用的價值，暫時還不能殺，是麽？”
聽琴點頭答：“是，姑娘也可以幫助兩位王爺做好公主應該做的事！她真的很聰明，一定不會讓您和恭王殿下失望的！”
慕容清池歪著頭盯視了她一會兒，然後又問：“再聰明又如何，本王為何要利用一個來曆不明的女子？”
他這麽說就表示他也不會同意。
原本還算鎮定的聽琴這下又緊張了，隻見她鄭重地往地上嗑了個響頭，然後語氣像是懇求般說：“王爺，姑娘她真的不是個壞人，她的下場不應該是枉死！求求您，求求您就給她一次機會吧！”
說完她繼續嗑頭。
慕容清池安坐在廳堂正上方無動於衷。
“嗬……”他輕聲笑道，“本王知道，你保她，也是為了保你自己。”
要殺死公主替身這個隱患，對他們而言隨隨便便就能找到機會，以及事後蒙混過去的辦法。而一旦蕭瀟兒死，知道真相的兩個陪嫁丫環自然也會被滅口。
從一開始慕容瑤決定逃婚替嫁的時候起，聽琴就比誰都清楚自此以後她和若華的命運就與蕭瀟兒綁在了一起。
要麽一塊兒生，要麽一塊兒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