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3章 至少現在是我的
鳳鸞笑道“還是薛公子深明大義,我以後事事都聽薛公子的。”
這人一口一個薛銘師弟,對他就叫什麽薛公子,實在是氣人。
“不準叫我薛公子,陰陽怪氣的,叫我名字。”
鳳鸞緊了緊被薛念鈺拉著的手,道“好,念鈺哥哥?這個你喜不喜歡?”
薛念鈺被她喊得麵上一紅,道“別亂喊。”
鳳鸞假裝苦惱道“念鈺哥哥不喜歡,那便換別的好了。”
那人卻急切道“你……你若是想叫也不是不行。”
鳳鸞見他這樣死鴨子嘴硬,便笑道“念鈺哥哥真好。”
兩人找了寬敞的地方,薛念鈺便教她如何放線,如何收線,耐心極了。
鳳鸞按照他教的,兩人配合也十分默契,很快風箏便飛的很高了。
鳳鸞扯著風箏線,衝著薛念鈺喊“念鈺哥哥,你看我做的對不對?”
薛念鈺看著那人高興的樣子,自己也高興極了。
他突然覺得,好像自己身邊有個這樣的姑娘也不是件壞事,鳳鸞這樣可愛,要是一直在身邊,似乎也不是不能接受的。
可是,薛念鈺有些過不去心裏的那道坎兒,他始終覺得自己是被逼著成婚的,要是真的順了爹娘的意思,豈不是打了自己的臉?
想到這裏,薛念鈺便又冷下臉來。
鳳鸞自然注意到了那人的神情變化,她手下一個不留神,手裏的風箏便斷了。
鳳鸞吃了一驚,緊張道“我的風箏。”
薛念鈺也瞧見那風箏從鳳鸞的線上掙脫,越飛越遠。
他眸子暗了暗,道“不是你的終究不是你的。”
這話一字不落的進了鳳鸞的耳朵,她想質問薛念鈺怎麽回事,可又一時間不知該如何開口,隻是幹巴巴的張著嘴巴,說不出一句話來。
薛念鈺沒再管她,隻是自己往瀑布那邊去了。
鳳鸞追了上去,一把拉住薛念鈺的衣袖,道“念鈺哥哥,你怎麽了?還有你方才說的那番話是什麽意思?”
薛念鈺將自己的衣袖抽出來,道“沒什麽。”
說罷,便頭也不回的離開了。
鳳鸞被這人的反複無常驚得不知所措。
這人怎麽一會兒一個樣兒呢?
她歎了口氣,覺得自己的路還有好長呢,這個油鹽不進的薛念鈺真是一點兒都不可愛,不像沈鈺那麽聽話,招人喜歡。
鳳鸞無聊的四處閑逛,滿腦子想的都是方才薛念鈺對她的態度,一個沒留神,腳下一滑便幾乎要摔進小潭裏去。
好在一旁的薛銘眼疾手快的拉住了她,她這才沒有掉進去。
可鳳鸞被他拉回來的時候,扭到了腳,她便吃痛的喊起來“我的腳……好疼啊。”
薛銘連忙扶著她坐下來,道“你沒事吧?”
“我的腳好像扭傷了,好疼。”
薛銘想起自己的乾坤袋裏有藥膏,便連忙從裏麵取了出來。
可這會兒他也不知該怎麽做了。
這孤男寡女的,他也不好給鳳鸞脫了鞋襪上藥,便輕咳一聲,道“念鈺師兄呢?”
鳳鸞垂下眸子,道“他好像很討厭我,連看都不想看到我。”
薛銘有些愣住了,他方才還想著叫念鈺師兄來給她上藥的,這會兒怕是不能夠了。
他撓了撓腦袋,將藥膏遞給鳳鸞,道“那師……阿鸞,你自己擦擦藥吧。”
鳳鸞沒有接那瓶藥膏,而是自顧自的將鞋襪脫了下來。
薛銘被她豪放的舉動嚇到了,連忙背過身去,道“那個……”
鳳鸞喃喃道“沒關係的,反正你師兄也日日都想著跟我和離,他大抵也不會在意,你若是不肯給我上藥,我自己來便是了,給我罷。”
薛銘聽她這樣說,便道“罷了,也不是什麽見不得人的事情,我來幫你吧。”
他轉過身來,在鳳鸞麵前蹲下身子。
隻見鳳鸞白皙的腳腕已經紅腫了一片,難怪她方才那樣大聲的喊,原來這樣嚴重。
薛銘輕輕抬起她的腳,唯恐弄疼了她。
小心翼翼的上了許久的藥,這才全弄好了。
薛銘給她穿好鞋襪,又將手裏的藥膏遞給她,道“這藥早晚各上一次,不出三日便能好了。”
鳳鸞點點頭,道“多謝。”
她掙紮著站起身來,一瘸一拐的往前走。
薛銘見她這個可憐兮兮的樣子,便歎了口氣,道“你若是不介意,我背你回去罷。”
鳳鸞愣了一下,道“嗯。”
薛銘將人背在背上,他這才發覺鳳鸞很輕,他還是頭一回背姑娘,不知道是不是所有的姑娘都這樣柔軟,輕盈。
兩人沒走多遠便瞧見來尋的薛念鈺。
那人一見薛銘背著鳳鸞,臉色都陰沉了起來,也顧不上自己會不會打臉徑直走上前來。
薛念鈺氣急敗壞,道“你們在做什麽?”
鳳鸞原本就受了傷那個,方才還被他丟下了,這會兒心情自然也好不到哪裏去,她雙手緊緊地環在薛銘的脖子上,故作親密道“薛公子瞧不出來麽?薛銘師弟在背著我啊。”
薛銘緊張道“念鈺師兄,不是你想的那樣的,阿鸞她……”
他話還沒說完,薛念鈺便冷笑著打斷他,道“阿鸞?叫的可真是親密啊,你可別忘了,你現在背著的是我夫人。”
鳳鸞哈哈大笑起來,道“薛念鈺,你這會兒說我是你夫人?方才你將我丟下的時候可不是這麽想的。”
這話正是戳中了薛念鈺的痛處,他氣憤極了,拂袖而去。
薛銘道“阿鸞,你這樣是留不住師兄的,他這人吃軟不吃硬,你應該哄著他些才是。”
鳳鸞眸子暗了暗,道“連你都看得出來麽?可這人卻總是對我忽冷忽熱,明明知道我心思,卻又將我拋之腦後,實在可惡。”
薛銘歎了口氣,便禦劍將鳳鸞送回月華台去了。
薛銘背著她回到房間,敲了敲門,這才發覺屋門被薛念鈺從裏麵上了鎖,打不開。
“師兄,我送師嫂回來了,你開開門啊。”
裏頭飄出那人的生氣的聲音,道“還回來作甚,幹脆在外麵得了。”
鳳鸞氣極,故意大聲道“既然他不肯叫我進去,我在哪裏睡都一樣,不如今晚便去你那裏,也省得叫人家瞧了我心煩。”
這回一出沒過多久,房門便被打開了,那人陰沉著張臉,道“滾進來。”
薛銘連忙將鳳鸞放下來,道“師兄,師嫂她腳扭傷了,你扶著她些。”
原來是腳扭傷了,難怪要薛銘背著。
薛念鈺頓時覺得自己好像有些無理取鬧的嫌疑,他輕咳一聲,將鳳鸞打橫抱起來,便關了門往床榻走去。
鳳鸞掙紮了幾下,道“你放開我,我用不著你抱我,別弄髒了薛公子的衣裳。”
聽了這話薛念鈺自然知道她是在生氣今天他不準她拉衣袖那回事,他語氣稍稍軟了些,道“我知道錯了,別生氣了。”
鳳鸞聽了這話,一雙桃花眼便紅了起來,她雙手攬上那人的脖子,道“你就那麽討厭我,想跟我和離,難不成你有心上人,想再娶麽?”
說話間,鳳鸞的眼淚便落了下來。
薛念鈺一瞧見她哭,便整顆心都軟了,他低聲道“沒有,沒有,我沒有討厭你,也沒想著再娶,你別哭了。”
鳳鸞靠在那人胸前,道“你為什麽對我這麽壞,你若是討厭我,大可以說出來,不要給我幻想,念鈺哥哥。”
薛念鈺垂下眸子,低聲道“我知道了,以後不會了。”
“不會什麽?”
鳳鸞抬起頭來看他。
薛念鈺盯著她的薄唇,又看看她那雙有些紅潤的眼睛,道“不會在對你那麽壞。”
鳳鸞仰起頭來,輕輕吻在那人的下巴上,道“念鈺哥哥,你會喜歡我嗎?”
他不知道該如何回答,可他知道自己對鳳鸞是有些不同的。
薛念鈺將人放道床榻上,給她蓋好被子,道“我也不知道,別胡思亂想了。”
鳳鸞拉著他的手,不肯鬆開,道“我餓了。”
“我去給你弄些吃得來,別再哭了,難看死了。”
等到薛念鈺走了,鳳鸞便收起自己臉上哭唧唧的表情,心道哎,這個薛念鈺真是叫人頭痛,一點都不坦誠。
鳳鸞翹著二郎腿躺在床榻上,想著自己該怎麽好好收拾收拾這個薛念鈺,好叫他能更聽話一些。
這人似乎很怕女人哭啊。
可得好好利用一下這個缺點才是。
良久,鳳鸞聽到門外傳來一陣腳步聲,她連忙躺的端正起來。
薛念鈺端著飯菜進來,便一一的擺在桌子上,柔聲道“起來吃飯吧。”
鳳鸞坐起身來,委屈道“我的腳不能走。”
那人隻好來到床前,將鳳鸞抱下來,放到凳子上坐好。
薛念鈺想起今日薛銘抱鳳鸞的事情,心裏有些不悅,便道“以後不準旁人背你,抱你也不行,最好是不準旁人碰你,知道了麽?”
鳳鸞愣了愣,心道這人是在吃醋麽?
她有些疑惑道“為什麽?”
薛念鈺被她問得不知該如何回答,隻好道“不管怎麽樣,你現在都是我的妻子,你好歹要知道男女授受不親的道理。”
鳳鸞喃喃道“你不是要跟我和離麽?還管這些做什麽?”
那人沉默片刻,才道“和離也是以後的事情,至少你現在還是我妻子,我自然在意的。”
鳳鸞見他嘴硬,便隻好點點頭,道“我知道了,那你……你也不準跟旁人姑娘親密知道麽?”
薛念鈺愣愣的點點頭,道“我不會。”
鳳鸞聽他這樣說,心裏便歡喜了,撒嬌道“念鈺哥哥,你喂我吃好不好?”
那人連忙拒絕,“我為何要喂你?”
鳳鸞又道“因為你是我夫君啊,夫君~喂我嘛。”
這句夫君喊得薛念鈺心裏一陣緊張,他對這個稱呼著實是陌生,可心裏還是一絲欣喜。
好像自己也不是很排斥。
薛念鈺勾起唇角,道“好吧,今日隻此一次,下不為例。”
鳳鸞笑道“念鈺哥哥,你待我真好,我想親你,可不可以?”
“不要得寸進尺,還吃不吃了?”
鳳鸞有些失落,隻好點點頭,道“好嘛,好嘛,我要吃這個。”
說著,她便隨手指著其中一道菜,那人也耐心的喂給她吃,一遍一遍,情意綿綿。
吃過了飯,薛念鈺便道“三日之後,是薛家每百年一次的大祭,到時候其他仙門弟子也都會來此祭拜薛家的先祖,到時候你可要懂些分寸,知道麽?”
鳳鸞點點頭,道“念鈺哥哥希望我做個賢妻良母嗎?”
薛念鈺聽了這話麵上一紅,道“我可沒這樣說,隻是擔心你在仙門世家麵前丟了臉罷了。還有……還有到時候或許會有其他的事情發生,你……你要沉得住氣。”
沉得住氣?
鳳鸞有些不解,她問了薛念鈺幾回,那人卻不肯回答。
三日後,百年大祭,一早其餘三大仙門世家便派了弟子來拜祭。
人群之中,鳳鸞便聽到一個尖銳的女聲,喊道“薛哥哥,薛哥哥……”
鳳鸞本能的回頭去看,嘴裏還下意識喃喃道“念鈺哥哥,好像有人在喊你呢。”
薛念鈺有些尷尬的輕咳一聲,道“你聽錯了吧,我們先進去吧。”
話音剛落,便從人群之中跑過來一個嬌小可愛的姑娘,一把拉住薛念鈺的衣袖,道“薛哥哥,你怎麽不理我?”
薛念鈺皺起眉頭,道“鬆開。”
那姑娘連忙更緊了緊手指,道“我不鬆,薛哥哥,你怎麽這麽冷淡啊?”
鳳鸞這才明白那日薛念鈺所說的叫她沉得住氣的緣故了。
原來是因為這朵小桃花。
鳳鸞看向薛念鈺,低聲道“你的小情人?”
薛念鈺臉色大變,道“休要胡說,我跟她可沒半點兒關係,你不要誤會。”
鳳鸞盯著那姑娘捏住薛念鈺衣袖的手,剛要說話,便聽到一個清冷的男聲,道“阿月,不要胡鬧。”
這聲音……好生熟悉。
鳳鸞抬頭,便瞧見那白衣男子已經走了過來,在看到鳳鸞的那一刻也是愣住了。
那人……竟是沈螢。
鳳鸞愣了愣,連忙低下頭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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