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涅槃2
而今南陵早已沒有薛晨了,這幾百年來,南陵已經換過了幾代門主,到如今的門主名為薛鈴蘭,是南陵唯一一位女門主。
說起這薛鈴蘭也是在各大世家出了名的,畢竟年少有為,在比劍大會上一戰成名,很快便有呈了門主之位。
再加上薛鈴蘭生的很是漂亮,故而追求者也是數不勝數,可偏偏她一個也瞧不上。
這姑娘從小便以鳳鸞這神君為偶像,是鳳鸞的小迷妹,隻可惜鳳鸞對她極少留意。
印象裏最深刻的是,比劍大會結束的時候,是鳳鸞負責頒獎的,但是那姑娘還借機摸了摸她的手,這可叫沈鈺那醋壇子翻了又翻,因此鳳鸞才對她印象深刻。
鳳鸞自打在心裏生出了給沈鈺納妾的想法,第一個想到的便是薛鈴蘭。
至少她樣貌出眾,修為悟性又很高。
況且,既然薛鈴蘭曾經崇拜過自己的話,那日後她回來或許……還能和平共處的。
接到神君的傳書,薛鈴蘭簡直高興壞了,她忙叫仆從收拾好了最好的屋子,打算留給鳳鸞住。
鳳鸞和沈鈺到月華台的時候,薛鈴蘭更是帶著南陵的一眾門徒夾道歡迎。
沈鈺瞧見那薛鈴蘭一臉花癡的看著鳳鸞,心裏便不由得酸了酸,更可氣的是那臭丫頭竟然還衝上來,一把握住鳳鸞的手。
他簡直想剁了那丫頭的手。
可鳳鸞絲毫沒有注意到沈鈺的心思,還對薛鈴蘭笑道“其實不必這樣招搖,我們也不過是來小住幾日,叨擾了。”
薛鈴蘭紅了紅臉,低下頭,道“神君……神君言重了,神君大駕光臨,自然該當如此的。”
幾人浩浩蕩蕩的進了月華台,薛鈴蘭便親自帶鳳鸞和沈鈺去住處。
“我以前聽說過,神君大人和祖上的關係,也知道神君大人曾經在月華台住過的,所以想來神君大人對這裏熟悉,若有什麽需要盡管吩咐。”
鳳鸞愣了愣,勾起唇角道“多謝了。”
那人一瞧見鳳鸞的笑,便整個人都紅了紅,變得扭扭捏捏起來。
鳳鸞突然覺得這人也著實可愛,她看向一旁的沈鈺,那人正咬牙切齒的看著薛鈴蘭。
她有些不解,這人難道不喜歡薛鈴蘭這樣的麽?
這孩子生的這般美貌,還不喜歡?
鳳鸞伸手扯了扯沈鈺的衣袖,那人這才回神看向鳳鸞,呶著嘴,好像……在撒嬌?
薛鈴蘭將兩人送進了屋,便道“我……我就不打攪神君大人和夫人……不不不,是沈公子。”
薛鈴蘭覺得好像說什麽都是錯的,便閉上了嘴巴,不知道該說什麽是好了。
鳳鸞卻被她的反應逗笑了,她伸手輕輕摸了摸薛鈴蘭的頭,道“你可真是……太可愛了。”
這話簡直是叫薛鈴蘭高興的要暈過去了。
這可是她高高在上的偶像啊,偶像不管摸了她的頭,還……還說她可愛。
倒是沈鈺不高興了,他等了薛鈴蘭一眼,道“行了行了,你可以出去了。”
這話好像一道晴天霹靂,將薛鈴蘭給劈醒了。
她看向沈鈺,眼睛裏多了幾分狠厲,這人可真是討厭極了。
可為了在鳳鸞麵前留下好印象,薛鈴蘭便點點頭退下了。
沈鈺見她出去,還不忘將門鎖上,好像擔心薛鈴蘭會半夜悄悄溜進來一般。
鳳鸞見他這般行徑,道“沈鈺哥哥,你做什麽呢?”
沈鈺瞪她一眼,道“我不喜歡你跟她這般親密。”
鳳鸞無奈的搖頭,誘導沈鈺,道“她生的這般好看,沈鈺哥哥難道不喜歡麽?”
沈鈺冷哼一聲,道“我才不喜歡這樣諂媚的,你也不準喜歡她,叫人瞧了便生氣。”
鳳鸞愣了愣,他不喜歡薛鈴蘭這可怎麽是好?
那沈鈺喜歡什麽樣兒的?
她突然想起之前沈鈺說過的,他喜歡她,大抵是因為她曾經對他舍命相救的緣故。
想到這裏,鳳鸞便心生一計。
幹脆想法子叫沈鈺受點兒傷,再叫薛鈴蘭去救他,這不就成了事麽?
可沈鈺的修為很高,自從有了神軀,他也從未停過修行,隻要是得了空,他便專心修習法術,如今怕是比她的修為還要高些。
這樣一個人,怎麽會需要旁人來救?
這又叫鳳鸞犯了難,她得想個法子才行。
次日,鳳鸞便叫薛鈴蘭帶她和沈鈺出去轉轉,這可把沈鈺氣個半死。
他不滿的看著薛鈴蘭,道“你明知道從前我也是在這裏住過十幾年的,這裏哪一處我沒去過的,你幹嘛……非要帶上這個……拖油瓶?”
薛鈴蘭聽他這麽說自己,心裏也生出不滿來,惡狠狠地瞪了一眼沈鈺,回頭嬌滴滴的看向鳳鸞,道“沈公子也未免太凶了吧,神君大人跟這樣的人在一起,怕是要吃不少苦頭吧。”
沈鈺皺起眉頭,道“你……”
薛鈴蘭趁鳳鸞不注意,回頭看向沈鈺,臉上露出得意的笑容。
鳳鸞摸了摸鼻子,她怎麽感覺這兩人不像是能惺惺相惜,反而像是情敵見麵分外眼紅的樣子?
她無奈的搖搖頭,心中想著必然是自己的錯覺,便沒有多想。
薛鈴蘭笑著走在前麵,一麵走一麵給鳳鸞介紹此處的山水。
忽的,三人經過一處斷崖,那崖邊長著一朵鮮紅的花,看上去格外漂亮。
鳳鸞忍不住問道“這是什麽花?生的好漂亮。”
薛鈴蘭道“這花的名字叫‘心愛’。”
“心愛?”鳳鸞覺得有趣,竟然給一朵花取這樣的名字。
薛鈴蘭繼續道“這花其實原本也並沒有什麽特別的,隻是因著它是南陵特有的,並且長在懸崖邊上才因此得名的。”
鳳鸞好奇道“快說說看,是個什麽故事?”
那人道“這世間男女常常把愛情和心意掛鉤,故而對方對你付出了多少心意,便能證明此人有多愛你。
久而久之這便成了男男女女之間默認的一個法則,而這朵花便是南陵的女修們喜歡檢測男修的一個法子。
南陵的女修認為,哪個男子願意為了自己封閉法術去采這朵花,便能表明情義,故而這花的名字便叫‘心愛’。”
這倒有趣,也確實是女修之間會有的想法。
鳳鸞靠近那崖邊,低頭一看,下麵正是一條大河,從這裏即便是掉下去,怕是也不會摔死罷。
她突然想起一個辦法,便轉身看向沈鈺,撒嬌道“沈鈺哥哥,你願不願意為我采這一朵‘心愛’?”
沈鈺點點頭,便伸手施法斂去周身的法術,隻身攀著石頭去采那朵花。
一旁的薛鈴蘭也好奇這位沈公子能不能采到,便站在一旁看著。
隻見沈鈺十分靈巧的攀著石頭,就在馬上要采到那朵花的時候,鳳鸞悄悄施法叫沈鈺腳下一滑摔了下去。
鳳鸞連忙假裝緊張,道“鈴蘭,快幫我救救沈鈺,我……我怕水,下不得水,幫幫我。”
薛鈴蘭見她有求,自然轉身便跳了下去。
鳳鸞看著那兩人紛紛落入水中,她眸子暗了暗,低聲道“別怪我,沈鈺哥哥。”
她在懸崖邊上坐下,心中矛盾極了。
沈鈺落入水裏,自然是嗆了幾口水的。
可因為修為術法被收了,他需得一個時辰才能恢複,這會兒隻能泅水上岸。
還沒等沈鈺反應,他便感覺到一個人的手臂勒住了他的脖子。
正當他要反擊的時候,才發現那人是要救他上岸。
沈鈺瞧不見那人,背對著她,他以為是鳳鸞,便也沒有反抗。
他由著那人將自己拖上岸,這才發現哪裏是鳳鸞,竟然是……薛鈴蘭。
薛鈴蘭看著他那副驚詫的模樣,便嘲笑道“就你這樣的竟也能娶到神君大人,實在是可笑至極。”
沈鈺皺了皺眉,道“你……你這人果然對阿鸞心思不純。”
那人卻雙手撐在他的身側,低頭靠近他的臉,道“你說說看,我若是跟她說你死了,你說她會不會懷疑?”
這是什麽意思?難不成她要殺了他麽?
沈鈺警惕的看著薛鈴蘭,道“你……到底是什麽人,我勸你不要對鳳鸞動什麽歪心思。”
薛鈴蘭哈哈大笑起來,她看著地上躺著的那人,坐直身子,遠離沈鈺。
就在她起身的那一刹那,沈鈺好像看到了……那人的……喉結?
沈鈺猛地坐起身子,道“你……你……你是個男人?”
薛鈴蘭挑起眉毛,看著沈鈺,道“你現在沒有修為術法,我大可以輕而易舉的殺了你的,如今你又知曉了我的秘密,我看你這是自尋死路。”
說罷,他便拔出劍來指向沈鈺。
可沈鈺隻是失去了修為,若是要衝破封印也不是全無可能,隻是要耗費些許修為,但要製服區區一個薛鈴蘭還是不在話下的。
就在沈鈺要衝破封印之際,忽的聽到遠處傳來鳳鸞的聲音,“沈鈺哥哥,沈鈺哥哥……”
薛鈴蘭連忙收起劍來,迎著那聲音跑了過去。
鳳鸞後悔了,她一想到沈鈺往後要跟旁人在一起,心中還是難受無比。
故而她還是追了下來。
“神君大人,神君大人,沈公子他……他想輕薄我,他……”
薛鈴蘭說著說著,大顆大顆的眼淚便落了下來,哭得格外淒楚可憐。
鳳鸞下意識的看向她身後的沈鈺,輕薄了麽?
她隻覺得心中一陣劇痛,可她卻說不出什麽責備的話來,即便沈鈺真的對薛鈴蘭有什麽想法,那也都是她自己弄出來的。
沈鈺冷著一張臉,道“你竟還敢反咬一口,實在可惡。”
薛鈴蘭哭的更厲害了些,她扯著鳳鸞的衣擺,抽泣道“神君大人為我做主,沈公子他是神君大人的人,我便是有一千個一萬個膽子也不敢對他有什麽想法的,若非是他方才摸我的胸,我絕不會這般羞恥。”
鳳鸞看向沈鈺,眼睛裏盡是失望,她淡淡開口道“沈鈺,你……她說的是不是真的?”
沈鈺氣極,她竟還真的懷疑他不成?
“我沒有。”
鳳鸞心中酸澀,她其實也清楚沈鈺的為人,這人生性淡漠,怎麽會做出如此下作之事?
若是薛鈴蘭說沈鈺對她有些殷勤,尚還說得過去。
她推開薛鈴蘭的手,道“此事以後再說吧,你們還都濕著衣裳,還是早些回去換件幹淨的。”
薛鈴蘭見鳳鸞並不上當,她回頭挑釁的看了一眼沈鈺,還對他做了個鬼臉。
沈鈺氣血上湧,可方才鳳鸞的態度也不太明了,他此刻哪裏還顧得上什麽薛鈴蘭,自然是追上鳳鸞的步子。
“阿鸞,我真的沒有,你相信我吧?”
鳳鸞低頭看了一眼他牽上來的手,雖然她明白沈鈺並非是那種人,可薛鈴蘭既然會這樣說,那大抵是對沈鈺也有想法吧。
如果她現在對沈鈺冷淡一些,叫他失望一些,是不是……他就會移情別戀了?
鳳鸞甩開他的手,低聲道“一個女子,怎麽會用自己的清白開玩笑?”
沈鈺空蕩蕩的手僵了僵,他連忙道“不是的,那個薛鈴蘭她根本就不是個女子,所以她才……”
沒等他說完,鳳鸞便喊道“夠了,沈鈺,不要再說這些鬼話了,我懶得聽這些。”
沈鈺看著那人一步一步離開自己,心中如遭重創,他捂著心口險些跪倒在地。
薛鈴蘭此時也走了過來,她路過沈鈺身邊的時候,嘲笑道“你看,她根本就不相信你,也難怪,你看看你自己,生了一張招蜂引蝶的臉,怎麽叫人有安全感?”
“都是你,都是因為你。”
沈鈺的一雙眼睛瞪得渾圓,他拔出劍來便和薛鈴蘭打了起來。
這會兒沈鈺早就恢複了修為,薛鈴蘭哪裏是沈鈺的對手,她連反擊的餘地都沒有,隻是一味地躲閃。
幾次躲閃不及,衣裳被沈鈺的劍劃開了幾道。
薛鈴蘭突然哈哈大笑起來,連躲也不躲了,隻見沈鈺的劍在她的頭頂停住。
沈鈺冷漠的看著她,道“死到臨頭,你有什麽可笑的?”
薛鈴蘭大笑道“沈公子,你可萬萬不能殺我,你若是殺了我,可就真真解釋不清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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