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十九章 倦鳥歸巢
任奪命金剛如何懊悔,他始終敗了,敗的很慘,全身筋脈與脊椎具斷,已然是個癱瘓的廢人。
江湖便是如此,哪怕你成功上千次,隻要你失敗一次,便有可能無法承受這失敗的代價,它會讓你徹底結束一切。
看著癱瘓在地的奪命金剛,張羅開口說道:“將你背後的雇主說出吧,如今你已是廢人,廢人不需要好名聲,因為你再也接不了單子”。
原本想要自殺的奪命金剛,雙眼閃過一絲異樣,但未曾開口,僅僅用那充滿血絲的雙眼,望著頂上的茂密叢林。
麵對不出聲的奪命金剛,張羅心中閃過了然,繼續開口說道:“你不說,在下也知曉雇主是誰,在下不過一介剛出茅廬的小子,居然有人花十萬兩懸賞,除了暗丹門,別無他人”。
“你如今淪落於此,皆拜他們所賜,你隻要將知曉的一切,告知,在下則會前去報仇,無論是誰死,你也能暢快淋漓”。
事實也如張羅所料,聽到張羅的話,奪命金剛咧嘴一笑,他被說動了,因為他是純粹的江湖人,不擇手段,也毫無底線。
不患寡而患不勻,便是奪命金剛的想法,無論是張羅,還是雇主,乃至毒物誰死,他也暢快不已,將他所知的一切,全告訴了張羅。
知曉想要的一切後,張羅手中長劍一閃,奪命金剛的喉間,多出一抹血花,他眼中帶著莫名的神色,陷入死亡。
隨後張羅也絲毫不嫌棄,在這屍體之上開始收刮,然而卻並無太大收獲,唯有幾兩散碎銀子,以及幾瓶丹藥而已。
這也是江湖中人的常態,都是提著腦袋,做著不知何時死的買賣,今朝有酒今朝醉的便是江湖大多數人的想法。
麵對眼前的窮鬼,張羅眉頭一皺,手中長劍再次動彈,空中閃過一道鋒利無比的光芒,奪命金剛的頭顱和屍體,一分為二。
將頭顱收入空間,張羅冷笑說道:“替少林誅殺叛孽,日後前去拜會,便以此頭顱邀賞吧”。
正待張羅說完,懷中女嬰便快速哭鬧起,方才張羅上躥下跳,女嬰早已醒來,不過在張羅懷中,感覺如登雲霧般,充滿了享受,便未曾哭鬧。
如今張羅停下腳步,卻開始了哭鬧,麵對此情況,方才冷厲的張羅,眼中閃過一絲無奈,不顧後方屍體,邁著沉重的步伐,一遍哄著女嬰,一遍離開此處。
……
在張羅離開幾個時辰之後,一名身穿黑衣的男子出現,這名男子約有一米八,年齡約在二十五上下,長相居然和張羅曾經所殺的李明,有幾分相似。
這名長相和李明頗為相似的人,望著無頭屍首,仔細勘查,不放過一絲一毫的跡象。
眼中閃過一絲驚愕,不由驚疑道:“這張羅真的是一名少年麽?這劍術絲毫不比沉溺十年的的大師差,並且心性如此殘忍”。
自己真的要為了那個廢物弟弟,招惹如此強大,心性殘忍的人麽?
不錯,這名頗似李明的男子,則就是他的兄長,而他的存在,江湖中人竟然無人知曉,甚至連李明也不得而知。
暗丹門的門主李翰,雖和劉鴻結怨,但對劉鴻全家被滅門,這前車之鑒也是銘記於心,固然在生子後,將有天賦的長子隱藏。
而將不看重的李明,推到前台,表現的極其寵愛,讓人知曉李明就是自己最重要的軟肋,而李明也自認如此,卻不知曉他成了眾人的靶子。
而李翰則在幕後,竭盡全力的培養長子李空,李空也不負他的期望,成長的極為迅速,不僅僅是三品煉丹師,還是一流頂尖的武者。
這還並非最強的,天賦最強的地方,在於李空對毒的運用,江湖中人不知曉他的存在,他便化名毒物,隱藏自身,讓江湖中人聞毒物而變色。
而此刻的李空,眼中露出極為凝重的神色,低聲說道:“如今說再多也無用,既然結仇,唯有斬草除根,方能以絕後患”。
隨後從腰中拿出一瓶子,將瓶內的藥水倒入奪命金剛的屍首之上,不過幾息,屍體便化為屍水,被泥土吸收,消失不見。
站在原地的李空,望著張羅離開的方向,眼神深邃,隨後轉身離開,並未曾再去追殺張羅。
因為他知曉張羅此刻,應到達東京,任何人也不敢在東京放肆,他也不例外,因為東京是那個人的地盤!
那個一人便讓大宋門派噤聲的人,王開!
而且常年的經曆,讓李空知曉,什麽獵物最容易擊殺,不是筋疲力盡的獵物,而是毫無警惕心的獵物,這類獵物,往往死在不知不覺之中,一旦發覺的時候,已逃離不了死亡的結局。
如今的張羅,便是警惕心最高的時候,所以李空選擇放棄,待過一段時間之後,張羅遺忘警惕心之時,再下毒,便是他身死之時。
……
而此刻的張羅,邁著疲憊的身子,來到東京北郭,冬月天黑的快,眼前的小屋在漆黑夜晚裏,顯得如此孤獨偏僻。
然而張羅那緊繃的心,卻不由自主的放鬆,甚至有閑心目睹風景。
這附近的景色依然如舊,小屋也依然如此,不過屋旁的青草,因為冬月來臨,早已凍死,不再存在。
抱著女嬰開啟院門,帶著倦鳥歸巢的心理,打開了院門,卻張羅不由一愣,院內擺著桌與凳,而桌上擺滿了食物。
“歸家甚慢,飯菜皆涼矣”,從屋內走出的王開,那俊秀的臉布滿嚴肅,對著張羅說道。
愣住的張羅,忽然心中一暖,幾月的殺戮,讓他的心疲憊不堪,如今卻仿佛回到了家中,疲憊盡消,泛起極其燦烈的笑容回道:“師兄,我回來了!”
看見張羅的笑容,以及所說的話,王開那嚴肅的臉,也不禁柔和了幾分,多了一絲異樣的魅力,讓張羅也忍不住被驚豔到。
來到張羅身前,抱起女嬰,空餘的手對著桌上的飯菜一揮,原本在冬月裏變的冰冷的羊肉湯,卻泛起了熱騰騰的熱氣,以及香味。
就在張羅開口說話之時,王開清冷說道:“先進食,嬰兒之事再慢慢道來”。
“嗯”,應了一聲,張羅麵帶笑容的來到桌上,絲毫未曾遲疑,對眼前的事物開動,仿佛之前一路警惕食物被下毒的事,不曾存在一般。
喝下羊肉湯後,張羅趁機看了一眼,在旁喂女嬰喝奶的王開,說道:“師兄,我跟你說哦,這兩個月我到底遇見了什麽.……”。
誰也不會相信,就在這偏僻的小院裏,有著一名大宋第一人之稱的傳奇,正抱著一個女嬰,溫柔的喂奶,仔細聽著身旁邊少年,邊進食邊述說他兩月的經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