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三十九章 同氣連枝
“蹬、蹬蹬.……!”
就在侯靖閉目深思時,忽然一陣腳步聲傳來,這讓侯靖皺起了眉頭,睜開雙眼,看見是一名少陽宗的弟子。
“有何要事?”皺起眉頭的侯靖,坐在太師椅上,朝這慌慌張張的弟子問道。
“靈荊山來人了,此刻正在門外恭候,侯長老。”這名弟子咽了咽唾沫,朝侯靖說道。
聞言,侯靖露出了凝重之色,緩緩從這太師椅中站起,來到了這名弟子身前,開口問道:“靈荊山來了多少人?”
這名弟子,看著侯靖前來,隻覺得呼吸一滯,渾身上下都充滿了壓力,感覺身子動彈不得,緩緩開口說道:”來了兩個人。”
“來了兩個人?”聞言,侯靖露出了狐疑之色,隨後又想起了什麽,急忙離開此處,朝大門而去。
匆忙的侯靖來到大門前,看見在這大雪紛飛的夜晚中,門外站立著兩道身影,一道身影極為魁梧,明顯就是靈荊山的屠策。
而另一道身影,相比這道魁梧身軀,瘦削矮小了不少,然而在侯靖眼中,這道身影比之屠策那魁梧的身材,還要高大的許多。
“王掌門,是什麽風將你吹來這。”侯靖施禮朝那瘦削俊秀青年說道。
“嗬嗬,侯長老多年不見,風采依舊。”王開朝侯靖笑道。
“上次與王掌門一別,就是王掌門繼任靈荊山掌門之位吧。”侯靖朝王開回憶道。
“是的”王開微笑道。
望著王開身上的雪花,侯靖急忙說道:“還請王掌門與屠長老,入門一敘。”
聽聞侯靖之言,二人施禮說道:“謝過侯長老。”說罷,王開和屠策也不客氣,邁步朝瞻雲驛而去。
來到大堂內,侯靖將下人全部退下,又讓眾位少陽宗弟子回房,隨後又親自斟茶,對王開說道:“王掌門親臨,讓我是又驚又喜啊。”
“我也不想來,但卻不得不來。”王開舉起茶杯搖頭笑了笑。
“不知王掌門,今日是何身份,又是為何來此?”侯靖故意裝傻充愣問道。
“我此次前來,則是以靈荊山的掌門身份而來,至於所謂何事,便是白晝裏靈荊山弟子,與你少陽宗弟子衝突一事。”王開對於裝傻充愣的侯靖,絲毫不在意的回道。
“原是如此,居然驚動你親自前來,可真是讓我少陽宗蓬蓽生輝啊。”侯靖假笑道。
“不必客氣,在鬧市中擊殺你少陽宗弟子的,則是我的親傳師弟,今夜我便是親自為此而來,你少陽宗需要何等籌碼,才將此事了卻,請開尊口。”王開說道。
而一旁的屠策,則神色輕鬆的在喝茶,一杯嬰兒拳頭大茶杯,被其一口便飲盡,飲盡後又自己斟茶,一杯接一杯,如同在喝著小酒一般。
對此,侯靖和王開隻當屠策不存在,而屠策也樂得如此,他對這種繁瑣之事,從來都是敬謝不敏的態度。
聽著王開的話,侯靖皺起了眉頭,但並未立刻開口,在他心底轉了一個又一個念頭,想來想去卻又不妥,要麽價碼太低,要麽又覺得價碼太高。
望著思索的侯靖,王開也未曾著急,而是將茶杯舉起,把玩與手中,斟滿了茶水的茶杯,在王開手中不斷的轉動,然而裏麵的茶水卻絲毫未曾波動,仿佛是固體一般,而非液體。
過了片刻後,侯靖看著王開出聲道:“王掌門,任由你出價,若合適我少陽宗無異議。”
聽聞侯靖此話,王開將茶杯重新放在八仙桌上,抬起頭看著假笑的侯靖,出聲說道:“黃龍丹、金髓丹各兩枚,其餘下品靈石十枚。”
聽到王開的報價,站在王開身前的侯靖,也維持不住臉上的假笑,如今盡是震驚,喃喃說道:“王掌門,此話當真?”
“我王開說話,自然當真。”王開一臉平靜的說道。
而原本喝小酒一般喝茶的屠策,此刻也放下了手中茶杯,驚訝的望著王開,這來的路上,王開並未和他提過這事,如此豐厚的補償,隻是一個弟子而已,也太暴遣天物了。
這個世界自從仙人消失,整個世界的靈氣也降到了極點,以往豐富的礦脈,如今也極為稀少,昔日一條可采掘百萬靈石的礦脈。
如今盡數挖掘,一條礦脈,也隻能挖出百枚靈石,價值逐漸上漲,此刻一枚靈石,怕是百萬兩銀子,也有價無市,王開此舉就是扔了一千萬兩白銀出去。
那黃龍丹和金髓丹,更是極為難得,這兩枚丹藥皆為練氣士所用的丹藥,用這丹藥,其效果對修煉,可謂是一日千裏,幫助甚強。
一臉震驚的侯靖,也望著王開疑惑問道:“王掌門,如此珍貴的東西,你可舍得?”
“自然舍得,並且今夜我前來,也不單單為此事。”王開正色回道。
“還有何事?王掌門請開尊口。”侯靖也一臉嚴肅的說道,他就知曉王開說出的東西,並不會那麽好拿,但王開說出這價碼,連他也舍不得拒絕。
王開手掌一動,掏出一符籙甩出,頓時這片空間被這符籙所禁,裏麵談論的話,外界無人能聽見,哪怕這人是先天高手,也無法透過這符籙的隔音。
見到王開此舉,侯靖麵露凝重,他並不擔憂王開對他會有不利,因為站在他眼前的是王開,他若舉劍,天下間能製止的,可不多,能從他劍下逃生的,目前還絕無僅有。
隨後做完這隔音後,王開指了指北方說道:“侯長老,你們少陽宗也應該收到了風聲,知曉遼國的動向?”
聞言,侯靖眉頭一皺,點了點頭表示承認了王開的猜測,回道說道:“確實如王掌門所料,我少陽宗哪怕身居雷州,也對遼國素有耳聞。”
“嗯,既然知曉便好辦,我在朝廷中身居何位,相必你少陽宗也知曉的一清二楚。”王開繼續說道。
“是的,王掌門為朝廷皇城司的幕後人,我等江湖中人,也素有耳聞。”侯靖繼續回道。
“嗯,侯長老可知曉屍傀?”王開問道。
聽著王開的話,侯靖神色一變,麵露驚懼,深吸一口問道:“難道王掌門所說的,是昔日上古時期的蚩尤所製的屍傀?”
“正是蚩尤所製的屍傀。”王開在侯靖緊張的目光之中,說出了這個事實。
“那屍傀早跟隨蚩尤消亡,為何王掌門提起這物?”運氣平複心情,侯靖又開口問道。
“因為,這屍傀又出現在這世間了。”王開也不負方才的淡然,麵露凝重的說道。
“嘶”倒吸了一口冷氣,侯靖繼續問道:“王掌門此事當真?並非我不信任王掌門,而是此事非同小可,若外人知曉,整個大宋也會為之震動。”
“侯長老此問,我也不驚詫,因為初聞我也亦是如是,但可惜這消息千真萬確。”王開凝重的說道。
“那這屍傀,為何會重現天日?”侯靖正色問道。
“這屍傀為何重現天日,我也不知曉,但如今製作這屍傀的方式,被遼國所掌控,目前遼國為了這屍傀,已將西域小半王國,屠戮一空。”王開又將這消息說出。
“呼”緩緩吐出一口濁氣,今晚的消息,讓侯靖這位高手,心境波動的如同被小鹿碰撞一般,“所以,王掌門之意?”
“我之意,便是化幹戈為玉帛,我靈荊山與少陽宗本為道家宗門,自當同氣連枝,而今遼國攜屍傀襲來,猶如洪水滔天,前方若有阻擋,也隻會被其所毀。”
“但遼國對大宋虎視眈眈,我等宗門又身居大宋,又為大宋之人,覆巢之下安有完卵,大宋滅之日,便是我等宗門覆滅之時。”
“所以,我等宗門自然不可做那同室操戈之事,在這洪水襲來時,化作大宋的堤壩,為百姓遮擋危機,此乃方不負修道之人的身份。”
聽聞王開的話,哪怕侯靖這老江湖,此刻也燃起了熱血,後麵的辛棄疾就曾說過,男兒到死心如鐵,看試手,補天裂。
在這個時代,但凡有良知的習武之人,誰沒有保家衛國的念頭,隻是被俗世所纏,這菱角被磨,熱血也逐漸消亡。
這侯靖自然熱血未冷,隻是隱藏於體內深處,如今被王開這看似平淡,但又深入人心的話所激,當然最主要王開有這身份說。
換做張羅前來說這話,看侯靖不賜他一臉唾沫才怪,王開身為公認的第一人不說,又是七派之首的靈荊山掌門,並且又是道家門人,這讓侯靖也有榮共嫣。
“王掌門之意,我侯景也清清楚楚了,我等同為道家自然與那禿驢不同,身為宋人,又怎能做那同室操戈之舉,必將同舟共濟,在這遼國兵鋒,護佑我大宋。”
看似儒雅的侯靖,一臉正色的對王開說道,而後又擺了擺手,“王掌門,你那黃龍丹與金髓丹,還有那十枚靈石,還請收回去,今夜聞君一席話,我少陽宗也不追究此事了。”
“不,這物雖珍貴,但不過死物爾,如能與少陽宗化幹戈為玉帛,乃我之所願,況且若你不收下,讓我於心有愧。”王開拒絕說道。
說罷,手掌一閃而過,出現了一精致的木盒,這木盒不大也不小,和一三歲嬰兒一般大,裏麵正裝著黃龍丹、金髓丹,以及十枚靈石。
不由分說便將此物放在侯靖麵前,隨後又開口說道:“既然此事說定,我奉官家口諭,前去將你、我手下今天闖禍的弟子,從開封府釋放出吧。”
望著這木盒,侯靖猶豫了一會,還是將這禮收下,正色點頭說道:“就有王掌門所說,你我二人共去開封府,將弟子放出。”
一旁的屠策,此刻一臉目瞪口呆,他還沒發現王開還有這口才,一番遊說,不僅化幹戈為玉帛,還將兩宗關係拉攏。
搖了搖頭,心中暗道:“果然王開這小子,成為大宋第一人不隻憑力量,這腦子也夠,不愧是皇城司的頭子。”
隨後便跟在王開身後,與侯靖一同前去開封府。
在另一個時空之中,那個張羅所在的時空,在蒙古襲來,和尚如牆頭草一般,倒向蒙古極為徹底。
宋朝皇陵被和尚撬開,屍骸送與蒙古,而那些陪葬品,有不少被和尚用於修繕廟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