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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四十四章 口是心非

  在這諾大京城鬧市中,張羅與趙蒙漫無目的四處遊蕩,觀時至午時,空中飄雪愈加強烈,趙蒙對張羅說道:“張師弟,我等前去用餐如何。”


  一路觀察的張羅,聞言趙蒙所說,點了點頭回道:“恰好腹中饑餓,趙師兄你為東道主,你來帶路。”


  對此,趙蒙豪邁一笑,若說這京城有何處好玩的,他趙蒙倒是真不知曉,但何家東西好吃,他卻能知曉度一清二楚。


  午時到,又逢雪越來越大,原本車水馬龍的街道,行人也逐漸在減少,在這大寒天下也唯有江湖中人,還在不斷的遊蕩。


  其中那窮酸書生,依然還在原地販賣字畫、對聯,雙手不斷研磨,紛紛落落的雪花,則被攤子上的帷幕所遮擋。


  至於販賣炊餅、豆腐的中年男子、老漢也泯然眾人之中,想必貨物賣完,人也隨著人流消失在這鬧市之中。


  跟隨在趙蒙身後的張羅,經過左轉、右拐、直行等路程,來到一家酒樓前,這酒樓門匾上寫著四季閣。


  緩緩步入這酒樓中,這酒樓的布置,張羅覺得倒是極為適宜,其中食客濟濟一堂,並無空缺席位,可知曉這地方,確實有幾分手段。


  “客官,不知要來點何?”一名小廝望著步入酒樓中的張羅、趙蒙二人,急忙上前問道。


  看著這小廝,趙蒙出聲問道:“雅居可有空閑?”


  “有的,有的,客官這邊請。”小廝回道後,便引二人前去三樓雅居之中。


  走在樓梯上的張羅,對這雕梁畫棟的扶手並無興趣,僅僅跟隨在趙蒙身後,一言不發,步入二樓時,卻見到一番有趣的場景。


  在這二樓中,距離樓梯不遠處有一桌食客,頭上無寸縷發絲,光禿禿的如同一顆鹵蛋一般,並無結疤的痕跡,這讓張羅極為好奇。


  張羅並不知曉,和尚在香在頭頂燒結疤的儀式,則是出自元朝忽必烈時期。


  在後世的梵經網之中,還明言規定了,若燒身、燒臂、燒指;若不燒身、臂、指供養諸佛,非出家菩薩。


  這與後世不同的一點,也隻是讓張羅略微好奇,但也並未如何,依然跟隨著小廝引路,走到第三樓之中的雅居。


  來到這雅居之中,和後世的包廂並無兩樣,若說真有不同之處,便是那桌子,那桌麵並非拚合而成,而是一塊極大的木板所製,桌麵渾然天成。


  而這桌麵的漆也極為簡單,色彩純淨,內斂天成,不事雕琢,及其樸質,給人一股清淡雅致的感覺。


  在這桌子上擺放著碗筷,這碗也和桌麵一樣,樸實無華,簡介優美,碗以黑漆為主,並無花花綠綠之意,極為的古樸。


  望著這雅居,張羅心中極其滿意,並無所謂的富麗堂皇,和暴發戶一般的奢華無度,而是極為清新典雅,讓人由內而外的舒適。


  二人坐在八仙桌上,趙蒙朝小廝說道:“來個全羊宴,再來五鬥米飯。”


  聞言,小廝也是見過世麵的人,並未曾詫異這二人的飯量,隻道:“客官,請稍等片刻。”說罷,便離開。


  在這小廝離開不過一分鍾,便有一名麵貌清秀的女子,手裏托著茶壺,緩步前行來到桌前,未曾開口說一字,徑直在二人眼前,自顧自做自己的事情。


  從茶盤上拿出一木盒,這木盒一打開,小小的雅居便被茶香所侵,裏麵赫然就是茶葉。


  秀手從裏麵取出茶葉,一番動作心雲流水,一氣嗬成,不到一分鍾茶壺裏便傳出茶葉的芬芳,茶香四溢。


  “此為天聖茶,據悉唐末高僧曾以此茶,救治四方,遂得天聖之名,請客官慢用。”這清秀女子,一板一眼的說出此茶來曆後,便轉身離開此處。


  望著這名女子,張羅啞然失笑,心道:“這家酒樓的老板,對男人也是深諳此道。”


  那女子長相隻是清秀,並算不上貌美如花,更非傾國傾城,但卻自有別樣的魅力,她的魅力就在於一板一眼,這種對男人不假辭色,反而更能撩撥男人的心。


  這種冰山女子,極其容易挑起男人的占有欲,說到底男人和野獸沒什麽不同,尤其是這個時代的男子,視征服女子為榮。


  然而趙蒙卻猶如木頭一般,毫無反應,隻是端起茶水,至於張羅也隻是心底感歎這家酒樓的老板,並未被這女子所吸引

  張羅端起這名女子所泡的茶,微微一聞,張羅便知曉這所謂的天聖茶,究竟是什麽茶葉了,為何能一聞便知曉,因為在後世這茶葉太有名了,它就是鐵觀音。


  據說曾經有名叫烏龍的將軍,上山打獵遇見了此茶,這茶也被稱之為烏龍茶,而後在滿清乾隆時,因茶葉形似觀音臉,重於鐵,又被稱為鐵觀音。


  聞著這芬芳撲鼻的氣味,緩緩將茶水送入口中,張羅隻覺唇齒之間香氣四溢,微微苦澀的茶水,卻又極其清爽。


  “好茶”品嚐此茶,張羅和趙蒙,也不由異口同聲的說道。


  就這雅居的環境,以及所品嚐的茶,張羅就知曉此處花費可見一斑,對趙蒙笑道:“趙師兄,此次破費矣。”


  聽聞張羅之語,趙蒙擺了擺手毫不在乎的說道:“隻要張師弟喜歡便可,師兄為東道主,自然以最好的招待。”


  少頃,這不大的茶壺所承的茶水,便被二人飲過半,此二人並非讀書人,也非詩人,對此好茶雖不會做出牛飲之事,但也絕非拖遝之人。


  在二人飲茶之時,這酒樓的小廝也紛紛將菜端上,所謂的全羊宴,便是以各種羊肉所做的菜肴,宋朝時期,以羊肉宴請可謂是最高規格。


  遼國為了限製宋朝的軍事力量,嚴格限製了羊的出境,西夏雖然允許宋朝販賣羊,但確實壟斷市場,所以羊的價格極貴,幾斤茶葉才能換到一隻羊。


  而茶葉對少數民族來說,可謂是重中之重,猶如黃金一般,三斤茶葉才能換到一隻羊,可見羊的價格,到底有多貴了。


  普通人家一頓有酒有肉,也不過才十錢而已,而一斤未曾加工的羊肉,卻能賣九百錢,所謂的東坡肉,也不過是因為蘇軾貶官,窮,買不起羊肉,隻能吃低賤的豬肉而聞名。


  蘇軾也曾說過,黃豕賤如土,富者不肯吃,貧者不解煮,雖言過其實,豬肉再低賤也百文一斤,但上不得台麵,卻是千真萬確。


  不足幾分鍾,原本擺著茶具與碗筷的桌麵,如今卻擺放了數道鮮美的羊肉,羊頭菜羹、燒羊頭、羊舌托胎羹、鋪羊粉飯、燒羊、斬羊、羊舌簽,以及兩大桶米飯。


  羊舌簽是把羊舌頭切成極小塊,熬成肉粥,用雞蛋做卷,包裹碎肉,味道香甜可口,寓意能言善辯。


  羊舌托胎羹則用羊舌二枚,羊皮二塊,羊腎四枚,蘑菇、糟薑做羹,食用肉湯,有補中益氣的效用。


  望著擺放的菜肴,小廝恭敬說道:“二位客官,請慢用。”說罷,便恭恭敬敬的退下。


  “張師弟,請用。”趙蒙隨口說了一句,二人並非初識,故趙蒙也並未有著客先主後的意思,自己先下筷朝美味而去。


  而張羅也未曾客氣,舉起筷子朝羊肉伸去,之前喝了半天茶水,張羅隻覺得越喝越餓,此刻見到這美味,怎能再客套遲疑。
……

  飯菜過半,張羅稍微停下了用餐,舉杯喝了一口茶水,抑製喉中的油膩,忽然聽到樓下幾位和尚的對話,手中動作不由一滯。


  這幅度不大,然而趙蒙是何人,能與少陽宗天驕周軒正麵對抗的人,張羅的動作立馬被趙蒙所察覺,遂疑問道:“張師弟,是否這家口味不符?”


  聞言,張羅搖了搖頭,這家酒樓的菜肴確實及其美味,該鮮嫩的也及其鮮嫩可口,該有嚼勁的也及其富有勁道,可謂是不可多得的美味,隨意回道:“隻是想起一事而已。”


  對此,趙蒙也未曾追問,個人都有隱私,比如他至今為止,便未曾對張羅說過他的身份,而張羅也未曾追問,這便是尊重。


  雖張羅未曾追問,但也知曉自己這趙師兄,身份肯定也極為不凡,敢當街毆打宰相孫子,能有幾人,毫發無損的又有幾人。


  更何況那幾位衙內,出口說道,從小被趙蒙欺負,可見趙蒙也是衙內一類人物,姓趙的,在這大宋除卻皇家以外,也唯有開國元勳趙普後裔,能有這麽大的臉了。


  這雅居極為不同凡響,就連趙蒙也未曾聽到樓下的動靜,然而張羅經過係統的訓練,神魂精壯,耳清目明,哪怕有這隔層,樓下動靜也一清二楚。


  見二樓角落處,有四名和尚坐在一桌,桌上擺著素齋,皆為豆腐、青菜、白菜等菜肴,而這些菜肴所剩無幾,可見是早已用餐多時。


  忽見一名年紀較小的和尚,朝年紀最大的和尚好奇問道:“師兄,據說昨日靈荊山與少陽宗發起衝突,那少陽宗天驕宗羽,連手都被斬斷,是否屬實?”


  那名被詢問的和尚,聞言,停下手中筷子,捧起一杯茶,輕輕喝了一口,才開口回道:“屬實。”


  “他們兩敗俱傷,如今大師兄等人,穩操勝券了。”這名小和尚興奮的說道。


  聽著這小和尚說道,這大和尚出聲道:“圓成,不可妄言,出家人慈悲為懷,如今同為七派弟子,靈荊山與少陽宗發起衝突,我等豈能幸災樂禍。”


  被訓斥的小和尚,猶如一隻鬥敗了的公雞,垂頭喪氣的說道:“師兄,我知曉矣。”


  在三樓雅居仔細聆聽的張羅,此刻撇了撇嘴,心道:“果然是大和尚,唬人的功夫果然爐火純青,這便是口是心非了吧。”


  雖然這名大和尚,表麵看似悲天憫人,嗬斥小和尚,但張羅的感知何起強大,十米內眾人的情緒,被其感知的一清二楚。


  這大和尚表麵嗬斥,實則心底暗喜,又怎能不被張羅所感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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