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七十七章 猜測
“哢嚓!”
以肉眼可見的寒冰,突然發出一陣清脆的聲響,隨著這股聲響,平滑的寒冰從林寧腳下裂開。
看著裂開的寒冰,朱紀皺起了眉頭,但並未驚訝,這寒冰確實極為堅固,但以林寧的修為,將其震裂也是輕而易舉。
但寒冰最厲害的,則是吸收對方的內氣,轉化為能量,製造出更多的寒冰,哪怕將其震碎,也毫無用處,他不相信林寧會看不出這點。
結果也不出朱紀所預料,震碎的寒冰,以更加凶猛的姿態,再次回歸在擂台之上。
感受朱紀疑惑的眼神,林寧揚起頭顱,清冷的眸子照映著朱紀的身影,嘴角上揚緩緩開口說道:“朱紀,你是不是忘了一件事。”
“什麽事情?”朱紀一怔。
“這件事,便是你動用符籙,也消耗極大吧,如今的你內氣,還有多少?”林寧望著遠處的朱紀,出聲說道。
聽聞林寧的話,朱紀眼眸中露出狐疑,開口說道:“那有如何?你若是無法破除這寒冰,你依然在劫難逃。”
“是麽,”對此林寧隨意說道,隨後霍然將全身力量貫徹在長劍上,緊緊盯著遠方的朱紀,此刻他在十幾米之外,想以寒冰耗死自己。
在眾人目光中,林寧手腕一動,長劍猶如利箭飛射而出,在那一瞬間,她的身子也動了,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跳躍空中的飛劍之上。
飛劍上站立著一人,也絲毫未曾滯緩,依然迅速無比,可見林寧的輕功,已達到身輕如燕般的地步。
這動作看似良久,場中方才過了一息,在朱紀驚愕間,林寧悠然如謫仙,飄然而至,來到了他的眼前。
借著飛劍,如今林寧的家傳絕學輕功,“流星追月”此刻也發揮到了極限,除卻某些先天高手之外,其他人隻能看到林寧的一絲若隱若現的殘影。
麵對襲來的林寧,朱紀驚愕的眼神快速斂去,如今的他確實如林寧所料,體內的真氣所剩不多,若是直麵林寧,他可無絲毫勝利的信心。
感受一陣勁風襲來,朱紀腳掌一動,猶如溜冰般,靈活自如的在寒冰上行動,而朱紀動彈時,林寧的攻勢也隨之襲來。
蘊含著尖銳的破風聲,一道劍氣衝先朱紀的臉頰,帶起了一陣火辣辣的疼痛,略白的臉龐,瞬間多出一道紅痕。
劍氣劈空,在一瞬之間,第二道劍氣再次驟然出現,這第二道的劍氣的到來,出乎朱紀的預料,他不得不停下腳步,手中長劍橫在胸前。
“叮!”
場中迸發出金戈之聲,受到劍氣砍伐,朱紀不由倒退兩步,身子氣勢一滯。
察覺到這個空檔,林寧左腳狠狠踏在寒冰之上,隨後身子猶如離弦之箭,所踏的寒冰也盡數化為碎粉,其中真氣則也被吸取兩層。
迅速來到朱紀身旁,長劍攜帶淩厲風聲,狠狠朝朱紀襲去,這一劍快到不可思議,其中的速度,隻比揚韓慢一分。
而朱紀原本消耗一空的內氣,由寒冰吸取林寧的真氣,從腳掌湧泉穴反饋全身,枯槁的丹田瞬間多出雄厚的內氣。
恢複了真氣的朱紀,也有了一絲信心,望著襲來的林寧,麵色一冷,手中長劍攜帶著真氣,狠狠朝還擊。
場外的張羅,望著場中的戰鬥,稍微點了點頭,麵對朱紀的符籙寒冰,如果換成他,也想不出什麽辦法,不得不說林寧,實力強勁,其中的戰鬥經驗也頗為豐富,隻在一瞬間,便能想到問題。
“這林寧還真是有點門道,朱紀師兄,因此而敗?”在另一邊的上清派弟子之處,齊白皺眉說道。
“不好說,這林寧實力頗強,倘若是他人,在朱紀師弟這招之下,早就成了甕中之鱉,然而他卻能將朱紀師弟,逼迫的連連退後。”熊義也露出了焦急。
“隻要朱紀師兄,能撐過一會,林寧就要敗了。”齊白有些無奈的說道,在上清派之中,但凡朱紀使用這招,別人隻有敗字一途。
畢竟這寒冰太無賴了,能吸收對手真氣,化為己用,此消彼長之下,對手除了認輸一途,別無他法,不想這林寧卻能依靠詭異伎倆,取得先機,至朱紀連連退後。
“叮!”
場中二人的戰鬥,如火如荼,林寧的內氣不斷被寒冰所吸取,所剩不足一半,而朱紀本空伐的丹田,此刻恢複了一半。
感受真氣重新被丹田所容納,朱紀看著眼前出招的林寧,露出了詭異的笑容,他不得不承認,這林寧確實厲害,不說先前的凶猛風格,如今出手的招式,也奇快無比,可以說是無弱板了,然而勝者隻會是他,朱紀!
眯起眼睛,林寧心中一凜,驟然升起了強烈的危機感,背後如同被針紮一樣,使得他手中的長劍,愈加淩厲,快速!
“嗬嗬,林寧認輸吧。”察覺到林寧神情有些急迫,朱紀笑著說道。
然而林寧絲毫沒有搭理的意思,隻是悶頭攻擊,因為他想起了先前的一幕,那一幕是齊白與張羅戰鬥的畫麵,其中齊白使用了秘法,以至實力提升一倍。
快速抵擋著林寧的襲擊,朱紀被其壓迫的節節敗退,但臉龐卻絲毫未曾露出惱怒之色,反而有些喜悅,能將林寧逼迫到這個地步,他也是不枉此行了。
“血燃!”
隨著喉間傳來的暴喝,朱紀全身上下被血色布滿,臉龐原本白皙的膚色,瞬間被赤色所侵略,原本虛弱的氣息,瞬間增強一倍有餘,體內的丹田也布滿了真氣。
望著如今的朱紀,林寧也忍不住倒吸一口冷氣,此刻他本就有傷在身,如今內氣更是不足平時的一半。
隨意一劍劈開林寧的襲擊,朱紀長劍指著林寧,冷厲的說道:“林寧,一招定勝負吧,你若能接下此招,我自願認輸!”
聽聞朱紀此言,林寧眼簾一眯,手中長劍也指著對方,緩緩說道:“你若能接下此招,我林寧也自願認輸!”
“好,林寧盡管放馬過來吧,今日我便要讓人知曉,我上清派不遜於人!”朱紀狠狠揮劍,昂首挺胸的說道。
“哼,我就在這裏,你若想要就來吧,便讓大家知曉,究竟誰才會落敗。”林寧也不甘示弱的說道,無論對方是誰,事關靈荊山,並且那人也站在高台上,他絕對不會認輸。
隨後二人氣勢變為狂暴,猶如暴風雨來臨前,空中氣息也充滿了沉悶,仿佛令人窒息,連呼吸也變得極為困難。
“這是最後一招了吧,這朱紀確實強大。”望著台中,張羅神情也變得十分嚴肅,倘若在野外廝殺,他不懼這二人其中任何一人。
在他那層出不窮的手段,甚至擊殺對方,也不無可能,然而在擂台之上,尤其是麵對朱紀,那大範圍的寒冰結界,這種吸取他人,反哺自身的無賴手段,除非能快速解決,不然隻會陷入困境,說不定要翻車。
“這朱紀,不簡單啊,現在雖稚嫩無比,倘若成長起來,那寒冰結界,怕是能瞬間覆蓋方圓幾裏,如若成為祖師爺的地步,瞬間冰凍大宋,也不無可能,可惜、可惜生在了這個末法時代。”
站在看台上的屠策,看著場中的朱紀,略微有些遺憾的說道,未曾踏入先天之前,或許沒什麽感覺,然而一旦踏入先天,能擁有溝通天地的力量,就會知曉,這個世界不完整。
“呼……”望著場中二人的對峙,看台下的卿傲,握著劍柄的右手,微微有些發顫,這不是害怕,而是興奮,興奮的是能看見同時代如此強大的對手。
卻又有一些遺憾,遺憾的是自己隻能做看客,而非是其中的一人,隻能在看台下安靜的觀看二人誰能勝出。
朱紀冷哼一聲後,手中彌漫出一道近乎實質的赤紅能量,猛的朝長劍源源不斷的灌入,隨著這恐怖詭異的能量灌注,原本銀色的長劍,蔓延出詭異的血紅之色。
而另一邊的林寧,手中充滿厚重的玄黃之色,隨著他手掌源源不斷的朝長劍,噴湧而去,猶如一輪厚重的小太陽,令人感覺一股溫暖的感覺。
隨著三息過去,二人臉色變得極為慘白,這是內氣消耗過重導致的,與二人形成強烈對比的,則是手中的長劍,劍鋒之處,充滿了淩厲無比的威壓。
“一招定勝負!”
血紅長劍指天,帶著駭人心魂的威勢,狠狠朝林寧斬去,一道如殘月的劍氣,轟然出現在空中,空氣也仿佛被撕破了一般,發出嗚嗚聲,呼嘯而去。
“八荒滄海!”
如同驚雷的爆喝,驟然從朱紀喉中響徹,隨之還有那道恐怖的血色劍氣,所到之處,寒冰乍然崩裂,與之同時還有堅硬的地板。
漆黑的瞳孔,唯有眼前的血色殘月,作為首當其衝的林寧,自然能體會到這其中的恐怖力量,卻依然麵不改色,他有他不可退縮的理由,那便是不想在心愛之人,麵前有任何的退縮。
林寧略微呼吸一口寒冷的氣息,本是大寒天,地上又被寒冰所包圍,這讓他能保持靈台清明,雙手持劍,胳膊上的筋脈根根浮起,如同一條條蠕動的蚯蚓般。
“直至無悔!”
在眾目睽睽之下,林寧口中大喝一聲,手中長劍被其全力揮下,與此同時,一道金芒,攜帶恐怖淩厲的氣息,朝殘月而去。
諾大的舞台上,被兩股光芒所占據,一道血色,一道玄黃之色,驟然在空中相碰,在零界點之中,堅固無比的石板,寸寸崩裂。
這兩股猶如隕石相撞的能力,空中卻異常的靜寂,沒有一絲一毫的響動,唯有兩股不同色彩的力量,彼此僵持著,想要將對方吞噬。
察覺到一絲不對勁,林寧朝身後微微退卻幾步,雖有不可退縮的理由,但這並非戰場逃跑,更何況他還沒活夠呢。
看著林寧退後,朱紀也朝身後一直退卻,直至退到擂台邊緣,他又不傻,成為後天高手的他,又怎能察覺不到其中的不對勁。
此刻二人,體內真氣耗盡一空,隻是個空殼子,常年淬體的林寧,倒是比朱紀略微好一點,但也好的有限。
在眾目睽睽之下,兩道劍氣彼此相撞,誰也不讓誰,隨後僵持兩息之後,如同被燒開了的沸水般,劇烈的膨脹起來。
看台上的眾人,也察覺到一絲不對勁,皆為神色凜然,皺起了眉頭,一些文臣和武官,緊緊抓著膝蓋前的官服,其中的緊張可見一斑。
當兩道劍氣互現膨脹時,忽然停下了侵略對方的行為,變得十分安靜,隨後安靜了片刻,猶如太極雙魚圖般,互相糅合,你中有我,我中有你。
之後大約過了兩息,這兩道劍氣,化作了一道光球,一道有血色,以及玄黃之色的光芒,糅合起來的光團,驟然發出極為刺眼的光線。
場外,一直緊緊盯著自家弟子的長老,屠策與呂禦,以及一直觀看自家兒子的林修,仿佛察覺到了什麽,不約而同的從自己席位離開。
而場中的光團,也轟然達到了零界點,猶如被拔了插銷的手雷,而且還是十幾個手雷被綁在一起,霍然爆炸了一般。
“轟!“
帶著劇烈的爆炸聲,攜帶者劇烈的勁風衝擊,從中央轟然朝四周卷席而去,場中的林寧,朱紀霍然首當其衝。
看台上的眾人,包括張羅也露出了駭人之色,要知曉場中的二人,都並非全盛姿態,內氣消耗一空的二人,麵對這猛烈衝擊,怕是要身隕當場。
感受到這股強烈的能量,哪怕二人心性之強,也忍不住在生死邊緣,露出了驚懼之色。
“鎮!”
就在眾人不忍直視時,忽然三道聲響從場中傳來,林寧與朱紀,身前三米之處,有兩道三丈高的氣牆,將其狂暴衝擊攔截。
在這堵氣牆之下,那龐大狂暴的衝擊,始終無法越過雷池半步,被盡數阻擋在氣牆之下,直至兩息之後,場中狂暴力量為之一空,隻留下滿地狼藉,碎石橫便。
“寧兒,無事否?”將這股力量隔絕之後,才將雙手收回,林修緩緩轉過身子,朝林寧關切慰問道。
“小紀,可有何大礙?”同樣在朱紀身前,呂禦也轉過身子,眼中露出關切的神情,緩緩問道。
聽著這慰問,二人異口同聲的說道:“並無大礙。”
得到答案後,林修與屠策,以及上清派長老,立刻抽身而退,畢竟這還是在比武之中,若非有這危機自家天驕性命的事,他們也無法動身前來。
場外的張羅,望著林修的身影,眼中露出了愕然,那道氣息,以及極為相識的臉龐,加上是林寧的父親,讓他心中浮起了一個猜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