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百四十一章 肆無忌憚
夜,黑如墨,帶著初春的寒意,賭坊裏熱火朝天,皆目不轉晴緊緊盯著眼前的骰子,又或是族鬼、胡畫、選仙,種種賭法,數不勝數,讓人眼花繚亂。
雖然宋初,禁賭極為嚴重,輕著罰金、充軍發配,重者殺狗,但嗜賭之人,層出不窮,上至達官貴人,下至販夫走卒,皆被其迷惑,無法自拔。
遠在北方的遼國,遼道宗耶律洪基,晚年甚至擲骰量彩,授予官位,更是聞所未聞,可謂是可笑至極。
望著張羅二人,守衛在賭坊門外的守衛,手一橫,森然道:“可否有憑證?”
但凡來此之人,皆需滿足兩個條件,一個便是手持憑證,類似後世的會員卡,另一個便需有個引路人,否則難以入內。
畢竟,擅自開賭坊可以說是抄家的罪,雖然選擇滿朝上下,皆充斥著嗜賭,依然要小心行事。
看著橫加阻攔的二人,張羅淡漠道:“在下是來找事的,你有兩個選擇,一,將我們入門,你好,我也好,各自皆大歡喜。”
“二,便是殺了你們,然後在下踩著你們的屍體,進門,一或二任憑你等自選之。”
聞言,這兩名守衛勃然大怒,他二人能夠成為這賭坊的守衛,自然不是泛泛之輩,手下見血不知幾何。
而今居然被人如此小瞧,實在是是可忍,孰不可忍。
“好小子,口氣不小,看看你手上的功夫。”說罷,二人迅速拔出武器,朝前狠狠一砍。
“噗嗤!”
半空中閃爍著一朵妖豔血花,兩名守衛武器拔出一半,徑直倒塌在地,眼中閃過不甘之色,以及後悔。
拿著青霜劍,任憑血水從劍刃低落,張羅麵無表情,踏著二人還未冷卻的屍體,朝這賭坊而去。
……
“嘿嘿,”躺在二樓的隔層的賭坊主人,聽聞樓下喧鬧的聲響,眼中閃過沉迷之色,嘴角忍俊不禁上揚。
他生平最愛的事,便是躺在舒服的椅子上,手中拿著沉甸甸的銀兩,聽著賭坊喧鬧的聲響,這讓他愉快無比。
這不是吵鬧,而是錢入袋子的聲響,嘩啦嘩啦,簡直就是生平最愛。
就在他愜意閉上雙眼時,忽然樓下頓時鴉雀無聲,原本喧囂的場麵,靜的能聽見因激動而澎湃的心跳聲。
聞到一陣血腥氣息,顧承雙眼煞氣一閃而過,徑直從躺椅上站起,冷聲道:“究竟發生了什麽事?”
聽著顧承的話,一名賬房先生打扮模樣的男子,皺起了眉頭,跟隨在顧承身後,前往樓下,探查究竟發生了什麽。
來到樓下的幾人,望著眼前的場景,瞳孔忍不住一陣收縮。
“呦,夜闌好,最近缺錢花,特來此處借點花花,不過你的人貌似不允許,還想出手傷人,所以在下為了防衛,錯手殺了幾人,還請務怪罪。”
張羅瞧見這賭坊的主人出場,左手持滴血青劍,右手微微朝上舉,嘴角掛著“善意”的笑容,打招呼說道。
“你就是近來一直殺人,謀財之人麽?”顧承很久沒生氣過了,上一次有人前來賭坊鬧事,他讓鬧事者,痛苦哀嚎了三天三夜,才讓他解脫。
“嗯,”聽著顧承的話,張羅歪著頭思考一番,道:“如果是這幾日,就是區區在下,倘若是之前,那可不是在下,切莫冤枉與我。”
拳頭緊緊拽緊,顧承深吸一口帶血腥的空氣,緩緩說道:“往日無仇,近日無怨,你有何目的?”
“在下不是說了麽?隻是缺錢用,所以特來此處借點花花。”張羅一臉單純,笑著回道。
“借多少?”顧承說道,倘若是別人,他早就讓人動手了,然而眼前之人,他這幾日可是如雷貫耳。
陽曲縣,胖員外誰人不知,三名後天高手,一眾一流,以及二、三流的手下,數不勝數。
擁有這般勢力,在陽曲縣如同土皇帝般,任誰都要懼怕三分,哪怕是官府的人,陽曲縣的縣事都要禮敬的人。
然而就是如此,在短短一日之內,滿門被殺,死狀淒慘無比,就連幾十年辛辛苦苦的勢力,也化為烏有。
“不多、不多,隻需三百萬兩銀子。”張羅露出人畜無害的笑容,徐徐道。
“你……”
在顧承身後,有名男子聽到張羅這獅子大開口,忍不住怒聲道,卻被顧承攔下。
雖然心中怒火中燒,但顧承依然忍著怒火,露出笑容,雖然因為怒火,這笑容反而有些扭曲。
“家小業小,實在拿不出如此多的錢財,還請更換個數目,我等定會竭盡全力,讓您滿意。”帶著扭曲的笑容,顧承說道。
“拿不出沒關係。”張羅右手摸著後頸,無所謂道:“隻要借你一物,便可抵押。”
“何物?”顧承察覺到一絲不妙,身子緩緩朝後退卻,手中向後不斷招搖,仿佛要叫人。
“人頭!”
話聲落地,在顧承身後襲來一道勁風,觸不及防的人群,但凡被碰著傷,擦著筋斷。
而張羅也未曾停下,手持青霜劍順勢朝前而去,在人群中,如無無人之境,手中長劍,左砍右劈,上撩下挑。
頃刻間,死傷慘重,數人死於鋒芒之下,鮮血四濺,飛舞在半空,屍體支離破碎。
……
顧承隻是一個後天高手,加上賬房先生也不過才兩個後天,在張羅和黃璃的掃蕩之下,不過勉強支持半盞茶,便盡數躺在血泊之中。
諾大的賭坊之內,慘叫、哀嚎之聲,以及掙紮都消失的無影無蹤,隻剩下沉悶,令人窒息的沉悶。
張羅隨意從其中一名賭徒身上,用長劍挑下衣裳,用這錦繡衣裳,輕柔的擦拭劍上的血跡。
眾多賭徒,畏畏縮縮的躲在角落裏,一動也不敢動,眼中唯有眼前帶著牛麵具,露出嘴角的少年。
這個人究竟是誰?為何如此強,又如此肆無忌憚,短短幾日之內,所犯下的殺戮罪孽,簡直讓人膽戰心驚。
更在他們眼前,將賭坊的人殺戮一空,顧承死前的景象,在他們腦海中,一遍一遍的回放,如此的恐怖、如此的殘忍,簡直不似人,而是從地獄爬出的惡鬼。
手掌揮舞間,桌上的銀兩盡數消失,被張羅收入係統空間之中。
他對錢財的態度,始終保持一點,錢為死物,無髒錢,唯有髒人,所以這些錢財,張羅都會收取,不放過一分一毫。
越是髒錢,張羅越興奮,越是喜歡,尤其是胖員外、以及各種罪孽之徒的錢,他越喜歡動。
桌上的錢財全部消失,張羅僅露出下半張臉龐,在眾賭徒眼中展露出笑容,隨後舉著劍對著他們,笑道:“我該要拿你們怎麽辦呢?”
聞言,眾賭徒身子戰戰栗栗,忍不住發出顫抖,哀求道:“我們隻是來賭博的,什麽都沒看到,什麽都沒遇見,你要錢,都給你。”
“都給你……!“
隨著一人帶頭,所有人把全身上下的錢財,全部拿出,就連身上的綢緞衣裳都脫下。
幸好是宋朝,而非是漢朝,無論是達官貴人,還是販夫走卒,都穿上了連襠褲,不然,下身赤裸裸,張羅還要當心看到刺眼的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