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百四十七章 試試
在這晉陽城隔離區中,外界布滿了弓弩,以及身披戰甲的軍隊,手持樸刀與矛戈,攜帶肅殺之氣,緊緊盯著那隔離區,預防有人從中逃離。
如同一個囚籠的隔離區,將瘟疫患者與外界隔絕。
而在隔離區內,多數病人不斷抽搐,嘴角滲出帶著血絲的唾沫,雙眼無神,呼吸壓抑,猶如瀕死之人。
麵對病人的情形,撫恤使劉磐不斷穿梭其中,口中絮絮叨叨的述說著撫慰的話語,這話皆是平常之言,如姓名、籍貫,家裏幾口人等等。
就是這撫恤使,看似普通的語言,卻又帶著非凡的能力,讓這些備受折磨的病人,渾濁的雙眼中,還有一絲期盼。
“咳咳、咳咳.……”剛撫慰一名稚童,劉磐忍不住捂住胸口,一陣咳嗽,此刻他隻覺渾身發冷,胸口如同被巨石所壓,呼吸困難。
捂住嘴的右手,攤開一看,痰中帶有絲絲殷紅,知曉自己的病情加重了。
自從得到書信後,他便將城中但凡有被風寒所染之人,則全部抓入隔離區之內,其中有部分人,是真正的風寒。
但在瘟疫麵前,容不得劉磐仔細分別,隨後他親自來到隔離區,表示了同生共死的想法,這才為造成暴動。
若說劉磐心底也有絲期盼,能夠有人解決這瘟疫,但昨日晉陽知府王熙,也隻身來往這隔離區,他心中猶如被巨石所壓。
就連知府都來了,這代表什麽呢?說明就連他們段時間內,也毫無辦法,才會孤身親臨,拖延暴亂的大勢。
望著眼前充滿絕望的病人,劉磐眼中的茫然則立刻被堅毅所代替,若是他也倒下,心中絕望,那這些病人,就真的沒有希望了。
後果,定然就是絕望之下,選擇暴亂,將瘟疫轉播在整個晉陽城中。
另一處,晉陽城知府,王熙也在無人看到的角落,歎了口氣,期盼梅三先生等人,能夠提前找出解決辦法,不然的話.……
“此,真能解決瘟疫?”揚韓盯著眼前的張羅,眉頭緊鎖出聲問道。
這瘟疫連梅三先生,一時半會難以解決,而張羅卻帶著一方子,私下找到他,說能解決這瘟疫,實在是令人難以置信。
“嗯,”張羅點了點頭,道:“你等如今也被其所困,死馬當活馬醫,姑且一試,又何妨。”
聞言,揚韓沉默片刻,隨後揚起頭,看著幾許不見,又長高不少的張羅,也點了點頭,道:“姑且一試,又何妨,不錯,那就試試。”
張羅點了點頭,道:“我還有一條件。”
將這方子收入懷中,揚韓緊鎖的眉頭,稍微舒緩,道:“什麽條件?”
“此方,為你所有。”張羅抓了抓後腦勺,正色直言。
曾經如夜晚星辰般,耀耀生輝的星眸,而今卻被血絲與疲憊充滿,緊緊盯著張羅那平平無奇的臉龐,半晌,揚韓才出聲道:“好。”
他未曾問張羅,為何如此做,也未曾問這藥方,從何處來,隻是平淡的說了一聲好。
這就是張羅所要的答案,不單單是因為辟邪毒龍丹的恩惠,還有他另有所圖,畢竟和揚韓不同,他對歧黃之術,隻是略有涉獵。
而揚韓,可是正兒八經的郎中世家,其祖上個個有一手妙手回春的能力,就連名震天下的梅三先生,都出之門下。
由他提出,絕對能夠令人信服,段時間內,便能大規模推行,畢竟多拖延一刻,便讓這蠱毒,少禍害片刻。
更何況,他這偽醫師,還有別的事做,可沒功夫陪著他們,聊天。
“我去將此法推行,”揚韓對張羅說了一句,便轉身離開,就如所說,多耽誤片刻,便有人因此身死。
望著揚韓離開的身影,張羅伸了伸懶腰,這幾日的廝殺,讓他這原本要生鏽的身子,可是狠狠操練了一番,全身由裏到外都疲憊不堪。
“沒想到揚韓也會來此。”隨意坐在椅子上,張羅喃喃自語道。
揚韓在此,出乎意料,又在情理之中,在東京皇城比武中,林寧身負重傷,便是由他出馬請出了梅三先生。
而這場瘟疫,如此不凡,皇城司派出梅三先生,自然隻能出動揚韓,前去邀請。
“不過,這倒是省了不少事。”躺在太師椅上的張羅,笑著說道。
雖與此接觸並不久,但依然能看出為人,將這藥方拜托他,倒是並不用擔心。
原本他還想,自己弄出個身份,而今有揚韓在此,省事不少,把事情都推給揚韓,自己隻要安心睡大覺就好。
望著屋子裏的天花板,張羅眼微閉,心神則陷入了沉睡中,這五日,連番前去選擇廝殺,湊足一萬懲惡值。
空閑時,還要在無數情報中,挑選誰為下一個目標,隨後前去趕路,找到正主動手,從未睡過好覺。
……
而離開的揚韓,快步將眾人召集,放眼望去,左側有三名中年男子,氣勢非凡,這三人便是梅三先生。
右側也有四男一女,分別為斷浮,半天河,烏古瓦、石紫英、白薇。
這幾人可以說是大宋,對待瘟疫最熟悉的醫師,大宋醫手數不勝數,但術有專攻,其中對瘟疫最了解的,僅有在座的幾位。
至於梅三先生,歧黃之術確實強,最厲害的則是他的全能,無論是內、外傷,還是中毒,皆通,這才是讓他們從中脫穎而出的原因。
“在下召集汝等,則是因發現破解這瘟疫之法。”揚韓對眾人朗聲道。
原本對揚韓召集自己等人,疑惑的眾人,聽到此話,則紛紛皺起了眉頭,梅三先生還好,概因揚韓是自家世侄,所以未曾出聲。
而半天河就不同了,他本為商丘神醫,因這瘟疫被招來此處,對破解這瘟疫,可是抱有絕對信心。
如今,他不得其法,一毛頭小子卻說出,他能破解,心中不由產生異樣情緒。
“揚郎君,不知此話可當真?”
“此關乎百萬民眾,韓不敢誑言,自然當真。”揚韓正色說道。
白薇是一名女子,為河西醫仙,或因姓白,喜愛身著白服,此刻這白服卻沾滿了汙穢,卻絲毫不在意,但對瘟疫無比清楚,聽聞揚韓之說,忍不住皺起眉頭。
正因為清楚瘟疫,所以才了解這瘟疫的厲害,可謂是前所未有,遂開口詢問道:“還請揚郎君解惑。”
烏古瓦乃是苗族之人,他對蠱毒極為熟悉,隻覺得這瘟疫,與蠱毒有所聯係,但仍舊不得其法,也對揚韓的話,極為好奇,想知道他究竟錯過了什麽。
石紫英和斷浮則未曾開口,雖然對被一毛頭小子,捷足先登心中稍有不快,但也知曉這並非是他們爭論的地方。
他們不會反對,也不會開口,歧黃之術說的再多也無用,是騾子是馬,拿出來溜溜,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