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百一十三章 賭約
沐浴更衣後，眾多弟子先後次序前去正一殿，祭拜大道天尊，此為煉丹的程序之一。
不過，張羅等人倒是從未祭拜過，不知是劉鴻的原因，還是因為靈荊山的原因。
然而每次前去祭拜的弟子，出來時，都不由自主的望著劉鴻，露出了異樣的目光。
緩緩踏入正一殿，其中一個大大的道字，引人注目，除此之外別無他物。
望著這個道字，張羅暗道這就是大道天尊麽？果然與眾不同，不過這種反而感覺氣勢更足。
三人來到此道字前，手做子午決，舌頭抵住上顎，三跪九叩。
而後轉身正要離開，居然看到一石碑，其中字眼小如蒼蠅，分別為曆代煉丹師魁首所留。
最後一任，乃是劉鴻，所留下的內容讓三人有些驚愕。
……
一夜轉瞬即過，第二天一大早，天蒙蒙亮，四周白霧繚繞，山中弟子皆早已起床，或有人手捧書籍，又或有人獨自修煉。
其中，張羅則屬於後者，此刻他盤腿坐在床榻上，運轉功法，吸收此方的天地靈氣。
天地靈氣隨著毛孔滲入，強化五髒六腑，以及骨膜、肌膚。
緩緩睜開眼睛，一絲青光一閃而過。
“這龍虎山還真是個好地方，修煉半日，勝過往常一個月。”張羅不由感歎道，此刻他才體會到，什麽叫做洞天福地，若是一直在這種地方修煉，哪怕豬都能開靈智。
搖了搖頭，不做此想，要知道這龍虎山號稱煉丹聖地，平日根本不給外人入內，而今因為煉丹盛會，才開啟有緣得見。
打開屋門，從中迅速離開，今天煉丹盛會開始了。
“劉師早”看著劉鴻已經在此等候，張羅打了個招呼。
“嗯，早”看到張羅精神抖擻的狀態，劉鴻也放下了心，今時不同往日，若是在煉丹盛會中出了差錯，定會給眼前少年留下遺憾。
見到其餘兩人到來，劉鴻點了點頭道：“走吧，今日是你們的日子。”
……
每一名四品煉丹師，可攜帶三名弟子，而今共有十一名四品煉丹師，弟子分別有三十三名。
這裏不說聚集大宋全部精英，也算是差不多，或許有各中天才未來，但也算少數。
看到劉鴻的身影，其餘四品煉丹師，或有嫌棄，或有不喜、又或喜悅各種情緒不一而同，卻皆上前問候。
“劉鴻，今日因緣際會，不如以你我二人的弟子，打個賭怎麽樣？”李翰摸著小胡子冷笑道。
二十年前，就在這裏，他被劉鴻在眾目睽睽之下，從頭到腳的被羞辱，無一絲一毫的尊嚴。
而今二十年後，他倒是想要看看，這劉鴻的弟子是否依舊如此。
“不了，煉丹在於逐道，不在於個人恩怨。”劉鴻搖了搖頭道，他極為清楚李翰為何說出這番話，曾經年少氣盛所引的恩怨，並不想牽扯在下一代身上。
“你是不是不敢了？”李翰咄咄逼人道：“昔日的俊才，不把天下人看在眼裏的劉鴻呢？而今隻剩下個懦夫了麽？”
劉鴻沉默片刻，澀聲道：“昔日目中無人的劉鴻，在十年前就死了……”
“嗬嗬，”李翰失聲笑道：“站我麵前的，難道是個死人麽？”
劉鴻沉默不語。
其餘弟子充耳不聞，這是四品煉丹師的恩怨，他們可不想殃及池魚，慢慢的朝旁退卻。
“哈哈，李老弟消消氣，既然劉鴻自願認輸，還自認已死，不如就此揭過如何。”一名白衣四品煉丹師，笑著勸解道。
然而這勸解，在張羅等人耳中，反而不懷好意，反而像是在故意攪渾水。
聞言，李翰眼中閃過鄙夷之色，盯著劉鴻緩緩道：“你若是從我胯下爬過，你我恩怨就此煙消雲散。”
遠處的煉丹師，聽到這話，紛紛皺起了眉頭，昔日劉鴻與李翰的恩怨，他們也看在眼裏。
然而卻在此，提出如此過分的要求，這簡直就是在侮辱，還是有些不忍。
李空笑了笑道：“劉師在擔憂什麽？是擔憂你的弟子，還是擔憂你的教導能力，令你掛不住臉呢？若是如此小侄與家父，不再緊緊相逼。”
一旁的張羅，搖了搖頭，他對自己老師和李翰的恩怨，並不太清楚，然而再怎麽說，也是他的老師，若是就此看著。
從今往後，他出門需要蒙臉了。
“我接受了，不知李翰你拿什麽為賭注。”張羅從中走出，歪著頭問道。
見到張羅出聲解圍，劉鴻雖然有些感動，但皺眉道：“此事與你無關。”
“三百兩銀子，與四品丹方。”李翰正色道，他不想居然是張羅出聲。
雖然之前忌憚張羅，但那是看他的潛力，並不代表他現在就害怕。
不顧眾人意外的眼神，張羅朗聲道：“好，我接下了。”
聽到這話，劉鴻歎了歎氣，雖然想到這樣的事，卻始終還是無法避免，不過這樣也好，三百兩銀子和四品丹藥，他還是出的起。
望著驚訝的李空，張羅冷聲道：“準備契約吧，任誰也無法抵賴，並且我還有一個要求。”
“你說”如今張羅答應，李翰可是驚喜不已，想要提出什麽要求，他都答應了。
“我若輸了，在這正一殿之前，給你們磕三個響頭，我若勝，李空給我磕三個響頭。”張羅眯起眼睛道。
聽到這要求，李翰皺眉思考片刻，而後道了一聲好，他並不相信自己培養的李空，會輸給這毛頭小子。
……
在四品煉丹師的見證之下，簽約了契約後，張羅拿起自己的那份，彈了彈，果然這班煉丹師，有錢的很。
區區一個賭約，就拿出三百萬兩銀子，五兩銀子就能讓一個老頭子，半年有酒有肉，三百萬兩呢？不可想像。
側過身子，看著張羅的動作，李空眼中閃過冷戾光芒，“現在先收點利息，遲早要殺了你！”
“嗬……”張羅自然感受到，那一閃而過的殺機，但他並不在乎，因為他也抱有一樣的心思，先收點利息，遲早要殺了這李空。
將契約放好，張羅迅速來到李空身邊，輕聲道了一句：“他死前，很痛苦。”
聞言，李空原本得意的表情，化作了森寒，他和自己那廢物弟弟，毫無感情，隻不過將其當作替身而已。
但張羅提起李明，毫無疑問是對他的挑釁。
感受後方傳來的視線，張羅揚聲大笑，擺了擺手，迅速離開此地。
空留下其餘不明所以的弟子，不知道發生了什麽，原本得意的李空，因為他的一句話，勃然大怒。
而李翰也從得意，化作了森然，盯著張羅身影，殺機暴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