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 適應生活
“好,既然是這樣,那你就起來吧。”單卓坤見夏荷答應了自己的要求,立馬露出了微笑。隨後,他側頭看向春雪,“春雪,還在那裏傻愣著幹什麽?地上涼,還不快點扶夏荷起來?”
“哦。”
春雪聽先生催促自己,連忙來到夏荷的麵前,伸手將她扶了起來。隨後,又在單卓坤的注視下,與夏荷耳語了數句。
“好了,我困了,你們先退下吧。”單卓坤說完,便打了個大大的哈欠。
夏荷方才在春雪的安慰下,情緒已經平複了下來。此刻見主子要睡覺,連忙笑著說道
“先生要是困了,就快些歇息吧。奴婢與春雪晚上一直會守在外間,倘若有事,隨時招呼便是。”
單卓坤點了點頭,伏身將一床絲緞被麵的被子抱了起來,轉身遞給了春雪,憐香惜玉的說道
“我剛剛進來的時候看了一下外間的那張床,實在是太涼了。你們是姑娘家,身子本來就單薄。天氣又這麽冷,這床被子你們拿去用吧。”
夏荷和春雪做了這麽多年的丫鬟,從沒見主子對下人這樣體恤過。沒想到今天新主子剛來,自己就受到了這般的厚待,一時間竟不知該說些什麽好了。然而,推脫了半天,單卓坤卻仍堅持這般行為。最後,她們也隻能半推半就的接受了。
“好了,快去睡吧,我明天早晨還要早起呢。”單卓坤邊抻著懶腰邊說道,“對了,你們這裏有沒有鬧鍾?要是有的話,就給我一個吧。”
他話雖是這樣說,但凡是了解的人,卻也知道,那不過就是句完完全全的空話。
和現代都市的大多數年輕人不同,單卓坤的覺頭是空前絕後的大。別人睡八個小時就算是自然醒,他非得睡夠十二個小時才能懶洋洋的從床上爬起來。再加上是自由職業者的緣故,沒有上班打卡的壓力,就算是睡上一整天那也是常有的事情。
所以,別說是一個鬧鍾,就算是十個鬧鍾一起震動,他也未必就能起來。
然而,春雪和夏荷卻仍是將單卓坤的話當了真。剛剛聽到鬧鍾兩個字,她們的臉上便同時露出了疑惑的神情。很顯然,在以往的人生經驗中,這個稀奇的物件是從沒有出現過的。
“鬧鍾?那是何物?”春雪訝異的問道。
單卓坤心中暗叫了一聲‘我靠’,自己還真是酒精上頭,竟然忘了這是一千多年前了。然而,既然丫鬟們問自己,他要是不回答也不好,於是便用手重重的拍了一下腦袋,隨口說道
“沒啥,就是一件計時的物件。”
解釋完後,單卓坤不禁在心裏洋洋自得。看看,還是自己善於隨機應變。多麽精準的語言,不過就是簡單的一句話就切中了事物的中心,遠比在那裏東拉西扯解釋上大半天強得多。
“哦,我知道了,先生說得一定是沙漏吧。”夏荷盡管聽不懂單卓坤的話,但既然說到計時,那就應該是沙漏無疑了。
沙漏?!
單卓坤的腦海中不禁浮現出了院子裏的那口黑漆漆倒掉著的大鐵鍋以及不斷從鍋心中央向下漏著的沙子。記得尉遲寶林跟他說過,那好像就是沙漏。
說真的,單卓坤真的有些鄙視古人的這種粗糙的製作工藝。現代社會雖然也有沙漏,但絕對不是這個形狀的。它用玻璃做成了上下兩層,精美的就像是一個工藝品。一刻不停向下漏著的沙子,更給人以美輪美奐的欣賞性。
“你們這裏計時都是用沙漏嗎?”單卓坤狐疑的說道。
實話說,他對這時間的精準度實在是有些不敢恭維。
“對啊。”春雪揚起頭興致勃勃的說道,“而且這沙漏報時也是相當準的呢。先生,你就放心吧,明早三更奴婢們一定會準時叫你的,好讓你與尉遲將軍一同上朝去。”
三更?!
單卓坤頓時露出了一副生無可戀的模樣,這要是放在現代,也就是早晨的三四點鍾。難怪會有聞雞起舞的那個典故,現在想來,隻怕是這人起得比雞還要早。
哎,也不知道接下來還會有什麽幺蛾子?可憐自己該怎麽熬?
想到這裏,他情不自禁的打了個哆嗦。
畢竟是第一次上朝,作為‘大唐新晉職員’的單卓坤還是想努力做好一些,以免給未來的同事留下話柄。若是由於不了解情況將其他的事情做錯也就算了,可要是一頭栽到了睡覺上,從此擁有了睡神的封號,隻怕他這張老臉都不知道再該往哪兒擱。
就這樣,單卓坤一晚上都是輾轉難眠,不斷的在床上翻來覆去的打著把式,仿若一張被放入餅鐺裏的大餅。
然而,人算不如天算,偏偏到了二更,在巨大困意的推波助瀾之下,他竟然真的睡了過去。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半夢半醒之間,單卓坤在恍惚中隻覺得一股不知從哪裏飄來的香氣鑽進了鼻孔,渾身的細胞都極為開心的炸裂開來,歡呼雀躍著擁抱著著香味。
他愕然的睜開眼睛,隻見尉遲寶林正端著一碗放著菜的飯站在自己的麵前。似乎是想要讓這味道更加明顯,對方還不住用手扇著風。
“喲,上仙,醒了?”見單卓坤睜開眼睛看向自己,尉遲寶林打趣道,“快點起來吧,你昨兒不是說想吃鹿肉飯嗎?瞧瞧,我多好,一大早晨就讓人給你做好了。”
單卓坤一骨碌從床上爬起來,昨晚回來得時候,他確實是曾跟尉遲寶林提起想吃鹵肉飯,原以為對方會將這個要求當作醉話,卻沒想到竟然酒醒了後還記得。
想到這裏,他的心裏頓時生出了一絲感動。
然而,剛接過碗來,單卓坤便有些傻了眼。隻見碗裏是一塊六分熟的碩大鹿肉。由於沒有完全熟,上麵還布著細細的血絲。輕輕咬上一口,簡直比木頭還要硬上幾分。
“尉遲將軍,哥要的是鹵肉,不是鹿肉。”單卓坤埋怨道,“再說,你就是要做鹿肉,拜托也得做熟些啊,這樣硬邦邦的怎麽吃?”
尉遲寶林自知理虧,然而事情既已如此,他也懶得解釋。聽到對方的怨言後,他頓時瞪起了眼睛,大聲的說道
“什麽擼盧鹵鹿的?你以為是在說繞口令啊。跟你說啊,隻有這個,要是不吃,那就餓著吧。”
“你”單卓坤被尉遲寶林的囂張氣焰嘔得幾發瘋,然而剛說出了這個字,後麵的話卻又被他硬生生的憋了回去。
因為要住在對方的家裏,即便心中怨念再大,他卻也隻能秉承著人在矮簷下不得不低頭的慣例,不發一言,隻是低著頭鬱悶的吃飯。
哪知道,尉遲寶林卻偏偏是個看不出眉眼高低的,根本不知道對方的心思。仍在不住的催促道“快吃、快吃,等吃完了,我還得交給你一些宮廷禮節。你今日是首次上朝,可一定要好好表現。”
單卓坤聽到這話,心中的氣頓時不打一處來。剛要放下筷子,大加批判。沒想到卻被一口來不及下咽的鹿肉卡住了嗓子,頓時被憋得滿臉通紅,劇烈的咳嗽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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