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章 自首
九點左右，蘇洵在蘇洛霞和譚青萱的陪同下，來到了S市公安局，結果剛進入市局大院，他就意外地撞見杜大牛被人從局裏帶出來，手上還戴著手銬，正要往一輛警車送上去。
“蘇大哥！蘇大哥！”看到蘇洵，杜大牛仿佛是抓到了一根救命稻草，在那連聲大喊。
“你朋友？”譚青萱看了蘇洵一眼。
蘇洵點頭嗯了一聲，走上前去。
那兩名正準備把杜大牛押上車的警員見了，正要上前阻止他接近，譚青萱擺了擺手，示意沒事，並問了一下這人是犯了什麽事。
聽一名警員說，杜大牛昨晚在附近一家酒店裏跟人發生衝突，把人給打傷了，警方給他做出了治安拘留七天的處罰，現在正準備把人送到看守所去。
聞言，蘇洵不由問道：“大牛，你把誰給打了？”
杜大牛憤憤地道：“還不是那個叫方輝的小子，昨晚他把我妹妹叫出去吃飯，結果卻偷偷下了藥，想要對我妹妹不軌。幸虧我妹妹給我發了一個消息，我才及時趕了過去，沒讓那個畜生得逞。我一時火大，就把那小子給揍了一頓，估計下手重了些，現在那小子還在醫院裏躺著。”
“原來是這樣，沒事啊大牛，你先跟這兩位警察去吧，燕柔妹子那裏我會找人幫忙照看的，不會讓她有什麽事。你進去了安分點兒，有什麽事出來了再說。”
蘇洵勸了一句，讓杜大牛放寬心，這才跟著那兩名警員上了車。
接著眼看他們的車子走遠，蘇洵又才回過頭來，看了看譚青萱，還沒開口，譚青萱就已經明白了他的意思，道：“放心，稍後我會留意一下這事。”
蘇洵謝了一聲，便往市局裏麵走去。
剛進入市局大廳，楊德海顯然是收到了消息，已經提前跟兩名同事在那兒等著，見到蘇洵三人過來，他就像尋常打招呼那般，笑了一聲：“來了。”
蘇洵點點頭：“來了。”
說著，還刻意向前伸出了雙手。
“這是做什麽？”楊德海奇怪道。
蘇洵笑道：“我來自首，不應該先戴上手銬嗎？”
楊德海笑著搖了搖頭：“行了，沒必要，你真要有心想跑，區區一隻手銬又怎麽能銬得住你。”
接著看了譚青萱一眼，又道：“青萱，你先在這陪陪蘇小姐，我帶蘇洵到樓上去吧。”
譚青萱點頭應下，在旁輕輕挽著蘇洛霞的手，看著蘇洵跟楊德海幾人往樓上走去。
路上，蘇洵跟楊德海也像是在嘮家常般，閑聊幾句，半點沒有那種因為涉及重案，前來自首的那種緊張。
“看樣子，昨晚楊隊好像沒怎麽休息好？”蘇洵問。
楊德海歎了一聲：“你小子昨天給我送來的那個許慶年，可是給我們局裏送來了一顆炸彈啊，幾乎一下子就把整個局裏都給炸開了。不隻是我，還有我們局裏的幾位主要領導，昨天下午開始就一直在市裏開會，晚上又回到局裏研究了一晚上的案情。不得不說，這次案情之重大，可是S市數十年來的頭一次啊！”
“看來，你們局裏和市裏對這個案子都很重視嘛！”蘇洵笑道。
楊德海道：“畢竟涉及到前任書記的死，還有其他的那麽多未被人知的案中案，就算想不重視都不行。相比之下，之前你在大王山的那個案子，反倒有些不足為題了。”
“那是不是說，我可以過來走個過場，然後就可以離開了？”蘇洵開玩笑道。
楊德海白了他一眼：“你倒是會想。”
說著用手按了按自己的左臂，似乎因為昨天所受的傷，剛才無意間又扯動了一下傷口，生出些許疼痛。
到了二樓刑偵隊辦公處，路上遇到了大個子李朝。
李朝看到蘇洵，頓時笑道：“哈哈，蘇洵來了。昨天的事情我們都聽頭兒說了，你一個人就擺平了冷豪那小子的大半手下，搞得我們後來趕來的都幾乎沒有什麽事情可做。怎麽的，頭兒，咱是不是得給蘇洵向上級申請一個什麽獎啊？”
蘇洵笑了一下，道：“獎我就不想了，今天我是來自首的。”
“自……自首？”李朝頓時愣在了那裏，他還不知道前兩天他們一直忙的毫無頭緒的那個大王山命案，就是蘇洵幹的。
隻見楊德海瞪了他一眼，斥道：“廢什麽話，該幹的活都幹完了嗎，趕緊做自己的事去。”
然後帶著蘇洵繼續往前，進入了一間辦公室中。
楊德海讓那兩名跟他一起的年輕警員準備好文字和影音記錄，又才給蘇洵倒了一杯茶，說道：“待會兒就由我來給你做筆錄吧，你把那天在大王山發生的事情如實跟我們說一下就行，至於之後會如何，我不好說。不過我可以向你保證的是，我一定會盡最大的努力，盡可能地為你爭取到最好的結果。”
蘇洵隻是笑了笑，也沒多說什麽，隨即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思緒，便將那天在大王山所發生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詳細說了出來。
……
S市人民醫院的一間特護病房中。
林宏成的心髒手術順利完成，在妻子、女兒的精心陪伴之下，這兩天的氣色也逐漸顯得好了許多。
十點左右，老高忽然來到病房中，告知了林宏成蘇洵已經前往市局自首的消息。
林宏成還沒說什麽，坐在一旁的林若曦頓時不由臉色一變，問道：“自首？蘇洵他犯什麽事了，為什麽要去自首？”
老高有意看了林宏成一眼，見到林宏成並沒有阻止他的意思，於是這才說道：“前兩天，蘇洵牽涉到了大王山發生的一起命案裏麵，現在正在接受警方的調查。這幾天他一直沒能來上班，也正是因為這個原因。”
林若曦心中一驚，前幾天大王山發生的命案鬧得沸沸揚揚的，說是死了不少人，她多少也聽說了一些。
可是她卻怎麽也沒有想到，這起命案居然會跟蘇洵有關！
前兩天蘇洵打電話給她請假的時候，隻是說他的家裏有事，對此竟然絕口不提，沒有透露絲毫口風。
林若曦看著老高，問：“高叔，你說的是真的嗎，大王山死的那幾個人，真的是蘇洵他……他……”
“嗯，是蘇洵做的，他已經自己到警局裏承認了。不過據目前我所知道的消息，似乎是因為冷雄天派人綁架，並有意毒害他在先，他才不得已發起的反抗，鬧出了幾條人命。就算要判下來，他應該也是正當防衛的多，充其量也就有點兒防衛過當。”
聞言，林若曦還有些沒來得及消化老高的這番話，忽而又聽她的爸爸林宏成開口道：“冷雄天那邊呢，現在情況怎麽樣了？”
老高回道：“前天晚上被捕的時候，冷雄天絕口不承認警方在港口發現的那些毒品跟他有關。不過在昨天，冷雄天的兒子又卷入了另外一起綁架案中，還有人一度把現場的情況直播到了網上，但很快就被市局部門控製下來。
現在的結果是，冷雄天的兒子在現場被警方開槍擊傷，現在還在醫院裏，沒有渡過危險期。而警方那裏又掌握到了另外一個關鍵證人和證據，現在正準備對冷雄天和馬坤進行進一步的調查。”
“嗬嗬，一石激起千層浪，之前我就說過，這個蘇洵不簡單。現在看來，這個馬坤和冷雄天，這次恐怕是要栽在他的手上了。”林宏成微微笑著說道。
老高點頭道：“是的，昨晚市局警方就已經連夜搜查了冷雄天的幾處住所和公司辦公室，估計收獲頗豐。至於馬坤，他可能是事先收到了風聲，已經提早一步逃離了S市，目前不知所蹤。”
“嗯，好，隻要這次能夠清除了這幫害人的蟲，也算是還S市一片開明的天。青海，你繼續多關注留意這件事情，一旦有什麽最新消息，隨時告訴我。”
林宏成說著又看了看林若曦，道：“若曦，蘇洵還是我們宏成的人，現在他出了這麽大的事，我們也不能坐視不管。稍後你就打電話聯係一下秦律師，讓他接手一下蘇洵的這個案子，務必要給蘇洵爭取到最好的結果。”
“好，爸爸，我這就去給秦律師打電話。”林若曦應著，拿出手機，連忙起身往外走去。
……
S市第一看守所。
蘇洵配合完市局警方的聞訊筆錄之後，在警方的正式調查結果出來之前，第二天他就被轉移到了看守所這裏暫時拘留看押。
巧合的是，蘇洵進入的那間班房，居然正好是跟杜大牛一間。
“蘇……蘇大哥？”看到蘇洵，杜大牛登時滿臉震驚，簡直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昨天他在見到蘇洵的時候，蘇洵不是還好好的嗎？
而且還答應了會幫自己照顧妹妹。
怎麽這才一晚上的功夫，他也跟著被關到這看守所裏來了？
“哈哈，大牛，沒想到跟你關一塊兒了，還真是夠巧的。”蘇洵笑了一聲道。
杜大牛走上前來，拉著蘇洵，有意走到一旁，小聲道：“蘇大哥，你這什麽情況？怎麽也被人關進來了？”
“嗬嗬，說來話長。”
蘇洵說著有意瞥了一眼周圍的環境，在這間二十來平方的號房裏麵，還另外住著其他七八個人，當中有四個占據著床上的位置，時而瞄向蘇洵二人這邊，眼神裏麵也充滿了不善的意味。
還有其他的五個人，則散在號房的角落裏，或蹲著，或坐著，有人低著腦袋，神情沮喪，似乎還在暗自抽泣。也有人目光空乏，表情呆滯地在那發著呆。
很顯然，在這小小的號房裏麵，不同的人也已經分出了三六九等。
在床上坐著的一個光著膀子的光頭大漢，胸口還紋著一條毒蛇，長相也滿是凶狠，見到蘇洵的目光打量過來的時候，他登時冷眼一瞪：“新來的，看他嗎什麽看，給老子滾過來！”
蘇洵沒有理會，隻是看著杜大牛，道：“大牛，你在這兒怎麽樣，沒人欺負你吧？”
杜大牛笑著搖了搖頭，昨天他剛進來的時候，床上的那幾個人倒是有人想要欺負他來著，不過他也沒有客氣，直接使出一招蘇洵曾經教過的擒拿手，就將那人給死死按在地上，隻能求饒。
那幾個人見他強悍，當下也就沒敢繼續動手，隻是把氣都撒到了牆角那邊抱頭蹲著的那個戴著眼鏡的小青年身上，估計把那個小青年都給欺負的有些懷疑人生了。
“嗯，沒有就好，在這安分呆幾天，你很快就能出去了。”說完，蘇洵看了一眼光頭男幾人那邊，緩緩邁步走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