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二章 線索
半個小時後，到了若誠研製中心這邊，蘇洵幾人並沒有進去，而是在外麵給潘開年打了個電話。
“喂，老潘，是我，蘇洵。”
“蘇……蘇經理？！”電話那頭的潘開年滿是驚訝。
蘇洵今天回到公司，並升任了保安部經理一職，這個他之前就已經從趙行那邊聽說了。隻是讓他沒有想到的是，蘇洵居然會這麽快就給自己打電話過來。
難道是因為自己當初跟在何衝手下，曾故意刁難過蘇洵，而蘇洵現在混出來了，這才特意來找自己算賬？
潘開年心中有些忐忑，可仔細想了想，又覺得不太可能。
如果蘇洵真要找自己算賬的話，早在他還在擔任保安部特教的時候，就已經可以給自己穿各種小鞋了。
“蘇經理，您給我打電話過來，是有什麽吩咐嗎？”潘開年試著問道。
蘇洵笑了笑，道：“你想多了，我是因為今天有事過來宏光廠這邊一趟，聽說你現在在若誠這邊上班，離得也不遠，就想特意過來找你一起吃個晚飯。”
“找我吃晚飯？”潘開年愣了，雖說當初何衝忽然失蹤後，自己因為跟趙行的關係，也沒少跟蘇洵有過進一步的接觸，彼此的關係有所緩和，但絕對談不上有什麽交情的地步。
他怎麽會突然想著要找我吃飯來了？
聽得蘇洵又道：“怎麽樣，待會兒有時間嗎？你們什麽時候下班？”
潘開年回過神來，雖說他現在調來了研製中心這邊，跟蘇洵已經不是直屬關係。可蘇洵畢竟是宏成集團保安部經理啊，隻要他隨便說句話，都能直接影響到自己現在的這個飯碗！
沒有過多猶豫，潘開年當即道：“蘇經理，我有時間，您現在到哪兒了，我馬上過來找您。”
“嗬嗬，好，我現在就在研製中心門口等著呢，你有時間的話就趕緊出來吧。”蘇洵笑著說完，便結束了跟潘開年那邊的通話。
在研製中心門口那等了有幾分鍾過後，就見潘開年一副神色匆匆地從裏麵跑了出來。
蘇洵打開車窗，招了招手，讓他坐進車來。
“老潘，沒想到你調到了這邊來，小日子過得是越發悠閑嘛。這才下午五點多，你就已經到下班時間了？聽說，你現在是在這邊擔任了保衛科的隊長是吧？”高傑一看到潘開年坐進車裏，當即不客氣地道。
潘開年幹笑了一下，先跟蘇洵那邊打了聲招呼，又才回複高傑的話，道：“高隊說笑了，我哪是什麽隊長啊，就一個副的，手底下也沒幾個人。這不是因為今天剛好輪到我值夜班嘛，所以這會兒才有時間過來。”
高傑張了張口，原本還想說點兒什麽，但被蘇洵一個眼神製止。
蘇洵給潘開年介紹了一些跟他同坐後麵的袁誌用，然後問道：“老潘，你今天是從幾點開始夜班？”
潘開年嗬嗬笑道：“原本是從七點到十二點，這不蘇經理你們來了麽，我就跟一個同事換了下，換到十二點了。”
“嗯，那好，我們正好可以找地方吃個晚飯，能多點時間好好聊聊。”說著，蘇洵緩緩啟動了車子，開出沒多遠，又問了潘開年一句道：“老潘，你對這邊比較熟，什麽地方有好吃的，你可以跟我們介紹一下。”
“這個……”潘開年麵露尷尬，道：“我雖然到這邊來也有半個多月了，不過平時的食宿都是留在廠裏，很少出來逛過，所以這附近有什麽可以吃飯的地方，我還真的不太清楚。”
“不是吧？以前你好像也是經常跟著何主管外出的吧，難道就沒有跟他到新北工業基地這邊來過？”蘇洵有意想要探他的口風。
潘開年一聽，頓時不由暗中捏了一把冷汗。
這果然還是扯到何衝的事情上來了！
當下隻得小心翼翼地道：“不瞞蘇經理，以前我確實是跟何……跟何衝到這邊來過幾次，但大都是為了公事，吃飯的話基本上都是在廠區的食堂裏應付了。”
蘇洵又問：“那你以前應該也跟何衝來過宏光廠吧，我今天剛見過宏光廠保安科的那個徐科長，挺客氣的一個人，他總不會每次都招待你們吃食堂裏的大鍋菜吧？”
“您說徐科長啊，是的，他確實是個挺客氣的人。幾個月前何衝帶著我們保安部的幾個人到宏光廠給保安科的人員做過一次培訓指導，那次高傑也在場的，事後徐科長還有齊廠長，就是招待我們在新北區這邊的一家酒店裏吃的飯。”潘開年笑著說道，還有意地看了前麵的高傑一眼。
高傑嗯了一聲，對蘇洵道：“之前我說曾跟徐方有吃過一頓飯，就是他說的這次。”
蘇洵笑了笑：“好吧，既然你們也沒有什麽推薦的地方，那我就帶你們去我朋友開的一家店裏吃火鍋吧，也在新北區這邊，離得不算遠。”
說完，蘇洵駕車離開了新北工業基地，往著昨天廖成傑才帶他來過的老貓開的那家火鍋店的方向開去。
到了火鍋店這邊，正值飯點，店裏的客人很多，一眼看去這一樓大廳裏似乎沒有一張空餘的桌子。
火鍋店裏有一名員工，昨晚就是他幫著蘇洵一起把喝醉的老貓和廖成傑那倆貨送到了酒店裏，此時蘇洵一進門，他就當即認了出來。
“蘇先生，您來了。”那名員工上來熱情地打招呼道。
蘇洵笑著應了一聲，問：“老貓呢，不在店裏嗎？昨晚他們兩個喝醉成那樣，沒什麽事吧？”
“沒有，老板和廖先生下午的時候才來的店裏，還問起了昨晚他們是怎麽到的酒店，之後老板和廖先生就相繼離開了。”
那名員工先回答了一下蘇洵的問題，又看了看蘇洵身後跟著的幾人，笑道：“蘇先生是帶朋友過來吃飯吧，現在樓下已經沒有位置了，請幾位跟我來，我到樓上給幾位安排一間包間。”
“好，麻煩了。”
蘇洵點點頭，跟著那名員工上樓，進入一間裝修極其雅致的包間裏麵。
蘇洵又拿過菜單，點了幾個昨晚他覺得還挺不錯的菜，然後把菜單交給了高傑他們，讓他們也自己點上幾個。
高傑接過菜單，一看那上麵的菜價，不由瞪大了眼睛：“我去，這裏的菜這麽貴？”
“貴是比其他地方貴了一些，但是味道確實還不錯，你們隨便點，不用客氣，今天這頓我請。”蘇洵笑道。
在場的這幾個人裏麵，就高傑跟蘇洵之間的關係比較好，私下裏的時候也沒有那麽多的顧忌，眼見蘇洵都這麽說了，他哪裏會有什麽好客氣的，當即唰唰唰地，用筆直接勾了五六道菜。
等著店裏的人把菜上來的期間，蘇洵跟潘開年一直在那閑聊著，從潘開年調動後新工作的一些情況，再聊到潘開年以前在保安部時的一些事情。
漸漸地，潘開年也開始察覺到，蘇洵似乎是有意在試探他，想從自己這裏探聽到一些什麽。
沒等多久，酒菜已經備好上桌。
隻見潘開年端起酒杯，看著桌上的蘇洵幾人，忽然站起身來，一臉誠摯地道：“蘇經理，高傑，還有這位小袁。今天，我完全沒有想到你們居然會到這裏來，而且還叫我一起出來吃飯，說真的，我非常感激。
隻可惜今晚我還得值班，不能陪你們暢飲，所以我隻能跟你們喝三杯，三杯過後，我就隻能以茶代酒了，還望大家見諒。”
蘇洵揮了揮手，讓潘開年坐下，笑道：“行了老潘，咱們畢竟同事一場，既然正好來了，就約著一起出來吃個便飯而已，你也不用搞得那麽鄭重。就像你說的，喝完三杯，我們不會再勸你，畢竟工作要緊嘛。”
“多謝蘇經理的理解。”
潘開年也咧嘴笑了一下，然後舉杯接著道：“那這第一杯，我想先敬蘇經理，還有高傑。當初在保安部，我在何衝的手下，也沒少幹出一些刻意刁難你們的混賬事。這是我的不對，難得有今天這個機會，所以我想跟你們鄭重地道個歉，還希望你們不要將這些事情掛在心上。”
“過去的事情就讓它過去了，我跟高傑也不是那麽小氣的人，不會這麽斤斤計較的，老潘你也盡管放寬心。”
蘇洵端起酒杯，跟潘開年碰了碰，同時有意瞥了身旁的高傑一眼，高傑這才舉杯起來，也跟著碰了一下，道：“就跟蘇洵剛剛說的那樣，過去的事，我也懶得再跟你計較了。”
然後一仰頭，將杯裏的酒一飲而盡。
蘇洵和潘開年相視一眼，也跟著喝完。
潘開年放下杯子，一旁坐著的袁誌用連忙又幫他滿上。
聽得潘開年謝了一聲，然後抬眼看向蘇洵，頓了頓，開口道：“蘇經理，你們這次過來，是為了宏光廠的事情來的吧？”
聞言，蘇洵微微露出一笑，饒有深意地看著他，道：“為什麽這麽問，難道你知道宏光廠有什麽事情嗎？”
潘開年搖頭：“宏光廠是不是有什麽事情，我不好說。不過宏光廠從上到下，有不少人都曾跟何衝關係十分不錯，這個我是知道的。之前何衝還在的時候，曾利用自己的職位，和他那個身為股東的叔叔的名頭，背地裏幹了不少損害公司利益的事情。所以我想，蘇經理你們這次到這邊來，八九不離十，就是跟這些事情有關。”
“哦，這麽說來，你還真知道何衝跟宏光廠之間的一些事情？”蘇洵也頓時來了興趣。
卻見潘開年幹笑了一下，道：“有個事情，蘇經理或許還不知道。其實在進入宏成工作之前，我是在一家夜場裏麵給人做看場保安。後來機緣巧合之下，我曾幫過何衝解決了幾個找他麻煩的小混混，何衝才推薦我進入的宏成。
但實際上，何衝雖然一直讓我幫他做事，但卻從來沒有真正地信任過我。所以他的很多事情，我也談不上有多了解。不過……”
說到這裏，潘開年有意停頓了一下，看了看蘇洵，又看了看高傑，繼續道：“有一次我曾無意間聽到何衝不知跟誰打了一個電話，他們談話的內容就提到了宏光廠。聽那意思，好像是何衝準備將宏光廠正在進行的一個項目機密賣給對方，隻是他要的價錢太高，所以雙方才一直沒有能談攏。”
蘇洵聽著不由眼睛一亮，如果潘開年所說屬實，那這或許還真是一個線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