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小子,真是越來越賊了!”
廖成傑咧嘴一笑,又隨身推了躺在地上的赫莉兩把,喊道:“嘿,針都拔出來了,還裝呢,趕緊起來!”
卻聽蘇洵道:“沒個一兩小時她是暫時醒不過來了,把她背著,我們趕緊走。”
聞言,廖成傑口中忿忿了幾句,雖然有些不願,但還是把赫莉一把背了起來,緊跟在蘇洵身後往前走去。
過了不久,這段長達數裏的鷹回嶺小道,總算看到了盡頭。
前方,出現了一片茂密的山林。
蘇洵等人剛進入林中不久,天色便完全暗了下來,整個深林之中顯得格外地幽寂森然。
“蘇大哥,這夜晚的林中多有毒蟲猛獸出沒,我看咱們還是先找一個地方暫且歇歇,否則這樣趁夜行進實在太危險了。”單手提議道。
蘇洵以前也是常年在一些野外山林中執行任務的人,自然知道入夜之後的山林中有多麽可怕。況且他們今天折騰了一天,都已經有些身心疲憊了,確實需要暫作休整一下。
“好,那我們就先找個地方休息一下吧。”
蘇洵說著,便讓單手繼續在前帶路,找一個暫且可以休息之處,然後他將懷裏抱著的小猙獸遞給了韓遠,自己則走在最後,將他們這一路留下的痕跡都給清理幹淨。
如此又在林中走了約摸一個小時,單手才在一片樹叢後麵,找到了一處山洞。
這山洞的洞口不大,可是裏麵的空間卻是不小,估計得有半個籃球場那般。
而且在這山洞裏還能隨眼看到幾處篝火的灰燼,以及旁邊不遠的幾塊巨石上,還擺放著一些鍋瓦瓢盆之類的器具。
“咦,這破地方難道還有人住?”廖成傑奇怪道。
單手在旁笑了笑,道:“這裏應該是山裏獵人們的一個歇腳的地方,以前我到鍾堯山來的時候,也曾遇到過一個跟這類似的山洞,隻是比這個要稍小一些。因為山裏那些獵人們每次出來狩獵,往往得三五日才能回村一趟,所以他們在山上的不少地方都會做出一些簡單的落腳點。”
廖成傑過去隨意翻看了一陣,最後有些遺憾地道:“鍋瓦瓢盆什麽的都有,就是可惜咱們每米下鍋啊,不然倒是可以在這裏弄點吃的墊墊肚子。”
說著,他有意地看向一旁不遠,被韓遠輕輕放在一對柔軟的草堆上的小猙獸,滿臉不懷好意地道:“蘇洵,我看這小家夥好像傷得不輕啊,要不咱們幹脆升堆篝火,把它拾掇拾掇,來給哥幾個打打牙祭得了。”
一聽這話,原本正在沉睡當中的小猙獸當即睜開眼來,一雙琉璃眼中閃爍出一陣幽光,憤怒地瞪著廖成傑,鼻中發出陣陣低沉的不滿聲!
蘇洵自然知道廖成傑這貨是在開玩笑,故意逗那小家夥呢。
平時這小家夥狀態好的時候,總是精力太過旺盛,蘇洵也實在懶得搭理它,所以大都是把它打發到一旁,讓它自個兒玩去。
自從薑可那丫頭跟著陳沛竹去了天衍宗之後,這小家夥平時接觸得最多的就是廖成傑了。
而平時廖成傑沒事的時候就跟它打打鬧鬧,現在它忽然這麽一受傷,變得如此安靜下來,倒還真讓廖成傑有些不太習慣。
小家夥的外傷蘇洵已經簡單做了處理,不過它受了這麽嚴重的傷,體內靈力消耗過重,還得耗些日子才能恢複過來。
“這麽大一片林子,就算王家的那些人追過來了,想來短時間內也不太可能找得到我們,大家先抓緊時間休息。”蘇洵開口說道。
聞言,其他幾人都各自尋了一個角落歇息,而蘇洵則有意坐到洞口附近,一邊打坐調息的同時,一邊凝神隨時關注著外麵的動靜。
這入夜的林中,時不時聽得些許不知什麽飛禽走獸發出的聲響,打斷這林中的寂靜。
皎潔的月光透過樹梢,緩緩照在洞口外麵,仿佛將那片地上鋪上了一層銀紗。
忽然,蘇洵的身體猛地一抽,不知發生了什麽狀況,他連忙在自己身上四下翻找起來。
不一片刻,就見他從胸前的衣服裏麵,掏出了一塊二指大小的青色玉佩。
這塊玉佩,是在龍脊城的時候,陳沛竹啟動流光陣之前留給他的。
這段時間以來,蘇洵也不知曾有多少次查探過這塊玉佩,卻又始終看不出它有什麽特異之處。
然而就在剛剛,他忽地感覺自己的胸前一陣顫動,正是來自於這塊青玉。
蘇洵將那塊青玉摘下,放在手中,可以明顯地看到,那青玉上麵忽然綻放出了一陣淡淡的青色光芒,忽而強烈,忽而暗淡。
怎麽回事?
難道是陳沛竹那邊有什麽消息?
之前蘇洵可是曾聽陳沛竹說過,這塊青玉所擁有的一些功能,其實就跟他們那個世界裏幾乎人人手中都持有的手機相差不多,可以遠距離地相互通訊聯絡。
蘇洵拿著那塊青玉,見它亮了不到兩分鍾,便再次平靜了下來,心中不禁忽然生出了一個念頭:這個玩意兒,該不會也跟手機一樣,需要到信號好的地方才能連接得上吧?
這念頭隻不過是他的突發奇想,但天知道他是不是太急於獲知天衍宗那邊的情況了,竟然還真的鬼使神差地拿著那塊青玉,朝著洞口那邊挪了挪。
結果不用說,那塊青玉是真的歸於平靜了,再沒有發出先前的那陣亮光。
“蘇……蘇大哥,你手上的那個……是天衍宗的魂玉嗎?”身後,忽然傳來了單手的輕聲一句。
蘇洵下意識地將那青玉收起,回頭看到單身不知什麽時候已經醒來,正坐在那邊愣愣地看著自己。
“怎麽,你認得這個東西?”蘇洵笑著問道。
借著不遠外還在燃著的篝火,蘇洵可以看到單手的臉上隱隱閃過一絲異色,接著便見他幹笑著道:“不瞞蘇大哥你說,之前我也曾是天衍宗搖光峰的一名外門弟子,自然認得這天衍宗的信物。”
“你曾是天衍宗的弟子?”這事倒是讓蘇洵頗感意外,“之前怎麽一直沒聽你說起過?”
單手眼神一黯,苦笑道:“那都是以前的事情了,我一個被驅逐出宗門的人,又還有何麵目再提當年之事。”
聞言,蘇洵不由心想,看來之前他對這個單手的了解還是太少了些,這小子的心裏肯定還藏著什麽事情,隻是看他這副樣子,估計一時半會兒也很難讓他開口的。
頓了頓,蘇洵道:“既然你曾是天衍宗的人,正好我有一事問問你,剛剛我手上的這塊青玉忽然亮了一下,你知道是怎麽回事嗎?”
“青……青玉?!”單手愣住了。
從他的那邊視角看去,隻是能夠看出蘇洵剛才手裏拿著那塊玉佩的大致輪廓而已,並不能準確看清具體是什麽顏色,所以當他得知蘇洵拿著的這塊竟然是天衍宗中各堂長老以上級別才能擁有的青玉時,心中自是不免一陣大驚。
單手趕忙起身走了過去,定睛細看,見到蘇洵手中拿著的果然是天衍宗的青玉,忽然撲通一下他就跪倒在了蘇洵的麵前。
“你這是幹什麽?”單手的這番忽然舉動,倒是把蘇洵給嚇了一跳,當下連忙把他給扶了起來,又接著說道:“你別這麽緊張,我並不是天衍宗的人,這塊青玉是天衍宗的一個朋友暫時寄放在我這裏的而已。”
聞言,單手的神色這才稍微緩和了一些。
天衍宗作為蜃界的第一大宗門,門下弟子眾多,而宗門律例和各種規矩也是十分嚴明。像單手這種外門弟子,平時見到宗門裏的內門弟子時,都是得恭恭敬敬行上大禮的,更何況是見到一個手持天衍宗青玉的人!
剛才有那麽一瞬間,他還真的是把蘇洵當作是天衍宗的哪個位高權重之人了,此時聽得蘇洵這般解釋,雖然心中的緊張稍緩一些,可是再看向蘇洵的眼神中,卻也明顯跟之前有些不太一樣了。
單手猶豫一陣,還是試著問道:“蘇……蘇大哥,您剛才說這塊青玉是您的一個朋友暫時寄放在您這裏的,不知您的這位朋友是?”
蘇洵笑了笑,道:“先別說這個了,你先告訴我,剛才我手上的這塊青玉忽然亮了一下,究竟是怎麽回事?”
單手頓了頓,道:“當初我在天衍宗的時候,隻是一個最為普通的外門弟子而已,根本沒有資格佩戴宗門魂玉。不過,我聽說這魂玉乃是天衍宗特製的一種信物,有著千裏傳音的功效。剛才蘇大哥手中的青玉忽然亮了,應該是有兩種可能。要麽是有人在試圖跟蘇大哥您聯絡,要麽……就是在我們附近,有著其他佩戴了魂玉的天衍宗的人!”
蘇洵一愣,連忙又問:“那你覺得哪一種的可能性要更大一些呢?”
單手搖搖頭,輕聲道:“對不起,這個我是真不知道了。”
聞言,蘇洵的臉上微微閃過一絲失望,旋即也沒再多說什麽,隻是將那塊青玉小心收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