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四十八章 撕破臉皮
蘇洵隻是看了他一眼,根本沒有把他的威脅放在眼裏,隻是對何寬說道:“何寬,其實從你我第一次見麵,你對我表示出過分的熱情時,就已經有人提醒過我,讓我要小心提防著你……”
“你說的是周兆元吧?”何寬冷笑。
蘇洵沒有否認,繼續道:“所以在最近這幾天,我也有意調查了一些你的事情,結果真是大大出乎我的意料。”
“哦,那我倒是很想聽聽,你都查到了些什麽?”
“你確定真的要聽?那好,那我就撿幾個比較特別的事情來說說吧。”說著,蘇洵還有意看了看何寬一旁的胡安煥和梁平,道:“兩年前的九月,還有五年前的二月,青市的四一八醫院,三樓,同一間手術室……”
話剛說到這裏,何寬和胡安煥的臉色登時變了,不由現出了幾分驚慌之色。
“住口!”何寬忽然大喝一聲。
而胡安煥更是滿臉難以置信地喃喃道:“不可能,這絕對不可能,他是怎麽知道的……”
“寬哥,老胡,你們怎麽了?”梁平看到他二人這副奇怪的樣子,滿是不解地道。
蘇洵則還是淡然地笑著,“怎麽,不是你們讓我說的嗎?我這才剛說了一句,你們就又讓我住口了?”
何寬忽地衝上前,一把抓著蘇洵的衣領,或許是因為太過惶恐不安,他那隻手還在微微顫抖著,幾乎帶著幾分咆哮地道:“是誰!是誰跟你說的這些事情!你是從哪兒知道的?!”
“嗬嗬,現在知道害怕了?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為!既然你們有膽做出這種傷天害理的事情,那就應該早想到會有這一天的到來!”蘇洵冷冷地道。
“寬哥……”此時的胡安煥仿佛失了魂那般,不自覺地來到何寬的一旁,額頭上的冷汗已經涔涔滲出,臉色一陣煞白。
“慌什麽,給我滾一邊去!”何寬怒吼了他一聲,旋即也強迫著自己盡快冷靜了下來,又才看著前麵的蘇洵。
明明這個小子現在是被捆綁在他們麵前的,可是不知道為什麽,他的心裏竟隱隱覺得,反而好像是自己落入了這小子的手上一樣。
“醫院的事情,你到底是怎麽知道的?”何寬沉聲再問。
蘇洵冷然一笑,眼神中隱隱透出幾分寒意,“張樹全,男,三十二歲,五年前在四一八醫院做了一次腎髒摘除手術,而當時那位主持手術的醫生,也就是麵前這位青市的胡一刀,胡主任,我說的對吧?
這個張樹全因為家境貧寒,偏偏那段時間他唯一的兒子又生了重病,花光了家裏全部的積蓄都沒能治好,反而還欠下了一屁股的債。
在這個時候,有一個自稱何老板的人出現了,說是可以幫忙救他的兒子,代價是以他的一個腎來作為交換。”
說到這裏,蘇洵頓了一下,刻意看了何寬和胡安煥一眼。
何寬倒是還能強裝鎮定,而胡安煥剛看到蘇洵的眼神掃了過來,忙不迭扭頭回避,滿是不安。
“何寬,你可知道,之後這個張樹全怎麽樣了嗎?為了救自己的兒子,他居然還真的信了那個何老板的話,可結果呢!
不但他的腎沒了,他的兒子也沒了,而之前給他承諾的那個何老板卻從此不知所蹤,這個可憐的男人實在沒法忍受這樣雙重的打擊,竟一夜之間瘋了!
他的老婆為此跟他離了婚,他的父親也為此一病不起,沒多久就撒手人寰,僅剩下了一個年邁的老母,這些年就靠著在街頭撿一些別人丟掉的瓶瓶罐罐來維生……”
蘇洵越是說到後麵,情緒就不禁越是激動起來,他為這個張樹全的遭遇感到不公,但更多的,還是那種深深的憤怒。
剛才在他口中所提到的那個何老板,就是何寬本人!
其實這些年來,何寬仗著自己手頭上所掌握的那點權力,一直有在暗中進行著一些秘密的器官交易。
隻不過他做事向來謹慎,而且每次所選擇交易的金主也都來頭不小,可以說是有權有勢,非富即貴。
像張樹全的那事,他明知當時張樹全的兒子患的是血癌,而且還是不管換到哪家醫院都已經沒治了的那種。
可是他卻因為當時有一位急需換腎的金主正好跟張樹全的相匹配,這才刻意找到了張樹全,給了他一個不切實際的希望和許諾,最後硬生生地把人一家給逼得家破人亡!
“何寬,聽我說完這些,你就沒有什麽想要說的嗎?”
待得蘇洵的最後一句落下,一直沉著臉站在那兒的何寬這才緩緩抬眼看來,忽而露出一絲冷笑:“你說的這些,跟我有什麽關係?”
“沒有關係嗎?”蘇洵也冷冷一笑:“你可知道,雖然因為五年前的那件事情,張樹全已經為此變得神智失常,可是他對於何老板你,還印象深刻的很。”
“你都說他已經神智失常了,一個瘋子所說的話,又有誰會相信。”何寬絲毫不以為意地道。
“是,他是瘋了,可有時候就算是瘋子所說的話,卻也不一定都是瘋話,我知道這件事情你或許不會承認,沒關係,那王慧茹呢?也就是你的那位前妻,關於她的死,你難道也能夠這麽堂而皇之地說跟你沒有半毛錢關係?”蘇洵質問道。
何寬登時麵色一變,別的事情或許還沒有什麽,可是說到王慧茹的事情,這無疑是戳到了他內心當中的一個痛處。
尤其是這些年他在和現任妻子結婚之後,就一直想要一個自己的孩子。他和他的妻子都去醫院查了,兩個人的身體都沒有什麽問題,但不知怎麽回事的,就是一直懷不上。
為此,他有時候也不禁想到他的前妻王慧茹來,尤其是當時王慧茹的肚子裏已經懷了他的孩子,這事他是知道的。
可那時王慧茹為了她的父親,正四處托人找關係想要告他,他這才一狠心,讓人設計了一出意外以絕後患。
這件事情,就連當時警方都沒有查出什麽,怎麽蘇洵這小子也好像知道了什麽內情的樣子?
何寬越發感覺有些不對起來,開始他之所以把蘇洵抓來,目的隻是為了得到蘇洵手中的十方針術,如果沒有必要的話,他也不想把事情搞得太大,可是照現在的情況來看,恐怕事情已經由不得他了。
這個蘇洵,絕不能留!
“蘇洵,可能你有些沒太搞清楚自己現在的情況,就算你所說的這些事情都是真的,都是跟我有關。
可你現在竟然敢在我麵前說出來,你覺得我今天還有可能讓你活著離開嗎?”何寬冷聲說道,看向蘇洵的眼神中已經透出幾分殺意。
“怎麽,終於忍不住要暴露自己的真麵目,想要殺我滅口了?”蘇洵還是淡然地笑道:“你覺得,既然我能夠查到這些事情,而且還能這麽放心大膽的在你麵前說起,難道我就不會準備得有後手?”
何寬一愣,一雙拳頭不由握緊了又鬆,鬆開了又握緊,在那猶豫了片刻,隻得咬牙道:“說吧,你到底想要怎麽樣?說出你的條件!”
看他這副模樣,蘇洵知道他終究還是有所顧忌,當下笑了笑道:“怎麽,現在又改變了主意,想跟我談條件來了?那好,你先回答我,剛才我說的那些事情,是不是你做的?”
“蘇洵,你不要給臉不要臉,信不信我現在就殺了你!”
何寬怒吼一句,忽然走到梁平身旁,跟梁平要來了一把手槍,哢的一聲上了膛,黑洞洞的槍口直接對準了蘇洵的腦門。
蘇洵絲毫不懼,冷笑道:“那你又信不信,就算你殺了我,明天所有關於你的材料和罪證,就會同時出現在各個有關部門以及各大媒體的麵前,到那時候,恐怕就算是你現在那位在京裏身居要職的老丈人,也沒法救得了你。”
何寬怔了怔,忽而笑了:“嗬嗬,蘇洵啊蘇洵,你太天真了,沒錯,你說的那些事情都是真的,那什麽張樹全的事,還有我前妻王慧茹的事,這些都是我主使的,但那又怎麽樣?
你知道當時張樹全的腎是換給了誰嗎?說出來隻怕會嚇著你!就算真如你所說的那樣,我的這些事情真的被你給捅出去了,但那時不用我出麵,也肯定會有人會自己出來為我兜底。
要知道,你說你的手上掌握著我的證據,可我的手上也同樣掌握著可以要許多人性命的東西。
大不了我就是進去坐幾年牢,做做樣子也就可以出來了,而你呢,真要把我給逼急了,我現在就可以殺了你!”
“殺我?你確定你真的有這個能力?”蘇洵冷笑,忽地一下從椅子上站了起來,原本將他綁著的那些繩子,被他很是輕鬆地紛紛震斷。
“你、你……”在場的何寬等人見狀大驚,下意識地往後退了退,卻見蘇洵在那晃了晃脖子,伸了伸胳膊。
放鬆了一下,蘇洵衝著他們笑了笑,道:“好了,既然現在已經徹底撕破了臉皮,那就該動手的動手吧,不用再繼續廢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