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四七、——凡間曆劫篇（五十四）
岑希詩將那身紅色的嫁衣換上之後出來。
“師父，好看嗎？”
落玉看向那個方向的時候愣了一下。
一身紅衣，明媚動人。
“哦，對了還有。”
岑希詩走到妝台前，手拿口脂。在唇間點上顏色。
“現在呢？是不是好一點了？”
一身紅衣，一抹紅唇。千嬌百媚…可這不是為了他，也都不屬於他…
“師父，師父？”
“嗯？”
“發什麽愣的不好看，很奇怪嗎？”
“沒有，很好看，美得不可方物。”
“嗯，那就好。”
“謝謝師父送我的禮物，我很喜歡。”
“什麽？”
岑希詩指了指衣服上的圖案。
“謝謝，我是真心喜歡的。我想，徒兒穿著這一身嫁衣，有師父的心意在徒兒也會很幸福。”
她一身紅衣，他一身白裳。
世人都說，紅衣當配白裳。
多麽般配的一對。
可終究還是要錯過…
“咚咚咚。”
“小姐，您選好了嗎？”
“進。”
“小姐。”
“我已經選好了。”
“小姐…您怎麽穿上了？”
“哦，沒什麽就想先提前試一下合不合身。”
“那小姐既然選好了奴婢就把另一件拿出去了。”
“嗯。”
小丫鬟見她選好了，就把另一件拿了出去。
…………………………
“夫人。”
“小姐選好了？”
“嗯，那這一件…”
“拿去退也不可能了你去幫我放到櫃子裏收著吧。等蘭兒成親的時候再拿出來。”
“是，夫人。”
小丫鬟按照吩咐將另一件嫁衣收好。
“小姐這幾日還不開心嗎？”
因為提前已經開始在準備了，所以這幾日也沒有去看過岑希詩雲夫人便問道。
“嗯…這幾日小姐倒是好多了。”
“嗯，好。你先出去吧。”
“是。”
雲夫人起身將櫃子打開，又把那件嫁衣拿了出來。
雲夫人看了看上麵的圖案。
上麵是牡丹。
“雀兒姐姐，你不是去拿嫁衣了嗎嫁衣呢？”
“嫁衣小姐選好之後。另外一件我就拿去給夫人了。夫人讓我收起來，說等二小姐成親的時候再拿出來。”
“大小姐選了哪個？”
“我沒仔細看，拿了我就出來了。”
“哦，那倒是有點可惜了。”
“可惜什麽？小姐大婚的那天就能看到啦。”
“也對。”
“不過，小姐穿上那身嫁衣還真是好看呢。”
“咦？雀兒姐姐不是沒看見嗎？”
“我隻是沒仔細看上麵的圖案，那小姐穿上那身紅嫁衣我還是知道的。”
“怎麽樣，好看嗎？”
“咱們小姐本來就漂亮，穿上紅色的嫁衣，那這自然是更漂亮了。簡直美到傾國傾城。”
岑希詩起身，去了裏屋將衣服換了下來。
“既然師父已經幫我評判過了，我自然是要去換下來的。現在還沒有到日子提前穿怎麽可以。”
她又換回了之前的一身白衣。
兩個人又到小花園裏練了會兒劍，落玉就回去了。
他沒有去七政殿，而是直接回了寢殿。
那是他的私心嗎？他想，是的吧。
雖然自己表麵假裝不在乎，可是他怎麽能不在乎？
今日她說不喜歡嫁衣裳的圖案，他就施法換成了她喜歡的圖案。
就當做是自己親手送給她的，那就嫁衣穿在她身上很好看。
她穿著嫁衣站在自己身前，他那一瞬間私心覺得，要是為他穿的該多好。
他是嫉妒的，怎麽能不嫉妒呢？
他不是一個大度的神仙，之前也許是，但是現在他不是。
一開始在想她隻要過的能安穩順遂就好了，這一切都是虛幻的。不過是曆劫。
可後來他發現，他好像是做不到的。
他其實嫉妒的要死，他其實並不希望她嫁給他。
可他能怎麽辦呢？說出這一切的真相嗎？這樣隻會嚇到她，倘若她不信，她們有該怎麽辦？倘若她信了，也會給她造成壓力。她現在對自己還沒有那麽深的感情。即便是信了即便是打算跟他在一起。那兩個人相處也會很別扭。她也會不開心。
他不想成為她的壓力，更不想給她造成壓力。
既然如此，還不如自己受著這一切。
人間匆匆不過數十載，對於他來說還是很容易的。沒有那麽難熬的…
…………………………
“衛兒。”
“你怎麽來了？”
“來看看你呀，我好久都沒來看你了，怪想你的。”
“咳…油嘴滑舌的。”
“我說的可是真心話，天地可鑒。”
“你現在所在的就是在天上，你覺得你這話可信嗎？行了，說吧，找我什麽事。”
“我是來跟你商量的，你看我們在一起都這麽久了。我是來跟你提親的。”
“啊？”
“你怎麽忽然想起此事？”
“這件事我考慮很久了，我覺得是時候了。”
“什麽是時候了？”
“我們都認識三年了，還不是時候嗎？”
“你傻啦？三年對於神仙來說很短的。”
“但對於我來說已經很長了，我明日就像陛下去說明。讓他給我們賜婚。”
“不行！”
“姐姐還沒有回來，我不能答應你的。”
“仙子？你等他回來還早著呢。”
“也不行。我娘親和爹爹雖然在我很早的時候就過世了，但是姐姐現在算是我唯一的親人。不管早晚，她要是不回來。我是不會嫁給你的。況且陛下現在一個人，需要我幫他打理的，我不能為了個人的感情就…”
“這些都是仙子跟你說的吧？”
“什麽叫不能因為個人感情？我看你是跟仙子待久了，都跟她一樣了。”
“你說什麽呢？你是想吵架嗎？”
“我不是那個意思，你別生氣。”
“那我先提前跟陛下說，等仙子回來，我們再…”
“還是等姐姐回來再說吧，現在說還太早了。”
“應該沒關係吧。”
“陛下，也要聽姐姐的意思。”
“不是吧，堂堂天地這個都做不了主？還沒成親就成妻管嚴了？”
“你小點兒聲，你不要命了。你不怕旁人聽見？”
“本來就是啊，他現在成不了親，也不打算讓別人成親。還沒成親就成妻管嚴了，這以後還不被吃的死死的。”
“你要再說一句話，你就別想理我。”
“行行行，我不說了。”
“你現在有時間嗎，帶你去個地方。”
“去哪兒？”
“去了就知道了。”
“好吧。”
衛兒跟著那人去了神書。
“幹嘛來這兒？”
“姻緣呀！”
“我們二人將那紅線，到那棵樹上以後就再也不用分開了。”
“今天跟紅線呢？”
“啊？”
“我說你手腕上那給紅線呢？”
“我這幾日沒有帶，讓我再去月神府拿一根？”
“算了，先栓一根吧。”
“也行，反正隻要咱倆感情穩定。我沒有這個紅線都無所謂。”
“我家小衛兒說的對。”
“行了，我先回去了。還要忙。”
“咱們剛見麵就要走嗎？”
“我忙嘛，現在能幫陛下的就隻有我一個人。”
“好吧，那你不要太累了。你要是累著了，我會心疼的。”
“好。”
…………………………
落玉處理完政務，就去湯泉閣泡澡了。
他現在每次心煩都會去呢，那裏除了他沒有別人。這樣讓他覺得很安靜…讓他覺得安心。
凡間。
相府。
晚膳間。
“喜服還喜歡嗎？”
“嗯，很喜歡謝謝母親。”
“你喜歡就好，這成婚是大事。一生隻有一次。母親自然要為你準備你喜歡的。”
“衣服合適嗎？試過了嗎？”
“嗯，已經試過了。合身的。”
“那就好。這樣也不用重新趕製了，免得改大小還麻煩。”
“對了，還沒問過你。那些首飾配飾都喜歡嗎？”
“嗯，已經選了我喜歡的。”
“瓔珞、玉簪、玉石耳墜、珍珠手鏈、還有兩把團扇。”
“為何都是玉石類的？”
“哦，這些都是我和師父一起選的。我一個人選呢東西太多，這讓師父幫著我一起選。”
“入了我們兩個人的眼，最後就選定了這些。”
“對了，師父今日跟我說我過不了多久就能出師了。”
“我現在已經可以和師父比試了。”
“嗯，早點也好，你們倆的婚事你也可以準備著了。”
“知道了父親。”
“另外一件我收起來了，當你妹妹長大成婚的時候再拿出來。”
“為什麽我要穿姐姐剩下的？”
“不是姐姐剩下的，那件還是新的。”
“真的嗎？”
“那當然，姐姐隻有一個人穿不了兩件。那件自然就留給蘭兒了。”
“這還差不多。”
“行了，你快點吃飯吧。”
晚飯後，上官蘭跑到了岑希詩房間裏要看他的嫁衣。
“姐姐，姐姐，我可以看看你是嫁衣嗎？”
“你想看嗎？”
“嗯，好想看的。”
“好。”
岑希詩拉著落玉到了裏屋，看著用架子架子的嫁衣。
“好漂亮，真好看。不知道我什麽時候才能穿上呀。”
“很快的，蘭兒現在都長這麽高了，這麽大了。穿上這衣服啊也是遲早的事。”
“咳…到時候本小姐呢又穿的漂漂亮亮的。”
“是是是，你家蘭兒又聰明又漂亮。”
“姐姐。”
“嗯？又怎麽了？”
“今晚我能跟你一起睡嗎？”
“當然可以呀。”
“嘻嘻，那我們現在先出去玩一會兒。”
“好。”
“姐姐，快來啊！”
“來啦。”
“姐姐，你看今晚的星星好亮呀。”
岑希詩抬頭看了一眼。
“驚豔的星星格外的亮，璀璨又耀眼。”
“突然想看流星雨了…”
“小希。”
“師父。”岑希詩回過頭去。
“阿賀？咳這麽晚了你怎麽出來了？”
“你方才說什麽？”
“剛才沒什麽啊，我方才在看星星。”
她方才叫他的師父？她方才叫他師父。
“我聽見了，你方才叫我師父。”
“咳我方才就叫順口了。”
“你連我的聲音都聽不出來嗎？”
“抱歉，我是無意的。”
“到底是你那個師父重要還是我這個未婚夫重要？”
“這沒有可比性啊，你是我未來夫君，他是我師父。”
“怎麽沒有？他是男人，我也是男人。你覺得兩個男人沒有可比性嗎？”
“我不是這個意思，我的意思是身份不同啊。”
“你喜歡他？”
“哈？這有什麽跟什麽。”
“你沒有辦法回答，還是你願意回答？”
“蘭兒還在這呢，有什麽事我們改天再聊。”
“蘭兒你先回房間好嗎，我有事情要跟你姐姐聊聊。”
“好吧，你們聊，我先回去了。”
上官蘭聽話的進了房間，沒有再打擾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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