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一章 又見斷刀
雖然很久沒有進入過舊宅的內部,但自從隨父親搬出諾其城後,這座大宅就一直保持著原樣,裏麵的家居擺設都跟原來一樣。林西駕輕就熟地到了內院原先自己的臥室中,很快便從抽屜中拿出了蠟燭點燃。
這裏是內院,即使燈火通明,外麵的人也不會察覺,還會一直把這裏當做一座荒宅。蠟燭燃燒發出的忽明忽暗的黃光,好歹讓黑漆漆的房間中多了光明,頓時整個房間都顯得實際起來,早已經被黑夜籠罩了許久的兩個小家夥也開始借著光線好奇地打量著這裏的陌生環境。
睹物思人這句話一點都沒錯。
看著自己臥室原封未動的一切擺設,林西不由自主地想起了睡這裏時,每到半夜父母總是放心不下愛蹬被子的他,會輕輕地將被踢掉的被子重新蓋在自己的身上。好幾次中途醒來,他都在朦朧中看到了父親或者母親和藹溫柔的臉龐。想到這兒時,呆呆坐在床上的林西淚眼泛花。
離開這裏,然後又離開捷西城,隨著父母親人的一個個離去,縱使他的心誌越來越堅韌,人也變得越來越成熟,但親人的離去,已經成了他心中永遠的痛。
不過,當看到繞著床又開始相互嬉戲打鬧的兩個小家夥,林西悄悄拭去了眼角的淚水,活在當下,而且要幸福平安的活著,才是對離去的親人最好的交代。
“睡覺了。”林西朝小白和馬努說道,自己也和衣躺在了柔軟的床上。
黎明來臨時,林西醒了過來。看著一左一右緊緊挨在自己身邊熟睡的兩個小家夥,他笑了笑,沒有驚醒它們,輕輕下床後便開始在這偌大的宅子裏走動。
現在,位於諾其大街上的房子十有八九已被托馬斯以及喬吉斯的人發現,不過想要找上這裏,除非林西主動暴露,否則不可能發現他和兩個小家夥的行蹤。臨出發前,他就已經將食物等必需品儲藏好了,即使不外出一步,堅持一個多星期也沒絲毫問題。
他現在最盼望的,就是三位前輩中能有人發現自己留在內院那棵雪鬆樹上的獨特印記,現在大陸局勢漸漸變得撲朔迷離起來,而自己與喬吉斯和托馬斯的關係也在不知不覺中倒轉過來,利用自己潛藏在暗處的優勢,再趁著托馬斯的萊恩家族無暇他顧的時候,他是應該主動采取一些行動了。
即使不能一下子撼動萊恩家族這棵百年參天大樹的根基,但能夠站在這個龐大家族的對立麵,用自己的能力削下這棵大樹上的一條枝椏,或者在這棵大樹上留下永難磨滅的深深刻痕,對於他來說,都是好的。
沿著熟悉的鵝卵石小徑,林西不知不覺就走到了宅子最深處的雜物房旁,這裏,曾經是林西進入家族武器庫並選到一把藍色巨劍以及另外兩件奇形兵器的地方。
看著外表破破爛爛,蜘蛛絲遍布的雜物房,林西想了想還是推開那扇幾已腐爛的木門,按照之前的方法,啟動了機關,進入了那間占地並不特別大的庫房中。
武器基本都是破損的沒錯,但畢竟這裏異於別處。這裏是尤克家族曆代先輩使用過的武器的最後落腳地,透過這些鏽跡斑斑的武器,林西仿佛能看到當年各位家族先輩縱橫馳騁的英勇模樣。
血濃於水的親情,永遠不會隨著時間的無情流逝而有絲毫的變味,與家族休戚相關的關係也不是時間能夠割斷的。毫無預兆地,林西想起了在北方軍團偵察兵陳列室中看到的那幅父親的畫像。
最後,他的目光掃視了一下木架上的武器,視線落在了一個乍眼看去絲毫不起眼但仔細觀察則會大吃一驚的地方。
當日隨手一丟的那把黑色斷刀依舊靜靜地躺著,隻不過在它的周圍,包括它自身,連半顆灰塵都沒有,幹淨到一塵不染的地步,不由得他不好奇。
先前拿到手後他隻是覺得這把斷刀材質非凡,仿佛承載了某種厚重的曆史,但由於刀已毀壞,再珍重的寶物恐怕也會變得失去作用,不過現在,在發現斷刀身上又一個奇特特性後,他蹲下身子將斷刀捧在手上,細細把玩起來。
掂量來掂量去,任憑他絞盡記憶,也始終無法看出斷刀究竟為什麽材質鍛造,且為什麽會具有自動避塵的效果。最後,他還是準備將斷刀帶出去。
讓他再次意外的是,本來將無生命的物品放進空間儲物戒指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情,斷然不會出現延時的情況,隻消信念一動,撐開戒指的內部空間,物品就會馬上被放進去。
可這把不足一米的斷刀卻偏偏讓他花了比平常差不多多了三四倍的時間,神識也加大了許多,才堪堪將其放了進去。
經過這個後,他愈發覺得斷刀的不凡,也就是在此時他想起了一個人,也許,將斷刀交給這人,興許能夠解開他心中的謎團。
回到臥室時,時間還沒過去兩個小時,兩個小家夥依舊在沉睡。做好早餐後,林西才將它們叫醒。趁著它們大快朵頤的時候,林西要它們兩個先留在宅子中不要亂跑,他有事情需要先出去一下。
小白早已經通靈,而馬努則自小就跟林西呆一塊,大體上也能明白林西的意思,這也是林西能夠放心將兩個小家夥留在這裏的原因。
取出了第五套魔法套裝後,林西幻化成為一個身材頎長的書生,臉色蒼白甚至顯出病態,如此大變樣,即使安東尼站在麵前,也肯定不會將這副打扮的書生與林西聯係上。
“書生”很沒有讀書人的氣質和風範,卻專門翻牆,好在沒人注意到這處棄宅的後牆,要不非得驚訝到下巴掉落。
輕輕落到外麵後,“書生”這才恢複了與身份匹配的舉止。一下子剛才還生龍活虎忙著上躥下跳,現在卻變成了一臉的遲暮之氣,連走路都是輕飄飄仿似不沾地,就像一個沒吃飽飯的饑漢,再加上臉色是病態的蒼白,一路走過,行人紛紛讓道,生怕沾了這個病鬼書生的晦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