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四十九章 追尋蹤跡
穿行在密林中,林西抱著小家夥不斷潛行著。
這個過程雖然是由林西來完成,林中帶刺的灌木時不時會割破他的衣服,弄傷他的皮膚,而且一些酥癢的玩意像花粉之類的東西,也會從他裸-露的衣袖或者領子中進去,使得他的身體麻癢得厲害,但林西明白,更苦的是小家夥。
小家夥是苦在它小小的心中。
不但要放棄與親人見麵的機會,而且還要放下所有的其他想法和情緒,一門心思地投入到追蹤三人凶手的事情中,小家夥內心的苦痛又與誰人說?
林西能做的,就是將小家夥牢牢抱在懷中,盡量不讓任何一處灌木或者花粉影響到它。
小家夥小臉上的淚痕還未幹,卻已經翕動著小鼻子,動用著大眼睛,努力從茫茫山林中找到三個凶手的形跡。
那三人或許已經走了半天,或許已經走了半天,遺留下的氣味和痕跡肯定已經很淡,即使是小家夥,也得認真小心的查探和聞著,才能確定一個大致的方位,所以前進起來速度很慢。
林西不知道按照這樣的速度,能不能和三個凶手遇上,但他沒辦法隻能選擇這樣做,這是他現在唯一的一次機會,能夠親眼見到三個凶手的機會,他必須抓住。
隨著小家夥不斷地指示方向,林西漸漸發現了行進的過程有了變化,他們竟是朝著諾其和阿波馬托雙方的邊境所在的那塊區域移動!
難道三個凶手位於落日山脈的巢穴竟是如此靠近兩國的邊境?
那他們會不會瘋狂起來,直接對北方軍團發動屠殺,造成諾其帝國的混亂,進而造成整個亞寧大陸局勢的混亂?
此刻,之前一直困擾他的問題再次浮現出來,他們為什麽隻選擇對武者動手,而且實施的兩次陰謀中,針對的都是武者中實力高深的高手?難道是準備在清除大部分的絕頂武者力量後,再將目標對準更低層次的武者,最後甚至是軍隊?
一股不好的預感出現了。
林西隱隱覺得,教廷鬧出的風波恐怕隻是在八個凶手的操控下製造成的,而那個被自己殺死在喬吉斯伯爵府中的教廷教主,確實隻是一個傀儡,甚至是一個根本入不了八人法眼的傀儡,他死了就死了,教廷毀滅了就毀滅了,沒什麽大不了的,最重要的是,教廷的覆滅,可是讓全大陸犧牲了不少的武者高手!
從這個角度上說,興許,教廷就是八人實施的另一次陰謀,隻是,其他人並沒有察覺到而已!
難道八人真的就有把握將亞寧大陸的局勢徹底打亂,進而徹底控製大陸?
順著這條思路想下去,林西恍然明白了,八人再怎麽強悍,也隻是八個人而已,不可能架得住所有對手的一起攻擊,而隻要處在金字塔頂端的武者死掉,那麽,以八人的實力而已,自然就不懼圍攻,反而能更好地控製一些實力較弱的力量,幫助他們對抗大陸的對手!
這一招,不可謂不狠,就好像要殺死一個強大無比的人,八人並沒有選擇直接上去砍砍殺殺,而是慢刀子燉肉,一刀一刀地將這個人身上的肉割下,即使最後沒辦法將肉全都割盡,但這個人如果血留得多了,也要元氣大傷,此刻再派出一些本身不是這人對手的力量,因為這人變得虛弱了,恐怕也是雙拳難敵四手!
暗暗決定將這件事要盡早向賈森陛下稟告後,林西懷著複雜的心情繼續單調地在密林中前行著,翻過落日山一個個山丘,朝邊境附近的山巒前進著。
由於是朝著落日山的一處外圍走,離邊境線越近,草木長得自然越稀鬆,比起落日山深處的茂密樹林,此刻穿行起來,林西要感覺輕鬆許多,因此,一直無法提升的行進速度也變得快了至少一半。
“小白,他們留下的氣息是不是越來越濃厚了?”
林西當然發覺這其實也跟小白花費在辨認路線上的時間減少有關,所以才會認為小家夥肯定是對三人的蹤跡越來越有著清晰的感知。
小白點點頭。
林西心中大喜,忍不住問了一個近似於白癡的問題:“那我們還有多久才能到?”
小家夥好奇地看著林西,隨即眼睛一瞪,惱怒地揮了揮小爪子。
林西這才明白自己問的這個問題究竟有多傻,小家夥也是第一次來這兒,怎麽可能知道?
不過看著小家夥的心情總算開心了一些,林西又忽然覺得這次自己的犯傻其實還是有作用的。
隨後,一人一鳥漸漸變得活潑起來,不知不覺,天色已黑,可林西仍舊借著稀薄的月光繼續前行。
隻有抓緊一切的時間,才能趕得上三人,林西暗暗為自己鼓勁。
一夜未眠,隻是稍稍休息了幾次,連夜的趕路,已經讓林西的雙腿又酸又脹,像被灌了鉛一樣沉重,腳底估計也磨出了好幾個水泡,也得虧穿著的是一雙軍隊的野戰軍用鹿皮靴,才不至於要光著腳丫前進。
黎明來臨時,小家夥的神情明顯興奮又激動起來,林西知道,三個凶手遺留下來的痕跡越來越重,應該距離三人的老巢不遠了。
所以,林西反而刻意放緩了腳步,因為不知道三人的巢穴到底離自己究竟有多遠,一切的小心翼翼總是沒錯的。
又過去了近兩個小時後,林西爬上了一座山峰的山坡,在接近坡頂時,小家夥忽然扯了扯他的衣襟,示意山坡的另一麵,很可能就是三個凶手的藏身之所。
林西點點頭,心情不由自主地緊張起來。
他無法預料山坡後麵是什麽,是一座一覽無餘的湖泊、平地還是一座山穀,或者是一處便於藏身的樹林?
未知的凶險才最可怕,林西堅定了內心的心念,努力將一切負麵情緒拋開,身體幾乎與山坡的角度平行,抓著草根或者灌木緩緩移動,更是不敢讓自己的呼吸變得粗重,所以一路的爬動,可以說分外的狼狽。
終於,林西爬到了坡頂,探出了頭,望著遠方。
那是一個山穀,樹木茂盛,而他此刻的眼皮子底下,則是一道懸崖!
雖然懸崖不高,但陡峭峻險如絕壁,除非借助小家夥,否則不可能直接躍下下到穀底。
於是,林西抱著小家夥沿著山頂地勢走低的方向向穀底靠近。
這又是一次折磨人的行進。不但要隨時注意腳下,防止一個失足就墜下懸崖或者將一塊石頭踢下懸崖弄出動靜,還要時時刻刻提防著山穀中的動靜,防止自己落入三人的視線中。
小心翼翼,戰戰兢兢地,林西總算平安下到了穀底。
絕壁下,赫然有著一個山洞!
林西深吸了口氣,強行控製住激動的情緒,同時示意小白也做好準備,便向著山洞緩慢靠近!
離山洞還有三十米的距離時,林西不得不停下來。
這已經是他所能承受的極限了。
之前向前每一步的踏出,都是在賭博,幸虧他都賭贏了,但現在,三十米,已經是一個非常危險的距離,即使自己和小家夥全都屏住呼吸不發出任何動靜的再前進,也極有可能會被高深莫測的三人感覺到。
所以,林西就在斜對著山洞三十米的茂密鬆樹林中匍匐下來,並不敢釋放神識,隻是將聽力提高到最大,隱約間,竟然真的聽到了山洞內有人在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