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九章大度二字,說來之輕(16)
看著陸靳寒的時候,女人的呼吸急促,但也隻是一刹那的時間,又恢複了正常,隻是嘴角始終如一,詭異的冰涼。
如果這裏躺著的是一具屍體……那幾條人命,還有她前半生的屈辱,是不是就能有一個交代了?陸靳寒啊,他該死呢。
該死!
夏今惜控製不住的,緩緩的抬起手臂來,將手往他脖子上掐去,眼神黑黝黝的,一動不動,仿佛入魔,也如願的觸摸到了……手指慢慢的收緊,慢慢的用力,她眼神跟凝住了似的,也不知想到了什麽,跟突然回神了一樣,喉嚨處咽了一口口水,又慢慢的將手伸了回來,握緊,手背青筋爆出,連夏今惜都自己都不知道,她麵部扭曲,被仇恨侵染透了的模樣,到底有多可怕。
忽然,她笑,癡癡的低笑。
“陸靳寒啊,你是該死!你真該死!但是,不是時候,還不是時候……夏今惜,忍住!忍住,不值得……”
一邊念著,一邊她又閉上眼睛。
那護士瞧著,隻聽到夏今惜神神叨叨的念念有詞,“你說什麽?”
對夏今惜印象也不算好,這語氣也沒多少善意,但等了幾秒,沒聽到夏今惜的聲音,自顧自的咳了兩聲,有些尷尬,也沒有看夏今惜,隻是出聲,
“喂,我告訴你啊,我不知道你跟傷者是什麽關係,有什麽深仇大恨,你是要殺也好,要剮也罷,但是也得等我們把他送到醫院裏去了再說!再車上你可別動手,這事兒我們是要負責任的!”
就怕夏今惜發瘋,突然發瘋,在她們救護車上可不能出人命的。
“嗬,嗬嗬,”終於,夏今惜嗤笑了兩聲,隻是她也沒看說話的人,眼睛始終看著陸靳寒,黯淡無光,毫無生機,指甲抓著男人的頭發,“我不會的,要殺要剮……是啊,怎麽能讓他死的那麽便宜,憑什麽?”
她眼神凶了一瞬,又恢複成了溫柔模樣,聲音還帶上了笑意,“哦,不,我怎麽會……殺他剮他呢,現在,不會的。”
不過,也快了。
現在的話,她還得把自己給搭上去,不值得啊。所以,不能是今天,也不能搭上別人。況且了,她還有計劃呢……哪能讓陸靳寒就這麽死了,她的計劃,不是白搭了麽?才不呢!
想著,夏今惜對著陸靳寒,溫溫柔柔的問著,
“你說呢?可你也是真該死了。”
“嘶……”
昏迷的陸靳寒突然出了聲,夏今惜目光移到自己抓在男人頭發上的手指上,嘴角又彎了一個度。
她剛才還真是一不小心就又用力了,可是,她沒打算鬆開呢,看著,便越用上了力。
“你說,你的臉毀了,再弄斷你一條腿,來還我的這隻手,然後再敲碎你的牙齒,還是,在你身上也刻上血淋淋的幾個字,你也去鑽一鑽狗籠子……嘖,想想都好疼啊。
真想也讓你關進去五年,這一點一滴的,你也就都還了,可是那麽多條人命又等不上啊,不能等了,五年呢,讓你多活五年……不行啊。”
慢慢的,夏今惜的眼神沒了焦距,話說完後,她長呼吸了一口氣,看向還站著一旁的女孩子,無所謂的笑了笑,抓著男人頭發的手更加用力。
陸靳寒似乎也更疼了。
夏今惜很滿意。
不多時,她又微微起身,兩個人隔開了一段距離,她看著他,看著他啊……嗬嗬,那痛苦的皺著眉的樣子是真讓人痛快啊,盡管心頭籠罩著沉悶痛感,她還是覺得不夠,這樣還不夠,但也壓不住心頭的爽快。
仿佛感覺到了女人的注視,陸靳寒的頭微微晃動,似乎是被疼怕了,又似乎隻是想單純的看一看某個人,那種及其虛弱但又想睜開眼睛的無力掙紮感,夏今惜盡收眼底。
也不知道在想什麽,她輕嗤笑一聲,又湊上前去,手指極溫柔的在他傷口上遊移,摩挲著,手指緩動,眼眸也微微眯了起來,隻是至始至終都猶如泣血一般,麵上的笑絲毫未到眼裏,即便她整個人未曾發出聲音,嘴角也刻意的在溫柔,但那份可怖的死寂怎麽都遮掩不住。
她的手忽而頓住,依然放在男人的臉上,隻是慢慢的收緊,慢慢的……指甲死死的捏著,死死的控製著。
她恨意滔天,她走火入魔,剛才好不容易被控製住的瘋魔,忽而更洶湧的冒了出來,怎麽辦,怎麽辦啊,要不……就這樣吧,先弄死他……
那護士也不知怎的,這時才往夏今惜那個方向看了一眼,雖然看不到女人的眼神,但依舊突然的打了一個冷顫。
到底也不知道是看了陸靳寒的傷勢,還是看著夏今惜嗜血的充滿了殺意的眼神。
太可怕了……
護士搖了搖頭,這輩子在醫院生離死別見得也不算少,狼心狗肺的人更是沒少見,但一個女人身上散發出來這般壓抑死寂的氣息,她是真的頭一次見到,難免心生畏意。
但看這女人對這受傷的男人的態度,想著這事兒也不是她們能管的,她們隻管好病人也就是了,便也沒多說什麽,隻回頭看了一眼就收回目光,那女孩子還站在路上,攪著手指頭有些局促但目光卻時不時落在夏今惜身上的模樣,護士忽然心念一動,說了一句,“唉,那個女孩子,你也上車來吧。”
女孩子看了看早就被自己扔在一邊兒的自行車,猶疑著,看了看陸靳寒虛弱又有些蒼白的臉頰,再加上夏今惜滿目的涼意,忽而迎上了目光,她去!
送佛送到西,好人當到底,她還真怕那個瘋女人做出點什麽傷天害理的事來,畢竟她作為一個言情小說資深腦殘愛好者,陸靳寒這種男人,沒見著就算了,既然見著了,就不能坐視不理!
想著,又瞄了一眼男人修長的身形,這麽帥而有型的男人形象,還真是有幾分霸道總裁的形象,雖然臉上有疤,又受了傷,依舊抵擋不住男人渾身散發出來的逼人貴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