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被人間拋棄的阿飄
妖，陳鋒最近見得多了，
可是，阿飄，還真是第一次遇到。
他從就對阿飄這種傳中的存在，有一種執念。
被姑媽陳靜雲曆練多年，漸漸消除了對太平間、墳地之類的恐懼後，反而產生了一個新的好奇點：尋找阿飄。
傳中，太平間裏有阿飄……陳鋒沒見過；
傳中，墓地裏有阿飄……陳鋒也沒見過。
半夜在老槐樹下，淩晨一個人在火葬場門口，半夜搭乘最後一班公交……總之傳中阿飄們經常出沒的場所，陳鋒以前都試過，可從來沒見過真正的阿飄。
以至於，他開始懷疑，這個世界上，到底有沒有阿飄的存在？
如果沒有阿飄，那些古文典籍、鄉野雜談裏，為什麽阿飄會有如此重的戲份？
總不能全是人類憑空想象的吧。
此時，半夜1點，風鈴聲響，一個連衣裙女人，批頭散發站在門口，長發中露出一隻眼睛……這怎麽看都像傳中的阿飄。
一條濃濃的黑氣，在頭上盤旋不去。
一隻心魔深重的阿飄？
搞什麽搞，又要走火入魔？
握緊了煙鬥。
“老板您好。”
阿飄怯生生的鞠了個躬，遞過來一張打印紙：“麻煩您看一下，見過這個孩子嗎？”
恩？
尋人啟事？
阿飄怎麽會有腳？還發尋人啟事？
話的聲音很溫柔，抬起頭之後，露出蒼白但不恐怖的臉，能看得出，是因為精神消耗太大，而不是電影裏那種故意嚇人的蒼白。
長得，還不錯。
尋人啟事上，印著一個大概也就一兩歲的孩，胖乎乎的，眼睛大大的，看起來十分可愛。
“老板，耽誤您時間了，麻煩您給看一下，這是我孩子，您要是看到了，就打上麵的電話，謝謝您了。”女人一邊，一邊再次鞠躬。
很明顯，這也不是一隻阿飄，而是失去孩子的母親。
陳鋒看了眼尋人啟事的內容。
前年走失了，至今已經兩年半了。
根據有關統計數據，孩子走丟後，4時是黃金時間，過了7時，如果是被拐賣，找回來的概率—基本靠意。
盡管很同情，可隻能實話實，搖搖頭：“恩，沒見過。”
“麻煩您仔細想想，謝謝您，謝謝您。”
女人一個勁的鞠躬。
“我真沒見過。”陳鋒。
目光落在尋人啟事的落款上。
劉悅，是她？
女人流露出失望神情：“那……那對不起，打擾您了。”
“等一下。”
“您見過嗎？”女人重新回過頭。
“我真沒見過你孩子，不過來我這裏吃飯的，我都幫你問一嘴，有人看見的話，會聯係你。”
著從抽屜裏拿了瓶膠水，在尋人啟事背後一刷，然後啪一下貼在飯堂裏最顯眼的牆壁位置上。
女人深深的看了牆壁上的尋人啟事一眼。
“謝謝您，給您添麻煩了！”
臉上的黑氣更濃了。
“不要害人。”陳鋒低聲。
女人也不曉得有沒有聽到這句話，轉身朝巷子外走去。
一邊走，一邊好像能聽到幽幽的聲音從遠處傳來。
“我的孩子，你在哪裏……”
……
……
劉悅這個名字，陳鋒有印象，而且印象很深。
大二的時候，陵江市發生了一件聳人聽聞的拐賣事件，整件事裏有很多能抓人的新聞點，當是各路報道沸沸揚揚，劉悅就是事件的主角。
劉悅的丈夫是消防員，一次火災中為了搶救火場被困人員英勇犧牲，就在犧牲的那一夜，劉悅在醫院生下了兒子。
不到半年，孩子當街被搶。
場麵十分戲劇性，搶孩子的是個中年大媽，一開始是找劉悅搭話，誇孩子可愛什麽的，著著，抱起孩子就跑，就在劉悅和對方爭搶孩子的時候，邊上又出來一個白發蒼蒼的老太太，哭嚎著劉悅搶她家孩子。
於是路人反而把劉悅當成了人販子，劉悅被人一群‘見義勇為’的人攔住，眼睜睜看著自己的孩子被人搶走。
這個案件實在太過惡劣，省裏成立了專案組，不久後案件告破，人販子被抓，但劉悅的孩子已經被害死。
劉悅受打擊太大，精神失常。
從那以後，經常有人在半夜，遇到一個披頭散發，手拿傳單的女人，見人就問有沒有看到我的孩子，
無論春夏秋冬，都是一身淡色的，髒兮兮的連衣裙。
孩子丟的那一，她就穿著這身連衣裙。
陳鋒難得的一次，看見魔氣沒有吸。
不僅是因為劉悅的魔氣已經明顯到了心魔深重階段，吸的話，可能又會走火入魔。
就算吸了，也隻能作為入魔的燃料燃燒掉，無法凝結出調料。
心魔是執念，但從另一方麵來看，執念，又何嚐不是人活下去的心裏寄托和精神依靠？
這一年多時間，劉悅隻是遊蕩，並沒有發現會害人，從剛才的接觸看來，她也沒有害人的心思，
吸掉了她最後這份精神寄托，也許，就等於拿走了她活下去最後的勇氣。
盡管這份勇氣，也是虛妄的。
關掉網頁，又看了會筆記，關燈睡覺。
躺在床上，又開始琢磨之前想的。
這個世界上，到底有沒有阿飄呢？
……
第二中午，熊田騎著摩托很拉風的出現。
得知阿黃事件後，很不屑的癟癟嘴，這狗瘋了，是該狠狠教訓一下，否則真惹出大麻煩來，招惹出巡城鐵甲，連蔣平都要跟著倒大黴。
巡城鐵甲，陳鋒在食心齋筆記裏看到過這個詞，如果蔣平是‘消除痕跡’的清潔工，那麽巡城鐵甲，就是組織裏的金牌打手、武力擔當，直接鎮壓越線者。
“熊哥，這世上到底有沒有阿飄啊？”陳鋒又問。
“有啊。”熊田點點頭：“不過很少，我都隻見過一次，剛冒頭，就招惹來一個巡城鐵甲，被直接斬了。”
頓了頓，：“這東西是不能在人間存在的，一旦出現，就是大禍！”
“為什麽？”陳鋒好奇問，就實力而言，覺得電視電影裏那些阿飄，好像還不如阿黃強力，更不要熊田這樣的大妖怪了。
“我也不清楚，以前聽晉雲過一嘴，好像是什麽盟約之類的緣故，一旦有不該屬於這個世界的存在出現，就會被絞殺。你問這個幹嗎？見到了？”
“沒。”陳鋒搖頭。
盟約？
沒聽過，回去翻翻書，也許有吧。
把甜味的炸雞翅端過來：“先付賬。”
熊田拿手機刷了一千，悠悠的：“熊與人之間的信任，蕩然無存啊。”
“為什麽蕩然無存，熊哥你心裏沒點數嗎？”陳鋒邊收拾灶台，邊。
“嘿嘿嘿……”
熊田發出狂浪的笑聲，然後三下五除二把一盤六個雞翅吃的連骨頭都不剩。
最後，意猶未盡的抹了把嘴，：“你們食心齋的東西，不吃吧，餓得慌，吃吧，太過了又心疼的狠。真的，每次來我都很矛盾。”
陳鋒看了眼停在門口烤漆鋥亮的哈雷，：“要不然你把車抵給我，我供你一年？”
“你見過有誰為了吃飯賣老婆孩子的嗎？走了，拜拜！”
大狗熊一片腿，跨上哈雷，嗡嗡嗡幾下，衝出了巷子。
陳鋒總覺得，照他這樣飆車，早晚有一得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