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鬥法

  葛清秋翻了個白眼,“這位道長,你說我是妖孽,有什麽證據?沒什麽證據,我可是要告你誹謗的!若是告實了,可要判你……額……”


  她並沒有這個時代律法方麵的知識,於是一時卡殼,不由自主的望向了身邊的男子。


  後者眼中閃過一抹笑意,“如果罪證確鑿,當處以拔舌之刑。”


  老道士嚇出了一身冷汗,大聲嚷道“公子莫要被這妖孽騙了,貧道可是修行得道之人,怎麽會口出妄言?”


  “修行得道之人?不知道長現在是什麽道行,可否施展一兩分,讓我開開眼界?”葛清秋麵露驚奇,好奇地問道。


  道士哼了一聲,故作高深道“要不拿出幾分真本事,你這妖孽怕是不知道厲害!瞧著!”


  說著,他從懷裏掏出一張符紙來,也不見他用火鐮火石,就那麽用手指握著符紙又搓又撚,那杏黃符紙的一角,卻忽的冒出了個火星子,接著,整張符紙就翻卷著燃燒起來。


  轉眼,就燒成了一灘灰燼,落在地上。


  他洋洋得意道“如何?貧道連雲子,乃是京西真嶽觀的觀主,平生所學,繁雜非常,像什麽捉鬼驅邪,油鍋洗手,那都是信手拈來,豈是你一個小小妖孽能知曉的?還不速速束手就擒!”


  陸長風的麵色也有些凝重。


  他雖然不信什麽鬼神之說,但是看見這一幕,也有些心驚和詫異。


  “這人怕是有些手段,不好對付。你若是現在服個軟,我自有辦法,讓你幹幹淨淨抽身,如何?”他低低向女子道。


  葛清秋給了他一個稍安勿躁的眼神,似笑非笑對道人開口,“先不說我是不是妖孽,但小女子不才,也曾得了些機遇,學了些本領,正好遇到道長這樣的高人,實在手癢的很,正好與您切磋一二如何?”


  她下巴微揚,給人一種冷冽的俯視感,讓老道士心裏倒是打起了鼓。


  隻是眼下聚集了不少人,若是臨陣脫逃,那恐怕傳出去,更為丟人。


  旁邊還有漢子高聲慫恿道“道長上啊,咋不上呢?一個小女子,還不是隨隨便便就鬥倒了?”


  連雲子騎虎難下,一雙三角眼咕嚕嚕轉了幾圈,應聲道“好,比就比!不過這樣光鬥法有什麽意思,不如咱們添點彩頭啊?”


  女子眉梢一挑,笑道“道長想要什麽彩頭?”


  老道士嘿嘿一笑,“我修行之人被你驚擾,少說也要賠償個五百,不,一千兩銀子才夠吧?”


  “行啊,我應了。我要是鬥法輸了,就給你一千兩銀子!”葛清秋杏眸微眯,冷笑道。


  見她上鉤,道士眸中一喜,卻聽女子又道“我出銀子沒問題,但這比試要公平吧?我看道長一身清貧,又能拿出什麽彩頭,跟我這一千兩銀子等價呢?”


  連雲子一噎,他身無分文,這才為了錢財來毀葛清秋的名聲,哪有什麽貴重東西能拿出來做彩頭啊!

  有認識老道士的人,笑著揭他老底,“連道長喝酒都要賒賬,拿得出來才有鬼呢!”


  連雲子惱羞成怒,叫囂道“懂不懂什麽叫財不露白?誰家貴重東西擺在外麵?有本事,你倒是把一千兩銀子抬出來!”


  葛清秋一時還真棘手了,她忘了,自己也沒銀子啊!


  陸長風在旁邊看著,終究見不得她窘迫,自懷中掏出一張銀票,拍在馬車上,似笑非笑道“一千兩銀子,我出了。”


  葛清秋詫異的看他一眼沒想到這位貴公子雖然有些傲嬌,實際上古道熱腸,居然能為自己這樣一個素不相識的女子仗義疏財,頗有君子之風呢!


  正考慮要不要道謝,卻聽男子帶著戲謔的聲音在耳邊響起,“加把勁,這一千兩銀子是借給你的,要是輸沒了,本公子就把你賣了抵債!”


  葛清秋頓時翻了個白眼。


  什麽君子之風,剛才絕對是自己想多了!


  老道士頭上冒汗,忽然靈光一閃,高聲叫道“我有真嶽觀!那是我家祖師爺傳下的產業,我要是輸了,就把這座道觀抵給你!”


  葛清秋嘴角抽了抽。你家祖師爺要是知道你這麽敗家,晚上不會托夢抽死你嗎?

  又聽陸長風低聲道“我曾經見過那座道觀,雖然破敗,但是麵積不小,抵得上一座三進的院子,按照上京的地價,也值七八百兩銀子了。”


  葛清秋心中一動,自己穿越而來,前途未卜,豈不是正應該準備一個落腳的地方嗎?

  這真是想打瞌睡有人送枕頭!

  她不由甜甜笑了,“道長,一言為定,不許反悔啊!”


  鬥法不是說鬥就能鬥的,老道士說他要準備一下,正好葛清秋也要準備一些材料,於是,兩個人約定一個時辰後正式開始。


  待葛清秋買完東西,又處理了一些材料,眼看著一個時辰快到了,這才匆匆趕回去。


  她姿態優雅的做了一個請的手勢,示意連雲子先來。


  連雲子定了定神,請了周圍的人搭把手,將早就準備好的兩口油鍋架了起來。


  他親自從道觀裏捧出油罐子來,倒了滿滿一鍋油,吩咐一聲點火,柴火熊熊燒了起來,沒有片刻,油鍋已然咕嘟咕嘟滾開了。


  旋即,連雲子則一臉淡然,將手放進滾開的油鍋中,隻神色微變,卻不見痛苦之色,甚至還慢條斯理洗了幾下,然後將手拔出,毫發無損,隻是微微發紅,上麵還滾著一層油。


  氣定神閑的做完這些,他大踏步給眾人看,最後一圈繞回去,在驚歎中滿意回頭,還以為能看見葛清秋崇拜或者驚懼的眼神,沒想到人家連眼神都欠奉,徑自從馬車上搬下一桶油來,倒進另一口鍋了,顯然是打算杠到底了。


  陸長風在女子旁邊靜默站了許久,此刻忍不住低低出聲道“雖不清楚那道士的把戲,也許是有兩分道行,你一個姑娘家,若是把手伸進去,到時候痛的可是你自己。身體發膚,受之父母,沒有萬全的把握,可不要逞強。”


  葛清秋瞥了他一眼,輕笑道“放心,我絕對比那神棍道士玩的漂亮。”


  陸長風一時無語,這女人,能不做抓住重點!

  但是隱隱的,他又覺得女子既然現在還有心情跟自己插科打諢,應該是胸有成竹的。


  沒過片刻,葛清秋燒的油鍋也咕嚕咕嚕沸騰了。


  她沒有連雲子那麽多戲,隻是不疾不徐將手伸進去,動作優雅地洗了手,而後十分冷靜的將手抽出來。


  單是這份從容的氣度,已經比連雲子勝過了不止一籌。


  更令人驚歎的是,剛才道長的手抽出來之後,被燙的通紅,但她的手,卻依舊白皙如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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