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章 開拍
薑文波就是中海人，場地什麽的都已經找好，劇組人員也多是他的同學跟朋友。
其中最厲害的是攝影師，曾拍過多部電影，是薑文波的學長。
在前往中海的火車上，易澤見到了蘇怡，她演寶馬女，跟易澤飾演的富二代是一對情侶。
此時她正跟薑文波學中海話，一會‘儂撒子人’一會‘小赤佬’，易澤在旁邊止不住的笑。
主要是她一本正經的罵人，反差太大，十分搞笑。
“你閉嘴！”蘇怡踢了他一腳。
易澤舉手投降，他是不需要學的，因為富二代的設定並非中海人，說普通話就好。
到達中海後，易澤見到了棚戶主老楊的飾演者萬盛力。這是位老演員，在許多影視劇裏飾演過配角，雖然不怎麽出名，但經驗豐富。
大家一起吃了頓飯，當天休息，次日一早，所有人趕去拍攝地點。
第一場戲是蘇怡的，她在戲裏沒有名字，劇本上隻以‘寶馬女’代稱。
寶馬女寶馬女，自然要有寶馬！
薑文波還真借來了一輛，嶄新的寶馬x6，淺棕色的外表顯得高端大氣。
她今天穿了件奶白色連衣裙，畫著淡妝，長發飄飄，精致漂亮。
拍攝地點在市區某街道，劇組人員布置妥當後，開始拍攝。
鏡頭對準一張違章罰單，貼在車窗玻璃上，被風吹得不斷搖擺。
隨後，一個提著購物袋的女人款款走來，她把罰單撕掉，打開車門，彎腰坐進去。
把購物袋放在副駕駛，女人掀開儲物盒，裏麵塞滿了同樣的罰單，她隨手丟進去。
“好，過了！”薑文波喊。
第一個鏡頭就完成了，後麵是開車畫麵。
劇組人員重新布置，用設備把攝像機固定在副駕駛內，鏡頭斜對著開車的蘇怡。
其實影視劇裏開車的畫麵大多是假的，這次拍攝也不例外，薑文波一早就喊來了一輛拖車，全程拖著寶馬車向前走，蘇怡隻需要扶著方向盤做做樣子。
這樣既方便又安全，也能讓演員專注於表演。
“喂？嗯！”
“我跟你講，以後這種地方你就不要叫我來了，算我求你了！”
“我要開導航了，掛了！”
她一手扶著方向盤，一手拿著手機，放在導航架上。
這段戲前後拍了兩條，攝像機從不同方向對準蘇怡，蘇怡演的很穩，該有的情緒都表現了出來，之後就是跟拍，鏡頭掃過沿途風景，後期會進行剪輯。
上午就拍了這麽多，之後轉場，來到郊區一個偏僻小鎮。
破舊的道路坑坑窪窪，磚瓦建造的房子泛著土黃色，路邊許多牆壁都被推到，一副待拆遷的樣子。
往巷子裏走幾百米，就來到一個簡陋的修車棚，各種工具隨意的丟在地上，牆上掛著破舊輪胎，空氣中泛著機油味道。
這是薑文波找了很久才找到的地方，重要的場景都發生在修車棚裏，他跟戶主簽了租賃協議，租下棚子以及裏麵的房間，用作拍攝地點。
幾乎不需要怎麽布置，非常原生態。
這裏就是老楊的家，由萬盛力飾演，但他第一次出場並不在這裏，而是在小鎮一家小賣部內。
小賣部空間狹小，薑文波跟攝像師商量很久，最終把攝像機固定在裏側，鏡頭左半邊被遮擋，右半邊對準演員，一半模糊一半清晰，很有質感。
道具組找來一件老式工廠服，深藍色的那種，讓萬盛力換上，群演飾演小賣部老板，穿著黑色t恤坐在櫃台內。
待一切布置妥當，開始拍攝。
“老板，來包中華！”
“軟中硬中？”
“硬中！”
萬盛力從胸前衣兜裏掏出一張百元鈔票，丟在櫃台上，他說的是地道的中海話。
老板把煙遞給他，拿起紙幣看了看。
“卡！”
屋外的薑文波喊停，他看著屏幕，道“張成，你抽根煙試試！”
群演答應，指間夾著一根煙，青色的煙氣縹緲，頓時多了一股壓抑感。
小賣部老板拿起紙幣看了看，又用手指搓了搓，把錢丟回去“換一張吧，不敢收！”
“啊？”
萬盛力微愣，拿起紙幣，也發現了問題，罵道“碰到赤佬（見了鬼了），來包上海吧！”
他掏出張十元紙幣，老板丟給他一包紅雙喜。
——
這段戲結束後，劇組轉移到房間內，延續買煙之後的劇情。
鏡頭下，一隻手打開煙盒，抽出一根煙遞出去，然後拿出打火機點煙，另一人用手夾著煙湊過來。
畫麵切換到遠景，這是一間破舊的房間，牆壁斑駁褪色，煙熏火燎，陽光透過灰蒙蒙的窗戶照進來，折射出散亂的光影。
萬盛力與一個人麵對麵坐著，中間隔著一張方桌，那人年紀跟他差不多大，因為背對著光亮，臉在陰影中看不清楚。
“你不抽啊？”男人吸著煙問。
“我不抽！”
“你兒子這個事情，我已經曉得了，打架這種事嘛，無非就是賠點鈔票，到時候你把鈔票準備好就行了！”
萬盛力點了點頭，這是鏡頭給出特寫，那是一張疲憊蒼老的臉，兩鬢斑白，眼角的皺紋如同溝壑一樣深。
“老王，你上次說的一萬塊，穩紮（靠譜）嗎？”
“一萬塊是我講的嗎？到時候去解決這個問題，要具體談談看嘞！反正你要做好思想準備，鈔票再多準備點！”
萬盛力低下頭，罵道“這個小赤佬，我真不想管他！”
“你怎麽能不管？他畢竟是你兒子，你不管誰管？”男人吸了口煙，像是感覺不對，低頭看了下。
萬盛力神色卑謙“老王，真的不好意思啊，耽誤你時間了！”
“沒關係，我還有點事情，就先走了！”
“哎，這包香煙你拿著！”
萬盛力起身把煙遞過去，卻被男人推開“你留著吧，這個香煙我不抽的！”
男人走了，萬盛力呆在原地。
——
這場戲拍了四五遍，主要是群演大叔有些忘詞，動作也顯得僵硬。
萬盛力卻一次也沒出錯。
那幾個特寫鏡頭，他做出的表情，都非常貼合角色，把社會底層人物身上的特質都表現了出來。
果然是專業演員，隻一個表情，就是一出戲，因為那裏麵包含了各種情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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