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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滾

  電梯運行的速度稍微有點慢,袁鹿彎身把高跟鞋脫下來,為了好看,她穿的是單鞋,也沒穿襪子。


  也幸好今天天氣回暖,還能抗一下。


  電梯門是鏡麵,她的一舉一動,全部落在鏡麵上,落在江韌的眼睛裏。


  她彎著腰,靠著電梯壁,一隻手捂住胸口的位置,另一隻手揉著腳踝,鞋子提到一邊。


  長發散落下來,擋住她胸前的皮膚。


  江韌雙手插在褲袋裏,左手手裏捏著一直打火機,在掌心裏艱難的轉著圈圈,打火機的一角,一遍一遍的劃過掌心,有一點疼。


  他腦海裏恍惚閃過一個畫麵,視線不由的落在她胸口處,似是在找點什麽。


  袁鹿抬了下眼簾,透過鏡麵,看到了他的臉,也看到了他的眼神。


  “請管好你的眼珠子。”她語氣涼涼的,不喜不怒,沒有什麽大的情緒。


  江韌動了下眼珠,視線落到她的臉上。


  袁鹿並沒有避開他的目光,她微微歪頭,瞪著眼,仿佛在說,看個屁,再看就打你了。


  江韌回過頭,直接對上她的眼睛。


  好久不見四個字含在嘴裏,不怎麽說的出來。


  那時候鬧的太僵,撕的太狠,這種時候遇上,好似應該默默避開,才是正確的選擇。


  可剛才,他並不想走出去。


  “腳崴了?嚴重麽?”


  他的聲音低低沉沉,語氣平穩。


  他穿休閑西裝,配個白色襯衣,衣著相對單薄,顯得整個人也有點單薄。


  喝了不少酒,身上酒氣很重,脖子微紅,倒是還沒上臉。


  頭發打理的很幹淨,五官沒變,隻是好像整個人比曾經更加陰鬱,目光也更深邃,叫人猜不透。


  估計這幾年,經曆了不少打擊。


  袁鹿挑眉,嘴角挑了下,說:“滾。”


  江韌輕笑一聲,收回視線。


  正好,袁鹿的手機響了起來,她看了眼,順勢接起來。


  “你在杭城啊?”


  電梯裏靜謐,電話那頭的聲音,顯得尤為清晰。


  是個男人的聲音。


  “是啊。”她對著鏡麵,弄了弄衣服和頭發,“我一會就回樾城。”


  “別啊,給我個麵子,出來喝一杯唄。大不了,我一會親自送你回樾城好了。”


  袁鹿撩了一下頭發,餘光瞥了眼電梯層數,正好跳到負二層。


  電梯停下,電梯門緩慢打開。


  袁鹿說:“不要。”


  語氣傲嬌,又軟軟糯糯,對著男人,用這樣的語氣,誰也受不了。


  江韌笑了笑,抬腳出去。


  電梯門很快就合上,江韌走了幾步後,稍稍停了幾秒,大概是喝了酒的緣故,他感覺一陣陣的熱,脫了外套,繼續朝前,走到自己的車子前,旁邊已經有代駕等著了。


  他把車鑰匙丟過去,說:“回樾城。”


  “那得加價了。”


  “加吧。”


  他不甚在意,拉開後座的門,上車。


  ……


  來電的人是袁鹿之前在加拿大讀書時候認識的校友,比她大一屆,因為地域關係才認識。人還不錯,很幽默的一個胖子,畢業的時候給她表過白,袁鹿拒絕的特別幹脆。


  兩人沒有因此老死不相往來,關係反倒鐵成了哥們,隻是畢業以後,工作忙,聯係的不是特別多。


  謝東樹知道從她嘴裏得不到一個好字,女人說的話,反著來就對了,“我車已經開到酒店附近了,你出來了給我電話,我得掛了,前麵有攝像,再打要扣分了。”


  說完,他就把電話給掛了。


  袁鹿笑了笑,算算日子,也有一年多沒見謝東樹。


  陳萌在微信裏叫她,你人呢?


  她回複:快上來了。


  電梯到五層,陳萌上來,說:“怪不得今天好多人走錯,這門口的牌子擺錯位置了。”


  袁鹿點頭,“我也注意到了。”


  “你腳怎麽了?”


  “剛有個喝醉的神經病騷擾,害得我崴了腳。”


  “不要緊吧?”


  “現在好一點,高跟鞋是穿不了了。”


  “我知道是誰,好像是鄧君家的親戚,中午我就聽到有人在問你的聯係方式。”


  袁鹿笑了下,沒什麽興趣知道這種事兒。


  “對了,一會我有個朋友過來找我,你要一起麽?”


  陳萌:“你今天不回樾城了?”


  “看情況,應該是要回的,不過這個朋友好久沒見,難得就見一見。”


  “男的還是女的?”


  袁鹿看她眼,似笑而非的,“你猜。”


  陳萌嘖了聲,“這還要猜啊,你直接說不行麽。”


  “這個很重要?”


  “我怕當你電燈泡咯。”


  “那你別跟著了。”


  “那不行,我得保護你。”


  袁鹿:“我現在戰鬥力比你強,不用你保護你。”


  她沒告訴陳萌,自己剛才遇到了江韌。


  這種事兒,也不值得分享。


  回到房間,袁鹿換好衣服,給謝東樹打電話,他已經到酒店門口。


  陳萌還是跟著她一塊,她自己開了車,要先去地下車庫,袁鹿先去酒店門口。


  謝東樹開著大奔就停在大門口,人站在車子邊,一眼就見到她,衝著她招手。


  “你竟然減肥了。”袁鹿第一眼還沒認出來,在加拿大的時候,他還有點微胖,穿衣服都是寬鬆的運動裝,形象特別憨實。


  現在瘦了一大圈,五官都顯得立體了很多,穿個正裝,似模似樣,還有幾分帥氣了。


  謝東樹:“所以必須見你啊,說不定你看到我改頭換麵的樣子,就你浪子回頭呢。”


  “什麽屁話,哪門子浪子回頭。”


  謝東樹拉車門,一隻手擱在門框上,笑道:“我不是你的糟糠之妻麽?一直苦苦等著你回頭是岸呢。”


  袁鹿笑著斜他一眼,彎身上車。


  “你到外麵稍微等下我閨蜜,是一輛白色奧迪,你車牌是什麽,我告訴她,讓她留意一下。”


  謝東樹報了車牌號,袁鹿發給陳萌。


  車子到酒店外麵停下來,他側過頭,上下打量了一番,說:“談戀愛沒有?”


  “別那麽俗行不行,一上來先問這個。”


  “那就是沒有。”


  袁鹿笑了笑,“你別急,等回海市,我準備找一個談談了。”


  “有目標了?”


  “沒有。”袁鹿放下手機,說:“想談就有了唄,現在找個對象也不是特別難的事兒,手機搖一搖都能搖出個對象。”


  “大姐,你說的那叫炮友。”


  “炮友還不能發展成男朋友了?”袁鹿像是突然來了興趣,側頭看向他,認真的問:“你有沒有搖過?”


  謝東樹挑眉,“沒有。”


  “別騙人了,老實說。”


  謝東樹:“好吧,我告訴你你別說出去了。”


  “放心,我不會在群裏揭你短的。”


  “搖過一次,那會還沒減肥成功,先互相發照片看看,滿意的話,就約酒店。好家夥,超級大美女啊,我想我這是走了什麽大運,一下就搖個美女出來。那我也不能掉鏈子,修圖修了半小時發過去。她非常滿意,然後我們約了酒店。”


  袁鹿認真的聽,“然後呢?”


  “我先到,開了房間,把房間號給她,然後洗澡準備,還專門噴了點香水。買了兩盒杜蕾斯,就怕不夠用啊,你也知道我的能力。”


  袁鹿沒好氣的笑,“你別到最後告訴我這是個笑話。”


  謝東樹繼續道:“半小時後,門鈴響了,我那叫一個激動,畢竟是第一次,感覺很奇妙。我吸了吸肚子,打開門。你猜怎麽著。”


  “我不想聽了。”


  “美女變成豬頭,她還生氣了,說我騙她。”


  袁鹿翻了個白眼,“我就不能信你這張嘴。”


  謝東樹一本正經,“真的啊,我沒騙你。後來她還想強我呢,我這幼小心靈從此受到了傷害,再也不敢搖了。所以,你千萬不要想不開去搖,你要搖,不如找我。”


  話音落下,陳萌的車子已經停在他們背後。


  “咱們去哪兒?”袁鹿不跟他瞎鬧,問道。


  “你叫她跟著我就行。”


  “好。”


  隨後,謝東樹帶著她兩去了個文藝的酒吧喝酒。


  袁鹿興致還可以,喝了一杯長島冰茶。


  她現在酒量不錯,一杯下去,一點反應都沒有。


  兩人聊聊工作和生活,陳萌坐在旁邊也插不上什麽嘴,她也不能喝酒,一會還要開車,就顯得有些無聊。不過謝東樹是個很周到的人,他還是會照顧到一點陳萌的感受。


  回去的路上,陳萌本想跟袁鹿聊天,結果沒一會,她就倒在座椅上睡著了。


  到底還是喝多了。


  ……


  江韌回到樾城,車子停在酒店門口,他才想起來,禦江灣的房子已經贖回來了。


  代駕已經拿出了支付碼。


  江韌想了下,也沒說什麽,拿出手機掃了掃。


  代駕收完錢,就下車離開。


  江韌坐在車裏沒動,酒勁有點上頭,胃不太舒服。


  這幾年,應酬喝酒太多太多,這胃變得脆弱不堪,不怎麽禁得起折騰。


  手機響起,他看了眼,掛斷。


  沒一會,鈴聲再次響起,催命一樣,叫的他腦仁都疼。他皺了皺眉,接起來,“什麽事?”


  “小磊說你提前走了,你人呢?”


  “回家了。”


  “我就在你家。”


  江韌揉了揉額頭,“你有事?”


  “想問問你,什麽理由提前走了?汪總這邊的單子年後要重新簽,我聽說汪總跟啟泰的老總一塊吃了好幾頓飯了,小磊也說今天的婚宴上方啟忠也在。”


  江韌微微吸口氣,顏嫚在那邊說個不停,他都插不上一句。


  顏嫚說:“江韌,汪總這個單子我們絕對不能夠丟了,丟了的話,接下去很難下一步,咱們公司才有起色,我就說禦江灣的房子贖的太快了,應該再等一等。”


  不等她再多說一句,江韌就把電話給掛了。


  本想關機,可轉念一想,還是打消了念頭,僅僅隻是開了靜音。


  他降下車窗,抽了根煙點上,慢吞吞的抽起來。


  抽完兩根後,他才下車,坐上駕駛室,慢慢開回了禦江灣。


  進了家門,屋內有燈。


  顏嫚還在,見他回來,立刻上前,“給你煮了解酒湯了,喝點?”


  “你這麽閑?”


  “你忘了,我今天代替你接小姨回來。桂雲姨明天就來,但小姨的情況,但桂雲姨一個人照顧肯定是不行,所以還得請個專業的看護,但就是價格問題。”


  “找最好的。”


  他現在的戶頭有多少錢,她是最清楚的,雖說現在公司逐漸好起來,去年賺了不少,但也是剛剛填平之前所有的債務,自己手頭寬裕一點點。


  不等顏嫚說什麽,江韌道:“我上去看看我媽,你回去吧。謝了。”


  他說完,就上了樓。


  這屋子沒變,以前什麽樣,現在還是什麽樣。


  他之所以借錢也要贖回來,是因為有人想買。


  他不想這房子落到別人手裏。


  江母吃了藥已經睡了,這會躺在床上,看起來跟正常人無二。


  他坐到床邊,替她掩了下被子,就那麽靜靜的坐了很久,而後靠在床邊,睡了一夜。


  第二天一早,桂雲姨就來了。


  她看到江韌,熱淚盈眶,她永遠記得當初她走的時候,江韌一個人孤零零的坐在這偌大的客廳裏。


  外麵是討債的人,江一海死了,他所有的負債,就落到了江韌的頭上。


  可江韌對公司的事兒,完全一無所知。


  最好笑的是,江一海的戶頭裏,一分錢也沒有,更可笑的是,他的車子,他的房子,全部變賣抵押,換了錢,可那些錢到哪裏去了,沒有人知道。


  那是江韌出國後的第二年。


  一切發生的毫無預兆。


  江韌沒有準備,隻能被迫接受,他不接手,難道要他有病的老媽去接手麽?


  桂雲姨上前抱了抱他,說:“好孩子。”


  江韌:“我媽醒了,在樓上,你去看看吧。”


  “好,好。有我在,這裏你就放心好了,我會好好照顧她的。”


  “嗯。”


  下午,江韌就回了海市。


  他們公司換了新地方,裝修年前就做完了,還有一些後續工作要打理,他親自回去弄。


  也是懶得應付那幫親戚。


  ……


  陳萌叫醒袁鹿,她睜開眼,懵了幾秒以後,才慢慢回過神來。


  她睜眼的瞬間,眼神很冷,看向陳萌的時候,嚇了她一跳。她從未見過這樣的袁鹿,眼底藏著的戾氣很重。


  陳萌:“你做惡夢了?”


  袁鹿抓了抓頭發,揉了揉額,“沒有,怎麽這麽說。”


  “看著像,你剛睜眼的表情有點嚇人。”


  袁鹿笑了笑,“嚇人?我還是第一次聽人說我嚇人的。好了,你回去路上慢點開,到家給我微信。”


  “嗯。”


  袁鹿推車門。


  陳萌問:“你什麽時候回海市啊?”


  “過十五吧。”


  “那咱們再約。”


  關了車門,袁鹿站在原地,看著她開出小區,才轉身進去。


  這一路睡的不怎麽舒服,這會覺得頭疼欲裂,有點難受。她站在電梯裏,反複揉著額頭。


  她已經許久沒有做噩夢,這短短一個小時,做了連篇的噩夢。


  今天可能要吃兩片藥才行。


  她默了一會,拿出手機,找到號碼,也沒管現在幾點,直接打了過去。


  “凱文,你睡了麽?”


  “剛剛準備睡,怎麽了?”


  “我今天碰到他了。”


  “然後呢?什麽感受。”


  袁鹿站在電梯裏,忘了摁樓層,她仰頭盯著發白的燈光,默了一會,說:“好像還是不能完全釋懷,我有恨意,我還沒有辦法把他當做一個陌生人,一個與我無關的人。”


  “也正常。”


  “回來的路上,我又做噩夢了。夢到了以前的事兒,我需要吃藥麽?”


  凱文默了一會,說:“先不用,等你回海市,我們見麵再聊。你現在還能控製住自己的情緒,就沒多大問題。不要心急,慢慢來。”


  掛了電話,袁鹿才摁下樓層。


  到了家裏,裴麗照舊坐在客廳裏看電視,廊上點著一盞燈。暖黃色的光線,讓屋內顯得很暖心,看到這樣的場景,她心裏舒緩了一些,她放下手裏的東西,“你怎麽又等我了?”


  袁鹿走過去,大喇喇的坐在她的身邊,往她身上靠過去。


  雙手圈住她的脖子,聞著她身上的味道,安心了許多。


  裴麗拍拍她的手臂,說:“怎麽樣?”


  袁鹿說:“酒水很好,我拿了兩包煙,不過還是讓爸爸少抽點吧。對身體不好。”


  “你明天自己跟他說,你說話比我管用些。”


  “好啊。”


  “有碰到同學麽?”


  “就來了兩個高中同學。”


  “那挺少的。”


  “是啊。”


  隨後,袁鹿洗澡,回到房間,在皮箱的內袋裏拿出兩瓶藥,她倒了兩片在手裏,猶豫了一下,又塞了回去,喝了兩口水,就準備睡覺。


  ……


  過了正月十五,袁鹿回海市上班。


  假期剛過,辦公室裏的人都還懶洋洋的,還沒從春節的氣氛中抽離。袁鹿也是,兩個廣告策劃還沒寫。


  不過幸好不急,還能拖兩天。


  這天,袁鹿到公司就被叫到辦公室,她看到辦公桌前坐著個男人,她進去時,男人回頭。


  袁鹿第一眼還以為是新來的模特。


  鄭德軍:“小袁來了。”


  袁鹿拉開旁邊的椅子坐下來,“鄭總,您叫我有事兒?”


  “給你找個幫手。”


  袁鹿挑了下眉毛,有種不好的預感,“不用,我自己能幹好,不需要幫手。”


  “芳芳懷孕了,過兩個月就要休產假,你的工作量會翻倍。以後小程就跟著你,剛回國,他腦子聰明的很,隨便提點兩下就會,以後有他幫你,到時候你就能輕鬆不少。”


  “你好,我叫程江笠。”


  鄭德軍已經決定好了,袁鹿想拒絕也沒法,不過就是個實習生,頂多一兩個月的事兒。


  看在對方長得帥的份上,她勉強接了。


  袁鹿笑了下,“你好,我姓袁。”


  “袁姐。”


  “行了,小袁你帶著小程先熟悉一下公司環境。”


  “好。”


  兩人一前一後出了辦公室,程江笠亦步亦趨的跟在袁鹿身後,還挺乖巧的。


  袁鹿對麵正好空著位置,“你就坐這裏吧,有什麽想知道的就問。你來這裏之前,應該了解過公司的情況吧?”


  “了解。”程江笠在她對麵的工位坐下,雙肩包放到地上,眼神柔柔的,看向袁鹿,問:“有什麽需要我做的?”


  袁鹿想了下,拿了兩份資料讓他去打印。


  人還挺勤快的,給她端茶倒水,很有眼力勁。袁鹿原以為這種空降而來的實習生,學曆不低,肯定自恃過高,會比較傲,這個倒是有點不一樣。還挺謙遜。


  公司注入新血液,新人才,鄭德軍晚上在聚德齋請客吃飯。


  下班的時候,袁鹿因為一句文案拖了一會,等寫完公司就剩下她的小跟班還在。


  她的手機響起,芳芳姐打電話過來催她。


  她看了下時間,確實有點遲了。


  要不是程江笠在,她都懶得去了。


  “走了。”


  她拿了包,程江笠關了電話,拿了雙肩包,跟著她走到電梯。


  袁鹿準備叫車,他說:“我有車。”


  “哦,那正好,你認得路麽?”


  他點頭。


  袁鹿笑了下,“其實你不用刻意等我,先去也沒關係。”


  “我跟著你做事,你不走,我怎麽好意思先走。”


  “你車停地下車庫,還是哪裏?”


  “地下車庫。”


  兩人進電梯,直接摁了負二。


  寶馬車,還沒上牌照,看樣子是剛買沒多久。


  袁鹿猜測這位可能是富二代來的,看衣著,還有那個包,都是有名有牌的。


  袁鹿自覺坐在後座。


  程江笠看她一眼,沒多說。


  這一路,車速不低,年輕人就是膽大,袁鹿本來沒係安全帶,半道上等紅綠燈的時候,默默的坐到駕駛座背後,並係上了安全帶。


  到了聚德齋,快七點。


  餐廳生意爆火,大小包間都是滿的。


  到了包間,全到了,就等著他們兩個。


  鄭德軍招呼程江笠過去身邊坐,他婉拒,在袁鹿旁邊坐下來。


  她剛坐下來,同事就過來倒酒,手太快,她都來不及阻止,說:“我今天喝不了酒,隻能喝熱水。”


  下午的時候來了姨媽,幸好她有準備,沒有出現尷尬的情況。


  “有什麽關係,喝一點沒事的嘛。”


  程江笠拿過她的酒杯,說:“我喝吧。”


  隨即,他又叫了服務生,給袁鹿要了一杯熱水,放到她手邊。


  袁鹿:“謝謝。”


  “不用。”


  這弟弟,心思還挺細。


  飯桌上,鄭德軍隆重的介紹了一下程江笠。


  美院研究生,今年將要畢業。


  “希望三個月後,小程同誌能夠賞臉留在我司工作,你們可都要加油,一定要替我把人才留下。”


  他說著,拿起酒杯,敲了敲桌子,“來,大家跟小程碰一杯,歡迎他來到我們這個溫暖的大家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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