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章：把柄
景菲心口憋著一口氣，恨不能就此抓花袁鹿的臉，不過是仗著自己有一張銷魂的臉蛋罷了，要是沒了這一張臉，她什麽都不是！
她倒要看看，她能靠著這張臉囂張多久。
她淡淡一笑，微微揚了揚下巴，露出一副高人一等的神色，笑道：“你啊，好好護著你的臉，若是有一天，你沒了這張臉，你還有什麽呢？”
“算了，看你可憐的份上，這袖扣就讓給你吧。女人靠臉蛋吃飯，能吃多少年呢。”她嘖嘖有聲的，弄了弄頭發，轉身就要走。
袁鹿捏著盒子的手緊了緊，嗤笑一聲，說：“想靠臉蛋吃飯也得有這個臉蛋，有些人沒有，就隻能酸裏酸氣。我能靠臉蛋吃多少年的飯，你且看著唄。有些人靠父母就能靠一輩子麽？”
袁鹿不想跟她過多的打嘴皮子，把盒子塞給了跟著自己的導購，“開票吧。”
景菲回頭瞪了她一眼，袁鹿倒也沒有示弱，給瞪了回去。
這一眼，在氣勢上，反倒是景菲弱了幾分。
景菲此時開始相信，她真是攀上權貴了，這麽飛揚跋扈，沒點後台，敢這麽做？
她忍下這一口氣，來日方長，總有她哭的時候。
她憤然離開，袁鹿瞧著她生氣，心裏還挺爽快，心情也跟著好了不少，轉了一圈又買了一條領帶，順便給爸爸買了一套休閑款的外套。
她拎著袋子出去，程江笠這會的耐心快要用完了，這經理的問題實在過於多，而且都是些無聊的問題。
袁鹿跟他共事這麽些日子，他的心性脾氣還是了解一些，趕忙過去接了茬。順手把袋子遞給他，讓他幫忙拿著。
仔細跟經理說完那天活動安排，在經理的要求下做了適當改動，談完時間也差不多。
他們直接就在商場內的西餐廳用餐。
程江笠已經偷看過她買的東西了，“姐姐，你這些禮物是買給誰的啊？”
袁鹿切著牛排，“偷看別人的東西，可不是禮貌的事兒。你好歹是有錢人家孕育出來的，怎麽做這種事兒？”
“我又沒偷。”
“偷看也是偷。”
程江笠：“你不要岔開話題。”
“誰要跟你岔開話題，我買東西要送給誰，還要跟你報備啊？程江笠小弟弟，你控製欲有點強。”
“姐姐，你對控製欲這個詞似乎不是很了解。”
袁鹿懶得跟他搭腔，自顧自的埋頭吃牛排。
程江笠這會沒什麽胃口，雙手捧著下巴，就這麽目不轉睛的看著她吃牛排，舉止還挺優雅，就是吃的有點趕，顯然是要速戰速決。
這就表示了，她一點也不想跟他一起吃飯。
“你有這麽討厭我麽？”
他突然一本正經的。
袁鹿被他這突如起來的話，給嗆到，掩著嘴咳嗽了一聲，很快有服務生過來給他們服務，給袁鹿遞了一杯溫水，她稍微換一點，喝了兩口，睨他一眼，說：“老祖宗留下來的規矩果然是對的，食不言寢不語，你是準備噎死我。”
“你吃那麽快幹嘛？”
“快麽？”袁鹿沒覺得，“我一直都這個速度。”
“沒有，你跟我吃飯的時候速度特別快，跟別人一起吃的時候，就沒那麽快。”
袁鹿哭笑不得，還剩下半塊牛排，索性先不動了，“那你先吃，我看著你吃完再吃，行了吧？”
程江笠也不動，目光炙熱的看著她。
袁鹿幾乎知道他想要說什麽，及時打住，“別廢話。”
“那怎麽能叫是廢話。”
“你說那麽多遍，我都快會背了。”
程江笠嘖了聲，“那你就不考慮考慮？”
“我暫時不考慮，不是跟你說了，我現在不想談戀愛。”
“因為那個牙醫？你還忘不了？”
“算吧。”她這才分手多少日子，而且她覺得現在的狀態也不錯，不想努力去喜歡一個人，感覺累得慌。
“那行，但如果你想談戀愛，第一個就得考慮我。”
“知道了。”說不準等她準備考慮的時候，他已經放棄了。
程江笠覺得她這是在哄騙幼童，心裏不爽，但也隻能忍著。
……
景菲本想換家店，可看來看去，心裏那一口氣難平，看什麽都入不了眼，反倒越發的喜歡袁鹿手裏的那對袖扣。本身，那袖扣就是她預定的。
越想越生氣，最後一甩手去了景崇的辦公室發了一通脾氣。
景崇沒搭腔，由著她罵人，那一張嘴從進來到結束就沒一分鍾歇息過。
等她發泄完，景崇才輕描淡寫的一句，“你累不累？”
“不累。”景菲似是下定決心，說：“你倒是去查清楚，她到底攀上了誰？”
“她現在也沒跟你搶人，你何必還要去招惹人家。今個不是要帶著江韌去見媽麽？時間不早，該回去準備準備了。”
“我快氣死了！你妹妹我快被人欺負到頭上了！”
她一張臉氣的通紅，連帶著眼睛都發紅了，瞧著是真的氣到了心裏。景崇歎氣，起身走到她身邊，拍了拍她的肩膀，說：“你說你費這個心思，去跟這麽個人置氣，有什麽意義呢？你要的江韌不是已經到了你的手裏，你還慌什麽？”
“她在耀武揚威，那也是委身於男人身下的東西，你跟這種人置什麽氣？你就看她能笑到幾時。隻要她不來攪和你，你就別跟她一般見識，拉低了自己的檔次。”他又看了看時間，說：“你要是再不去準備，到時候老媽到了，你又要不高興。”
景菲雙手抱臂，哼了一聲，“我就是見不得她那樣，小人得誌，仗著自己有幾分姿色，竟然敢威脅我！我就不能叫她好過！”
“行了，這個以後再說吧。跟江韌知會過沒有？”
“說了，他一會過來接我。我知道孰輕孰重，才不會因為她擾亂了我的計劃。”
景崇笑著搖頭，拍拍她的頭，“你這人啊，老媽是把你寵壞掉了。”
這頓飯，景菲安排在了景崇的別墅裏。
大廚早早就進門開始準備食材，進行烹飪。
俞素遲到了半個小時，景菲帶著江韌一塊在門口接人，俞素穿著卡其色的大衣，長卷發，打扮的還挺時尚，遠遠一看，並不能看出來她是幾個孩子的母親。
景菲開開心心的跑過去，主動的給她提箱子，“你怎麽來那麽晚呀。”
“飛機延誤。也才遲到半個小時，怎麽著連這麽點時間都等不了了？”
“那倒不是，這不是擔心你麽。”
江韌這會走過來，同俞素打了聲招呼，“伯母好。”
俞素麵帶微笑，應了一聲，目光在他身上打量了一番，皮相確實是不錯，難怪能把她女兒給迷住，還迷了那麽多年。
三人進了屋子，俞素脫下外套遞給傭人，與景菲挽著手，問：“你二哥呢？不叫他一塊過來吃飯？”
“我二哥忙啊，今個晚上有應酬，就不過來一塊吃飯了。”
“又跟狐朋狗友出去玩了吧？”
“沒有，真是應酬，本來江韌也要去的，但今天約好了要跟你一塊吃飯，就隻能推了。江韌不去，二哥總要出麵，是關於尚雲係列項目的。”
俞素笑而不語，隻拿眼睛瞧了江韌一眼。
這會飯菜都已經準備好，三人入座，景菲讓傭人上菜。俞素喜歡吃海鮮，今天這一頓便是海鮮宴，食材都是從海上運來的。
俞素多數時候跟自己女兒聊天，偶爾景菲把話題引到江韌身上，她才會抬眼瞧上一眼，然後與他聊兩句。
她麵上不露，但江韌能感覺到，她對他並不滿意，並且也不打算讓他跟景菲有長久的發展。她不過是順著景菲的意思，過來敷衍一番。
一頓飯結束，江韌拿了準備好的禮物遞上去，“聽說伯母喜歡玉石，前陣子我得了一塊品相極好的翡翠，不過您也知道我家裏人丁稀薄，景菲又不愛這些，我擺在家裏是浪費，思來想去還是遞給伯母，這翡翠才不至於被埋沒。還望伯母不要嫌棄。”
他把東西拿給傭人，經傭人之手遞到俞素手裏。
她打開看了一眼，做工精致，品相確實不錯，雕刻的手法也很精細，還是她喜歡的彌勒佛。她淡淡一笑，合上蓋子後放在一側，朝著江韌說：“謝謝了，我很喜歡。”
又是口不對心的一句。
江韌幾乎一眼就瞧出來她的心思，即便她隱藏的很好。
“伯母喜歡就好，那我便放心了。”
這會，景菲倒是沒有說太多，她也明白分寸，這種時候不能一味的偏幫江韌。
飯後，江韌隻留了一個小時就走了，正好景崇那邊換了場地，他趕過去陪人喝酒唱歌。
人一走，俞素便收了客套的笑容，不等景菲詢問，便回答道：“還不錯，本人比照片和視頻裏更好看。不過菲菲啊，這長相……”
“我知道你要說什麽，長相不能當飯吃。可我就是喜歡他，我也不完全是因為他這張臉。”景菲哼了聲，“而且，誰說長相沒用，那個袁鹿還不是靠著一張臉攀附權貴，現在已經囂張到已經騎到我脖子上來威脅我了。當初要不是她破壞，我跟江韌才不會這樣呢。”
“聽你哥說了，是盛家那小子出來放話了是吧？”
“誰知道除了姓盛的之外還有誰啊。”景菲癟著嘴，“她今天還搶了我預定的袖扣，指不定那天還要搶些別的，二哥要我不要招惹她，我現在就隻有忍著。哼，你還說相貌沒用，我要是有她那張臉，我今天也不至於被人欺負的那麽慘。”
“瞎說什麽呢，你不好看麽？”
“不好看，一點都不好看！”
“好了好了，不要說氣話，不就是個無足輕重的人麽？你討厭她的臉，那就毀掉她的臉不就好了，她要是沒了那張臉，自然也就沒那本事作妖了。”
景菲嘁了聲，“你們不都讓我別招惹她麽。”
俞素咯咯笑起來，“你這孩子是真的傻乎乎的，誰讓你自己動手了？這世界上意外的事兒那麽多，難道她自己發生了意外，還要怪到你頭上啊？”
景菲這才露出笑容，“那我跟江韌的事兒，你不會反對吧？”
“為什麽要反對呀，我的寶貝開心才是最重要的。”
景菲開心的撲進了俞素的懷裏。
過了一周，俞素去了江韌的公司，她沒有提前打招呼，所幸前台小妹眼光如炬，看出來她手上的愛馬仕包包有多貴重，便立刻招呼人去了老板辦公室。
江韌正好在開小會，見著她獨自上門，便知曉有話要單獨跟他說，他沒有中斷，隻是讓她在旁稍等，又讓夏萱拿了最好的茶葉奉上。
等他處理好，已經是一個小時以後。
江韌起身，走到茶幾前坐下來，“抱歉，讓伯母久等，不過因為情況比較緊急，需要盡快做出抉擇處理，所以隻能怠慢了。”
“不要緊，我今天正好也閑著，多等一會沒什麽問題。男人嘛，確實應該是以事業為重，我也看得出來你是個有野心的。”
江韌笑了笑，“談不上多大的野心，隻是不想再被人隨意踐踏。”
“所以，就攀上了我們家菲菲？”
他眉梢微的一挑，俞素一出現，他就大致上明白她來的意思。
俞素端起茶杯抿了一口，“茶雖然是好茶，但這杯子真是太廉價了，廉價的影響了茶葉本身的味道。我知道現在菲菲喜歡你喜歡的緊，我們說什麽都沒用。我呢，又不喜歡我這個寶貝女兒掉眼淚，所以隻能依著她。幸好啊，我這個女兒有個習慣，就是這東西得到了以後啊，很快就會失去興趣。所以，我就陪著她玩玩。至於你呢，想利用我們景家得到利益，我也不介意，隻要你能讓我女兒開心就行。”
“至於結婚，我覺得你應該不會那麽沒有自知之明吧？”她說著，抬起眼簾看向他，眼裏滿滿的皆是笑意，“對了，那個叫什麽袁鹿的，惹我們家菲菲不高興，你知道麽？”
江韌：“是麽。”
“這人是你惹來的，那你就有責任把她解決掉，讓菲菲高興。菲菲高興了，你才有利益可圖，她要是不高興了，你這小公司恐怕也保不住。
江韌抿唇笑了一下，淡淡道：“我應該還不至於弱成這樣。”
“什麽？”俞素眯了眼。
“您未免也太看不起我了一點。”
“你可千萬別告訴我，你跟菲菲是真愛。”
江韌與她對視片刻，“您的意思我已經明白了，不過我應該跟你想的不一樣。您到我這邊說這些話，並沒有什麽意義，我若是那麽容易被人擊垮，被人指使擺布，大概也走不到今天。”
“至於我跟景菲，若是景菲真如您所言，那麽您根本就不必來我這裏多費口舌。我其實明白您的意思，我的家庭背景配不上你們景家，您想讓我見好就收。”
俞素微笑的看著他，“其實你該知道，就算你跟菲菲結婚，進了景家。我們家還有兩個兒子，你能得到的並不會太多。而且我的看出來，你想要的可不止是那一點點。”
“您還怕我啊？”江韌自嘲的笑，“我這樣的人，需要您來忌憚麽？”
俞素挑了下眉。
江韌：“我倒是覺得您身邊的人才應該好好的忌憚一下，不過就是不知道，你們是一條心還是兩條心，若是一條心，那我這句話便是多餘。”
俞素眸色一冷，臉上的笑容僵住，但瞬間就恢複了常色，“什麽？”
江韌聳肩，“沒什麽。既然伯母喝不慣這裏的茶，那等下次我有時間，再專門去茶室喝茶，今個實在有些忙，招待不了您了。”
俞素微微眯了眼，倒是沒成想他還能下逐客令，這跟她想象中的情況並不同。
“行吧，既然你忙，那我就先回去。我是瞧出來了，你是個能幹的孩子，菲菲眼光倒也不算太爛。”
江韌笑而不語，等她起身，他才跟著起來。
走到辦公室門口，江韌伸手扣住了門把，並沒有立刻打開，隻道：“您放心，這些事兒我不會隨便亂說。我知道您從小便寵愛景菲，她與您關係最好，我自然也是會站在您這邊。”
俞素深深看了他一眼，江韌沒有抬眸，隻是垂著眼簾，態度謙遜。
她倒是真的低估他了。
“你似乎是在威脅我。”
“怎麽敢，我隻是在表明立場。”
俞素握著包包的手緊了緊，餘光看著他，良久以後，才輕扯了一下嘴角，鎮定自若的說道：“開門吧，不是嫌我在這裏妨礙你麽。”
江韌要拉開門，俞素突然伸手扣住他的手腕，緊緊的握住，指甲幾乎要嵌進他的肉裏。
兩人對視片刻，最後俞素什麽也沒說，鬆開了手。
江韌拉開門。
等人走了以後，他臉上的笑容才落下來，沉了臉色。
他回到辦公室，顏嫚已經在裏麵等他，眸色裏帶著幾分焦慮，“這是景菲的母親？”
“嗯。”
“她怎麽突然跑過來？都跟你說什麽了。”
“沒什麽，就是閑的沒事兒過來看看。”
“她不會是讓你離開景菲吧。”
江韌回坐到椅子上，拿了根煙，抽了起來，低低的哼了一聲，“她隻怕今晚都要睡不著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