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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4章:技多不壓身

  袁鹿在蘭會所跳舞那天,李婉婉也在,她還拍了視頻,因為真的蠻驚豔的。她沒把視頻發給景菲看,怕刺激她。


  隻把袁鹿跟著盛驍一塊離開的身影發給她看了。


  景菲說:“她在蘭會所主動勾引的盛驍,據說還拋頭露麵跳了一段豔舞。還挺有心思,這姑侄兩把盛家兩個男人都拿捏住了,真是雞犬升天。”


  江韌沒說話,神色未變。


  景菲倒是沒有試探的意思,她隻是陳述事實,淡淡的說:“往後盛家肯定沒平靜日子過,小兒子出生,必然是要替他打算的,怪不得要袁鹿上了,用自己的侄女拿捏住盛驍,然後離間他們父子,到時候財產留給自己的兒子。不管怎麽樣,好處都是自己的。”


  她皮笑肉不笑,“不過往後有好戲看就是了,我聽說盛驍那親媽,是恨毒了現任盛太太,袁鹿怕是沒有好日子過了。”


  她垂著眼簾,神色很淡。


  江韌壓下心底的燥鬱,不冷不熱的說:“她已經與我們無關了。”


  “也是。就怕盛驍是個昏君,是非不分聽女人的話,袁鹿吹吹枕邊風,他就在工程上為難你。畢竟你現在還在他手底下做事兒。”景菲放下碗筷,拿了紙巾,替他擦了擦嘴,“不過你現在的身份,誰也不敢隨意欺負了你,就算是盛家也不行。”


  她深情款款,握住他的手,垂著眼,看著他的手,說:“對不起。”


  江韌此刻的心思很難集中,他想要知道更多關於袁鹿的事兒,可他又害怕知道。


  雖然這個結果,他早就做好了心裏準備,可這事兒真的落實了,他又無法安耐住自己的情緒。


  這一刻,他想要毀了一切的心思都有了。


  景菲這會隻沉靜在自己的世界裏,由此並沒有察覺到江韌的異樣,也不在乎他這會是否有回應。


  她輕輕的撥弄他的手指,而後低頭在他手背上親了親,而後側頭將臉頰貼在他的手背上。她在心裏暗自下了決心,從今往後,她要幫他,全心全意的幫他,幫他走上人生的巔峰,讓他成為國內首屈一指的人物。


  她知道他可以。


  一直以來他都是一個極聰明,且有頭腦的人。若是當初家裏沒有發生事兒,他也許會是一個很出色的律師。是家裏發生了那樣的事兒,才讓他蹉跎了六年。


  這六年他是如何過來的,顏嫚清楚,她景菲也非常清楚。


  她總是自詡愛他,非他不可,可這六年她都做了什麽呢?她錯了,她不該那樣,真正愛一個人,應該是不忍心看到他落魄的。


  可她卻讓他如此落魄,像一條狗,甚至活的不如狗。


  她錯了,她要彌補,若有一天,他知道了真相,也可以功過相抵吧?

  江韌動了動手指,輕輕捏了下她的臉頰,這陣子她瘦了不少,臉色也不太好,整個人特別的憔悴。


  “應該是我說對不起才是,你應該早點跟我說,你怕什麽呢。這種事兒,我根本不會在意,我隻會覺得心疼。”他無表情的說著這些台詞,拿捏著女人愛聽的話說,這倒是難不倒他。


  景菲輕輕的在他手背上蹭了蹭,說:“他們拍了視頻,又好像在我身上裝了竊聽器,我不知道他們到底是什麽人,輕舉妄動的話,我怕傷害了你和家裏人。”她聲音淡淡,眼神黯淡無光,“再者,我聽話,他們除了對我做那事兒,倒也沒有傷我性命。我也是在等時機,等機會反殺。”


  “我已經盡量避開你,沒想到還是被你察覺。昨天李婉婉還跟我說,你去找過她。”


  江韌:“以後這些事兒不要瞞著我,幸好他們沒有對你下狠手,若是他們再狠一點,要了你的命,你想過我麽?”


  景菲抬起頭,江韌緩和了神色,眼神認真,略帶一點憂愁,他自嘲說:“按照周迎所說,能遇上你算是我人生裏最大的幸運了。如果不是你,我這日子還要過在水深火熱裏。我這人自小沒什麽運氣,我有時候覺得我這人自帶黴運,不但自己倒黴,連帶著身邊的人也遭殃。我媽是瘋子,我爸跳樓自殺。其實我很怕,怕你也會出事兒。”


  “果不其然,你真的出了事。我當時心裏多怕,我絕不能讓你有事。我這人沒什麽優點,家世不好,性格不好,以前還那樣對你,你能不計前嫌,對我一心一意,是我這輩子最大的福氣。你帶給了我好運,我不想把我的黴運傳給你。所以這句對不起,該是我跟你說才是。”


  他反手緊緊握住她的手,“對不起,若不是我,也許你根本不會遇上這種事兒。”


  景菲掉了淚,忍不住撲到他的懷裏,他身上有傷,她不敢太用力,“別,你別這麽說。”


  江韌拍拍她的背,“你不要想太多,好好休養,我現在傷著,沒辦法照顧你,你要好好照顧好自己。醫院不用每天過來,這邊有看護,我不會有問題。記得去做一個係統的檢查,別傷著了自己不知道,別讓我擔心。”


  “你放心,我沒事兒。不過我會聽你的話,去做個詳細的檢查,我不會讓你的擔心。”


  景菲趴在他胸口哭了一會,情緒穩定以後,等孟正來了,她才起身回去。


  人走了沒一會,江韌就突然起來,不由分說拔掉了手上的針頭。所幸傷著,他動作並不是特別快,隻是孟正沒來得及摁住他的手,讓他把針頭給拔了。


  針尖帶出的血珠子,落在雪白的床單上,極為刺眼。


  他麵色沉的發黑,像一隻困獸,被枷鎖桎梏住,他紅著眼掙紮,卻掙紮不脫。


  孟正扣住他的肩膀,實在無法,他下手在他傷口上摁了一下。江韌麵色清白,整個人軟了下去,卻還是不甘心,雙目死死盯著他,泛白的唇緊抿著,像一條垂死掙紮的魚。


  孟正說:“你冷靜點,就算你現在去了又能怎麽樣?你能讓人回心轉意麽?就算她願意回心轉意,有景菲在一天,你們兩個都不會有好日子過。”


  江韌沒有說話,他的喉嚨像是被人掐住,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我知道你現在很痛苦,心裏很難受,可是你要想明白,你這一去,你這傷就白受,我們做的一切就全部功虧一簣。到時候,你照舊不能跟袁鹿在一起,你甚至連爭取的機會都不會有。我給你說個事兒吧,關於炎哥的。”


  孟正慢慢鬆手,“以前炎哥還是小弟的時候,看上了自己的老大。可想而知這條路有多難走,人家老大喜歡的是女人,身份地位擺在那兒,他一個小小子,如論如何都不會讓他壓。那老大後來愛上了一個女人,還結了婚。炎哥還參加了婚禮,送了祝福。之後不到一年,炎哥取代了大佬的位置,然後把大佬囚禁了起來,讓他成了自己的禁臠。大佬的老婆就給送人,成了別人的玩物。兩人這輩子都沒再見,當時他們分開的時候,女的還懷了孕。”


  “不過炎哥沒讓她生下來。”


  江韌已經逐漸平靜下來,孟正坐下來,拿了紙巾給他擦掉了手上的血,說:“炎哥總比你更難吧,要掰彎一個男人,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兒。更何況還是一個實力相當的。任何事兒,隻要你自己心裏堅定就行,凡事都要以大局為重,誰能笑到最後,還是個未知數。你呢,就是太不會控製自己的情緒,這兩天我安排心理師過來跟你聊天,如何?”


  江韌閉了眼,呼吸很淺。


  孟正去叫了醫生過來,傷口崩開,要重新縫合。


  沒打麻藥,就直接縫合,疼痛讓江韌越發的平靜,等一切恢複原樣,他已然完全平靜下來。


  神色如常。


  “你早就知道了。”


  孟正想了想,拿出手機,給他看了袁鹿跳舞的視頻。


  看了一半,孟正就收回,“我原本想等你出院了再說,沒想到景菲提前告訴你了。”


  江韌這會有些出神,這跳舞的視頻,讓他想起了六年前,她穿一襲紅裙,在舞池中跳舞的樣子。那會好似兩人已經鬧翻了。


  他心裏似是被紮了一把刀子,鮮血淋淋。


  ……


  鄒顏回到北城。


  袁美華挺高興,讓家裏傭人燒了很多她愛吃的菜,拉著她說了許多話。瞧著倒是沒什麽異常,孩子也很好,養的白白胖胖。


  鄒顏讓阿姨出去。


  自己走到嬰兒床邊上,瞧著躺在裏麵睡覺的小弟,現在還看出來像誰。不過兒子多半想媽。


  “袁鹿跟盛驍在一起了。”她隨口說道。


  袁美華愣了一秒,“也正常。盛驍這樣的男人,不動心很難。她想清楚就好。”


  鄒顏說:“既然如此,你就別想那些有的沒的,好好抓住利益就好。第二個孩子多生了,我想你也該清醒一些。”


  袁美華笑了笑,這次倒是沒有反駁她,眸色淡淡,手撐著桌麵,默了一會,說:“前兩天,我跟林家太太一塊喝了茶,他們家大兒子,與你年紀相仿,我瞧著蠻不錯。既然你回來了,有空就跟人家見一見。”


  不等鄒顏說什麽,她拿了茶水喝了一口,“你啊,就算獨身一輩子,也是等不到盛驍的。”


  鄒顏一下子沒反應過來,臉色一陣紅一陣白。


  袁美華眸色淡然,不慌不忙,“既然不談情愛,你就得嫁個好的。如此,往後不管我還是你,還是你弟弟,都不可動搖。”她歎口氣,“袁鹿既然跟盛驍在一起了,那咱們就必須要戰鬥了。否則就要被人打,梁雲月不會放過我的。”


  鄒顏看著她,不知道這些日子她經曆過什麽,可她覺得眼下的母親,與她所認知的有些不一樣了。


  也許,她是自以為了解她。


  袁美華起身,走到她身側,伸手攬住她的肩膀,“去見見吧,林家這兒子是體製內的,職位不低。要真能嫁過去,是你的福氣,往後那些人,都得巴結你。你不必看人臉色,往後盛韜光也得高看我們一眼。”


  鄒顏:“你們吵架了?”


  “不提這些,你顧好你自己。”


  ……


  袁鹿中午吃飯的時候,聽到張歆討論新上映了一部美國爆米花電影,超級英雄的電影,特效很厲害,她扯著杜席淩說了很久,顯然是資深迷妹。


  吃過飯,袁鹿用美團看了一下票,沒多想,買了明天晚上的。買完才想起來這兩天盛驍有些忙,不知道能不能有空陪她去看。


  她晚上沒有應酬,早早回家,盛驍有應酬,要晚回來,給她發了信息,叫她自己早點睡。


  這兩天,她都是自己早點睡的。


  不過早睡了也沒用,等他回來,還是要被弄醒。


  今個她準備等他回來。


  快十二點,她特意跑到樓下等他。


  等了大概半小時,她就看到車子過來,挺穩後,秦叔下車開門,隨即便瞧見盛驍下車。


  他抬眼就看到她了,站在公寓門口,而後蹦蹦跳跳的朝著自己過來。


  本來是有些累,這會瞧見她,倒是沒那麽累了。


  其實談事兒的時候,就一直在想她。確實是個妖精,勾得他,工作都沒那麽心思,隻想與她待在一塊,共赴雲雨。


  倒是很多年沒有這樣的感覺,以前年輕時候喜歡這檔子事兒,後來年紀長了,就沒那麽熱衷。


  眼下跟染上了毒癮似得。


  他適時張開手臂,抱住了她,她站在台階上,兩人身高距離就沒那麽大。


  她雙手探入他西裝裏,圈住他的腰。他身上酒氣很濃,不知道喝了多少酒。


  “睡不著?”


  前兩天,他回來她都已經睡著了,睡得很熟,跟豬一樣,要親好久才有動靜。


  袁鹿:“特意等你的。”


  他撥弄了一下她的頭發,把她的手拉開,握住,牽著她朝裏走,“有事兒說?”


  “是啊。”


  “公司怎麽了?”


  袁鹿嘁了聲,“想約你看電影,你有空麽?”


  盛驍:“哪天?”


  “明天。”


  他側目,笑了下,“就為這個專門在這邊等?”


  “也不是,今天特別想你,就專門等你了。”


  盛驍摩挲了下她的手掌心,笑說:“我讓李特助給我安排一下,後天我要出差。”


  “去哪兒?要去幾天啊?”這人還沒走,袁鹿就有點舍不得。


  上次他負氣而走,出差就出了一個月,這他們才在一起,還沒過熱戀期,這要是出去一個月,袁鹿覺得他走的第二天她就要哭。


  一旦戀愛,這人的心都變得特別軟,還顯得特別脆弱無能。


  袁鹿覺得自己回到了十八歲,在他身邊的時候,跟個傻子似得。


  不過她也不想表現的太粘人,怕他覺得會很煩。


  “暫定是三天,要看進度。談的順利就快一點,不順利就會耽誤點功夫。”他捏了捏她腰上的軟肉,“要不跟著我走一趟,我這一趟去港城,你也好去買買買。”


  “我這兩天有個活動要辦,要親自盯著。”


  作為公司老板,兩個人都挺忙,畢竟是一家公司。袁鹿現在在拓展業務,每天安排都挺滿,盛驍就更不用說,項目規劃都已經做到後年了。


  他談的都是大生意,自然比她更忙。


  再者,他現在要自立門戶,下的功夫必然比之前更多。


  回到家裏,盛驍去洗澡,袁鹿進廚房給他弄解酒湯。


  他提議的那句,她一直想到現在,有點蠢蠢欲動,挺想跟他一塊出去,可公司的事兒,她到底也放不下。


  這一糾結,解酒湯都燒壞了,一股焦味。


  盛驍洗完澡出來,都聞到了。


  他聞著味過來,正好就瞧見她在處理鍋子,水都少幹了,鍋底一圈黑。


  “想什麽呢,站在邊上都能往了關火。”


  袁鹿把鍋放進水槽,不想管了,她洗了洗手,“我準備學習做菜,到時候我做飯給你吃,少吃點外食,對身體好。”


  “怎麽突然想到要做菜?”


  “技多不壓身,我覺得我技能太少,要多學一樣。”


  盛驍笑了笑,“到時候別傷到自己就行。”


  他去吹頭發,袁鹿也不想洗鍋了,就回了房間。


  第二天到公司,袁鹿看了一下這周的安排,仔細瞧了一下,把能往後推的安排往後推了推,而後叫了程江笠進來。


  把活動事項交給他。


  “我這三天要去一趟港城,正好活動那天回來,你幫我盯著點場子,別出什麽岔子。”


  程江笠垂著眼皮,沒精打采,“你去港城幹嘛?”


  “哦,卓彥馨給我介紹了個新客戶,我過去競爭一下。”


  程江笠眯了眼,不等他說什麽,袁鹿就把他趕了出去。


  程江笠去而複返,站在門口,看著她,說:“其實看到你這麽開心,我也挺開心的。你放心吧,這個活動我會弄好,公司你不用掛心,有我在沒有問題,你好好談戀愛去吧。”


  他說的很認真,袁鹿有一點感動。


  不過她也不會因為談戀愛不務正業,“你想多了,我真的是去談工作,不是去談戀愛的。”


  他笑了笑,沒有反駁她,退了出去。


  袁鹿從抽屜裏拿了鏡子,左右照了照,變化很大麽?不還是老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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