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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4章:我錯了

  程江笠把油門踩到了低,車子一路狂飆,幸得這條路車子少,沒出什麽意外情況。


  他是想去找江韌,開到一半,才想起來他壓根不知道江韌住在什麽地方,出來的匆忙,他沒帶手機,車子漫無目的的開,最後停在江韌公司樓下。


  天逐漸亮起,街上陸續開始有車來往。


  逼近上班時間,來往的行人逐漸變多,一群群打扮得體的精英人才,步履匆匆,進寫字樓。


  程江笠一直盯著,等到九點,他推門下車,上去找人。


  江韌這會肯定不會來,他想找的是顏嫚,但很可惜,他誰也沒找到。


  前台讓他留下姓名和電話,他什麽也沒說,魂不守舍的離開,回到車上。程健的那些話,反複在他耳邊響起,不知道什麽是真什麽是假。


  他怎麽就跟江韌扯上關係。


  他突而想到那天他為了袁鹿過來找他,他對他說的那番話。


  當時沒怎麽仔細聽,壓根也沒有把他的話放在心上,可現在竟然奇跡一般的,一個字都不差的記了起來。


  他喉嚨發緊,雙手緊緊握著方向盤,他突然後怕,什麽都不想知道了。


  他到典創的時候,袁鹿正在開早會,人都在會議廳,前台看到他,有些驚訝,他什麽話也沒說,自顧自的進了袁鹿辦公室。


  他本就算是小半個老板,去做什麽,也不必跟前台交代。


  袁鹿這早會開了兩個小時,各小組匯報工作進度,還有接下去要去爭取的項目。她回到辦公室,看到縮在沙發上的程江笠,嚇了一跳。他身上就穿著睡衣,頭發亂糟糟,整個人顯得很邋遢。


  她從未見過他這幅樣子,程江笠向來注重他的外表,每次來上班,都是利利索索,打扮的很精神帥氣。可是迷倒了公司裏的小姑娘們。


  顯然,他是遇到什麽事兒了,麵子和形象都不要了。


  袁鹿關上門,順手上鎖,把文件放在桌上,走到他跟前,“你什麽情況?”


  程江笠聞聲,抬起眼簾,一雙眼紅紅的,劉海長長遮著眼,那一瞬,袁鹿一下想到了江韌,她以前都沒覺得,眼下才真的感受到,這兩人是有些像。


  特別是眼睛,隻是兩個人眼神裏透出來的東西不一樣。


  所以不會讓人覺得像,可現在這可憐兮兮的樣子,與她之前在商場見到江韌時的眼神極像。


  她心裏咯噔了一下,坐下來,倒了杯水,遞給他,“怎麽了?”


  程江笠沒接水杯,也沒有說話,雙手抱著膝蓋,就隻是看著她,像是不敢說話。


  袁鹿沒有逼問,見他身上這衣服,想了下,給杜席淩打了電話,讓他抽空去弄套衣服過來。


  衣服拿過來,她讓程江笠去換,他還是不動。


  就那麽看著她,偶爾擦一下眼睛,大概是覺得有眼淚要掉下來,及時擦掉。


  袁鹿不知道他是受了什麽打擊,竟然能讓一個七尺男兒偷偷抹淚,袁鹿拍拍他的手,“你先穩定一下情緒,我做事兒,好麽?”


  在她要縮回手的時候,程江笠一把抓住了她的手,手勁很大,攥的袁鹿有些疼,她不出聲,想著他大概是要說點什麽。


  可是憋了半天,程江笠又突然鬆手,別過頭,擺手說:“你忙。”


  袁鹿:“吃過東西沒有?沒有的話,我讓張歆去買點吃的。”


  他搖了搖頭。


  袁鹿回到辦公桌前,給張歆發了個信息,叫她去買點吃的。


  一個上午,程江笠就坐在那裏,跟一尊雕像一樣,也不出聲,偶爾會看袁鹿一眼,大部分時間都低著頭。


  中午吃飯,她讓張歆叫了外賣。


  合上文件,她又走到程江笠身邊,坐下來,“這都一個上午了,你還不打算跟我說說你到底怎麽回事兒?是跟家裏意見不合,吵架跑出來,還是怎麽著?你既然到這裏,肯定是有什麽想要跟我說。”


  程江笠垂著眼,長長的睫毛自然垂著,瞧著格外乖巧,“我隻是沒地方去。”


  他的聲音有些沙啞。


  “那就是跟家裏吵架了。至於麽?你又不是小孩,還玩離家出走這一套?你能走到哪裏去,最後還是要回去。”


  她哄小孩一樣,程江笠抿了抿唇,想到自己跟江韌極有可能是兄弟,他心裏實在難受。下一秒,他一把將人抱住,“你不許討厭我。”


  袁鹿沒有立刻推開他,拍拍他的背脊,說:“你在胡咧咧什麽啊,我都不懂。你要說就說清楚,要麽就別說,別說一點讓人雲裏霧裏的。”


  他手勁有些大,鎖著袁鹿都有些透不過氣,她掙了一下,說:“你夠了,別占我便宜。”


  正好,辦公室的門敲響,張歆端著外賣進來。


  袁鹿把飯盒遞給他,“吃吧,大少爺。”


  程江笠接過,飯菜豐盛,但他沒什麽胃口,他勉強的吃了一點。


  袁鹿擺出長輩姿態,勸他回家好好休息,別跟家裏鬧。


  她話到一半,程江笠問:“你跟江韌都是樾城人,對吧?”


  她回頭看他眼,“怎麽突然問這個?”


  他舔了舔嘴唇,“我想去看看。”


  他突然提到江韌,袁鹿不免聯想,他突然這樣,是不是跟江韌有關係。他被打,大概率也是江韌幹的。


  袁鹿:“你查出來是誰打的你麽?”


  他扯了下嘴角,搖搖頭,“這是小事。”


  “都打成這樣了,還是小事兒?這事兒跟江韌有關吧?”


  他抬了眼,靜靜看她幾秒,搖搖頭,“不是。”他拿筷子戳著飯,默了一會,又問:“你知道江韌的事兒多麽?比如說他家庭情況什麽的,你知道麽?你,你見過他爸爸麽?”


  袁鹿:“沒有。”她語氣平平,並沒有仔細去回憶以前的事兒,到底見沒見過她自己也忘記了,應該是沒見過。


  關於江韌家裏的事兒,她就知道他媽媽有精神病,以前家裏開廠,生意做的挺好,有錢人家,具體的就不清楚了。他沒怎麽提過,她以前想知道,現在就沒必要知道更多了。


  “你為什麽對他那麽好奇?”這才是重點,猶記得之前他提到江韌的時候,總是罵罵咧咧,明裏暗裏都是諷刺,這會突然打聽,態度三百六十度大轉彎,這就很奇怪了。


  程江笠:“你以前跟他在一起,竟然一點都不知道?”


  袁鹿斜他一眼,“我那會才幾歲,誰會去了解對方家庭。你到底想知道什麽?”


  他搖搖頭,沒再詢問,放下飯盒,“你借我點錢,我想去一趟樾城。”


  他不想回去,也不想見田依嫻。


  袁鹿:“你這個樣子,怎麽去啊?另外,你去樾城幹什麽?”


  “我有事兒。”


  “別胡鬧,你趕緊回去,有什麽事兒等身上傷勢好一點再說。瞎折騰什麽,吃飯我送你回去。”


  吃完,袁鹿拎了車鑰匙,要把他送回去。


  程江笠死活不願意,最後自己拿了車鑰匙開車跑了。


  他那個樣子還開車,袁鹿是真擔心的要命,立刻叫杜席淩跟著,最好能把人勸回去。


  這程江笠走後一個小時,田依嫻出現在公司。


  她直接過來找袁鹿,氣勢洶洶的質問;“我兒子呢?”


  袁鹿見她壓不住的怒火,倒也不慌不忙,“程江笠剛走不久,我已經讓人跟著過去。”


  田依嫻與她對視片刻,走到沙發前坐下,“我在這裏等。”


  袁鹿哭笑不得,心想著這母子兩鬧別扭,怎麽鬧到她跟前來了。


  她這是辦公的地方,又不是調解的地方,要調解該去找老娘舅。


  田依嫻定定的坐在那裏,一副勢必要等到的架勢,袁鹿也懶得跟她廢話,讓張歆泡了杯茶,就沒管,自顧自的做事兒。


  情緒逐漸穩定,田依嫻側目看向袁鹿,視線鎖定在她的臉上,眸色沉沉,不知道心裏在想什麽。


  袁鹿給杜席淩發了信息,告知他程江笠的母親在公司,讓他通知程江笠一聲。


  杜席淩這會跟著程江笠到了動車站,程江笠知道有人在背後跟著,車子停好,下車等杜席淩過來。


  “你借我點錢。”他直言。


  杜席淩說:“跟我回去,你媽在公司。”


  程江笠抿了唇,一時沒有開口,隻抓了一把頭發,覺得心煩,“有煙沒有?”


  杜席淩走到他身邊,靠在車身上,“到底是發生了什麽事兒,怎麽搞成這個樣子?我記得你媽不是一直挺開明的麽,人也溫柔,就這麽你們還能吵成這樣?”


  他把煙遞過去,程江笠點上,狠狠抽了一口,仰頭把煙朝著天上吐,“我自己都不清楚的事兒,我怎麽告訴你?”他哼笑,又狠狠抽了兩口,他抽的猛,一根煙很快就沒了。


  他一根根的抽,把杜席淩整包煙都給抽完了,他才吐出最後一口煙,說:“走吧。”


  他坐杜席淩的車回公司。


  到了辦公室,田依嫻看到他,蹭一下站起來,眼裏是擔憂,又含著怒火,看到他沒事兒,稍稍放心幾分。


  她什麽也沒說,走到程江笠跟前,上下打量後,說:“我們回家。”


  袁鹿起身,勸道:“逃避是解決不了問題的,公司這邊你不必掛心,有我在不會有什麽問題,你好好的回去休息。”


  程江笠垂著眼簾,跟著田依嫻走。


  等人走後,袁鹿詢問了一下杜席淩,本以為他會說點什麽,結果還是什麽都沒說。


  晚上,袁鹿接到裴麗的電話,囑咐她出門做事都要小心些,公司裏多安排幾個保安看門。


  隨後,她就說了禦江灣發生的事兒,由著傷患送到她所在的醫院,所以裴麗聽到了點小道消息。


  說是瘋子闖進業主家,一口氣砍傷了五個,其中兩個生命垂危,不知道能不能活過來。


  袁鹿聽了也覺得心驚膽戰,碰到這種事兒,是真的沒法說。


  “你還囑咐我呢,你跟我爸才小心些。”


  又說了幾句,這才掛了電話。


  裴麗放下手機,就聽到旁邊小護士還在說這事兒,“好像其中有一個也是精神病患者,剛送到醫院,這人突然醒來,還攻擊人呢。這種精神病人真可怕。”


  另一位說:“這精神病還紮堆了。”


  裴麗沒有插嘴,見她們這聊天的勢頭停不下來,才出聲打斷,叫人去幹活。


  ……


  其他三位看護傷勢較輕,處理過後就送進病房。


  桂雲姨和應悅蘭情況就很糟糕,進了手術室到現在還沒出來,時間一分一秒過去,裏麵一點消息都沒有。


  顏嫚到的時候,就看到自己父母站在手術室門口。


  “怎麽樣了?”


  應秀鳳臉色蒼白,搖搖頭,這搖頭的意思是凶多吉少。


  顏燕青:“江韌呢?他怎麽沒來?指不定是要見最後一麵的事兒。”


  應秀鳳:“別這樣說。”


  “我也是實話實講,他要是不來,會後悔的。”


  顏嫚說:“他肯定會來,但沒那麽快,他還傷著,要過來自然也要安排得當。不會出事的,一定不會出事。”她走到應秀鳳身邊,捏了捏她的肩膀。


  空氣裏的氣氛壓抑的叫人喘不上氣。


  到了晚上九點,手術才結束,人送進了重症監護室,醫生的表情並不輕鬆,顯然這條命是吊著的。


  江韌到的時候,桂雲姨這邊經曆了一番搶救,差點沒過來。


  這時,重症監護室的醫生,叫他們進去,說人這會有點清醒,可以說話。


  江韌和應秀鳳穿了衣服進去,走到床邊,桂雲姨那張臉無血色,灰白灰白的。


  她說不了話,隻是睜著一雙眼睛,眼神沒有太大的波動,一隻看著江韌。


  應秀鳳眼淚都下來了,別開頭,不去看她,等穩住了情緒,才說:“你別擔心,會好起來的,醫生說已經沒危險了,好好配合他們,養養就好了。”


  她仿佛沒有聽到,隻是看著江韌,片刻後,江韌彎下腰,握住她的手,她嘴巴動了動,江韌湊近去聽。


  她說:“你……你要……要……好……好……的……”斷斷續續很難聽清。


  江韌摩挲她的手背,“我會照顧你的家人。謝謝你。”


  她眨了眨眼,過了會就閉上了眼睛。


  儀器上顯示正常,大概是昏睡過去了。


  醫生給他們說了下情況,情況危險,隨時隨地有走的可能。


  應秀鳳已經通知了桂雲姨家裏。


  另外應悅蘭也差不多,相比桂雲姨好一點。


  出了重症監護室,應秀鳳擦了擦臉,說:“你還沒痊愈,先去酒店休息,這邊有我跟你姨夫守著。有什麽事兒我會立刻打給你。”


  江韌沒什麽反應,他找了海市最好的醫生過來待命,眼下要把人折騰去海市是沒可能。


  顏嫚過來,“媽,你先回家休息,這裏我來守著。”


  “沒事,我就在這邊守著。”


  “這不是一天兩天的事兒,你要好好休息,到時候我跟江韌有事兒,隻能靠你在這裏撐著。”她說著,招呼了顏燕青,“爸,帶媽回家。”


  應秀鳳還想說點什麽,顏燕青把人帶走:“嫚嫚說的沒錯,你看你這個臉色,難看成什麽樣了,到現在也還沒吃過東西。我留個助理在這邊,你別掛心了。你在這裏待著也沒用,有醫生在呢。我都打過招呼了,你現在的任務就是回家洗個熱水澡,好好睡一覺。”


  “那好吧。”


  應秀鳳走到江韌身側,本想說點什麽,張了張嘴,最後什麽也沒說,跟著顏燕青走了。


  顏嫚:“你也回去吧,這裏有我在。”


  江韌不知道在想什麽,他靠著牆站著,從口袋裏掏出煙,顏嫚直接把煙搶過來,“命不要了?”


  “不至於。”他冷冷淡淡的回答。


  “抽煙也不能解決問題,最好的醫生都到這邊了,我相信會熬過去的。”


  江韌笑了下,沒吱聲,自顧自把煙搶了回來,去吸煙室抽煙。


  他以前想過,如果應悅蘭死了該多好,可現在她真的要死了,他心裏好怕。


  他蹲在角落,背對著門口。巨大的恐懼感將要把他淹沒,他無處可逃,也沒有人能救他。


  他就好像海上的一片浮萍,一個浪打過來,便萬劫不複。


  當初,江一海死的時候他都沒這種感覺,債主臨門要把他逼死的時候,他也沒有這種感覺。


  可眼下,最拖累他的人快要死了,他卻怕了。


  裴麗過來送東西,路過時聽到有難以壓抑的啜泣聲,她停了一下,朝著門內看了眼,就看到那人蹲在角落裏,一隻手扶著牆,頭低得很低,身子微微發顫。


  一個大男人這樣,是很容易叫人動容的。


  不過裴麗在醫院裏這麽些年,這樣的事兒見得多,雖心中還會動容,但不會上前去寬慰。


  她隻停留了幾秒,快步走了。


  景菲跟醫生交流完上來,沒看到江韌,隻看到坐在休息椅上的顏嫚,“江韌呢?”


  “去抽煙了,讓他一個人待一會吧。”


  景菲剛要去找,被她這句話叫住。顏嫚拍拍身邊的椅子,“坐會吧。”


  她依言坐下來,兩人都沒言語,顏嫚說:“那些醫生怎麽說?”


  “不好,傷的太重。加上本來身體弱,很難扛過來。”其實景菲覺得這樣挺好,沒了這個瘋子老媽,對江韌來說是好事,對她也是。所以醫生在討論傷勢,討論醫治方案的時候,她其實挺想放棄的。


  這人就算活過來又如何呢?根本沒有生活質量,隻不過是個麻煩拖累罷了。


  巡捕局那邊,江韌已經安排人過去,那入室的瘋子也受了傷,斷了兩根手指,肩膀上被刺了一刀,傷口不深,在就近醫院醫治了。


  禦江灣的別墅由巡捕控製著,暫時不能動,警方還要仔細搜查一邊,看看會不會有其他可能性。


  這瘋子看起來是有目的的行凶,這禦江灣這麽大,江韌家的房子並不在路口,這瘋子要逃過監控和安保的眼睛,並且叫對方開門,可不是個簡單的事兒。


  疑點很多,得偵查。


  同一天,江韌這邊也遇到了瘋子,很顯然,這大概是有人在背後搞鬼。


  景菲說:“江韌今天出院的時候,也碰到了個瘋子,拿著刀子朝著他衝過來,幸好孟正在身邊,才避免了再次受傷。這麽巧,伯母這邊也是瘋子入室傷人。你知道內情麽?”


  顏嫚微微皺了下眉,沒想到還有這麽一出,這麽一說,這件事就不是意外,而是有人刻意為之。


  自從江韌跟景菲在一起之後,顏嫚就跟江韌保持一定的距離,不再顯露出對他過多的關心,很多事兒她沒參與進去,所以並不是很清楚。


  江韌也不讓她多管,她隻要吃住景崇就行。


  “你的意思是,有人故意在搞江韌?”


  “很明顯不是麽?”


  “會是誰呢?”


  景菲想了想,“我第一個想到的是袁鹿。”


  顏嫚:“她應該用不著這麽狠吧。”


  “女人心海底針,女人狠起來能有多狠,你我都是女人,應該很清楚吧?”


  顏嫚不認同,她沒有應聲,隻是輕微的搖了搖頭。


  景菲說:“除了她,我想不到別人。”


  “你們在說什麽。”江韌不知什麽時候站在她們身後。


  景菲回頭,見著他,立刻起身過去,並沒有繼續那個話題,“我讓這邊的醫生安排了一個病房,可以過去休息一下,我知道你肯定掛心,這邊離酒店又遠,正好有空病房,就讓他們安排了一下。我現在帶你過去,好不好?”


  顏嫚:“是啊,這邊有我在,我會守著的。”


  江韌這會神色正常,除卻眼眶泛紅,其他沒有異樣,“好,那我先上去休息一會。”


  進了電梯,江韌說:“謝謝你在我身邊。”


  病房在十二層,很快就到了,兩人出去,到護士站詢問。正好接到通知的是裴麗,她出來,看到兩人,微微愣了一下,很快恢複正常,麵不改色的過去,“你們跟我來。”


  景菲差不多已經忘了,由此並沒有認出來裴麗是袁鹿的母親,但江韌認得。


  兩人跟在裴麗的後麵,病房在走廊盡頭,是單間。


  進去後,江韌說了聲謝謝。


  裴麗沒做聲,像是沒聽到,做完自己該做的就出去了。


  裴麗回到護士站,坐在位置上,微微出神,而後笑了笑,覺得一切都過去了。


  第二天,裴麗就從小護士嘴裏知道了江韌他們為什麽來這裏。


  原來瘋子闖入的是他們家。


  ……


  第三天,桂雲姨陷入深度昏迷,幾番搶救後,終究是撒手人寰。


  江韌站在應悅蘭的床邊,這時,她眼皮動了動,而後慢慢的睜開了眼。江韌一頓,立刻叫來醫生,應悅蘭眸色清明,看到他時,揚唇露出一個很淺很淺的笑。


  江韌知道,她這會是清醒的,她認得他。


  她偏過頭,看著像是想要起來,嘴巴朝著他動了動。


  江韌蹲下來,“你要活下來啊,媽。我求你別離開我,好不好?”


  “我錯了,我以前不該咒你的,我錯了,對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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