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5章:失蹤
裴穎的母親莫雪君為此時專程飛了回來,她跟盛驍一起走完工地,就準備去機場。
盛驍接完電話,就推了後麵的事兒,跟她一塊去了機場。
他們去的有點晚,到的時候,莫雪君已經在機場等了差不多半小時。
在她第五次看表的時候,盛驍的車子停在她跟前,盛驍和裴穎一道下車,禮貌叫人,“幹媽。”
“勞煩你過來接我,不過我想你應該不是很想見到我。”
裴穎輕輕扯了一下莫雪君的衣袖,她這話裏的火藥味濃了一些。
盛驍淡淡笑了笑,“您想多了,先上車吧。”
裴穎:“是啊,坐了那麽久的飛機,又等了好一會,肯定累壞了。我給爺爺打了電話,晚上有大餐。”
莫雪君拍拍她的手,但不怎麽笑的出來,“我落地這邊,是專程過來看看你,吃過晚飯,我就準備去北城。你雲月阿姨現在還不知道什麽情況,生死未卜,要是讓我知道是那個不要臉的小三幹的好事兒,我一定不會放過她。”
盛驍說:“您不必那麽趕,一會我就回北城。”
她輕笑,看向他,眼神裏透著失望,說:“我可以相信你麽?雲月現在不見了,對你和你爸來說應該是一件好事兒吧?說真的,我都懷疑是不是你們一家子想出來的主意。我也真是沒有想到,你會為了一個女人,而不顧你媽的感受,她是你媽,生你養你,你沒有感恩之心就算了,你為什麽要往她心上插刀子?”
“你難道不知道當初她跟你爸離婚的時候,有多傷心麽?她嘴上逞強,可心碎的有多厲害,你知道麽?你現在要跟小三的人在一起,你是想讓她失去一切,以後隻孤零零一個人是麽?”
盛驍神色平靜,不怒不惱的說:“她並不會失去我,就算她傷害我,她也不會失去我。”
這話說的極有意思,莫雪君自然聽出來他這話裏麵的意思,看了他一眼後,什麽也沒說,先上了車。
把人送到毓安路,莫雪君留下盛驍一塊吃飯,“吃完後,我跟你一塊去北城。”
她態度堅決,盛驍也隻好留下。
裴峰有耳聞他們的事兒,不管怎麽樣,都是一家人,自家人跟自家人打,實在是不明智。既然他知道,身為長輩,總要說兩句。
盛驍到底不是他的孫子,他也不愛管教人家的孩子,便隻能拿自家人開口,他給莫雪君夾了菜,說:“你跟雲月關係好,當局者迷旁觀者清,你作為旁觀者,應該要勸誡幾句,而不是火上澆油。說到底了,那也是他們的家事,你們一插手,這事兒就鬧大了,原本關起門來可以解決的問題,就變得不好收場。”
“我曉得你們是感情好,你是同仇敵愾,但你真是要為了她好,就不能這麽辦事兒。也都是年過半百的人了,這點道理,還需要我這個將要入土的人來教你們?你是朋友,你是兒子,就應當站在自己的身份上做自己該做的事兒。當朋友的,該兩肋插刀的時候便兩肋插刀,該冷靜提點的時候也該冷靜提點。當人兒子的,該盡孝道就要盡孝道,有自己的想法也應該好好的跟家裏人溝通,一次不行就兩次,反複數次,但也要諒解自己的父母,不能仗著自己是人子,就必須要父母忍讓。”
裴峰看著盛驍,“父母對待子女,總歸是掏心掏肺,毫無保留的。所以為人子女,也不該踩在父母的心上,肆意傷害他們。”
盛驍垂著眼簾,點頭,“裴爺爺說的是,我銘記於心。”
莫雪君沒吭聲。
裴峰看了她眼,說:“以後你跟致凡不要插手別人的家事。”
她喝了口湯,不甘不願,“知道了。”
飯後,他們隻坐了幾分鍾,就起身告辭,莫雪君照舊跟著盛驍一塊去北城,裴峰也沒多言語,裴穎沒跟著,送走他們以後,裴峰拍了拍她的手,說:“是他沒有福氣。”
裴穎頓了下,幹笑了一聲。
“可別死腦筋,該好好考量自己的終生大事了。我日子不長,還想喝你的喜酒。”
“爺爺。”
“過兩天陪爺爺出去吃個飯。”
裴穎知曉他的意圖,雖心中不願,但還是應下了。
……
盛驍他們回到北城,已經九十點,莫雪君直接跟著他去了盛宅。
到的時候,盛韜光不在,他前兩天出差了,到現在還沒回來。
家裏就袁美華在。
不過這個點,她已經準備躺下休息,還是傭人上來叫她,說是來了客人,這個時間來客人,自然不會是什麽好事兒。
她讓傭人照看兒子,換了身衣服,弄了一下頭發,就自己下去,沒讓人叫鄒顏。
她倒是見過莫雪君,當初他們離婚,梁雲月到家裏來收拾東西,就是莫雪君陪著的。袁美華記憶力還行,再加上當年見這一麵的時候,莫雪君打了她兩耳光,由此印象深刻。
莫雪君看她的眼神不善,袁美華隻看了她一眼,很快就收回視線,看向盛驍,“是發生什麽事兒了?”
莫雪君冷笑,倒是沒有出聲。
盛驍說:“我媽失蹤了。”
袁美華坐下來,讓傭人倒茶,並準備點心,“什麽?”
莫雪君一直看著她,像是在找什麽破綻。
盛驍:“具體情況還不清楚,已經安排人去查了。”
莫雪君哼道:“別讓我查出來跟你有關係,但凡是跟你有一點點的關係,我都要扒了你的皮。”
袁美華餘光瞥了她一眼,沒理會她的話,隻跟盛驍說:“那這事兒得跟你爸爸說一聲,他前兩天出差去印尼了,估摸著要一周後才回來。”
莫雪君:“這出差的時機倒是選的不錯,一出差,人就不見了。肯定是你們這對狗男女幹的好事兒。”
袁美華抿了下唇,還是不跟她說話,“我有什麽能夠幫忙的?要是沒我什麽事兒,我就先上樓了。”
“暫時沒什麽事兒,您先休息吧。”
“那好。”她起身,想了下,又問:“需要讓傭人安排一下客房麽?”
盛驍:“不用。”
袁美華點點頭,沒再多管,就自顧上樓了。
等人走了以後,莫雪君冷笑一聲,“果然,我要是梁雲月,我也氣死。你現在對袁美華的態度,已經是一家人了。”
“您什麽打算?”
莫雪君起身,“不用你關心,一會有人過來接我。你媽這件事也不需要你來操心,我會把人找回來,也一定會追究到底。盛驍,我對你真是很失望。”
盛驍笑了笑,懶得說什麽。
半小時後,莫雪君的人過來接她,盛驍把人送到門口,見她上車後,又自行離開。
袁美華站在窗戶邊,瞧著他們的車子前後離開,有些心慌,梁雲月失蹤,估摸著又要掀起一番風波,很有可能要波及她。
這莫雪君也不是好惹的,脾氣比梁雲月還要爆。
她深吸一口氣,所幸她現在手裏還有林軼傅這個未來女婿,要是沒有這個女婿,她大抵是自身難保。到時候火燒到她身上,盛韜光一定不會站在她這邊。
她揉了揉眉心,拉上窗簾。
第二天一早,她給盛韜光打電話,把梁雲月失蹤的事兒跟他說了說。
盛韜光沒什麽表態,隻說了聲會盡快回來,就掛了電話。
白天,她陪著鄒顏去看婚紗,因為林軼傅忙碌,兩人就不拍婚紗照了,到時候在棚內拍幾張就行。婚禮準備低調進行,所以這種繁瑣的事兒,能省則省。
她抱著孩子一塊出來,現在也不敢單獨把兒子放在家裏,得時刻在跟前才能放心。
鄒顏拿撥浪鼓逗,餘光瞥見她心事重重,“昨晚上誰來過?”
“嗯?”袁美華回神。
“我昨個聽到動靜,隻是沒出去,誰來了?”
袁美華說:“盛驍,還有梁雲月的密友,說是梁雲月失蹤了。具體也不知道怎麽回事兒。”
“失蹤了?”鄒顏第一時間就想到盛韜光,但又立刻否決這個猜想,盛韜光不會那麽傻自己動手,所有人第一時間都會覺得是他動得手。
“是啊,也不知道究竟是怎麽回事兒,是自導自演,還是真有人做事兒了,這事兒對我們都沒有好處。說不定又要背黑鍋。”
鄒顏覺得梁雲月失蹤這事兒有些蹊蹺,要說自導自演,應該是不至於,她沒必要用這種手段來打擊袁美華,畢竟不是一個級數,她都已經正麵剛了,突然搞這種事兒,儼然是不可能,不是她的作風。
可要說是盛韜光把人弄走,應該不會漏出這樣的破綻,畢竟不好收場,這麽多雙眼睛看著呢,這不是自找麻煩?
“先看看吧,這事兒的矛頭,應該不在我們身上。”
“最好如此。”
……
江韌和景頤一塊約了工商的人一塊吃飯,結果兩人在餐廳等了一個多小時,一個人都沒來。
景頤抽了口煙,緩緩吐出來,抬手看了看時間,餐廳經理第三次進來詢問是否上菜,他直接叫人上了。
“看樣子,這次的事兒有點麻煩了。我找人打聽,什麽都沒打聽出來,一個個口風很緊。以往跟我們來往不錯的,這會都閉門不見。我爸到現在還不當一回事兒。”
江韌:“父親什麽風浪沒見過,應該不會有什麽問題。”
“不會有什麽問題的話,現在就不至於隻我們兩個坐在這裏。”
江韌喝了口茶,“可能是最近風頭緊,他們不好露麵,畢竟媒體那邊也咬的緊。咱們杵在風口浪尖,他們自然不敢出來,萬一被人拍到,自己位置不保。如今查的嚴,這種飯局當然能免則免。咱們首先還是要應付媒體那邊,要是不斷挖料爆料,引起輿論的話,上頭不想動手,也要動手了。”
景頤默不作聲的抽煙,一個集團公司,擦邊的,彎彎繞繞的事兒,不可能沒有。但景祥天與上麵那些人交涉的比較好,明麵上一貫都是跟著政策走,該出血的時候,絕對是二話不說。
所以景祥天對這事兒並不是特別放在心上。
但其實影響不小,對外形象上,銀行方麵,都會有影響。
景頤知道自己父親的脾氣,他近幾年來,心態上發現變化,逐漸的變得有點聽不進別人的建議,地位上去,就企圖製定規則,當頭做大。
江韌說:“不過我倒是覺得,如果眼下能拿下新技術研發的項目,也不需要太多的投資,等於說花最少的錢,摘了果實,這技術好像跟環保有關,對應了現在一直倡導的。到時候要是研發成果,又能討好了上頭,眼下的事兒就能迎刃而解。父親的思路也是對的。”
“確實,那個研發項目我也有所耳聞,盛驍花了不少錢下去,這個項目之前也找過我,意義是好,但我評估了一下,比較不值得。一方麵投入大,另一方麵這是個無底洞,倒是沒想到竟然這麽快就有成果了。”
景頤摁滅了煙頭,“最好能在你們結婚之前拿下,這樣的話,倒是不會影響你們結婚。”
“應該可以,我瞧著父親是誌在必得,很有信心。”
“他之前跟盛韜光吃飯,應該談的還可以,不過盛驍應該不會那麽輕易放手。”
“老子都同意了,兒子還能反對不成?應該是沒什麽問題。”
他笑了下,“他們父子現在關係也不和,盛驍未必能聽。”
兩人吃過飯回去,景菲和俞素正好到家,她們在巴黎定製完婚紗禮服,就去了馬爾代夫,看場地,安排人事。一來一去,就出去了差不多一個月。
景菲看到江韌,一下衝到他懷裏,“好想你呀。”
江韌攬住她,“怎麽回來也沒提前說一聲,我好去機場接你。”
“給你個大大的驚喜呀,我跟我媽已經把婚禮的事兒都搞定了。”
“辛苦了。”
“不辛苦。”她說完,便將頭靠在了他的胸膛上。
景頤笑了笑,“好了,這旁邊還有人呢,你們兩個要恩愛,一會回房間裏去恩愛去,這會先忍忍。”
景菲從江韌懷裏退出來,衝著景頤哼了聲,“我給你也買了禮物,還專門訂了衣服,過幾天就空運過來。”她走到景頤身側,勾住他的手臂,“大哥對我這麽好,我必須是時時刻刻想著你的。”
“行吧,虧你還有些良心。”
俞素瞧著他們,麵上含著微笑,餘光掃了江韌一眼,最後目光落在景頤身上,“公司怎麽樣了?我在外麵也聽到了消息,應該沒什麽大問題吧?”
“不是什麽大問題。”
“那就好。累的很,我先上樓去洗澡。”
俞素拎了自己的袋子上樓,景菲給景頤拿了禮物,大家就各自回房。
到了房間,景菲再次抱住江韌,十分的熱情主動。
江韌隻應付了一會,就摁住了她,“不累?”
景菲目光灼灼,“不累,我隻是很想你,從離開的第一天,一直想到今天,我早就想回來了,可是事情好多,又繁瑣,光婚紗禮服弄了大半個月。你身體怎麽樣?有沒有去醫院複查?”
“前幾天去過了,恢複有點慢,之前傷口感染了,不過沒什麽大礙。”
“我看看。”
“別了,不好看。”
“有什麽關係,我又不嫌棄。”她伸手要去解他的扣子,被江韌一把扣住了手腕。
她頓了頓,看著他的眼睛。
江韌說:“別了吧。”
說完,他便拉開她的手,轉過身,拿著她的行李進了衣帽間。
景菲咬著唇,下一秒再次撲了上去,從後麵抱住了他,“為什麽?我們現在已經是合法夫妻了,為什麽?你是不是嫌棄我?”
江韌:“倒不是嫌棄,可能是親眼看過,所以一時會有些障礙。”
他說的委婉,但其實就是嫌棄。
隨即,他就拉開了她的手,“去洗澡吧,洗完休息。”
景菲心裏難受,又有些惱火,她努力壓著自己的情緒,可腳步就是挪不動,她看著他,好一會後,說:“那你為什麽還要跟我在一起?跟我結婚?”
“我對你有責任,你原本不會如此,是因為我,你才遇上這種事兒,所以我要對你負責。而且,這其實不是大問題,不過是時間問題,就其實我一直覺得經過這樣的事兒,你會排斥這件事。原來……這件事對你一點影響都沒有麽?”
景菲聞言,心裏咯噔了一下,她愣了兩秒,慌忙解釋,“不是,不是你想的那樣,我隻是我隻是害怕你嫌棄我,所以才會這樣主動。任何一個女人發生那樣的事兒,都會有影響,怎麽可能沒有影響。我……”
江韌笑了下,“我知道你的意思,你別想太多。”
景菲沒再看他,眼珠子轉了轉,“我,我去洗澡。”
她拿了換洗衣服,便慌忙去了衛生間。
等她進去,江韌臉上的溫和消失殆盡,走到床邊抽了兩張紙巾,擦了擦嘴。
……
算算時間,梁雲月已經失蹤有兩天兩夜,人是在前天早上離開家裏以後就沒有再回來,詢問了梁雲月身邊的助理,她失蹤之前,還約見過董事局的人。
不過這些人沒來,她心情很不好,就沒讓助理跟著,也沒交代要去做什麽。
她的車子最後停在老城區的巷子口,看過這一片的監控,愣是沒找到人。
莫雪君讓人調查了盛韜光近期的行程,見過的人,“他竟然跟景祥天吃過飯,你們不是跟景家不來往麽?”
盛驍說:“他最近想拿我們手裏一個科研項目,想趁亂占便宜吧。”
“你爸點頭了?”
“這我就不清楚了,但景家的人在下功夫。”
莫雪君眯了眼。
盛驍說;“再等等吧,若是景家的人做的,為了拿到這個項目,他應該會來找我。他們也不至於對我媽做什麽。”
莫雪君哼了聲,“說不定這是景祥天跟盛韜光,互相交換的條件。”
“所幸我還有些話語權,不算太壞。”
莫雪君:“看來景祥天現在是還不夠焦頭爛額,該讓他雪上加霜。這事兒,我得找關育成商量一下。你忙的話就去忙吧,有事兒我會給你打電話。”
“好。”
盛驍走後,莫雪君給關育成打了個電話,聊了半小時後,助理進來,告訴她盛驍今天的行程安排。
“袁鹿大部分時間都在舞蹈學院,基本沒怎麽跟袁美華她們來往。”
莫雪君默了一會,起身,“我去瞧瞧。”
……
袁鹿訓練完出了排練室,就瞧見走廊裏站著個不速之客,從未見過,瞧著也不像是舞蹈學院裏的人。
孫瓏不在,一般她晚上訓練完,孫瓏都會在門口等著的。
那人的目光望過來,很明顯是來找她的。
這樣的氣質,估摸著是盛驍那邊的人。
她走過去,“您好,您找我?”
莫雪君上下打量一眼,笑了笑,說;“是。”
“冒昧問一句,您是?”
“我是盛驍的幹嘛,是梁雲月最好的朋友。”她也不藏著掖著,“我就是好奇過來瞧瞧,不會對你怎麽樣。”
袁鹿點了下頭,“那是否需要換個地方?”
“倒也不必,我也沒什麽話想跟你說,該說的雲月應該已經都跟你講了。但顯然,你們情比金堅,越是反對越是拆不散。我沒旁的話想說,唯獨想說的就是當初你二姑是如何勾引盛韜光,並成功上位,還想說說當初雲月跟著盛韜光如何打拚創下的基業。可我又覺得,說這些沒有意義,因為你們不會體諒,你們隻在乎自己的感受。因為雲月是盛驍的媽媽,一個母親最終不想失去兒子就會妥協,到最後你們會開心,所有人都會開心,隻有她會難過,孤苦一人。當然,你們也不會在乎,有什麽所謂呢,反正你們一家人和和樂樂,整整齊齊就好了嘛。”
“反正就是輕描淡寫的說幾句讓她放手,讓她想開一些就好了嘛,兒子大了,不可以管那麽多的,管多了就是錯。母親嘛,就應該偉大一點,就算心裏膈應,也要成全,因為是母親嘛,必須要無私。娶了媳婦忘了娘,再難受都得接受,就該委曲求全,讓他們高興。”
莫雪君笑著,“現在她成了萬惡之首,盛韜光和袁美華已經出手了,她以後應該是不會妨礙你們了。他們父子,是你們姑侄的了,以後你們會是最親密的一家人。”
“萬惡之首……”莫雪君默默的重複了一遍,輕笑,眼眶有些泛紅。說完這番話,她就轉身走了。
莫雪君與梁雲月是鐵閨蜜,比親姐妹關係還好,兩人相識多年,從無到有的過程,莫雪君見識了梁雲月的吃苦耐勞精神,她跟盛韜光在一起的時候,他真的什麽都沒有,還有債務。可她並不介意,與他一起努力,拚搏。
懷著盛驍的時候,她都沒有停下來休息過。
盛驍出生,他們的公司剛剛好起來,忙的要命,因為執意跟盛韜光在一起,她跟娘家關係有點僵,嫁他的時候,是什麽都沒要,就是領了結婚證,由此跟家裏鬧翻。至於盛韜光家裏,就更不用指望。
她唯獨隻有靠自己,養孩子,做家務,還要掛心公司的事兒。幸好運氣好,盛驍像個福娃,出生以後,公司的業績蒸蒸日上,沒幾年就做大做強。本來是可以安安心心在家裏當太太,但她就是個要強的性子,不甘於守在家裏。
她照舊還是在公司,開拓自己喜歡的行業,重要項目她才要出麵決策,其他基本是交給盛韜光,雖然她有控製欲,但也盡量克製。
至於管教兒子,她父母對她是挫折式教育,沒那麽溺愛,她討厭至極,可結果到了自己孩子這裏,也來了這一招。所以一貫下來,他們母子看起來感情就很一般。
可莫雪君知道她的心思啊,有些話家人麵前說不出,閨蜜跟前卻是一點都藏不住,想到什麽就說什麽,毫無保留。
所以她如今的遭遇,讓她感覺到很心痛。辛苦一場,到頭來也是一場空。
袁鹿在原地站了好一會才回過神,下樓,孫瓏跑過來,見她沒事兒鬆了口氣。
“你沒給盛驍打電話吧?”
她搖頭。
“別告訴他這事兒,反正我也沒什麽。”回到宿舍,袁鹿還是忍不住打了個電話給盛驍,詢問了梁雲月的事兒。
“伯母出事了?”
“不用擔心,應該不會有什麽問題。”
“不報警麽?”
“她去找你了?”盛驍知道莫雪君肯定要去找人,不過他沒阻止。
袁鹿:“跟我說了幾句話而已,沒怎麽樣。阿姨挺好的,都是能讓我學習的榜樣人物。”
“不要多想。”盛驍知道她不會說,所以也隻能說這四個字。
袁鹿笑了笑,“你快點找你媽媽吧,早點把人找到早點放心。我這邊你不必掛心,我在學校裏待著很安全,還有孫瓏在,一點事兒都沒有。”
她想了下,“你可不要因為我們的事兒,而去怪伯母,歸根結底,她隻是不想失去自己的兒子。也許對於現在的她來說,你是他的唯一,她在這個世上唯一在乎的人。因為在乎,所以才特別執著。”
盛驍:“我知道,我知道她心裏的苦楚,我並不怪她。”
“嗯,那你忙吧,我要洗澡休息了。累死了。”
掛了電話,袁鹿坐著發了會呆,等孫瓏洗完出來,才拿了衣服進去。
等她洗完,宿舍裏多了個人,卓彥馨坐在她的椅子上,正在搗鼓她的化妝品。
孫瓏坐在旁邊看書,並沒有與她多交流。
“你洗好拉,快點換衣服,帶你去吃夜宵。”
“不去,累都累死了。”
“我都親自到這裏來接你了,累什麽累,我還是剛拍完硬照過來的呢。”
袁鹿不情不願的被她拉出去,孫瓏本來要跟著被卓彥馨趕回去,兩個人的約會,加一個人太掃興了。
“我明後天要進組了,不出意外這五六個月都不得閑,這劇組不準我軋戲,一個月隻能請假兩次,我的廣告代言也得壓後。”
“那你不能來看我演出了。”
“到時候看看唄,要是能的話,我請假出來。不過肯定給你送花籃,就給你送。擺滿一條街那種。讓人知道你也是腕兒。”
“別了,我本來是個不起眼的角色,你這一搞,到時候那些觀眾盯著我,那我就不能劃水了。”
卓彥馨帶著她去蹦迪。
她很少來這種地方蹦迪,蠻野的,但氣氛很嗨。畢竟是藝人,怕被狗仔拍到毀形象,讓人以為她是夜店咖,讓黑子可以隨便編故事。
不過她今天想放飛一下,因為這個劇組,讓她十分壓抑,不找個地方來宣泄一下情緒,無法麵對接下來要一直麵對的人。
在震耳發聵的音樂下,在周圍人的感染下,袁鹿也跟著放下自我,隨著音樂跟他們一起搖擺。
DJ哄氣氛特別棒,袁鹿暫時把煩惱都甩開了。
音樂那麽響,就算她大喊大叫,也無所謂,落不到別人耳朵裏。
卓彥馨被人撞了一下,差點摔倒,傾斜的時候,被人一把拖住,她回頭想說謝謝,瞧著人,愣了一秒,還是客客氣氣的道了謝。
沈蘊庭並未停留,隻看了她一眼,就繼續朝前去。
他是來找傅芝毓的。
可找了一圈,也沒瞧見人,也可能他瞧見了,但沒認出來。
他嚴重懷疑他手下的人給錯信息,傅芝毓哪兒可能來這種地方,她那樣的大小姐,不是去茶室看書,就是去聽戲。他在舞池內走了一圈,數次被女人拉住,但他定力很足,眼下對這一點興趣都沒有,出了舞池,他找了個安靜的地界,打了個電話。
“你丫是不是弄錯了?我沒找到人。”
“不會啊,我真看到她進去的,你是不是沒認出來啊。她打扮的比較勁爆,我把照片發給你。”
掛了電話,他很快就收到照片,乍一看確實沒認出來,放大看臉,才稍微有點覺得像。
裝也太濃了,這是帶了個麵具吧。
卓彥馨和袁鹿跳累了,從舞池出來,便又碰上往裏湊的沈蘊庭。袁鹿給他打了聲招呼,卓彥馨壓低了帽簷抓著她走,沈蘊庭想了一下,先跟著他們過去。
“你怎麽也在。”他質問的是袁鹿,“盛驍知道你跑這兒來麽?”
袁鹿:“他忙,我就是來跟卓彥馨放鬆一下。”
卓彥馨微笑,“沈總,他們是談戀愛,又不是坐牢,不至於管的那麽嚴吧。”
沈蘊庭睨她一眼,“你少帶壞袁鹿。”
“不打擾沈總找人。”
她拉了袁鹿就走,回到自己的卡座上。
沈蘊庭想了下,沒跟過去。
卓彥馨喝了兩杯就去上廁所,上完出來洗手,洗到一半,身邊多了個人,她抬頭,整理頭發,餘光瞥見鏡中的人,愣了一秒,繼續故作鎮靜的弄好頭發,扭頭要走的時候,對方說話。
“早點回去。”他照舊低著頭,還在洗手,也沒看她,但這四個字極有重量的落到她耳朵裏。
她停頓了一下,而後快步離開。
周羨依然慢條斯理的洗幹淨手上的泡沫,他身上的酒氣很淡,沒喝多少,關掉了水,他抽了紙巾擦幹淨手。
鏡子的視野比較大,他稍稍偏頭,便瞧見卓彥馨被個男人擋住,那男人大抵是喝多了,對她動手動腳。
她倒是挺淡定,先是禮讓,然後是嗬斥,最後動手,然後逃跑。
是個會自保的。
她一向是不會讓自己吃虧的,但與她接觸的人,就會吃大虧。而她,可以做到獨善其身,把人耍的團團轉。
卓彥馨回去,袁鹿就不見了,被沈蘊庭帶走了。
就留了個便條,讓她去門口。
不過也蹦的差不多了,而且周羨在,她也不想多待,拿了東西就出去找人。
他們在停車場那邊的夜宵店,沈蘊庭請客。
沈蘊庭托著下巴瞧著袁鹿,“你兩怎麽樣?焦頭爛額了吧。”
“還行。”她喝了口水,繼續在菜單上打鉤。
“那幹嘛不讓我把人叫出來。”
“他忙呀,有時間休息的話,還是讓他多休息。再說了,我吃完就回去睡覺,也不能陪他,還不如不叫出來。”
他輕笑,餘光朝著外麵看了看,心想著卓彥馨動作未免也太慢了點。
袁鹿點完,手機震動,是卓彥馨發過來的,她說她先回去了,就不過來了。
袁鹿抬眼,正好撞見沈蘊庭朝外看,並不出聲,就那麽看著他。一直到他自己反應過來,“看什麽?想吃回頭草麽?”
袁鹿嗤笑,“看誰呢?”
“沒。”
“卓彥馨不過來了,她說她直接回去了。”
沈蘊庭拿了根煙,無謂的應了一聲。
“有婦之夫就少招惹別人,對誰都好。要是真的有心,那就先把身邊的人處理妥當,別弄得大家都不開心。”
沈蘊庭餘光瞥她眼,“你是不是想多了。”
“就當我想多了唄。”
他點上煙,抽了一口,目光仍落在外麵。此時,他瞧見遠處停車場一個熟悉的身影,身邊似乎還跟著個人。
他眉頭微微皺了下,想要起身過去看個清楚,但最後還是克製住了。
那人瞧著是卓彥馨,至於身邊的男人,就不知道是誰了。
過了一會,一個粉色頭發的女人湊過來,打扮的很朋克。沈蘊庭眼皮一跳,立刻起身出去,當在了粉頭發的女人跟前。
四目相對。
沈蘊庭:“傅芝毓?”
“認錯了。”她麵目冷淡,立刻從他身側走過。
……
周一一早,景氏遭到了狙擊,有人打量入市,吸納景氏股份。
那架勢,是想不計成本的收購景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