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3章:大方
飯局結束,吳先生有事兒先走一步。
鄭思寧上完廁所回來,包間裏就隻剩下江韌一人,坐在木質沙發上,旁邊桌幾上擺著一壺新沏的茶。
她左右看了看,“老吳呢?”
江韌放下茶杯,抬眸看過去,說:“吳先生有事兒先走了,你還要回樂團練習,一會我親自送你回去。”
鄭思寧笑了笑,回到自己的位置上,“不麻煩江總,我也不急著回去,剛才廁所裏對了一支口紅,準備去商場轉一轉。既然這飯都吃完了,該談的,老吳也都已經跟您談的差不多了,我本就是個陪襯,主角都不在了,我這陪襯也該退場了。”
江韌翹著二郎腿,雙手搭在膝蓋上,不疾不徐的說:“還有道甜品沒上,那是專程為鄭小姐準備,還是吃了再走吧。”
鄭思寧把手機放進包內,“是麽?那真是打在我手背上了,我這人最不能抵抗的就是甜品。那我就等等吧,反正我時間多。江總應該比較忙吧?這在我身上耗時間,可是要浪費很多賺錢的時間,畢竟你在我身上,可能得不到你想要的東西。”
江韌挑眉,倒是看不出來,這小丫頭還是個精明的主,既是個精明的主,倒是不用他多說什麽。
“鄭小姐可能想多了,我隻是忙了一個上午,想在這裏偷個閑。他們家的茶不錯,你要不要喝一口?”
鄭思寧回頭看他一眼,朝著他甜甜一笑。
過了一會,甜品上來,鄭思寧一邊玩手機一邊吃。江韌坐在那裏,沒多說一句話。
等她吃完,擦了擦嘴,“吃完了。”
她起身,拎著包,轉身麵向江韌,“謝謝江總的招待,我走了啊。”
“不用我送?”
“不必了,有車子來接我的。”她抬起手,就動了動手指,“再見。”
江韌做了個請的手勢,“我覺得鄭小姐很可愛,往後若是有事兒,可以來找我。”
鄭思寧看他一眼,不置可否,一甩頭發便走了。
包間的門合上,端了茶盞,淺淺的抿了一口,臉上的笑容逐漸加深。他給孟正打了個電話,問了炎哥的行程,而後訂了機票,準備去一趟海市。
鄭思寧的車子是盛驍給安排的,北城太大,她所在的樂團距離她現在住的地方又比較遠,所以就專門雇了個司機,專門接送。
隨叫隨到。
她出了餐廳,車子就已經在外麵等著了,她先去了一趟商場,買了點化妝品。然後隨便逛了一圈,她剛回國,這邊自然是沒什麽朋友。
她看到了兩款好看的手鏈,無法選擇,就給盛驍打了電話。
她坐在椅子上,轉過身,麵朝向窗外,正好看到盛驍從車上下來,並接起了電話。她迅速的從椅子上下來,蹲在邊上,隻露出一雙眼睛,朝著看著。
“什麽事?”
“你幹嘛呢?”
“有事說,沒事先掛了,我現在沒空。”
“好吧,那先掛了。”
她掛了電話,偷偷的到珠寶店門口,等了好一會,才注意到人過來,盛驍走到門口的瞬間,她猛地竄出去,哇的一聲。
這一下子,同時驚到了兩個人。
袁鹿跟著盛驍一起過來,他過來看看定做好的首飾,是需要送人的。袁鹿坐在車上等著也是無聊,就跟著一塊過來。
沒想到,能碰到這麽個意外驚喜。她嚇的往後退了三步,心髒猛跳了幾下。
盛驍比她穩當些,手扶住她的腰,沒讓她摔著。
鄭思寧站在兩人跟前,目光在兩人身上掃了一圈後,放下了舉著的兩隻手,露出乖巧的笑,吐了吐舌頭,說:“我錯了,哥。”
袁鹿仔細看了她一眼,想到盛驍說的那個妹妹,應該就是這個。
是個活潑伶俐的。
盛驍擰了眉毛,瞪她一眼後,跟袁鹿介紹,“這就是我跟你說的鄭思寧。”
鄭思寧很主動的,甜甜的叫了聲,“姐姐!”
袁鹿:“你好。”
她朝著她客氣的笑了笑,不知道為什麽,她並不覺得這個鄭思寧是個單純可愛的人,她那雙眼睛瞧著很精明,而且她的這種活潑,袁鹿並不是很喜歡。
鄭思寧走到袁鹿身邊,挽住她的胳膊,說:“姐姐,你快來。”
她說著,就拉著袁鹿進去,並沒有管盛驍。
珠寶店的店長出來招呼盛驍,帶著他進去看做好的首飾。
鄭思寧說:“姐姐,你說這兩條手鏈哪個好看?”
手鏈款式一樣,就是細節上做的不同,袁鹿說:“喜歡就都買了,反正盛驍不差這份錢。”
鄭思寧笑容凝了一秒,笑道:“誰說是我哥哥的錢,我這是花自己的錢。我這都成年了,哪兒還好意思再用我哥的錢,不過我哥比較心疼我,確實給了我卡,讓我別委屈自己。但就算是這樣,我也不能隨便亂花,這手鏈款式差不多,我隻要選一條就行。但我吧,有點選擇恐懼症,實在選不了,就想讓你給我挑一個。”
“不用挑,另一條我送給你。當做是見麵禮吧,你是盛驍的妹妹,我是要討好的。”
不等鄭思寧說什麽,拿了其中一條,遞給導購讓包起來。
鄭思寧抿了下唇,而後一臉驚喜,“姐姐,你也太好了吧。上次我跟著哥哥一塊去你公司等你,我就覺得你很牛逼,我就沒見過哪個女人敢這麽晾著我哥的,你第一個吧。不不不,你不是第一個,唐姐姐才是。”
袁鹿笑起來,沒問她唐姐姐是誰,說:“你在這兒等等,我進去看看。”
“我跟你一塊吧。”
“好啊。”
兩人進了店麵內部,店長正好把首飾盒拿出來,袁鹿在盛驍身側坐下來,鄭思寧坐在她手邊,對盛驍說:“哥,剛姐姐姐了我一條手鏈。兩條手鏈,我選不出來,她二話不說就買了另一條給我,讓我不用選,兩條都得到。”
盛驍看了袁鹿一眼,“你不要慣著她。”
袁鹿笑說:“我這叫討好,讓她稍了遺憾。我明白女人買東西的心思,喜歡上了,割舍掉一個,是很難受的。既然有錢,幹嘛讓她難受。”
鄭思寧靠在袁鹿身上,連連點頭,“就是就是。”
店長將首飾拿出來,遞到盛驍跟前,袁鹿順著看了一眼,項鏈比較出眾,款式來看十分高端大氣,並且是屬於年輕人喜歡的樣式。店員說是專門找了有名的設計師設計的。
袁鹿:“挺好。”
鄭思寧:“姐姐,你戴上試試唄。”
“不是送我的。”
不等鄭思寧說什麽,盛驍道:“送你的。”
袁鹿愣了下,“什麽?”
“我媽定做的時候,多弄了一套,說是送給你。”
袁鹿看他一眼,懷疑這句話的真實性。
店員點頭,說:“梁女士的那套已經拿走了,袁小姐有沒有不滿意的,我們這邊可以配合修改。”
袁鹿有點回不過神,她很難相信梁雲月還能給她這麽個貴重的禮物,當下她自然也不好一直否認,笑了笑,說:“不用,我很喜歡。”
鄭思寧說:“那快點戴起來試試。”她扯了扯袁鹿的衣袖,“讓我看看唄。”
盛驍:“是啊,戴上看看。”
店員將項鏈遞到盛驍手邊,他拿起來,給袁鹿戴上。
鄭思寧很是捧場,“好看,真好看!比放在盒子裏還好看。”
店員舉了鏡子,確實很漂亮。
鄭思寧的兩條手鏈也都包好,袁鹿去付款,盛驍倒是沒有搶付。
盛驍:“你今天怎麽那麽閑,一個人出來逛街。”
鄭思寧拿了其中一條手鏈戴上,說:“今個陪老吳出來吃飯,一出來我就不想回去練習,準備偷懶一下午。對了,姐姐給我買這麽貴重一個禮物,今天一定要請你吃晚飯。”
袁鹿瞧了眼她戴上的那條手鏈,笑說:“今天恐怕是不行,我在外麵奔波幾天才回來,想先回家好好休息休息,過兩天吧。機會還有很多,不急於一時的。要不要加微信?到時候我叫你?”
“好呀好呀。”鄭思寧沒想到還被她先說了加微信的事兒,她拿出手機,掃了袁鹿的二維碼。
袁鹿當下就通過,給她發了個表情。
袁鹿說:“那你接下去要去做什麽?用不用盛驍送你回去?”
鄭思寧擺擺手,“我還沒逛完呢,而且哥哥安排了司機給我,不用他費事兒送我。再說了,我是妹妹,你是女朋友,哪兒有放下女朋友送我這妹妹回去的,多不像話。你們走吧,我再去玩會。”
鄭思寧的司機正好這會過來,走到盛驍跟前,恭恭敬敬的叫了聲盛總。
盛驍:“你跟著她,別讓她瞎玩。”
顧森:“是。”說著,他便走到鄭思寧的後側,幫她拿了東西。
鄭思寧哼了聲,“那我先走了。姐姐,咱們到時候私下裏約,不叫哥哥。”
“好。”
袁鹿上車,瞧著手裏的首飾盒,側頭看向係安全帶的盛驍,“你老實告訴我唄,真的是伯母送的?”
“我騙你做什麽。”他啟動車子,打了轉向燈,駛入車流,說:“一月之前我媽給我打的電話,說是給你定了一款首飾,說是訂兩套可以打折,所以就多要了一套。算是對你的致歉,之前對你用了下三路的手段,希望你不要一直放在心上。”
盛驍餘光看她一眼,見她臉上還是一副不怎麽相信的表情,笑說:“反正話我已經帶到,你不信我也沒辦法。讓我媽親自來跟你講,估計是做不到。”
袁鹿伸手在盒子上摸了摸,連盒子都是特別定製的,這東西必然價格不菲,“相信你吧,我要開始想給你媽媽送什麽結婚禮物了。你要多給我說一說她喜歡什麽,不喜歡什麽,讓我好想想該送什麽。”
“行。”
盛驍把人送到家,才回了公司。
她之前在南城買的禮品,盛驍都給歸置整齊放在桌上,有一部分她是要送人的,不知道盛驍在家的時候是有多無聊,還幫她打包好了要送的東西,一個個用袋子裝好。
她坐下來,扒拉著看了下,唇邊泛起淺笑,這麽一包,她都不太舍得送人了。
……
沈蘊庭叫人打聽了,助理告訴他,這事兒是卓彥馨那邊的人在做事兒。
助理瞥了他一眼,想了想,說:“我隻是聽說啊,聽說卓彥馨搭上了周羨。”
“所以呢?你的意思是,周羨幫她黑我呢?”
助理不說話,網上的輿論愈演愈烈,甚至還有兩個已經不火的三十八線糊咖出來指控他。
沈蘊庭快速的抽完一根煙,有半數多的娛記不肯站在他這邊,這樣的話就控製不住輿論,而眼下這股子風,他想壓也壓不下去。那條新聞裏,所記錄下來的一些事兒,他自己都記不清楚了,有還是沒有,無法證明,他沒辦法證明自己是清白的,連他自己都不能。
助理:“沈總。”
沈蘊庭摁了煙蒂,擺擺手讓他出去。
助理默不作聲的退出去,門關上,沈蘊庭拿出手機,屏幕上停留的是卓彥馨的號碼,他還沒打出去。
晚上,沈蘊庭本想去酒吧喝酒,可那些個記者明裏暗裏跟著他,他也隻能回家。
喝下一瓶紅酒,他拿著手機,心裏的火越燒越旺。
他微的咬了咬牙,撥通了卓彥馨的號碼。
卓彥馨靠坐在床上抽煙,頭發還是濕漉漉的,身上就穿著個吊帶衫,房裏開著空調,還有一股別樣的味道沒有散去,她的肩膀上有個齒印,脖子上也落了紅痕,像是被人狠狠掐了一把,濕漉漉的頭發黏在皮膚上,顯得皮膚越發白皙,顯得身上那些紅色的痕跡更加鮮豔。
手機放在床頭櫃,震動聲很響。
這是,周羨從衛生間回來,她聽到動靜,立刻把手機拿過來,迅速的掛斷刪除。
周羨站在房門口,“不準抽煙。”
卓彥馨故意的衝著他吐了口煙,說:“事後煙,懂不懂啊。”她繼續吞雲吐霧,臉上噙著不正經的笑。
周羨麵無表情,盯著她看了數秒後,緩步走過去,奪過她手裏的煙頭,一把扣住她的手腕,手勁極大,卓彥馨一頓,還未反應過來,就看到他拿著煙頭要朝著她手背過去。
卓彥馨大叫一聲,用力的掙紮,想要把手抽回來。
“你幹嘛?!你要幹嘛!周羨你瘋了!我是個公眾人物!”
“你以為我還跟以前一樣?”
燃著的煙頭,擦過她的皮膚,她感覺到刺痛,急的一腳揣在他大腿上,但周羨紋絲不動,眸色深沉,眼裏仿佛淬了毒,她甚至覺得自己再過分一點,他會不惜殺了她泄憤。
卓彥馨的眼淚在這一刻瞬間落下,她拍戲的時候最擅長的就是哭戲,導演說什麽時候哭就能哭,連眼淚都能控製著怎麽掉。
周羨嘴角一揚,冷哼一聲,鬆開了她的手。卓彥馨整個人一下癱在了床上,肩帶落下,風光大顯。
她臉色蒼白,下意識的往後退了一點。
周羨說:“你最好別在我跟前隨便掉眼淚,假不假?”
卓彥馨吞了口口水,緊抿著唇,沒有說話。
他把煙頭摁在床頭櫃上,正想說話,落在床上的手機再次震動,卓彥馨想要去拿,被周羨先一步拿到,沒有備注,但周羨多少能猜到是誰,“我接了?”
卓彥馨舔了舔唇,說:“是沈蘊庭。”
“所以呢?我不能接?”
卓彥馨:“不是不能,你難道不怕他趁機傳我們的緋聞麽?他跟盛驍是好朋友,盛驍你應該知道是什麽人吧?”
周羨笑了笑,什麽也沒說,直接接通了電話,並開了免提,舉到了她的嘴邊,眼神示意她說話。
電話那頭也沒人開口,很安靜,但能聽到輕微急促的呼吸聲。卓彥馨看著周羨的眼睛,再一次後悔自己的決定,為什麽要心軟!為什麽要試圖去做一個好人。
好人根本沒有好報!
壞人隻有壞到底,才能善終的!
她眨了下眼睛,眼淚再次落下來,她臉上沒有什麽表情,沒有表情的樣子,格外的倔強。周羨看得出來,她不服。
他自是要打碎了她的這份倔強,讓她服服帖貼。
“說話!”
這兩個壓抑著極大的怒火。
卓彥馨:“你想讓我說什麽?”
“你不該說什麽麽?”
“我也是受害者,我沒有質問你,已經不錯了。”
“是啊,你現在確實是受害者,你都差不多洗白了。”沈蘊庭冷笑,“你的反應能力挺快的啊卓彥馨,你是真厲害。”
卓彥馨閉了閉眼,沾著淚珠的睫毛微微發顫,她的這種神情,紮了周羨的神經,他直接掛了電話,用力的一甩手,將手機砸在了牆上。
手機彈回來,不偏不倚就打在了卓彥馨的頭上。
卓彥馨沒有注意到,那一下子,她眼前一黑,人一下就軟了下去。
她沒有看到那一瞬間,周羨眼裏的驚慌失措,他一下將她抱起來,在她眼珠子轉了轉,而後要掀開眼皮的時候,他又一把將她摔了出去,迅速退後下床,冷聲道:“別給我裝蒜。”
他說完就走。
卓彥馨都沒怎麽反應過來,還趴在床上,視線剛剛恢複過來,頭真疼,緊跟著耳邊就傳來了摔門聲,她稍稍鬆口氣,所幸就這麽趴著,也不想動了。
好一會後,她才慢慢緩過勁來,太陽穴上一點的位置,還是疼。
她起身,搖搖晃晃的進衛生間,看了看自己的臉,臉色煞白,砸到來的位置紅紅的。
她瞧著鏡子裏,自己脆弱無助的樣子,她已經很久沒有這樣了。
這裏是周羨的房間,她休息了一會,才換了衣服出去,回自己房。
她打開電視,茶幾上放著各種吃的,應該是謝可曼讓助理幫她準備的,不過她沒什麽心情吃。她坐在沙發上,又拔了根煙,抖著手打著火,又抖著手抽起來。
她想給袁鹿打電話,想罵她,剛撥出去,就掛斷。
沒幾分鍾,袁鹿就打了回來。
她想了一會,接起來,都想好了要罵她的,可接起來以後,卻什麽話也說不出來,話是說不出來,反倒是哭了出來。
袁鹿被她這突然的大哭嚇了一跳,跟盛驍說了一下,就去了書房。
卓彥馨這會委屈的跟小孩似得,她哽咽著說:“你看,我就算做了好人又怎麽樣?沈蘊庭還不是要死?袁鹿你個聖母,你害死我了!”
袁鹿:“網上那事兒不是你做的吧。”
“不是我做的又怎麽樣?沈蘊庭不還是覺得我做的。”
“隻要不是你做的就可以,我會去跟他講。”
卓彥馨哼了聲,“我在乎他誤不誤會?”
“我知道你不在乎他誤不誤會,但你在乎自己做的事兒值不值得,會值得的,卓彥馨。”
這句話,一下子說到了卓彥馨的心坎上,不知道什麽時候開始,袁鹿竟然成了最明白她的人,這次的眼淚,是感動。感動於自己這樣的人,還能有一個交心的朋友。
她哭著哭著又笑了出來,說:“掛了,不打擾你跟盛驍夜生活。”
不等袁鹿解釋,卓彥馨就把電話給掛了。
袁鹿笑著搖頭,發了個打人的表情給她,而後回了房間。
盛驍已經找好了電影,房裏隻剩下一盞壁燈亮著,電影正式開始,袁鹿過去坐好,“明天找沈蘊庭一塊喝酒啊,你有時間麽?你沒時間的話,我單獨找他,跟他說幾句話。”
“我確實也準備找他,肯定是要抽出時間。”
“這次的事兒,傅家那邊會不會跟他悔婚?”
盛驍:“現在人家還沒表態,這個主要還是看傅芝毓想不想,她要是想,倒是動搖不了,但她要是介意不想了,那也沒辦法。現在不是婚事的事兒了,再這麽下去,怕是要惹官非。他這人最開始出來做生意的時候有點毛躁,落下的把柄不少,性子又浪,確實跟自己公司的藝人有過關係。這事兒要是繼續持續發酵下去,對他個人和事業都沒有好處,說不定會毀於一旦。”
袁鹿默了會,問:“你知道周羨麽?”
“怎麽?”
她想了想,說:“可能是他做的,他跟卓彥馨有點恩怨,卓彥馨跟沈蘊庭之前又有過一段。”
“你挺上心。”
“我倒是不在意沈蘊庭最後會怎麽樣,你應該比我在意一點,我在意的點是不希望沈蘊庭誤會,以為這件事是卓彥馨做的。這一次,她沒做,她走了一條更難的路。所以我不想沈蘊庭去誤會她。”
“好。”他伸手把她撈進懷裏。
……
江韌到了海市,先去佳瑞轉了一圈,他已經把經營權徹底交給顏嫚,雖說她不肯簽字,但他已經單方麵贈予,對內對外都宣布了。顏嫚不想要,也隻有收著。
顏嫚的工作能力沒話說,再者這些年她一直在公司幫忙,對公司的運作都是非常了解,可以說這家公司能有今天的成績,顏嫚功不可沒,所以這公司也屬於她的。
“你怎麽有空過來?逗留幾天?你的房子還沒退,如果要住的話,去那兒麽?”
江韌喝了口茶,說:“你還住在那邊?”
“是啊,住習慣了,而且很方便,就不想搬。”
“搬吧,住到我給你安排的房子裏去,景崇到現在還沒找到。一個窮途末路的人什麽都做得出來,我得確保你的安全。”
顏嫚看了他一眼,眼睛微亮。
江韌淡淡的說:“你要是被他挾持,我救你還是不救你?”
顏嫚笑了下,沒有繼續這個話題,說:“中午有約麽?一起吃個飯吧。”
“不了,有約。”
顏嫚:“那晚上呢?”
“也有約。”
她閉了嘴,默了一會,說:“難不成,你一輩子都不跟我吃飯?江韌,我也沒要求你什麽,既然你過來了,一起吃個飯也沒什麽。”
“我沒空。”他喝完一杯茶,起身要走。
顏嫚看著他,笑道:“你跟我保持距離,袁鹿就會跟你在一起了?你難道還沒明白,袁鹿根本就不會再跟你在一起,不管你身邊有沒有女人。當一個女人徹底放下的時候,你覺得你還能讓她回頭麽?你憑什麽讓她回頭?就憑你身邊一個女人都沒有?你是沒有,但她身邊有人了。”
江韌眉梢微的挑了下,麵色微微沉下來。
“她已經愛上別人了。”
他眸一抬,眼神狠戾,甚至起了殺心,他捏著杯子的手緊了緊。沉默數秒後,他冷然一笑,斂了陰鷙的眸色,笑說:“現在突然來當我的人生導師了?可是很抱歉,我不需要。她愛上別人又如何,那又如何,時間還長,誰會笑到最後,誰也不知道。”
“你不要命了麽?”
江韌放下茶杯,起身,“走了。”
顏嫚還想說什麽,江韌回頭,一眼將她的話瞪了回去,“閉嘴!”
江韌中午並沒有約,他自己找了個地方吃飯,飯後去了一趟療養院,見了見田依嫻。
她現在的樣子,與之前判若兩人,人瘦的厲害,都有白頭發了,麵黃肌瘦,再沒有之前那種身材風韻,臉頰上有新的疤痕,這張臉再也沒用了。
江韌過來的時候,她在昏睡,照顧她的醫生跟江韌簡單說了一下情況。
情況自然是越來越差,半瘋狀態,不過那些個精神藥物吃著,再這麽下去,遲早全瘋。
不過江韌才不會讓她全瘋,一個人徹底瘋掉,也是一種解脫。
所以不能讓她徹底的瘋掉,要讓她保留一絲清醒,要讓她時而糊塗時而瘋掉。
江韌進去的時候,讓醫生把她弄醒。
田依嫻渾渾噩噩的睜開眼,眼窩凹陷,老態盡顯,好似一下子老了十歲,成了一個老太太。
江韌給程江笠發了個視訊,好一會,程江笠才接起來,他說:“我現在在開會,有時間等會說行麽?”
他的聲音一下入了田依嫻的耳朵,她猛地坐了起來,伸手就要去奪他的手機,“小笠!”
程江笠自是聽到這一聲叫喚,聲音沙啞刺耳,可他還是一下子聽出了這是誰的聲音,他一下握緊了手機,找了人交代了一句,就去了自己的辦公室,把門關上,順手上鎖,不讓人隨便進來。
“是我媽麽?”
田依嫻是被鎖在床上的,因為判定她有攻擊性,所以不管她睡著還是醒著,一隻手一隻腳都被綁著。
所以她的活動範圍隻有床上,江韌輕輕鬆鬆就避開,手機與田依嫻手指的距離,大概一厘米,就是夠不到,讓人難受至極。
程江笠倒是平靜,說:“你讓我跟她說兩句話,可以麽?”
田依嫻:“你這個雜碎!瘋子!精神病!你根本就不配當人!殺了人還當幫凶,從小就壞!活該你爸不要你!雜碎!雜碎!狗雜碎!”
她滿嘴髒話,一句句入了程江笠的耳,雖然看不到樣子,可他也知道自己母親眼下是個什麽樣子,他眼眶一下熱了起來,無力感深深漫過全身,他緊抿了唇,盯著屏幕裏的江韌,哀求:“別折磨她了行麽?求你了!”
江韌點了一下鏡頭,程江笠看到了情緒失控的田依嫻,像一個瘋掉的喪屍,看不到臉,頭發擋住了。
程江笠想說話的時候,江韌切斷了視頻。
他站在床尾,說:“我已經幫你交到過醫生了,之後會好好照顧你,得讓你清清醒醒的看自己的兒子結婚啊。”
田依嫻整個人上下起伏,因為劇烈掙紮,幫著手腕的手又破了皮,她努力的控製自己,“別搞我兒子,別……搞我兒子!”
“我已經物色好了我的弟妹,給你看看。”他找出一個視頻,遞給她看。
視頻裏的姑娘倒是挺漂亮,看起來乖乖的,坐在鏡頭前麵有點拘束。
“好看麽?”
江韌收回手機,說:“她有精神病,跟我媽一樣。不過家裏條件不錯,程江笠得繼承我爸的傳統,這樣才能不枉費他細心的栽培。”
江韌出去,裏麵的人開始亂叫,他叫了護士,這就離開了療養院。
……
袁鹿到公司的時候,就瞧見程江笠把其他人晾著,自己鎖在辦公室。
她敲了半天門,裏麵也沒回應,袁鹿有些擔心,就讓張歆去拿了備用鑰匙,直接開門進去,隻她自己進去。
隻見程江笠呆愣愣的坐在辦公桌前,一隻手抵著頭,額頭微紅,看樣子是被自己拍紅的。
她關上門,順手反鎖,“你怎麽了?”
程江笠回神,看了她一眼,稍稍冷靜了幾分,說:“沒事,沒事。”他忙起身,“我要去開會,一起吧。”
他臉色不好看,眼神很暗,但他不說,袁鹿也不想追問。
她從包裏拿了準備好的小禮物,“呐,我是來送禮物的。”
他接過盒子,說:“謝謝。”
袁鹿說:“我出去玩,當然帶禮物回來,謝什麽。”
他走到門口,停住,想了一會,說:“我看到我媽了,她瘋了。他把我媽弄瘋了!我恨他!我剛才恨不得要跟他同歸於盡!我都想好了,要怎麽做。”
他說著,轉過頭,看向她,對著他露了個奇怪的笑,而後拉開門出去了。
……
晚上,江韌去炎哥家裏吃飯。
林凡下廚,就他們三個人。
齊辛炎說:“林凡手藝不錯,以前學過廚,你嚐嚐。”
林凡解了圍裙,在齊辛炎身邊坐下來,說:“右手沒什麽力,水準可能不太好。”
菜色豐盛,江韌嚐了嚐,味道不錯。
齊辛炎:“可算苦盡甘來,這頓飯遲了點,也簡單了點。”
“簡單麽?林凡下廚,這個一點都不簡單。”
林凡默默的吃,淡淡的笑。
齊辛炎給他倒酒,江韌雙手拿起杯子接著,“而且,並沒有達到最後的目標,還是差一籌。”
“慢慢來,你還年輕。北城那邊,繆長勝認識麽?”
“怎麽?”
“有時間介紹你們認識,他在北城地下勢力不小,我跟他有些關係,聽說他前陣子認了個兒子。”
江韌笑道:“這就不必了,他的兒子跟我關係不好,估計也緩和不了。不但如此,他跟盛驍關係不錯。”
“嗯?”
“因為個女人,你應該知道。”孟正肯定跟他說過。
齊辛炎了然,“不要緊,慢慢來,時間還長。我知道你的心思,但很多事兒,你需要深深藏在心裏。你現在,先把景氏吃下來,才是首要的事兒。你一定能做到。”
江韌點頭,“能有今天,多虧炎哥。”
“不用謝我,我也有自己的考量。”
飯後,齊辛炎接到個電話,臉上的笑就落了下來,他掛了電話,回到沙發前,彎身坐下來,喝了口茶,對江韌說:“景頤被人弄走了。”
江韌抬眼看過去。
齊辛炎說:“我的對家幹的。”
他轉過頭,看向江韌。
沉默數秒,江韌露出淺笑,說:“看來這景崇,有兩下子。”
……
第二天晚上,盛驍就叫了沈蘊庭來家裏吃飯。
他現在禍事纏身,在外麵老有記者跟著也不方便。
到了以後,盛驍讓沈蘊庭去做飯,他有兩下子,手藝還可以。
沈蘊庭剛換完鞋,聽到他這麽說,哭笑不得,“我說你什麽意思?請我來家裏吃飯,讓我去做飯,你這是請我吃飯麽?你這是找保姆呢?是知道我要完了,給我找工作呢。”
袁鹿:“我去做。”
她去廚房,沈蘊庭察覺到盛驍的目光裏的意思,想了想,就跟著進了廚房。
“你會麽?”
袁鹿說:“隻會幾個菜,而且做的不太好。剛才盛驍跟我誇了你的手藝,據說做了一手好菜,是真的麽?”
沈蘊庭雙手背在身後,掃了眼台子上準備好的菜色,倒是似模似樣,“盛驍也會啊,不過他比較喜歡弄西餐。”
“確實,意麵做的不錯,挺好吃的。”
他挽起袖子,拿了袁鹿手裏的東西,“我來吧,反正我也是有求於人,做一頓飯也算心意,是吧?”
袁鹿沒跟他搶,往邊上站了站,洗幹淨手,拿毛巾擦幹,說:“這次的事兒跟卓彥馨沒關係。”
他動作微的一頓,冷笑,“她讓你來說的?”
“當然不是,我隻是說事實。不想你誤會,錯怪人。”
沈蘊庭重新切肉,說:“她跟了周羨,周羨弄得我,我知道。”
“周羨就希望你這樣想。”
沈蘊庭哼了聲,“你們請我吃這頓飯,不會就是為了跟我說這個吧?”
“不想你有所誤會,不然卓彥馨要慪死。”
“什麽意思?”
“她本來確實想甩鍋給你,但最後她沒有這麽做。她選擇了去麵對周羨,所以她不是想跟周羨,是沒有選擇,隻是她沒有想到,選擇了周羨,周羨竟然用這種手段。他一方麵打垮了你,一方麵還讓你誤會了卓彥馨,讓你們兩個反目,讓你恨她。你難道要中周羨的招?”
沈蘊庭側目看過去,眉梢一挑,“我看啊,你是被卓彥馨洗腦了。”
袁鹿笑了笑,“你要真心喜歡卓彥馨,你借著這次解除婚約,去救她,去幫她。如果你不是,那你就去跟周羨談,要怎麽談,就要看周羨的意願。他被卓彥馨傷害過,你沒有,你會不會覺得自己不一樣?”
這一瞬,沈蘊庭心裏突然有幾分好受,之前的鬱結散了不少,還有一點點開心。
沈蘊庭哼了聲,“那又怎麽樣?她要是敢得罪我,我弄不死她!”
袁鹿沒再多言,“那這裏就交給你,我出去了啊。”
“去吧,讓你嚐嚐我的手藝。”
沈蘊庭做飯的勁頭,比剛才足幾分。
他燒了好幾個硬菜,還跟他們喝酒,袁鹿吃的很快,她要出門,跟阮子銘約了喝茶,阮子銘說是要介紹人給她認識。
人一走,沈蘊庭就嘖嘖了兩聲,說:“我覺得袁鹿這丫頭不一樣了,腦瓜子長進了,都會那話繞我了。”
盛驍喝了口酒,“是厲害。”
“你教得好。”
他笑了笑。
沈蘊庭喝下最後一口酒,從剛才心裏就一直有一團火,一直燒著,燒到現在,他有些坐不住,他放下酒杯,說:“我要去一趟橫店,就不陪你了。”
盛驍看著他,見他起身,急匆匆的要走,說:“你準備娶傅芝毓了?”
沈蘊庭頓了下,默了一陣後,說:“等我回來再說。”
沈蘊庭安排了私人飛機,直飛杭城,趕到橫店的時候,已經十一點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