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6章:學會控製
袁鹿跟著去了殯儀館,請了入殮師,整修唐茉的麵容和身體。
車子到了殯儀館,孫瓏勸說:“鹿姐,你現在身上懷著孩子,還是不要進去了吧,有張歆照料著,你應該放心。”
袁鹿說:“我不信這些。”
“不管信不信吧,安全起見,你要是不放心,我再找幾個人去幫她。總歸是會辦的妥妥當當。”
袁鹿揉了揉額頭,一陣陣的無力感襲上心頭,她說:“那我明天再過來,我去弄個玉佩,再弄個金鐲子,這樣行吧?再不行,我找個師傅給我弄個辟邪符咒。”
孫瓏沒再多話,聽出來她語氣中的不耐。
兩人在殯儀館外麵待了一會,孫瓏就先帶她回家了。
中間接到卓彥馨的電話,又轉道送她過去。
卓彥馨的戲拍完,沒有再接戲,這幾天在家裏休息。家裏多了些傭人,到的時候,是一個胖胖的,看起來十分慈祥的婦人開的門。
長得白淨,麵容和善,看到袁鹿的時候,笑嘻嘻的,顯得喜慶。
她做了自我介紹,“袁小姐您好,我是太太聘請來的管家,我姓楊,您可以叫我老楊。太太在音樂廳聽歌,我帶您過去。”
袁鹿說了聲謝謝,沒有與她聊太多。
到了音樂廳,推開門,裏頭正在放揚州小調,聽著是用留聲機放的。老楊站在門口幫她扶著門,“袁小姐是要喝茶,還是喝飲品?”
“我要一杯白開水就行。”
“好。”
袁鹿進去,老楊把門關上。
卓彥馨站在老式的留聲機前麵搗鼓,那留聲機瞧著很有來頭的樣子,“你別亂弄,一會壞了,就得不償失了。”
卓彥馨聽話停手,“蜜月的時候買的,那老板是華人,父輩是民國時候跑到國外,這留聲機也是那時候留下來的。一看就是有錢人家的少爺,周羨說這東西很值錢,我看著也就這樣,還花了大價錢買回來,這音質也很一般啊。”
袁鹿坐在沙發上,“我聽著挺好的,聽起來很舒服。比你的音響要好聽,很有韻味。”
她坐到她身邊,側著身,目光一轉不轉的看著她。
老楊送了水果點心進來,還給了一碗銀耳蓮子羹。
卓彥馨說:“現在是什麽情況?你怎麽又跟江韌湊到一塊去了?盛驍的死,是不是有什麽貓膩,跟江韌有關係?”
她是在陰謀陽謀中長大,見慣了那些齷齪手段,她了解袁鹿的為人,自然不相信袁鹿還能跟江韌在一起,兩人走在一塊,肯定是有什麽問題。
袁鹿不想拖累人,她拍拍她的手,說:“別問那麽多,不是聽音樂麽,就好好聽音樂。你現在跟周羨一起住?”
“是啊,我一個公眾人物,我兩要是分開,馬上就有離婚傳言。你瞧那些結婚的明星夫妻,已經很低調了,還被各種造謠,什麽婆婆不喜歡啊,夫妻關係不和諧啊,好像是躲在人家床底下,看人家夫妻生活似得。”
袁鹿笑說:“你肯定不會有這種傳言,畢竟嫁的人威勢放在那裏,大部分媒體都不會願意得罪。看你這樣,你兩還挺和諧啊。”
“那你要看是怎麽樣,兩個人感情好能和諧,兩個人各有目的婚姻也能夠非常和諧,而且要兩個人都不談感情,那就更和諧,比兩個有感情的人都要和諧。你可以把我們兩個看作是合作夥伴,非常和諧又默契的合作夥伴。”
袁鹿笑而不語。
卓彥馨伸手攬住她的肩膀,“往好的方麵想想,你現在可是一級富婆,不要去聽別人的閑言碎語,你自己看看自己的存款,晚上都要笑醒。”
袁鹿:“聽歌吧,我覺得這小調很好聽。”
“那黑膠也是老古董,裏麵的小調也都是那時候的,就聽起來很不一樣,很有味道。真的保存的極好,我心想著落到我手裏,估計長久不了。”
“那你就好好護著,這麽好的東西,要珍惜。”
卓彥馨本來還想問,可看她的樣子,沒有再繼續追問。隻晚上留她吃飯。
周羨晚上回來,三人用餐。他們兩個還真是很和諧,會互相夾菜,會聊天。不過也跟卓彥馨所言,像合作夥伴。
飯後,他們在客廳裏坐著閑聊。
卓彥馨走開了一會,周羨說:“節哀。”
袁鹿朝著他微微一笑,道了聲謝。袁鹿沒有坐太久,等卓彥馨回來,與她嘮叨了兩句就回去了。
在卓彥馨這邊待了一會,她心情好了一點。
但依然不想回家,她讓司機在城市裏隨便轉幾圈。
江韌的電話進來,她盯著看了好一會,在手機即將自動掛斷的時候,接起來。
“喂。”
“在做什麽?”
袁鹿看著車子外麵的繁華街道,“在回家的路上。”
“明天什麽時候到?”
“明天也來不了,明天唐茉下葬,我要去一趟,晚上飛機不方便,後天早上吧。”
江韌默了幾秒,“沒什麽話想說?”
“沒。”她此時腦子裏想著鄭思寧說的話,“就這樣,掛了吧。”
“一個無關緊要的人死了,也能影響你的心情?讓你這麽難受?再說了,這人還是以前盛驍的舊情人,盛驍的舊情人死了,你都傷心,我倒是很想知道,之前我快要死的時候,你怎麽就能那麽狠心,一眼都不回來看我。”
袁鹿沒有掛斷,不過聽完這句話,她就把手機放到了一邊,對於他間隙性的發神經,置之不理。
她其實能看出來,他是想要克製自己的,但很多時候有些情緒,他並不能克製住,就好比現在,他就控製不住自己的想法。
電話那頭的靜默,讓江韌越發的不爽,“你給我說話!”
此時,袁鹿並不在車上,她讓司機停下,自己走到江邊去散心去了。
手機就留在車上,空間安靜,雖然袁鹿已經調整到最輕,可仔細的聽還是能聽到他說話。
江韌在惱怒之後,又平靜下來,也不掛斷,把手機丟在桌子上,起身去衛生間洗澡,冷靜冷靜。
……
袁鹿一早上就去了殯儀館,帶了玉佩和金器。
袁鹿查到了鄭思安所在的墓園,得知他的墓地邊上空著一塊,還是早就買好的。正好查到,那塊墓地,是唐茉名下的。
很早之前就已經買好了的。
路上,袁鹿接到電話,說鄭思寧在家裏鬧的厲害,電話被搶過去,就聽到她歇斯裏地的咒罵。
袁鹿一句都沒聽,把手機給孫瓏,讓他們把人綁起來,總之不要讓她出門。
更不允許她跑到墓園這邊來鬧事兒。
袁鹿到墓園門口等著,半小時後,殯儀館的車子過來,張歆拿著骨灰盒下車。
袁鹿聯係了唐茉的摯友,也就兩個,其中一個還是心理醫生。
三個人送她上路。
生不帶來,死不帶去。
心理醫生說:“她其實一直有抑鬱症,我們認識有十年了吧,她幾乎就沒有好過,她能這麽努力的生活,心裏就隻有一個目標。我一直在努力幫她走出來,沒想到最後還是這個結果。”
袁鹿自己得過,所以明白那種痛苦,如果一直走不出來,活著的每一天都是痛苦。
唐茉的朋友哭的比較厲害,兩人應該關係很不錯,對方哭的真情實感,“思寧呢?她怎麽沒來?”
心理醫生聞言,“對啊,我說怎麽覺得好像少了個人。唐茉最放不下的就是鄭思寧,要不是因為這個女孩,她可能都熬不到現在。”
袁鹿:“她沒有良心,所以沒有資格到這裏來送她。她不配,我想她自己應該也不稀罕。”
兩人回頭看她,卻都沒有追問。
有些事兒,熟悉唐茉的人很容易就能想明白這其中的緣由。
結束後,心理醫生拿了個盒子給她,“請你幫我轉交給鄭思寧吧,這都是唐茉寫的,我覺得應該留給她,讓她看一看。”
“有必要麽?”
心理醫生說;“我覺得很有必要,如果唐茉是因她而死的話。”
袁鹿接過,與之告別。
她把東西拿給孫瓏,讓孫瓏交給鄭思寧,她去了機場,把登機時間發給江韌。
孫瓏親自把盒子遞給鄭思寧,她鬧了一頓,人有些狼狽,腳上綁了繩子,頭發也亂七八糟。
“什麽東西?”
孫瓏說:“這是唐茉的心理醫生讓我交給你的,應該是唐茉生前寫的一些東西吧。你是不是不知道唐茉有嚴重抑鬱症?”
鄭思寧自然不知道,“你胡說八道什麽!”
孫瓏不知道她們的事兒,把該說的都說清楚,把東西放在桌子上,就自顧自的走了。
鄭思寧看著那盒子,感覺像是看到一個炸彈,她揚手掃掉,盒子掉在地上,信撒了一地。
……
袁鹿坐的私人飛機,落地後,江韌親自過來接的人。
袁鹿昨晚沒睡好,人有點累。
江韌見她臉色不好,冷嘲道:“就你這樣,肚子裏的孩子估計也保不住了。”
她聞言,目露凶光,瞪他一眼,不搭腔。
上了車,江韌問:“要不要先去一趟醫院?”
“不用,我隻需要回去好好休息一下就行。”
“確定?”
“嗯。”
“那就先回酒店。”
到了酒店,袁鹿跟著江韌一塊住在總統套。
這裏有兩個房間。
“有什麽想吃的?”江韌替她把行李拿進房間。
袁鹿:“現在不餓。”
“那你先休息吧。”
袁鹿進了房間,順手把門關上。
她在這裏,江韌心情愉悅了不少,他站在門口,麵對著緊閉的門,嘴角往上揚了揚,露出淺淡的笑。
袁鹿強迫自己好好休息,在音樂的幫助下,她稍微睡了一會,不過質量並不好,做了個噩夢,夢到盛驍倒在血泊中,死的很慘。
她尖叫著驚醒過來,江韌聽到動靜立刻衝了進來。
“怎麽了?”
他到床邊,立刻將她抱住,“做惡夢了?”
袁鹿很快就將他推開,“隻是做了個噩夢。”
她麵色慘白,額頭上全是汗。
江韌覺得心疼,態度更是軟了幾分,“我在,不會有事。”
袁鹿冷笑了下,隻在心裏道,就是因為你才有那麽多事兒!
“我去給你倒點熱水。”他起身出去。
袁鹿去衛生間洗了把臉,已經是傍晚,窗外暮色將至,夕陽餘暉十分的刺目。
江韌遞給她溫水,“什麽噩夢,那麽嚇人。”
她站在窗戶邊,眯著眼睛,迎著夕陽的光輝,“忘了,隻覺得很嚇人。”
她喝了口水。
江韌沒忍住,從後麵抱住了她。
“我會護你周全。”
袁鹿用力捏著水杯,壓下把杯子砸在他腦袋上的衝動,“放開。”
“抱一會,就一會吧。”
“我要去洗澡。”
他將頭抵在她的肩膀上,袁鹿咬著牙,光線刺著她的眼睛,發漲發疼,鄭思寧的那些話,再次出現在她耳邊。
她沒想過,到今天為止,她與江韌還會糾纏不休。
她說:“你知道唐茉為什麽死麽?”
江韌睜開眼,眸色冷了幾分,這個時候,他不想提到其他任何人。他突然張嘴,隔著薄薄的衣衫,一口咬了下去。
袁鹿吃痛加且嚇了一跳,立刻反抗,腰上的力道加重,她掙脫不開,隻能承受。
他控製住力道,說:“現在這種時候說這個話,有意思?”
“怕了?我說唐茉戳到你什麽了?”
“我不想聽到跟盛驍有關的任何人。”
袁鹿:“那你也應該不想看到我,我跟盛驍關係最為親密。”
他一把將她轉過來,捏住她的臉,將她摁在玻璃窗上,“非要撿著我不想聽的說,是麽?”
“所以,我連跟你隨便聊聊都不行了?若是這樣,那我以後跟你都不說話,可以麽?”
江韌心裏煩悶,片刻後鬆開了手,沉下氣,“為什麽?”
“因為鄭思寧。”
“哦。”
袁鹿說:“唐茉知道盛驍的事兒跟鄭思寧有關係,她失望透頂,就結束了自己的生命。”
江韌往後退了幾步,靠在餐桌上,雙手抱臂,等著她繼續往下說。
“我覺得她很可憐,鄭思寧的心眼很壞,利用她的人自然更壞。你說唐茉的死能不能喚醒她的良知?我也很想知道,在背後利用她搞鬼的人,什麽時候能夠清醒。”
江韌精準的捕捉到她這話裏的意思,“這話你應該對她說,讓她去問問背後利用她的人,什麽時候能夠清醒,不要再做無謂掙紮,搞出那麽多事,最後照舊什麽都得不到。”
“不過我也要感謝那人,要不是他搞這麽一出,你也就不會站在我跟前。你還應該感謝我,救了他一命。你要是再在我跟前胡言亂語,惹我不高興,吃苦的是他,你自己想清楚。”
說完,他轉頭就走。
行至門口,他又停下,回頭看她,“一起出去吃晚飯?”
袁鹿默了一會,“等我一下。”
她進房間換了身衣服,然後跟著江韌出去,他沒帶其他人,就他們兩個出去。
他開車去了市裏,這邊的城市待開發狀態,城市還不全是高樓林立,市區內好些老房子。
不過也很有特點。
這次他們過來,是要造高速公路,這條公路工程量比較大,耗資耗時都不少,不過它中間途徑的幾個城市,倒是值得投資。
江韌開著車子逛了一大圈,沒什麽目的,就是隨便到處看看。
迎著夕陽,看著太陽落下山頭。
江韌:“你要是不找找去什麽地方吃飯,我就一直開。”
袁鹿斜他一眼,拿出手機,用美團看了一下當地比較火熱的餐廳。
找了一圈也沒看到想吃的,她說:“那你就隨便開,看到飯店就停,反正我也沒什麽特別想吃的。”
江韌按照她說的,看到一家蒸菜館,停好車,兩人進去。
他讓袁鹿點菜,自己去洗手間。
袁鹿隨便點了幾個,就隨便找位置坐下。
江韌上完廁所,掏出一根煙,手機震動,來電是溫乾。
“喂。”
溫乾:“今天怎麽樣?可以跟她平心靜氣的相處”
江韌開了一小時的車,他這會情緒穩定不少,“能。”
他說完,又自顧搖頭,“不太能,她隨便一句話,一個神情,我總覺得都是因為盛驍。當然,她本來就是為了盛驍才待在我身邊,我不在乎,我隻好她在我身邊就行,其他我都不在乎。”
溫乾笑說:“追女孩子可是有方法的,更何況這還是你曾經傷害過的姑娘,現在是個機會,你可不要白白浪費。”
他順著他的意思說,他現在知道他偏執的是什麽。
為了得到女孩,他簡直可以成為最惡的人,可以不擇手段,不惜代價。
但他還沒到無可救藥的地步,他也許還能挽救。
江韌:“能麽?”
“為什麽不能呢?”
“那你說,我該怎麽做?”
“先學會控製,控製自己的情緒,控製自己的思想,不要想著以前的事兒。每當你覺得她心裏有別人的時候,你就當她是失憶了,忘了你,你隻能慢慢的在她麵前重新樹立你的形象,你隻需要做好你自己。不要逼迫,你要知道越逼迫,越耍狠,隻會起到反效果,不會有哪個女人有被虐傾向,喜歡一個總是強迫自己的男人。”
江韌抽完煙出去,發現齊辛炎不知什麽時候來的,這會正跟袁鹿坐在一起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