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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9章:隻一次機會

  江韌身邊的這批保鏢算是反應比較快,應急能力很強的一批,第一時間追擊,但還是為時已晚,已經找不到袁鹿的蹤跡。


  按照江韌說的,她是自殺,身上還有很多血,那一定是要進醫院,他們調動了更多人,去北城各家醫院查看,並沒有袁鹿的消息,醫院也沒有接受過自殺女人的急救。


  他們蹲點了一天一夜,仍沒有任何信息。


  齊辛炎發了火,搞這麽一出,看著就像是串通好了,一個想法子從桂苑出去,一個則在外麵接應。


  按照盛驍在茶館裏展現的能耐,他肯定會去找更精銳的一批人,加上江韌把袁鹿當做命一樣看待,竟然焦急的什麽都不顧全,直接帶著人就衝出去,如此莽撞又不可理喻。


  現在好了,真的是作到了人財兩空了。


  形勢一旦逆轉,就是節節敗退,一樁接這一樁的壞事兒。


  第二天,他到醫院,還沒來得及看到江韌,海市那邊來了電話,說是林凡不見了,滿打滿算已經失蹤兩天,他們幾乎要把海市翻個底朝天,但依然沒有找到林凡的蛛絲馬跡。


  人像是憑空消失一樣,消失在監控攝像下,他最後出現的地方是商場電梯,進去以後沒出來。


  他們把商場幾個出口的監控看了又看,就是沒看到人,商場上上下下角角落落也都找了個遍,連一根頭發絲都沒有找到。


  這簡直像是發生了靈異事件。


  齊辛炎默了數秒後,破口大罵,因為分貝過高,引來了旁人關注,護士硬著頭皮上前提醒,被齊辛炎罵哭。


  隔著門板,江韌也聽到了他罵人的聲音,孟正走出去,齊辛炎已經帶著人風風火火的走了,隻看到他焦急的身影。


  江韌:“炎哥走了?”


  孟正也有點費解,這都已經到門口了,竟然就這麽走了,想不通,他聳聳肩說:“看起來很著急,不知道是不是出了什麽事兒。”


  江韌當然知道發生了什麽事兒,他說:“等過會,我親自給他打個電話。袁鹿找到了麽?”


  孟正瞥他一眼,“你說呢?”


  江韌神色落寞,沒再多話。


  到了傍晚,孟正就得到了消息,原來是林凡不見了,現在齊辛炎殺瘋了,安排在林凡身邊的那批人,無一例外的得到了嚴懲。


  負責林凡安全的領頭人阿坤,在林凡身邊待了多年,被他一刀子給宰了,當場沒了氣。


  在場的人都被齊辛炎這股怒火嚇到,齊辛炎一貫以來很少發那麽大的火,通常來說,他對手下嚴厲,犯錯了會有相應懲罰,懲罰的手腕也夠狠,但像這樣當場要命的從來沒有。


  孟正聽到這消息,頓時有不太好的預感。


  他也是沒想到,林凡失蹤,齊辛炎能有那麽大的反應,還把身邊多年的心腹給殺了,這是多大的怒火?


  林凡手裏有七八個心腹,其中孟正跟阿坤關係最好。


  他跟江韌交代了幾句就敢去了海市,阿坤有個女人,最近剛好懷孕,準備領證結婚。


  日子都已經選好了,結果碰上這種事兒,他得先去安撫好,不然到時候就亂上加亂。


  ……


  袁鹿被一路護送到了之前關育成和梁雲月養老的悅莊園。


  等她看到站在大門口接她的關育成時,她才覺得這一切都是真的,而不是自己的一場夢。


  她前幾天就已經好了,日有所思夜有所夢,她連著幾天做夢都是自己逃出桂苑,但成功就隻有一次。


  她真的準備自殺,掐著分寸,但那天晚上,她起來,拿著刮眉的刀片,準備下手的時候,江韌走了進來,她連忙加快速度,但隻劃傷了一道小口子,就被江韌一把抓住手腕。


  她掙紮反正咒罵,說:“我受夠了!你能阻止我一次,不可能阻止我一輩子!總有一天我會成功的!”


  江韌沉靜的看著她,漆黑的眸子暗淡無光,他奪過她手裏的刀片,丟進了馬桶裏,而後拿了紙巾,替她擦了擦手腕上的血,幸好隻一條細細的口子,不會留下疤痕。


  手腕上的紋身特別又好看,遮擋住那些疤痕,她死過很多回,為了他。


  你瞧啊,即便用這麽繁瑣的圖案,也不能徹底掩蓋掉疤痕。有些錯誤,是永遠無法彌補和還清的。


  也許最好的方式,就是遠離,讓她忘記自己,忘記傷痛。


  江韌這些永遠無法消失的疤痕,低下頭在上麵親了一下。


  袁鹿猛然縮手,被他用力抓住。


  “你想的法子就是傷害自己來刺激我?”


  袁鹿不否認。


  江韌又問:“手腕上都留下那麽多疤痕了,你還想再留一道?”


  袁鹿抿著唇不說話,隻是暗自較勁,想要抽出自己的手。


  江韌幫她把血跡擦掉,找了個創可貼,給她貼上,說:“說說你的計劃,我聽聽看。”


  袁鹿還是不說話,江韌等了一會,抬起眼對上她的目光,“還不相信我?”


  他笑了笑,說:“你不是跟溫乾有聯係麽?那你就應該知道我在看心理醫生,他在全力的幫助我,我現在也有按時的吃藥,所以我的情況在慢慢的好轉。我現在才慢慢的意識到,其實我對你,隻是一種病態執著,等我的病徹底好了,我就不會再對你有任何執念,或許我就不會再愛你。”


  “我對你的傷害無法彌補,所以這一次我放你走,就當做是彌補我自己犯的錯。”


  袁鹿默了一會,最後選擇了相信。


  他在感覺自己眼紅的瞬間,別開了頭,笑說:“你好好照顧自己,別為了盛驍就委屈自己。像這種傷害自己的事兒,就別做了,可別讓我看笑話。”


  袁鹿愣了愣,有點沒想到他說這些話,她又有點不相信。


  江韌有點不耐煩,“你說不說?不說我可就反悔了,機會就這一次,你沒有時間想,現在立刻就告訴我你的決定。”


  最後袁鹿賭了一把,而她終究是賭對了,這一次江韌說到做到,真的幫了她。有他的配合,她的計劃成功率就更高。


  她身上的血,是江韌的。


  他在身上劃了一道,把血先蓄起來,做足了功夫。


  車子開出桂苑後,很快就有幾輛黑色的車子跟上,那不是江韌的人,他開的極快。


  袁鹿開始以為他要反水,但這檔口上,她也不敢多說一句話,隻強壓著心裏的疑惑,牢牢抓著車子的扶手,不斷的往後看,這車子就差起飛了,雖然這條路上沒什麽車,也沒什麽障礙物,但車速過快,還是令人害怕。


  開出一段距離之後,那些黑色的轎車多到已經把江韌的車子團團圍住,因為裏麵有袁鹿在,所以他們也不敢輕舉妄動,隻是試探性的靠近江韌的車,想要將他逼停,但又怕他一個衝動,帶著袁鹿同歸於盡。


  最後車子停下,江韌坐在車裏沒動,他回過頭看了袁鹿一眼,看到她眼裏難掩的激動和開心。


  她大概是很想回到盛驍身邊,外麵的人開始敲車窗,他沒有立刻解中控。


  袁鹿收回心神,看向他。


  “你保重。”


  江韌笑了下,迅速的轉過頭,一滴眼淚藏於這夜色裏,“走吧。”


  他解了中控,袁鹿說:“溫乾和我都認為,你可以重新開始的,希望你重新開始。”


  說完,她就推開車門下車。


  她跟其中一個領頭說了兩句,就被那人帶著上車,先行離開。


  其他人並沒有就此離開,江韌知道,盛驍不會就那麽輕易的饒恕他。


  同樣,他要是完好無損,那就太奇怪了。


  他熄火,拿了根煙點上後,推門下車。


  他關上車門,倚靠著車身,瞥了眼帶著袁鹿離開的那輛車,笑著對跟前捏著拳頭的人,說:“等等,等我抽完這根煙再說。”


  對方還真沒有動手,今天風大,吹的煙灰四處飄散,有不小心落進眼睛裏的,弄得他視線模糊,眼睛生疼。


  在煙快要燃盡的瞬間,他迅速出手,一對多,他拚盡了全力,好像是在為自己爭取點什麽,咬著牙,打的酣暢淋漓,即便最後被打趴下,他也不覺得痛,反倒覺得很爽。


  袁鹿對這些一無所知,也不會有人告訴她。


  關育成看到她身上的血跡嚇了一跳,“沒受傷吧?怎麽那麽多血?”


  袁鹿搖頭,“沒有,這不是我的血,是江韌的。”


  “不是就好,嚇死我了,快進來吧。現在這裏就隻有我在,你婆婆跟盛驍在北城。我們提前商量了,如果把你救出來,第一時間送到這裏,你懷著孩子,需要一個環境好的地方養胎,現在北城也不是那麽太平。照顧你的傭人我都已經安排好了。”


  關育成帶著她進門,三四個傭人站在門口,他一一做了介紹,一個負責她飲食,一個負責她起居。


  還有一個是總負責。


  負責她起居的相對年輕一些,看著跟袁鹿差不多大,叫芳芳。


  關育成看她這幅樣子,就讓芳芳見帶她去房間洗澡,換身衣服。


  袁鹿先洗澡,站在蓮蓬下,熱水從頭頂澆灌下來,全部神經徹徹底底的放鬆下來,她無端端的流淚,她下意識的捂住眼睛,低聲的哭了起來。


  等到情緒發泄出去,她又笑起來。


  這過山車一樣的人生,真他媽刺激。


  她洗完澡,關上花灑,貼在手腕上的創可貼,用毛巾一擦,起了一角。


  膠布撕起來,有一點點微微的疼。她翻過手腕,這一瞬腦子裏不由得跳出江韌給他貼創可貼時,小心翼翼的模樣。


  其實她的傷口很小,連創可貼都不需要,過一天就可以結痂,很快就會沒有任何痕跡,就好像從來沒有傷過。


  穿個帖,貼住了她之前割腕時候的傷疤,在燈光下,有紋身的遮掩,還是看的聽清楚。


  她輕輕的摸了摸,而後把創可貼撕掉,放在了洗手台上。


  她換上幹淨的衣服,芳芳給她吹頭發。


  這一路她沒睡,本來應該好好睡一覺,可袁鹿現在卻不是很想睡,而且精神格外的好,跟打了雞血一樣。


  最主要的是,她怕閉上眼睛,等再睜開的時候,又回到了桂苑。那個像牢籠一樣的宅院,就算很大,很漂亮,那也是一個籠子。


  “您不睡覺麽?”芳芳看她的樣子是準備出去。


  袁鹿搖頭,“我現在不想睡,有點餓了。”


  “那您想吃什麽?我下樓跟廚房去說,一會給你送上來。”


  “不用那麽麻煩,我不想待在房裏,要不你先帶我四處轉轉?”


  芳芳點頭,“那我給你編個發,咱們再下樓。”


  “編發,什麽樣的?”


  她在鏡子前坐下,芳芳這手還挺巧,編了個公主頭,還挺漂亮,整個人一下子精神了好多。


  兩人一塊下樓,關育成正好打完電話,看到她精精神神的,立刻說:“你先站著別動,我給你拍個照。”


  袁鹿稍微有點不好意思,但還是停下來,抓著芳芳一起拍了一張。


  關育成拍照技術不錯的,他興趣愛好很多,退下來了以後,就總是學這個學那個,不嫌麻煩不嫌累。


  “笑一笑。”


  他拍了照幾張,傳給了梁雲月。


  梁雲月拿給盛驍看,“瞧著好像是胖了一些,衣服穿的有點大,倒是看不出來懷孕的樣子。”


  梁雲月在旁邊嘰嘰喳喳說著,盛驍沒什麽反應,隻是目不轉睛的看著照片。


  “有你關叔叔照顧著,你放心吧。他可比我細心。”


  正說著,關育成的電話進來,梁雲月要拿,盛驍一下躲開,說:“您先出去,這電話應該是袁鹿打過來的。”


  梁雲月一頓,隨後笑著出去了。


  等門關上,盛驍才接起了電話,那頭的人沒有立刻說話,他也沒有。


  靜默數秒後,袁鹿先開口,“盛驍?”


  他緊抿了唇,情緒翻湧,她的聲音入了他的耳朵,落在他的心上,踩在最軟的位置,有點疼,有點酸,更多是如釋重負。


  情緒上頭,有幾分激動。他原本以為可以忍,可現在,他隻想順著電話線,直接到她眼前去,想抱她,親她,跟她麵對麵的說話,告訴她從今往後再不分離,此生隻她一個。


  帶她環遊世界,看遍所有風景,珍惜往後在一起的每一天。


  袁鹿:“是你吧?”


  他笑了一下,“當然是我。”


  袁鹿當即紅了眼,臉上卻是笑著的,“幸好是你,不然就尷尬了。關叔叔說,你肯定在旁邊,我想聽聽你的聲音,就讓他打了電話,沒關係吧?”


  “沒關係。你現在已經安全了,我也很安全。”


  她說:“我就知道你一定會想法子救我,所以隻要我出來,你就會有機會。你看,我賭對了。”


  “我可以過來看你麽?我有點想見你。”袁鹿小心翼翼的說,她心理也有點沒底,他沒來見她,雖然有原因,但她還是不由的想,也許是他心裏生了嫌隙,這些日子她一直跟江韌在一起。


  任何男人都會不高興。


  所以,他不太想見她,就讓人先把她送到這裏。


  盛驍說:“我會來見你。”


  袁鹿胡亂說了個謝謝。


  掛斷電話,盛驍就讓人安排,當天就要過去。


  正好,萬歲那邊來了消息,說齊辛炎現在在海市,他在找人,這會估計都沒有心思放在袁鹿的事兒上。


  如此,他更是放下電話,就直接去了悅莊園。


  誰都無法阻擋,他甚至後悔,應該把人第一時間送到他跟前,而不是讓她一個人去悅莊園。


  梁雲月跟著他一塊去,看他那急切的樣子,也就沒攔著。


  北城到悅山莊開車要一天的時間,他們到的時候,已經是深夜。


  梁雲月提前跟關育成說了一下,他沒睡,一直等著。


  袁鹿那邊還沒說,她一夜沒睡,到了莊園以後也沒有立刻休息,芳芳帶著她在莊園內逛了一圈,又跟關育成聊天,一直到旁晚,精神才一點點消耗完,吃了晚飯,就上樓睡覺去了。


  關育成跟盛驍簡單交代了一下,到了房門口,芳芳守在裏麵。剛剛回來,袁鹿還是有點患得患失,情緒不是特別平穩,再者她懷著孩子,情緒就更加起伏不定,身邊需要人陪著。


  他進去後,芳芳就在門口候著。


  袁鹿這會睡的很熟,她是真的累了才睡著的。


  他沒有吵醒她,隻是靜靜的坐在旁邊看著,好久不見,真的好久不見,差一點以為永遠也見不到了。


  他伸手輕輕的碰了下她的臉,怕自己手太涼把她吵醒,反複搓了搓,把手搓暖了,才敢摸摸她的臉。


  他低頭,正想親親她的時候,袁鹿突然就睜開了眼睛。


  四目相對,盛驍愣了愣,一下子沒有反應過來,袁鹿卻像是早就預判了,在他沒有反應過來之前,先一步在他唇上親了一下。


  “我就知道你會來的。”她咧嘴,笑的十分開心,笑著笑著,眼睛就笑紅了。


  盛驍沒有說話,隻是繼續做了剛才沒有做完的事兒。


  吻很克製很溫柔,並不格外洶湧熱烈,卻包含了無盡的想念和深刻的愛意。


  袁鹿牢牢抱著他的脖子,再不想鬆手。


  分別前,他們還吵架呢,為了什麽破事兒吵得架,袁鹿早就忘記了,她隻是沒日沒夜的都在後悔,以後盛驍去哪裏,她都要跟著。


  她說:“我每一天都在想你,你不在的每一天,我都會多愛你一點。你完了,我是不會放過你了。”


  她一邊說,一邊笑著,笑容落到眼睛裏,笑著笑著眼淚掉下來,最後就撲他懷裏頭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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