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2章:一生平安 鑽石到7100顆鑽石加更
盛驍原本睡的好好的,被她這豬拱似得親親弄醒,弄笑。
雙手從被窩內拿出來,攬住她的腰,眯著眼睛看著她滿眼的笑容,“怎麽了?突然之間那麽熱情。”
“怎麽是突然之間,我難道不是一直都挺熱情?”
“有麽?我想想上一次撲向我是什麽時候。”
袁鹿趴在他身上,雙手揉捏著他的耳朵,“今天要表白你一下,今天天氣還不錯,我剛才突然覺得自己特別的愛你。”
盛驍比她想象中的要更好,她低頭在他鼻子上又親了一下,“繼續保持,我去弄早餐。”
她正準備起來,盛驍一把將她扯過來,摁在了身下,“撩完就要跑了?”
袁鹿咯咯的笑,“那你還想幹嘛。”
他的眼神變深,眼睛裏藏著難掩的,自她懷孕,到現在為止,盛驍一直都忍著。
之前因為齊辛炎的事兒,他一直沒這個心思,如今一切都塵埃落定,每天晚上看到她穿著吊帶睡衣走來走去,就讓人受不了。想轉移注意力都很難。
他說;“我去問過醫生了。”
袁鹿自然知道他這話的意思,整個人瞬間熱起來,推了他一把,說“還不行。”
“是不行,但現在你必須要幫我一下了。”
“孩子都在呢。”
“睡著呢,再說他就這麽點大,知道什麽。”
“不要不要。”
“你先惹事兒的。”
袁鹿脫不了身,盛驍直接用被子把她罩住。
裴麗還是沒忍住,快到中午的時候來了一趟,這會袁鹿都還在睡覺,幸好她先打了電話,夫妻兩匆忙起床。
盛驍看了下時間,“這才十點多,媽怎麽那麽早就過來。”
“她早上六點多就給我打電話了,不放心圓圓唄。看起來咱兩在她眼裏不是什麽靠譜的爸媽。”
兩人擠在一起刷牙,簡單梳洗了一下,袁鹿就去開門。
裴麗在門口已經等了有一會了,見袁鹿頭發都還是亂的,“怎麽?你們還沒起床?”
袁鹿“昨天折騰了一個晚上,白天當然要補覺啊。”
“所以我說把孩子放我身邊,這樣你們都能好好休息,特別是你,還要養身子呢。”
“沒事兒,有盛驍呢,我睡的還是可以的。”
“他一個男人……”想著盛驍在裏麵,裴麗及時刹車。
她換了鞋子進去,盛驍這會在廚房,裴麗進來,他專程出來打了個招呼。
袁鹿就陪著她進了房間,圓圓還在睡覺,測了一下溫度,是正常的。
裴麗見著外孫子,原本擰著的眉毛就鬆開了,滿眼笑意。
“他現在這樣子,跟你小時候真是一模一樣,昨天晚上我睡不著,就拿了相冊出來翻。”
“怎麽睡不著?回家那麽興奮呢。”
“也不是,另一方麵也是擔心你們。”
“哎呦,我們有什麽好擔心的,再說了,你放心我,還不放心盛驍麽?他總是比我穩重吧。”
“你們就是再穩重,我也要擔心。你也可以說我是想孩子。”裴麗微微歎口氣,伸手摸了摸圓圓的小手,說“你們這以後回了北城,我就很難才能見圓圓一麵了。”
“現在交通方便,有什麽難的。你想見,我來或者你到北城來。又不是要你千裏迢迢走過來。”
“說是這麽說,可真的哪有那麽簡單。所以嘛,我從小就囑咐你了,不要找外麵的……”
“好了好了,怎麽突然又說起這個了,現在嫁也嫁了,孩子都生了。說這些都沒有用,要不然這樣,我到時候就這邊住一個月,北城住一個月,兩頭都兼顧著。如果我婆婆沒什麽問題的話,我長期住在這邊,好吧?”
“你不工作了?”
“做,做點副業吧。再說了,公司我都有股份,能拿分紅。反正不會變成全職太太,你放心,我自己有數。”
“對,我還是那個觀點,盛驍再有錢也好,你自己的工作不能丟掉。畢竟做人沒個數,誰能保證一生一世不變啊,往後就算是吵個架,也底氣十足呢。你瞧瞧你姑姑現在跟以前比,整個人簡直比以前更有光彩。”
“是是是。我明白,但你也盼我點好吧,就不要再讓我有離婚的可能不行麽。不管有沒有事業,有沒有底氣,離婚都是很傷很虧的事兒。更何況,你也不能否認盛驍這樣的人難找吧,誰要跟他離婚啊,我是傻子麽。”
裴麗也隻是聊天說說,不過聽著袁鹿的回答,她心裏還是放心的。
結了婚,也要活出自我,不能就此放棄,把重心全部都放到孩子和丈夫身上。
雖然,她自己是這樣,但她不希望自己的女兒跟自己一樣。她希望她的女兒可以先是她自己,再是孩子媽媽,別人的老婆。
“實在不行,還是我去北城住著,你出去工作,跟朋友聚餐也好放心。”
“媽,你就沒想過跟爸一塊出去旅遊?現在退休了,有時間有閑工夫,出去走走多好。”
“有什麽好玩的,又累。”
“一年總要出去兩次,如今你們不用省錢,該花就花吧。其實我都計劃好了,現在孩子還小,我不能陪著,等圓圓大一點了,我就陪你們一塊出去。”
裴麗看她一眼,笑了笑,心裏很溫暖。
隨後,袁鹿去抽屜裏拿了張卡,遞給她,說“這是我給你們這一年的生活費。”
“我跟你爸退休工資都不少,不用你給。”
“你們的是你們,我的是我的,拿著就是了。”
袁鹿湊到她耳邊,說“這是我自己公司賺的,不是盛驍那邊拿的。”
“如今倒也不用分你我,夫妻一體,你的就是他的。”
“明白,我這麽說不是怕你介意。”
“我有什麽好介意的。”
最後裴麗還是拿下了那張卡。
中午飯,裴麗在這邊燒了,袁征過來這邊吃。
到了下午兩三點,一家子出發去鄉下走親戚。
可以說是眾星拱月,袁鹿有兩個做生意的姐夫,對盛驍特別的熱絡。
即便是親戚之間,這樣的應酬也是免不了的。
不用想也知道,袁鹿如今在這親戚堆裏是出名了,不但自己好,嫁的人更是優秀。這種是嫉妒都嫉妒不來,所幸就不會有人眼紅,反倒個個都要拿她當榜樣。
……
江韌去過袁鹿家那邊,好巧不巧,正好就看到他們一家人,從外麵回來,車子挺穩,一家子陸續從車上下來。
袁鹿是最後一個,裴麗懷裏抱著孩子,盛驍則站在門邊等著。
袁鹿下來後,兩人就一直站在一起,不知道在說什麽,反正大家看起來都很高興。
要上樓的時候,袁鹿突然回過頭,朝著他這個方向看過來,江韌坐在車內,他並不擔心被看到,他甚至希望自己被看到,但很顯然,這不過是一種奢望。
她被養的挺好,雖然生了孩子,但一點都不憔悴,那天她紮著馬尾辮,穿著有點顯嫩。有那麽一瞬,江韌以為自己看到了高中時候的她。
他以為時間倒流,回到了過去。
當他們消失在樓梯口時,江韌的眼淚流了下來。
無知無覺的,淚流滿麵。
眼淚完全不可控製,他閉上眼睛,也沒能阻止。
他突然推門下去,跑上二樓,碰到有人下來,如夢初醒一般。
他一下刹住車,恍惚的問自己,“我為什麽會在這?我要去幹嘛?”
他要去幹嗎?他想去搶人。
從下車的那一刻起,他幾乎是不受控製的。
下來的人見他奇奇怪怪,都不敢下來了,順口問了一句,“你找哪一戶啊?”
江韌看了老頭子一眼,什麽也沒說,轉身就走。
“什麽人啊。”老頭嘀咕了一下,慢吞吞的繼續下樓。
江韌回到車上,深一下淺一下的呼吸著,他眼裏是藏不住的慌亂,他先驅車離開,回到禦江灣以後,他給溫乾打了個電話。
可打過去以後,他卻什麽都沒說。
就這麽沉默著許久,溫乾沒有催促,但明白這個電話的意義。
“沒事。”江韌說。
聲音清清冷冷,聽不出任何異常。
但有時候,越是沒有異常就越是嚴重,他是刻意深藏。
溫乾說“需不需要我過來一趟?”
江韌沒有回答他,直接掛了電話。
他把手機丟到旁邊,鈴聲響起,他也沒有任何反應,電話一個都沒接。
他就那麽靜靜的坐著,直到顏嫚出現。
顏嫚來的突然,他沒有防備,所以被她瞧見了他滿臉眼淚的模樣,他就那麽坐著,失去了靈魂一樣,沒有哭的表情,但眼淚就那麽一直落下來。
顏嫚無法當做什麽都沒看到,她突然覺得他已經病入膏肓了。
她平複自己的情緒,緩慢的一步步走到他身邊,“怎麽給你打電話也不接?我媽叫你回家吃飯呢。”
江韌臉上沒什麽情緒,拿了紙巾擦了擦眼淚,“下次進門記得按門鈴。”
語調平穩,沒有任何起伏。
不等顏嫚說話,突然之間,他扭頭,凶狠惡煞的眼睛瞪著她,“聽到沒有?!”
這四個字,他是吼出來的。
顏嫚被他突然的變臉嚇了一跳,整個人震懾了數秒後,吞了口口水,點點頭,說“知道了,我以為你不在家裏,所以我直接開門進來。”
“說謊!”
她伸手拉住他的手,“你今天去哪裏了?”
緊跟著,他的態度又軟了下來,掙脫開她的手,說“你走吧,我今天不去吃飯了,我想一個人待著。”
顏嫚還想說什麽,江韌繼續道“走吧,你別惹我,我怕我都沒辦法控製自己,到時候傷了你,我也就不用繼續活下去了。”
這話說的有些重,但顏嫚又毫無辦法,最後隻能按照他說的先行離開。
隻是,她走出門,並沒有離開禦江灣,連忙給溫乾打了電話,把剛才的情況給他說了一下,“我怎麽覺得,他好像越來越嚴重了。”
溫乾“他最近應該是沒有好好吃藥,也開始不願意跟我交流了。”
溫乾在江韌的房間裏看到那些藥都沒有再動過。
“他可能不想治療了。”
“為什麽?為什麽呢?!過年的時候,他跟我媽說話看起來都好好的,他不是還跟一個女人一塊去了長白山麽?程江笠跟我說,感覺他有點好轉。”
“我去問過了,他們雖然是一起去的長白山,但到了那邊以後,江韌一直都是一個人行動,蘇荷完全找不到他。兩人一起的時候,她發現他總是自言自語,好像身邊有個人。”
顏嫚咬著手指,心裏很慌,“如果一直這樣下去,他會怎麽樣?”
“最嚴重的也就是跟他母親一樣,現在的情況,可能需要進精神醫院去治療一段時間。相對來說也安全一點。”
顏嫚閉了閉眼。
溫乾“但他現在這樣,肯定不會配合的,如果讓他知道,一定會提前逃跑。”
“我不想,那醫院是人待的地方麽?我從沒見過有治好的人出來,江韌的媽媽進去以後,情況就越來越糟糕,後來整個人都瘋掉了,甚至幾乎沒有清醒的時候。”
“那是因為她已經沒法治好了,隻能說是控製,甚至都難以控製。她是會傷人的,所以隻能被關在裏麵。”
“那江韌也是一個下場麽?”
“不好說。”
“你,你再想想辦法行麽?我不想看到他最後變成那樣。”
溫乾默了一會,微微歎氣,“我還是來一趟吧。”
掛了電話,顏嫚根本不敢回家,她一直站在門口,暮色降下,她依然不曾離開。
中間,陳野打了一通電話過來,想找她晚上一起看電影,被她給推拒了。
這是陳野第三次邀請,前兩次也都推脫了。
“顏嫚,你是不是有什麽事兒?”陳野略微有點不太開心,沉默了一會後,問道。
“我現在確實有事兒。”
“是出什麽事兒了麽?用不用我幫忙?”
“不用,我自己能處理好。很抱歉,沒辦法陪你看電影。”
“那到不用道歉那麽嚴重,我隻是覺得你最近有點怪怪的,你是不是不記得你拒絕我幾次了?本來就是假期,應該沒那麽忙的。”
“對不起。”她仍隻有這三個字,說不出其他更多的言語。
“那等你忙完了給我打電話吧。”
他也不想去追究什麽。
這一夜顏嫚一直守在門口,半夜時分,江韌出來,就看到她坐在台階上,靠著門口的柱子。
剛才應秀鳳給他打電話,說顏嫚到現在還沒回家,問是不是在他這邊。
江韌看到她時,眉頭皺了皺,隨後又微微歎口氣,走過去,在她身側坐下來,“你也不怕凍死?”
顏嫚本來有點迷迷糊糊要睡著了,聽到聲音,像是幻覺一般,“凍不死。”
“你坐在這裏幹嘛?”
“擔心。”
“坐在這裏你就能管得了裏麵的人了?”
說話的聲音十分清晰,顏嫚睜開眼睛,轉頭看過去,便對上了江韌的眼睛,她微的愣了愣,還是覺得不像是真的。
“江韌?”
江韌起身,順道把她拉起來,帶回屋子裏。
這屋子裏跟屋子外麵一樣的冷,江韌帶著她到樓上書房,順便開了地暖。
江韌又給她倒了熱茶,顏嫚喝下一杯後,逐漸緩過來。
身子也一點點暖起來,“你還沒睡?”
“你媽給我打電話了,她一直在等你回去,打你電話也打不通,現在都快三點了,她一直等你到現在。給她打個電話報一下平安吧。”
“我手機沒電了。”
江韌把手機遞給她。
她打了個電話,告知應秀鳳自己在江韌家裏,又說了幾句後就掛了電話。
江韌說“你不怕的話,喝完茶隨便找個房間去睡吧,如果害怕就睡在這邊的沙發上。”
“我怕什麽?”
“這是凶宅,你說怕什麽。”
“別人怕,我不怕。”
“那你去睡吧。”
她搖頭,“睡不著。”
“你剛剛在門口已經睡著了。”
“是麽?可我覺得我一直都沒有睡,我也根本就沒心思睡覺。”
江韌喝了口水,“不要管我那麽多,你已經是要結婚的人了,你應該更考慮你男朋友的想法。假期都不跟他去約會麽?”
“是,我知道我又管多了,我不應該守在門口。”她吸了吸鼻子,眼眶微紅,想到溫乾說的話,想到之前她看到他那個樣子,她就覺得十分難受,好像快要失去他一樣。
“可是我就是很擔心你,很擔心你會出事兒,我走不了。我隻有待在門口,我心裏才能安定一點,就算我能走,我去做別的事兒,我也會心不在焉,說不定車子開在路上,都能開到花壇裏去。”
江韌垂著眼簾,語氣淡然,“沒那麽嚴重。”
他說他自己。
“你今天是不是看到袁鹿了?”顏嫚擦了擦鼻子,“江韌,你跟我說說吧,有些事兒說出來可能就好一點,別自己憋在心裏。我知道,我知道你放不下袁鹿的,這一輩子都不可能放下。”
江韌眼簾微動。
顏嫚“我敢說,我應該是這個世界上最了解你的人。我是你姐,是你工作上的好夥伴,我們一起奮鬥過那麽多年,我難道還配不上當你的心情垃圾桶麽?”
他放不下,不可以讓人知道。
在旁人的眼裏,他放不下,就是病。他不想讓他們覺得這是病,所以他不想說,更何況,沒什麽好說的。
“去睡覺吧。”
顏嫚張了張嘴,迫使自己閉嘴,她用力抿了下唇,點點頭,說“那好吧,我睡那間,你帶我過去。”
江韌依言起身,“以後不要做這樣的事兒了。”
顏嫚沒應聲。
江韌帶著她到主臥,順手開了地暖,“被單都是新的,沒用過。”
“那你呢?你不睡了?”
他搖頭,“我在書房就可以。”
“你多久沒睡覺了?”
“沒你想的那麽嚴重。”
顏嫚看著他的眼睛,最後收起了自己的質問,點點頭,說;“好。”
江韌回到書房,拿了跟煙,走到窗戶邊上,點燃開始抽起來。
日子多漫長,漫長的令人難熬,可他還要繼續熬下去,不知道什麽時候是個頭。
第二天,顏嫚早早起來,她沒睡,倒不是因為怕,隻是心思重,怎麽都睡不著。她在餐廳櫥櫃裏發現了咖啡,給自己泡了一杯,做了兩份清淡的早餐,然後上樓敲了書房的門。
片刻後,江韌過來開門,裏麵煙味很重。
不知道這一晚上是抽了多少煙。
“我做好早餐了,你洗漱一下,下樓去吃吧,一會咱們一起去拜佛。”
“我不去,你找你男朋友去,帶著阿姨他們一起。”
“大家一起去。”她打開書房的窗戶,瞥見茶幾上放著的煙灰缸裏麵滿滿的煙蒂,微微吸口氣,過去把煙蒂都倒進垃圾桶,然後拿著煙灰缸去衛生間洗幹淨。
洗完回來,江韌仍坐在沙發上,她就直接上手把他拉到樓下。
最後,江韌還是被迫跟她一起出門去山上禮佛。
江韌作為本地人,都不知道樾城還有這麽一個寺廟,裏麵住著兩個和尚,打理寺廟上下。來拜佛的不是很多,但都十分相信。
顏嫚帶著江韌拜完以後,就去找老和尚。
“今晚就住在這裏吧,我讓我媽提前說了一下。”
江韌笑了笑,“怎麽?你想讓老禿驢來教化我麽?”
“別這麽說話,稍微嚴肅一點。”
“我不信這個。”
“你可以在這裏幫袁鹿祈福不是麽?人生那麽長,誰知道未來會發生什麽,她有了盛驍就必然一帆風順麽?未必見得吧。”
江韌麵色沉下來,“你不必為了我,這麽說她。”
“進去吧。”裏麵的人出來,就輪到他們。
顏嫚拉著他進去,兩人在椅子上坐下來。老和尚坐著寫字,字倒是寫的不錯。
顏嫚說“我想讓他在您這邊修禪,您看可以麽?”
不等和尚說話,江韌道“我沒空。”
老和尚停筆,抬眸看了他一眼,江韌沒有避諱,與他對視。
他笑了笑,說“確實不太合適,正好他也沒空。執念深入骨髓,我這裏,不是他的歸宿。”
“讓他試試吧,也許試過一次以後,會有不一樣的想法。”
“有些人可以,有些人不可以。”老和尚看向顏嫚,說“人生是自己的,該讓他自己做選擇,而你也應該放下你的執念,不要總想著去插手別人的人生。你自己都未必過的好,又怎麽幫得了別人。”
老和尚說“呐,去那邊解棋局吧,分散一下注意力。”
他指了指裏屋。
老和尚的態度明顯,顏嫚也不再多說什麽,兩人進了裏屋,裏麵正好有兩副棋局。
顏嫚隨便挑了一盤,坐下來看。
江韌則沒有照做,隻是坐在圓桌前,給自己倒了杯茶,桌上放著一本書,他起初沒有打開,房內的檀香讓人精神放鬆,他餘光看了一眼顏嫚,她十分認真,似乎注意力都落到了棋局中。
最後,他還是翻開了那本書,隨便看了起來。
手寫書籍,看著字體好像是老和尚自己寫的,幾頁一個短故事,這些故事,是芸芸眾生裏的每一個你。
江韌漸漸的看出了一點趣味,這老和尚有點東西,文筆簡單,故事條理清晰,字字句句都透著真實感。好像每一個故事,他都有參與到。
他好像第一次認識這個世界,比都精彩。
顏嫚解開了棋局,江韌陷入了故事書。
她見他如此認真,全神貫注,“看什麽?”
“故事會。”
“哦,這是老和尚自己寫的,據說是寫的他遇到的每一個人,解決的每一件事,裏麵的那些鬼怪,都是人的執念所成,他一一化解超度。”
江韌“我死後也會如此吧。”
“既然是故事,肯定很多是虛構的。”
這時,老和尚進來,“解決了?”
顏嫚點點頭,“解了。”
他點點頭,看向江韌,“你呢?”
江韌合上書,看向他,並沒有回答。
之後,他們就一塊去用餐,寺廟裏都是齋菜,清淡無味。
飯後,老和尚帶著他們去禪房打坐,抄經書。
這一係列下來,顏嫚的心境倒是平和下來,不想最開始那麽的急躁難過。
顏嫚看了一眼,在旁邊同樣抄寫經書的江韌,看起來很認真,不知道有多少字是進他心裏。
她看著他微微出神,直到江韌側目看過來,她才立刻轉過頭。
後來,她才知道,江韌根本沒抄經書,他所寫的都是希望袁鹿如願一生平安。
就這麽反反複複的,寫了一整本書,不知道寫了幾遍。
那本書被他藏在了佛像後麵,他大概覺得,放在這裏,佛祖就能看到,佛祖看到了,他的願望就可以成真。
難怪,當時他在寺廟裏住了好幾天,顏嫚還以為他會像她一樣,釋懷一切。
……
李婉婉沒有按照林凡的意思回家裏過年,她就在郝溪家裏跟林凡一起過年,年夜飯,她跟林凡一起做,準備開飯的時候,有人敲門。
她看了林凡一眼,問“誰來了?”
林凡聳聳肩,他已經沒有親人了,也交好的朋友,自然不會有人過來找他。
那就肯定是李婉婉認識的人。
她已經跟家裏說過,不回去過年,並騙他們說在陶家過,他們才沒有更多言語來指責她。
所以應該也不會是她家裏的人,林凡見她坐著不動,就起身去開門。
李婉婉拉住他,說“會不會有可能是齊辛炎的餘黨?”
林凡倒是沒想過這一出,也不是沒這個可能。
“那你先去房裏,我去開門。”
他也不怕死,但不好連累了李婉婉。
林凡開門,隔著防盜窗看到門口站著的是陶堰,林凡將外麵那扇防盜門也一並打開。
林凡“一起吃飯?”
“你們吃年夜飯還挺晚,我從大伯家裏過來的,已經吃過了。”
林凡看了看表,“才六點半。”
“是啊,我大伯家裏五點就開飯了。”
“那是挺早。”
林凡沒有多問,他也不在乎陶堰為什麽那麽早就從他大伯家裏出來,畢竟是過年,吃完飯就走人這樣的行為,多少有些沒有禮數。
不過誰知道,他到底有沒有真的在他大伯家裏吃年夜飯。
陶堰環視一周,沒見到李彎彎的人,但玄關處擺著她的鞋子,而且他守在這邊的手下也表示李婉婉就在這裏。
林凡敲了敲主臥的門,“出來吧,不是外人。”
李婉婉打開門,看到陶堰時,竟然不驚訝,剛才門鈴響的時候,她就有點猜到可能是他過來。
陶德旺死了,他家就隻剩下他一個人,過年家裏就一個人,十分冷清。不過家裏叔伯肯定會邀請他過去一起過年。
兩人對視一眼,誰也沒給誰打招呼,李婉婉自顧自的坐下來,“開動吧,我肚子都餓死了。”
兩個人吃飯,菜倒是挺豐盛。
林凡說“要不再吃一點?有一半是婉婉做的,她平日裏肯定不下廚吧,要不要試試看她的手藝?”
李婉婉說“他肯定不吃。”
陶堰剛想說好,李婉婉快了他一秒,她扭過頭,看向他,“你肯定是吃過來的吧?我們這些都是家常小菜,你在家裏吃了山珍海味過來的,這種菜應該吃不下去了的。”
林凡本不想插話,想著這是他們兩人的事兒,可既然陶堰都主動上門了,該給的台階還是要給,這樣子一直抬杠就沒什麽意思。
他記得之前郝溪有在他跟前提過他們的事兒,郝溪覺得陶堰對李婉婉還是很不一樣,是李婉婉不安穩,心思不定,如果心思定下來,好好的跟陶堰相處,兩個人也不是全無可能。
姻緣這個東西,有時候說不清楚,有些因素不可控,就像她救了陶德旺,因為家庭的緣故被迫成為了陶堰的妻子,無論如何,那都是法律上被承認的關係。
這都是命。
什麽叫千裏姻緣一線牽,大抵就是這樣。
不是所有緣分都是水到渠成,也有陰差陽錯撞出來的姻緣。
想到這裏,林凡開了口,“未必,有時候山珍海味吃多了,吃一些家常小菜反倒更可口。一起吃吧,正好我開瓶酒,大家一起喝。光我和婉婉兩個人,還怪無聊的。”
他起身,難得表現出了熱情,將陶堰拉過來,在李婉婉身側坐下。
李婉婉張嘴要說什麽,林凡拿眼睛瞪她,示意她好好說話。她撇撇嘴,咳了一聲,說“也是,那就賞臉吃兩口,並且不能吐槽,隻能誇我。謝謝配合。”
她說著,起身去廚房拿了碗筷,想著他的臭毛病,還專門清洗了一遍,用紙巾擦幹淨水漬,聞著沒有什麽氣味,才拿出去。
她遞給他,“你今天在哪邊過年的?”
陶堰倒是沒跟她杠,“沒去哪裏過年,剛才我跟林凡說的是騙人的。”
“怪不得,才六點半你就說你吃完了。像你們這種大家子,就算是五點鍾開飯,也得吃兩個小時吧。我記得你大伯特別愛說話,像老領導一樣。”
陶堰“他們今年沒叫我,正好我也不想過去。”
“叫都不叫?”
李婉婉是不太清楚他們陶家現在內部情況,陶德旺死的時候,他們看起來還挺好的呢。現在過年都不叫他了,這也做的有點過分了。
陶堰現在可是一個人。
“不管是公司,還是社團那邊,意見分歧都很大,他們想壓我一頭,降我職權,但沒得逞。”
“都是狠人,幸好你也夠狠,要不然現在已經被他們吃的隻剩下骨頭渣子了。那他們肯定盼著你跟我離婚,離婚以後,我就成骨頭渣子了。”
陶堰不置可否。
李婉婉餘光看他一眼,氣氛緩和。
林凡從書房裏拿了酒過來,打開後先倒進醒酒器。
“動筷子吧。”
客廳裏放著電視,林凡刻意的把電視聲音稍微調大了一點,這樣顯得家裏熱鬧。
因為有李婉婉在的緣故,這屋子被重新布置了一下,紅紅火火,年味十足,窗戶外麵掛兩個亮燈的紅燈籠,門上貼福,貼春聯。屋子本來冷清,現在倒是添了些人氣。
她本來還想換家具,後來一想,這些對林凡來說都是郝溪,所以她就沒換,照舊還是這些家具,就是專門定製了套子和坐墊,套起來就換了一種風格。
三人吃菜喝酒,聊聊閑話。
吃的差不多的時候,林凡討了個紅包出來給李婉婉。
紅包看著挺厚,現在除了給小孩壓歲錢,誰還給錢用紅包。李婉婉看到紅包上壓歲錢三個大字,感覺像回到小時候似得,她噗嗤笑了一聲,毫不客氣,“那我收下了啊。”
“爭取生個小孩子出來,就可以拿兩個。”林凡說。
此話一出,李婉婉剛拿到的紅包差一點掉到地上。
她暗暗瞪了他一眼,順便踢了踢他的腳,要他不要胡言亂語。
陶堰“我沒準備,需要給你發微信紅包麽?”
“那看你心意,不過發過來別到時候記在賬上,指著我還就行。”
她還記著他的威脅論呢。
陶堰但笑不語,隻是拿起酒杯,跟林凡碰了一下。也沒再提什麽紅包的事兒。
吃完,李婉婉收拾桌子,林凡和陶堰一塊去客廳。
她是自己要求幹的,畢竟是拿了紅包的大孩子,要學會懂事。
客廳裏,兩個大男人,怪沉默的,幸好晚會開始,可以緩解一下尷尬的氣氛。
李婉婉收拾完桌子就去廚房洗碗,林凡朝著廚房看了一眼,離客廳還是有些距離,他們在這邊說話,李婉婉那頭應該是聽不到。
林凡端了茶杯喝了一口,“你現在是什麽想法?我是說對婉婉。”
他現在有這個立場來問這個問題,也算是代替郝溪問的。
陶堰說“我跟她明確說過,不離婚,好好相處。她還可以跟以前一樣,不需要任何改變。”
“不離婚的前提?”
有些答案已經呼之欲出,隻是他自己不願意承認,心裏不願承認,嘴上就更不願意。
他沉默不語。
男人對男人還是有些了解的,即便他們不算太熟悉,但他多少能猜到陶堰此時心裏的想法,他能主動過來,一定是因為他對李婉婉是有些情愫,否則,是為了那份遺書,為了公司,他都沒必要過來。
說到底,這場婚姻的主動權,還是在陶堰的手裏。
“如果有心,我覺得沒必要隱藏,不然等到失去的時候,就沒辦法挽回和後悔了。你的各方麵,在婉婉這裏都是排的上名的,郝溪說過,她喜歡甜甜的戀愛,喜歡被男人捧著寵著,在李婉婉眼裏,談戀愛是讓人開心和高興的事兒。她這人,不愛委屈自己,也不喜歡自己不開心。你應該多了解她一點,可不能指望她能迎難而上。”
陶堰垂了眼簾,聽到這些話,他並不覺得多高興。
這隻能說明,她從未愛過任何人,就算當初她故意接近他,勾引他時,也不是真的喜歡他。
他說“我一會會帶她回去,希望你不要攔著。”
“放心,我不會攔著。不過,你若是讓她不高興,那我還是會出來管閑事。郝溪死了,其實我本不該獨自活著,我如今活著其實跟死了沒什麽區別,唯一讓我不能死的理由,是因為郝溪讓我照顧婉婉,她說她對不起婉婉,她沒有遵從她們之間的約定。她讓我代替她,做她沒有做的事兒,就當是我欠她的。”
林凡“所以,往後李婉婉的事兒,就是我的事兒,誰欺負她,我都會跟對方魚死網破。”
陶堰側過頭,對上他的目光。
廚房裏傳來的動靜,打破了兩人的沉默,林凡進去,李婉婉不小心砸破了碗。
沒一會,李婉婉就出來,後續交給了林凡。
盤子太多,她洗到後麵,都有點脫力了。
她從抽屜裏拿了護手霜,仔仔細細的擦上。
陶堰說“一會跟我回家。”
“明天再回去吧,我今晚住在這裏。”她倒是沒有反對,擦完手才想起來要上廁所。
她去衛生間,手機不小心落在了沙發上。
正好手機震動了兩下,陶堰注意到,客廳裏也沒別人,他起身坐過去,自然的拿起手機,點開來。
是周兆發來的信息。
他拍了個放煙火的視頻,並說【我明天來海市,可以見個麵麽?】
竟然還沒有拉黑。
他順手翻看了一下記錄,可以看出來周兆一直在慫恿她勇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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