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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九十四 父親

  弗萊克莉雅也是偶然間了解到這個事實的。當時重傷的她,身邊並沒有太嚴密的照顧,或者說監視。


  明明自己昏迷前,還有兩個村子幸存,為何事情過去之後,八個村莊全都毀於“惡魔”之手了?


  想起全副武裝開進惡魔之門範圍的聖殿騎士團,想起那個騎士團的番號,“屠滅”,是為了屠滅惡魔,還是為了屠滅一切有可能動搖聖教軍地位的因素?


  弗萊克莉雅無顏麵對阿夫特,於是她選擇了消失…


  於是聖教軍懷疑她知曉了事情的原委,派出了肅清部隊。


  於是弗萊克莉雅,死了。


  是懷著怎樣的矛盾心情,將一切刻印進了蒼茫寶石中的呢?又是如何再一次接觸到的蒼茫聖劍?

  阿夫特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弗萊克莉雅是矛盾的,無顏麵對阿夫特,又希望阿夫特知道一切。


  於是…阿夫特叛教了。


  這也是為什麽他如今隱蔽起來,躲避來自前憧憬對象,前同僚們的追殺了。


  為了維持多蘭大陸的人心,為了不造成恐慌,為了人類世界的繁榮昌盛,長治久安。


  這種理由和大義,阿夫特可以隨便說出一籮筐。


  可是為什麽?為什麽沒有任何過錯,在惡魔之門異變中幸存下來的無辜人們,會因為這種大義,死在他們認定的救世主手中?

  阿夫特藏在隱蔽處,任淚水滑落麵龐,任鮮血打濕衣襟。


  如果這就是他崇拜的,信仰的聖教軍,那這信仰,不要也罷。阿夫特不懂,以保護人類為己任的聖教軍,為什麽會在利益麵前親手殺掉他們曾發誓要保護的對象。


  為什麽?

  究竟是他阿夫特墮落了,背叛了。


  還是聖教軍扭曲了,腐化了。


  惡魔之門可恨,惡魔之門中的惡魔可恨。可是,這都是真的麽?一直以來這都是聖教軍的宣傳,可做出如此喪心病狂之事的生教訓,他們的話又怎能讓阿夫特信服?


  仇恨使人片麵,仇恨讓人雙眼容易遭受蒙蔽。


  不管聖教軍做了什麽,惡魔之門附近那六個村莊,確實是因為穆恩肆意的使用力量而毀滅的。


  雖然…是劍聖弗萊克莉雅率先發起的進攻。


  隻是這種事,誰又說的清楚呢。


  正義與邪惡,對與錯,從來都隻是立場問題,僅此而已。


  阿夫特逆著追兵的方向而行,他的目的,是此處神殿騎士團分部的,曾經放著蒼茫聖劍的地方。


  此時聖劍在阿夫特手中,而他要做的,隻不過是被打上“叛教惡魔”標簽的人都應該做的事,而已。


  隱蘭,自由都市。


  迪安奴邁著歡快的步伐離開了穆恩的居所,用鬥篷遮住自己之後蹦蹦跳跳地回到了家,門口。


  門依然是半掩著的,而屋內傳出來的聲音讓迪安奴更加確認了,“母親”回來了。


  迪安奴是犬族獸人,裏克.道格撿回來的,並不是他的親生女兒。至於雉族女人,碧池.扯肯,還真是裏克的原配。


  “狗東西,弄到好東西了也不知道叫老娘回來?幸虧老娘還惦記著你們父女倆回來看看,不然你們還拿我當我外人,自己享受了就?”


  “不…不會。”


  “不會?哼哼,我看你們是不會喊我回來才是真的!狗男人,那小畜生呢?”


  “不,不知。”


  “他媽的,看你就來氣,你知道啥?啊?就知道舔,舔的還他媽不舒服,你也是個男人,廢物。”


  “消…消氣,來吃,吃東,東西。”


  “我吃你嘛麥丕。”


  迪安奴被嚇得一得瑟,她聽到了屋裏頭明顯有東西被掀翻在地的聲音。她雖然害怕,但更怕裏克被打,趕緊跑向屋子,半路被絆倒了一下,也顧不上膝蓋摔破了皮,爬起來衝進屋子。


  “不要打我爹!”迪安奴衝進去之後,直接攔在了裏克麵前。


  “呦,小騷貨出去浪夠了?舍得回來了?說吧,哪個野男人給的嫖資?”


  “才不是!”


  “不是?嗬嗬,你總不會告訴我,是你們父女倆的‘勞動所得’吧?”


  “是…是…”


  “算了,算了,我也不在乎是怎麽來的。反正你們兩個賤貨,東西怎麽來的都有可能。”


  碧池看看裏克,又看看迪安奴,說道:“我有事跟你們說。”


  “你,說。”裏克依然盤腿坐在地上,居下臨高,迪安奴則下意識地皺起眉頭,以她對碧池的了解,會有這種態度說話,肯定不是什麽好事。


  事實上,也果真如迪安奴所料。


  “有家貴人看上了這小婊子,讓我來跟你商量個價。”


  “價?”裏克一時沒反應過來。


  “對啊,你開個價,人家要買她。”碧池說完,手指指向了迪安奴。


  “買?不,賣!”裏克霍地一下站起來,還別說,這時候他的氣勢還有那麽一分像男人。


  “呦呦呦,老娘就說吧。你個狗東西肯定沒安正經心思,女大當嫁,有什麽大不了的?更何況人家還會出個好價錢。你養她這麽大,不就是為了這時候嗎?”


  “不!賣!”裏克怒吼一聲,嚇得碧池倒退兩步。


  驚恐過後緊跟而來的往往是憤怒,碧池反應過來之後,拿起一旁的雞毛撣子,劈頭蓋簾向裏克頭上打去。


  “你他媽的,敢跟老娘發脾氣了還?你知不知道自己是個什麽東西?老娘嫁給你是為了讓你嚇唬我的?!啊?狗東西,有本事在外頭橫啊,在家裏跟你我橫算什麽本事?”


  一時間小小的屋子,再一次被迪安奴的哭喊,碧池的歇斯底裏所充滿。


  也許是打累了,也許是消氣了,碧池氣喘籲籲地放下雞毛撣子,氣哄哄地走出屋子。走出去沒兩步,又折返回去把之前穆恩帶來的東西一股腦拎在手裏,拿走了。


  “爹…”迪安奴心疼地撫摸裏克的麵龐,上頭都是血印子。


  “不,怕。”裏克站起身,“爹,去,找,吃的。”


  “爹,我不餓。你別去。”迪安奴將裏克拉了回去,按在了唯一的破爛椅子上。


  “爹,娘她…又去找…”迪安奴費了好大勁,也沒把姘頭兩個字說出來。


  “我,知道。”


  “你知道還…”


  “我,不怪她。”裏克抬起頭,望向門口,默默地歎了口氣。


  “為什麽啊?”迪安奴多少還是懂得一些男女之事的,裏克知道碧池在外頭有人?還能這麽…淡定,淡然?


  “哎…”裏克再次歎氣,隻是不再說話。


  迪安奴急得不行,也沒有辦法,她知道裏克就是這種性格,所以在以前她從來不問這些,今天也是被碧池嚇得慌了。


  讓迪安奴沒想到的是,長久的沉默之後,裏克竟然開口了。


  “以前,我當兵,的時候,我們,是很恩愛的。”


  “每次,我拿了軍餉,就會去找她,她也總是在那裏等我。”


  “後來,我給她贖了身。她親口說的,她愛我。”


  “那時候,還是挺困難的。有時候軍餉都發不出來。她為了我,為了家,不得不出去…可是她又會什麽呢?隻有做老本行。”


  迪安奴腦袋上亮起了幾個問號,這麽看來,她娘以前是女支 女吧?嫁人之後又做回老本行了?


  “我想給她更好的生活,我想讓她活的輕鬆。”


  “於是我站隊,站到了辛巴王子那裏。”


  “那是一段美好的生活,我生了官,發了財。我把賞錢,工資全都交給她,她也不再出去。”


  “那時候,她的笑容多了,人也溫柔了許多。真是美好。”


  “後來,奧爾格被攻破了。我也受了傷,傷到了腿。”


  “她出去打聽了好久,回來告訴我說,想投降可以,但是要交給奎薩斯一部財產,人家才接受。”


  “我們家又哪裏有錢呢。”


  “等一下,爹。你不是升官發財了?把錢都交給了娘麽?”


  “是啊,她都花了。”


  “花了?”


  “我在外頭打仗的時候,她在家沒事幹,就買點喜歡的東西。找些人伺候她,也很正常。”


  “……”


  “後來不是沒錢投降,也沒錢治傷。我就帶著她離開了奧爾格。這腿,就是那時候廢的。”


  “……”


  “後來我們到了這裏,勉強住了下來。我…”


  “爹,你覺得娘愛你麽?”


  “愛的,她隻是看我不爭氣,氣不打一處來罷了。”


  “……”


  “我要出去,找吃的。我要給她更好的生活。”裏克掙紮了幾次,都沒從椅子上站起來,他太虛弱了。


  “爹…娘愛你,為什麽不留下些吃的給你?”


  “那是為了敦促,刺激我…”


  “她拿著東西會去哪?您說您知道她在外頭有人。”


  “我們還是夫妻,她會回心轉意的,隻要我好好表現,好好努力。”


  “……”迪安奴覺得,她有些不認識這個男人了。幾年前,她被他撿到,印象中,她爹一直是沉默寡言,對她極好的男人。隻是剛才的一番話,讓迪安奴有些迷茫。


  “爹,你醒醒吧。好嗎?”


  “醒?醒什麽?”


  “不要再自我感動了啊,她啊,娘她根本就不愛你啊。”


  “嗬嗬,小孩子懂什麽。別亂說,當心她聽到了打你。”


  迪安奴站在原地,默默地流著淚,看裏克一瘸一拐地離開家門,去努力。


  這麽明顯的事情,為什麽爹就不明白,看不透呢?真有感情,她會把錢揮霍一空?會在外頭養漢子?會…會騙爹說投降要給錢?會不給他治腿?

  精致的小嘴抿起,嘴唇幾乎被咬破,可是迪安奴能改變什麽呢?什麽都改變不了。


  此時此刻的碧池.扯肯在做什麽?

  自由都市南部的一棟普通建築中,碧池一絲不掛,像狗一樣趴在地上,正用她的銷魂窟迎接身後打樁機的探頭,那男人,赫然是個熊族獸人。


  “小婊子,長進了啊?從來弄得這些好吃的?嗯?又背著我跟誰好上了?”熊族一巴掌下去,拍起了層層疊疊的肉浪。


  “嗯哼,冤家。人家怎麽會背著你,要好也是當著你的麵跟別人好。”


  “他媽的,騷貨。”啪地一聲,熊族加大力了打樁的力度,“讓你浪,打死你。”


  “你個沒良心的,我為你做了那麽多,你還不信我?”


  “嘿嘿,怎麽會呢。要不是你炸幹了那傻狗,我還在監獄裏蹲著呢。”


  “知道就好,用力,嗯。”


  “他碰過你沒?”


  “碰過啊,在樓子裏就碰過,怎麽樣?”


  “你娘的,你竟然敢讓他碰你?”


  “嗯哼,放心啦,他最多舔過,可是沒進來過的。”


  “嘖嘖嘖,這都行?”熊族一個愣神,差點沒忍住。


  “傻吧拉吉的,誰知道他怎麽想的。既然蠢,我也樂得陪他玩玩。”


  “跟你說的事,怎麽樣了?”


  “事?哦,你說那個小騷貨啊。”碧池翻了個身,繼續說道:“剛才提了一下,他還挺激動,弄死不賣。”


  “嘖嘖嘖,不知道還真以為他們是父女了呢。”


  “那傻狗,也不知道從哪撿來的小婊子,跟我說是他女兒!艸!當著我的麵,告訴我那是她女兒!”


  碧池說到這,顯得激動極了,也更緊了,熊族直呼扛不住。


  “既然他先背叛了我,那就別怪我心狠了!”


  “得了,少給自己找借口,我還不知道你麽。你們雉族,本性難移罷了。”


  “話是這麽說,這年頭,誰還不立個牌坊呢。再怎麽,也得把自己擺在無辜的那一方不是。”


  “哈哈哈哈。既然他死都不肯賣。那就隻有讓他…去死了。”


  “嘰咕?要弄死他?”


  “怎麽?舍不得你男人?”


  “哈?我男人?他算個屁的男人。人如其名,舔狗罷了。”


  “那你激動什麽。”


  “我終於不需要他掩飾身份了啊,啊,重點。我不知道有多開心。”


  “嘿嘿,婊子無情,果然如此。”


  “那也得看對誰,對你…啊嗯。”


  “好了,別廢話。把那魅魔搞到手,如果順利,組織將可以掌控自由都市,我們對奎薩斯的複仇,也就更進了一步。”


  “為什麽一定要那個小魅魔?”


  “頭發長,見識短。”熊族冷笑一聲,“魅魔族天生放蕩,不過據組織觀察,那個叫迪安奴的小騷貨,還是個處。”


  “不是吧?這麽老套?”碧池猛翻白眼,也不知道是不屑,還是爽的。


  “什麽老套?說你見識短你還不愛聽。要知道,魅魔族中能找到個處的,可是非常費勁的,因其種族特性和處的狀態,拿來打造武器再好不過了。”


  “打…打造武器?”


  “哈哈哈,沒想到吧。直接將她投入鍛造熔爐,尚且純潔的魅魔會化為怨念的亡靈,隻能附著在武器上。那樣造出來的武器,威力強大無比。到時候獻給娜迦,我們組織必將掌控自由都市。”


  “懂了懂了,你再用力點。回頭我再去試探一下,不行就把那狗東西做掉算了。”


  “哦?你還挺舍不得他的?”


  “舍不得?哈哈哈,你在說什麽笑話呢。養熟了的狗,多好用?重新再養一隻,那不是還得費心費力麽?”


  “哈哈哈哈哈哈。他人如其名,你也差不多。”


  裏克最終還是沒有出去“努力”,而是坐在椅子上,給迪安奴講著她的身世。


  並不是像碧池想的那樣,迪安奴是裏克與外頭魅魔姘頭生的孩子。


  裏克原本是個奴隸,靠著敢打敢拚,悍不畏死逐漸嶄露頭角。而在他還是奴隸的時候,有那麽幾個奴隸朋友,其中就有一個女人,魅魔。


  後來那魅魔生下了孩子,也不知道她爹是誰,長期的折磨和病痛讓魅魔覺得自己時日無多。剛好聽聞裏克出人頭地,做了官,於是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托人將迪安奴交給裏克照顧。


  裏克這個人嘛,老好人,當年答應了之後,就一直把迪安奴當成自己親生女兒看待。


  不得不說,如果碧池是因為迪安奴而對裏克心生怨恨…隻能說,世事無常,交流重要。至於碧池說的是掩飾自己本性的托詞,還是真實感受,那就隻有當事人自己知道了。


  知道了自己身世的迪安奴並沒有多少開心,當然了,也不會有什麽傷心就是了。


  她不會怪親生母親為什麽把她帶到這個世界,也不會怨天尤人,被獸人帶大的她還是頗有些豁達開朗的。


  最後實在是肚子餓了,又怕餓到迪安奴,裏克一瘸一拐地出門找吃的了。


  穆恩房間

  蒂法躺在穆恩身旁,八爪魚似得纏住穆恩,一邊睡還一邊咂嘴。


  “她這種睡相,怎麽看都是龍套啊。”穆恩無語。


  一旁的艾瑪則好奇的玩著自己的尾巴,不是娜迦的那種蛇尾巴,而是…魅魔尾巴。


  前陣子因為被土匪聞出娜迦的味道,艾瑪可是費盡心機去隱藏身份的。所謂功夫不負有心人,艾瑪不光在化妝上有所長進,甚至還發現了她魅魔血統的另一個特點…


  她可以在娜迦,人型,魅魔三種形態間自由切換。


  “不得不說,你這種待遇,還真有點主角的樣子。”


  變身魅魔的艾瑪,就連性格都有些魅魔化…熱情,奔放,榨汁力max。


  “平常你和蒂法玩的時候,是怎麽弄得?”穆恩突然好奇起來。


  “夫君想看?”


  “額…我不光想看,還想參與。”


  “嘿嘿,也不是不行。”艾瑪說著,翻身吻上了睡眼朦朧的蒂法。


  “說起來,你們倆一般誰攻,誰受啊?”


  艾瑪沒回答,隻是冰涼的娜迦蛇形尾巴豎了起來,晃了幾下。


  “很好,我懂了。”不得不說,比他的小穆恩看起來要…長的多。


  納爾德利身為豹族,看門的時候打盹,同時還能保持警惕並不是什麽大事。


  輕而易舉地格開飛射向自己的暗器後,一點寒芒先到,隨後槍出如龍,與幾個突然出現的刺客戰在了一處。


  裏克所謂的出去找吃的,除了偷偷摸摸之外,就隻有沿街乞討了。隻是如今的自由都市中的居民,大家幾乎都是知根知底了,又有誰會閑著沒事施舍老麵孔呢。


  知道的,裏克腿瘸,連帶舊傷引起的上肢無力讓他根本幹不了重活。不知道的,這貨成天就偷,偷不到就乞討,就不能找點正經事做一做?

  所以說人和人的悲歡離合,並不相通啊。生存壓力下,善意也還是會有的。


  裏克一瘸一拐地回到他稱之為“家”的所在,所處的小巷子中。一切還是跟以前一樣,潮濕,肮髒,糜爛。


  就連門…


  裏克歪著腦袋,緊皺眉頭,門是破不錯,隻能半掩也不錯,可是為什麽如今那門,碎了?

  顧不得手中的食物掉在地上,灑得滿地都是,裏克一蹦一跳地向家衝去,徘徊在附近,與他同樣境遇的人們瘋狂地向他,腳下的食物奔湧。


  家門破碎,不大的屋子中一片狼藉,迪安奴不在屋中!裏克心急如焚,慌張的四下尋找,櫃子上頭,床底下,他找遍了所有可能與不可能的地方,就連盛水的水盆他都去找過。


  “迪安奴!你在哪?!快別鬧了!”裏克的聲音中有倉惶,還有期望,隻是結果讓他失望之極。


  沒人回應,也沒人出現。


  再蠢的人此時也會動動腦子,之前發生過的事一點點,一幕幕從裏克腦海中掠過。


  “我有事跟你們說。”


  “有家貴人看上了這小婊子,讓我來跟你商量個價。”


  “對啊,你開個價,人家要買她。”


  “呦呦呦,老娘就說吧。你個狗東西肯定沒安正經心思,女大當嫁,有什麽大不了的?更何況人家還會出個好價錢。你養她這麽大,不就是為了這時候嗎?”


  本就平淡,乏味的生活中,實在沒什麽特別需要注意的事情,唯獨碧池這幾句話,反反複複在裏克麵前回放。


  裏克神情木訥,一瘸一拐地走出家門。突然衝到之前被自己丟下,此時正遭瘋搶的食物附近,擠開了那些曾經同病相憐的人,狼吞虎咽起來。


  或許是吃的有些太快,裏克險些被噎到窒息,向著胸口來了幾拳之後,劇烈的咳嗽將他拉回了這充滿苦難的生活。


  也顧不得旁邊的水是哪來的,裏克趴下猛吸幾口,順過氣之後爬起身來,消失在小巷盡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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