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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百二十九 所思

  四門峽雖說是暴風領隔斷聯軍與翡翠領的重要地勢,但是讓翡翠領慶幸的是,聯軍給的壓力足夠大,暴風領如今已是全麵收縮防禦狀態,也就顧不上他翡翠領了。


  讓翡翠領無奈甚至有些憤怒的則是,暴風領幾乎沒怎麽重視過他們,作為一個貴族,這還是讓人惱火的。


  不管如何,也正是這些原因讓翡翠領的“權臣派”沒覺得穿越四門峽會有什麽大危險,更何況,那法蘭克的人先行偵查且無恙通過,這就更讓“權臣派”們放心大膽地往前走了。


  肯爾格一頭栽下馬去,周圍的士兵本未在意,還是在肯爾格衛兵大喊之中才察覺到此事。


  讓人尷尬的事情發生了,衛兵大呼“敵襲!”“準備戰鬥!”的時候,士兵們的反應卻沒有想象那麽快。


  有的在茫然四望,有的抬頭去看呼喊的人,還有的接受能力強點的,則張弓搭箭下意識去看四門峽周圍的山嶺。


  混亂之中的“權臣派”部隊並沒有等到傳說中的敵襲,隻有接連不斷的驚叫與呼喊之聲,回蕩在連綿幾千米的隊伍上空。


  好在混亂終於從局部的平息中緩和下來,那法蘭克帶著他的嫡係部隊再次穿越四門峽,折返了回來。


  與平常的那法蘭克容易慌張和無能的特點不同,此時的他顯得沉著冷靜,第一時間讓手下接管了隊伍的控製權,同時以“刺殺上官”為嫌疑將肯爾格的親信一網打盡。


  一千米聽起來挺長,一個成年人以正常速度跑步前進的話,也不過四五分鍾的時間就足夠,何況那法蘭克和他的手下們,是有坐騎的。


  幾乎將所有心腹都派下去後,混亂也就逐漸平息了。也有少部分人打算做些什麽,或者口嗨幾句,或者施行一些切實的反抗行動。


  地形險要,“外敵”環伺,所屬最高長官被殺,直屬長官被抓,這時候麵對前來接管的人大喊一聲“兄弟們,咱們反了!”是很猛,但誰來帶頭?


  別問,暗精靈沒有槍打出頭鳥這句話,卻有美麗的花朵往往最先被采摘這句諺語。


  何況,那法蘭克是什麽人?是奧爾芬多的繼承人,這種時候他站出來,不是理所應當的?

  於是那法蘭克相對輕鬆的接管了翡翠領大部分部隊,之所以說大部分,那不用問,自然有一小部分沒有選擇從眾,而是當了刺頭兒。


  這部分人的下場比較老套,跟隨他們的長官一起隨風而逝罷了。弓箭手,魔箭師以及魔法師,除了各別實力還可以的家夥之外,其他大多數隕落與那法蘭克身旁那些黑衣人。


  真就是那種傳統黑衣人,全身上下被黑色包裹,隻露出眼睛和耳朵,從耳朵的形狀和長度來看是暗精靈!

  但是他們猝然斬殺那些反對者的手法也是讓所有士兵噤若寒蟬的原因之一。


  魅影一般的出現方式,詭異的身法,閃亮的彎刀,這都是讓傳統暗精靈完全無法理解的東西。


  有聽說某些家族有些以魔力驅動武技的另類死士,但這些暗精靈怎麽看也不像。


  在那法蘭克本人以及協助者們的凝視下,翡翠領的隊伍陸續通過了四門峽,在距離峽口不遠處的平原上立營。


  說的好聽點,這叫尊從調令,戰術轉移。說的不好聽,這就是被迫搬家而已。


  所以大營立的並不算規矩,其中的紀律和氣氛也不算讓人舒服,好在,大家都還能忍一忍。


  “恭喜大領主。”一名依舊蒙著臉,聲音冷淡的女性“刺客”坐在那法蘭克對麵,不卑不亢。


  “有什麽可恭喜的,不過是走投無路下的選擇而已。”


  “殿下要知道,這個世界上無時無刻,隨時隨地都在發生走投無路又沒有選擇的事情。”


  “不愧是信仰月神的地方,說起這種話一套一套的。”


  “就當殿下在誇我了。”


  那法蘭克無所謂地聳肩攤手,說道“我倒是想知道,如果我沒有選擇與你們合作,會發生什麽?”


  “殿下好奇心很重?”


  “是有一些。”


  “相信殿下對四門峽的地形地勢應該很熟。”


  “了然於心。”


  “那就簡單了。殿下覺得,我的人拿下殿下精心布防控製的四門峽,容易麽?”


  那法蘭克稍微收斂了一些之前的輕佻,若有所思,四門峽之前在暴風領手裏,這是所有人都知道的事。隻是特殊的地方在於,暴風領剛一撤,那法蘭克就偷偷地讓他的心腹控製了四門峽附近的山嶺。


  “我覺得,不太容易。”


  黑衣人沒有出聲,隻是她的笑,讓那法蘭克能明顯得感受到,同時伸出芊芊玉手,將手心翻轉向上。


  “什麽意思?”那法蘭克問道。


  “易如反掌。”


  至少從對方輕而易舉地鏟除了所謂的“權臣派”主要人物來看,那法蘭克不得不相信對方的話。


  “那麽,接下來我要做什麽?”這時候去糾結對方的能力問題,顯然不明智,於是那法蘭克果斷轉移了話題,畢竟當初對方沒有給他什麽桎梏,而隻是將一封“我們可以助你除掉心頭大患”的紙條擺在了他麵前,與聯軍的調令一起,隻是真正的調令是在三天之後才送到那法蘭克手中的。


  這是一種試探,也是宣告。告訴那法蘭克,他們有足夠的能力掌握聯軍的意圖。


  這就意味著聯軍注定在某些方麵處於先天劣勢,為什麽聯軍總是會陷入挨打的局麵也就不難理解了。


  “很簡單,在合適的時候做合適的事情。”


  “那麽,該怎麽確認什麽時候合適,什麽事情合適呢?”


  “我自然會聯絡你。”


  那法蘭克沒有表達不滿,而是顯得有些憂慮,隨後說道“我一不知道你的長相,二不知道你的名字,這有點難啊。”


  “哦?”


  有那麽一瞬間,那法蘭克覺得身體有些冷,隻是他不願意承認這種現象僅僅是因為對方的眼神,於是他仍舊勉力說道“如果小姐能夠將芳名告知在下,並露麵一見的話…”


  蒙麵人凝視那法蘭克,半晌後起身走到門口,隻是在離開之前,將麵罩摘下,同時“瓦瑞拉”三個字在那法蘭克耳旁響起。


  那法蘭克回過神時,瓦瑞拉早已不見蹤影,讓他震驚的不是瓦瑞拉所代表的暗月之刃在黑耀內外的名聲,而是瓦瑞拉冷豔堅強的麵龐。


  會冒充奎薩斯與那法蘭克接觸的人,在黑耀境內應該是沒有的,所以那法蘭克從沒懷疑過對方的身份。隻是與暴風領近在咫尺的因素,那法蘭克對奎薩斯要比黑耀其他貴族了解的多一些。


  當然了,也僅僅是一些。而且僅僅停留在一些時常會被當成坊間傳聞的消息層麵上。


  奎薩斯軍情九處,各貴族或多或少都有些接觸。而暗月之刃,至少那法蘭克是沒接觸過的,當然了,這次算上的話就是第一次接觸。


  畢竟有傳聞,暗月之刃的目標,至今沒有活下來的。


  同時那法蘭克也不得不佩服奎薩斯,或者說做出與自己接觸這個決定的人。


  那法蘭克的父親是誰?是奧爾芬多。暴風領的大公爵斯多姆是幹掉奧爾芬多的人。而奎薩斯的穆恩布萊克是斯多姆的兒子。


  說白了,那法蘭克與穆恩可以算得上是仇人。


  那為什麽九處以及暗月之刃還是在海蒂的指導下接觸了那法蘭克呢?


  因為穆恩以及那法蘭克有一麵之緣,隻不過那時候的那法蘭克還叫做那法蘭。是以一個不知名的小地方領主在暴風領北部區域任職的小貴族。


  同時那法蘭克對於奧爾芬多的立場並不是完全讚同,這點從他對未覺醒者的政策就能稍微看得出一些。這也是為什麽奧爾芬多的心腹並不認可那法蘭克的主要原因。


  因為“權臣派”們認為那法蘭克除了繼承了奧爾芬多的血脈之外,其他任何方麵都沒有奧爾芬多的影子。


  而海蒂則是從這裏下手,擺明了告訴那法蘭克,奎薩斯可以幫助他解決什麽麻煩。海蒂從沒有說要化解那法蘭克與穆恩之間的種種,因為這取決於那法蘭克自己。


  海蒂之所以沒有說明奎薩斯想要什麽,也是因為一個簡單的事實。隻要那法蘭克選擇了九處的幫助,他就跳不下這條船,也掙不開這條繩了。


  至於說他與穆恩之間的間隙,那就得看那法蘭克自己怎麽想了。海蒂敢打包票,穆恩根本不知道那法蘭克這號人,知道了也不會太在意。


  因為無論各個方麵,雙方都不在同一個層麵上。


  顯然,那法蘭克也明白這個事實。翡翠領的家事他尚且無法完全解決,更別說對付“殺父仇人的兒子”了。


  那他麵對軍情九處提出的選擇,也不過就是選擇“人倫”亦或選擇利益罷了。


  想到此處,那法蘭克無奈地搖頭,一種無力感油然而生。


  “不過,那個傳說中冷血的殺人機器,竟然如此美麗。”那法蘭克望著瓦瑞拉消失的方向,所有所思。


  性癖因人而異,審美,也大抵如此。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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