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百四十七 攻心
聯軍正麵戰場與暴風領的對決有多激烈?常駐暴風領的九處聯絡員不說,骨舞也沒辦法知道。
想必是受到了斯多姆的直接幹預,否則不會連海蒂和骨舞都被“屏蔽”,畢竟那是穆恩的爹!親爹!
雖說具體情況什麽樣子,骨舞不知道,但是從天邊從未平息的魔法碰撞來看,雙方傷亡應該是個很可怕的數字才對。
骨舞率領近衛軍連破聯軍三道防線之後,進行了短暫的休整。這是蘭吉爾特想不通的,隻是他也不想去想通了。
奎薩斯人對蘭吉爾特來說,根本不可能猜得透。
既然對方沒有馬上衝擊第四防線,蘭吉爾特則抓緊時間調整軍備,調度士兵,力求起到為聯軍狙擊奎薩斯的作用。
以時間上來算,現任夢境領主那法蘭克的部隊應該快從左翼撤回聯軍中央軍區了,休整之後就會支援過來,這讓蘭吉爾特稍微安心了一些。
隻不過這種安心隻持續了不到一天,因為奎薩斯的戰鼓再次響起。
將手頭僅有的三隊角鷹獸騎兵撒出去後,蘭吉爾特得出了一個讓他匪夷所思的結論。
奎薩斯人要正麵強攻?沒看到科多獸,沒看到磁鐵,也沒看到角鷹獸騎兵,很容易得出這個結論,可偏偏就是這個很容易得出的結論讓蘭吉爾特更加憂心忡忡。
奎薩斯人會正麵強攻?雖說前些日子騎兵突襲確實是從正麵衝垮的聯軍陣地,可那能算正麵強攻麽?
奎薩斯人怎可能不耍詭計?
當然,骨舞和近衛軍沒有給蘭吉爾特太多的思考時間。
戰鼓聲中,突襲步兵配合重裝步兵列陣在前,弓箭手和魔法是於兩翼及後方壓陣。
非常傳統且標準的戰陣安排,所用的戰術也傳統到複古。隻是傳統的讓蘭吉爾特絕望。
踏著鼓點前進的步兵三步一頓,重甲巨盾皆在身前,近乎卡著聯軍弓箭手射程停了下來。
些許停頓和整理過後,則是奎薩斯弓兵的表演時間。位於近衛方陣後方的他們,以超過聯軍弓兵四百米的射程發起了遠程火力壓製,同步兵一樣,三步一頓,一頓一箭。
射擊的同時緊跟步兵方陣前進,絲毫沒有猶豫。
世上哪有幹挨打不還手的道理?聯軍陣地紛紛起弓還擊,奈何射程差距擺在那裏,原本能夠對近衛軍造成一定殺傷的箭頭被換了之後…射程甚至連八百米都不到了。
帶著節奏的奎薩斯三字再次響徹天空,每一次的斯字都伴隨著一輪密集拋射過去的箭雨,奎薩斯弓兵以樸實無華的射程和殺傷力為步兵們創造著機會,或者說為這場戰鬥畫上了句號。
聯軍士兵是不存在血條的,那都是一個個鮮活的生命。高拋箭密集打擊過後,奎薩斯人正麵那就是一排的聯軍倒下。
奎薩斯人每前進一些,這種效果就越向聯軍陣地內部擴散一分。
狡詐的奎薩斯人確實采用了正麵強攻,隻是借助射程的絕對優勢,收割韭菜罷了。
事實證明,就算依靠射程和利箭,聯軍的狙擊防線也阻擋不了奎薩斯人,可為什麽骨舞還是用了那麽多花活來到達突破防線的目的?
在發起進攻前一天,麵對提問的魔法學院院長,骨舞是這麽多利維亞桑說的。
“我們可以一層一層,剝衣服一樣擊破聯軍防線。”
“隻是太麻煩,也太費力了。”
“傳**術能傳達給對方的,隻是我們弓更強,箭更利,甲更厚而已。”
“這對於戰爭來說,作用不大。”
“作用不大?”利維亞桑對這個說法並不讚同。
“對,作用不大。因為這總會讓對方認為,隻要他們擁有更強的弓,更利的箭,更厚的甲,就足夠與我們抗衡。”
利維亞桑隱約抓住了骨舞想表達的,卻又不是很確定。
“所以,我會讓對方知道,奎薩斯不屑傳**術,是因為我們有更快,更好,更直接的取勝方法,有足以改變戰場態勢的科技支援,有能夠影響戰局的發明創造。”
“特化磁鐵,高爆閃光彈,德魯伊,都是我要傳達給對方的,可以取勝的手段。”
“然後…接下來我會用傳**術在他們的指揮官麵前打垮他們的第四防線。”
“這樣,我要傳達的東西,就應該能傳達到了。”
利維亞桑緩緩點頭,說道:“攻心為上?”
“對。”骨舞笑了,“我要讓他們知道,不論非常規戰術,還是傳**術,我們奎薩斯有無數方法可以戰勝他們。我要將其對奎薩斯的恐懼,深植在他們心中。”
“當這種恐懼生根,發芽之後…我們就可以……”
利維亞桑點頭,表示明白,“不戰而屈人之兵。”
蘭吉爾特此時幾乎無話可說,奎薩斯人腳下踏出的節奏仿佛死神逼近的腳步聲,基於射程將聯軍弓箭手壓製得死死的遠程火力更是無從破解。
魔法師不是沒嚐試過,奈何對方的破法者,尤其是在戰陣中集合起來使用過後,簡直無恥之極。
對方的隨軍魔法師幾乎可以放下一半的攔截任務,轉而與己方魔法師展開對攻,破法者可以很好地解決衝過魔法封鎖的漏網之魚。
看著身邊的戰友成片倒下,看著前方的部隊被連根拔起,聯軍陣地上的戰士需要多強的心理素質才能穩得下來?
恐懼往往會激發人的力量,當然,不是對恐懼事物的反抗,而是對阻擋他們逃跑障礙的清除。
尚未接戰就近乎有了百分之三十戰損的陣地,崩潰起來實在太快。
首先倒黴的,就是督戰隊的家夥。這批“押”著聯軍戰士上戰場的家夥麵對沉默且默契的武裝逃離,根本就毫無辦法,隻是幾瞬,便死的七七八八。
利維亞桑對身旁的骨舞伸出大拇指,“看起來,你成功了?”
“(攤手)”
“至少眼前這批人,還有他們之後的所謂幾道防線,都不可能再有勇氣與我們為敵了。”
“(點頭)”
曆史上以少勝多的戰例很多,隻是以少數部隊逼迫兵力優勢一方放棄固守任務全線後撤的,相對就少了許多。
眼下聯軍的狙擊軍團,無疑會在未來的史書上留下濃重的一筆。至於是“感王師之不可違,順天而行”還是“自知不可力敵,後撤以圖緩衝”亦或“潰不成軍,抱頭鼠竄”,那就不是骨舞需要關注的了。
說到底,現在的骨舞依然很不爽。雖說帶頭衝了幾次,奈何已是神後兼近衛軍總帥的她如何好跟手下搶戰功?
隨便劈兩刀之後就隻能看著手下“狼吞虎咽”,所謂成長的代價?地位和責任讓骨舞成熟了許多,也收斂了許多。
狙擊軍團全線潰退的消息尚未傳到聯軍指揮部,韓艾爾公爵就要麵對另一個讓他頭痛的問題。
由左翼調回的翡翠領部隊與聯軍前線後撤輪休的部隊產生了眼中衝突。
最讓韓艾爾無語的是,這事還不能怪那法蘭克。
奉命調回,準備支援狙擊軍團的那法蘭克第一時間便帶部隊全速返回聯軍總部,為了迅速且有效地執行作戰命令,那法蘭克命令部隊第一時間換裝,並且做好補給工作。
聯軍左翼由於地形平坦,不同於狙擊軍團所在內索羅山脈和索貝平原隘口,常規裝備也就稍微有些差別。
為了狙擊奎薩斯人,翡翠領部隊要進行換裝整備,這也是韓艾爾事先安排好的,且得到聯軍高層認可的。
奈何正麵戰場上撤回輪休的法布倫爾家的精銳部隊-寧靜之風與翡翠領部隊產生了衝突。
作為純貴族作戰部隊,寧靜之風是法布倫爾家的私人精銳,戰鬥力優秀的同時…貴族氣息十足。
近一萬人的貴族子弟下了戰場,自然得好吃好喝得整起,習慣了萬事自己優先的寧靜之風,看到忙碌又毫無顧忌的翡翠靈部隊盡挑好裝備,好東西搬入他們營地,再想到與暴風領拚命的凶險,自己的身份等等。
所謂星星之火,可以燎原。
到底是翡翠領部隊看寧靜之風的貴族子弟門總晃悠在附近不爽,還是寧靜之風的人違反軍令,攔截翡翠領的物資補給。是非曲直,那真是說不清楚。
總歸,一方兩萬多夢境領主直屬精銳,與一萬多純貴族部隊對峙了起來。
雙方各執一詞,劍拔弩張。
“你娘的,老子跋山涉水前來支援,剛從左翼調回來就得給你們守門去,你們竟然搶老子們的補給?”
“一群平民罷了,要不是你們還有任務在身,今天就讓你知道咱們為什麽是貴族,而你們永遠隻能是平民!”
“有能耐去搞定奎薩斯人啊?在這跟我們犬吠個什麽勁?”
“你以為咱們搞不定奎薩斯雜種?告訴你,這次回撤就是準備去迎擊奎薩斯人的。”
“哎呦,好的能耐啊,那這樣,兄弟們,咱們也不用換裝了,人家貴族老爺說了,自己去打奎薩斯人。”
這種源於底層士兵之間的矛盾,自然不可能馬上得到解決,事實上當那法蘭克和寧靜之風總指揮-胡佛巴納趕到現場時…
雙方已經乒乒乓乓打過幾次了…雖說沒用武器,也難免出現人員傷亡。
隨之而來的,則是無視各自指揮官的更大規模互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