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5、疼
沒有得到想要的答案，梁潔忍了許久的眼淚“嘩啦”一下就流了出來，轉身撲在蕭玥懷裏，哭得像是她哥哥真的已經死了一樣……
這一哭，立馬幾個年紀小的妹妹也跟著哭了起來。
“嚶嚶嚶……”配著“嗚嗚嗚……”兩種啜泣聲，令淩曉曉的眼皮子忍不住跳了跳，忍了又忍，終究還是忍不住道：“出來混，早晚要還的！自己的兄弟這麽在外麵欺男霸女，被好好教訓一頓，不是活該的麽？哭什麽哭……”
這話一出，一直提著心的蕭玥瞬間就明白了什麽，正想要安慰梁潔，就見旁邊的包廂門突然打開了。
一股血腥味，瞬間撲麵而來。
淩曉曉蹙眉，正想要說話，就被迎麵走來的靳慕年直接抱了起來，然後大踏步走了。
“哎，哎……”淩曉曉掙紮了兩下，完全無用，隻能眼睜睜的看著距離那包間越來越遠，最後，被人直接塞進了後車廂。
靳慕年敲了敲車窗，車子裏麵的擋板立馬就放了下來，使得後車廂徹底變成了封閉的空間。
“怎麽了？”淩曉曉忍不住問，目光中流露出幾分擔憂，先前靳慕年出現的時候表情太過於不好，終究還是讓她有幾分掛心的。
以至於，本來想要抱怨話都被她壓在了心底。
靳慕年長臂一伸，將人給拉進了懷裏，正要說話，就突然聽到了一聲輕呼。
“曉曉，怎麽了？”
“疼！”淩曉曉哼了聲，揉了揉自己的肩膀，道，“之前被……那個白淵給砸了下，疼。”
“你受傷了……”靳慕年瞳孔微縮，直接就要去脫淩曉曉的衣服看傷口。
“喂！喂——”淩曉曉嚇著了，趕忙擋了好幾下無果，索性縮成一團，道，“靳慕年，我我我我，我跟你說，我不跟你玩兒車~震的啊！”
靳慕年：“！”
“……你想多了，我隻是看看有沒有傷口。”
“想多了？這種事情，我覺得我想再多，也沒有你想的多。”
靳慕年一噎，竟然不知道該怎麽反駁？
“曉曉……”
“安啦安啦！我沒事！反正最多就是青紫了一塊而已……你你你，離我遠點，車上你別想那啥啊……”
“曉曉！”
“我是個正兒八經的姑娘，不玩兒那麽多花樣的！”淩曉曉繼續一臉正經的開口道，那小眼神又是嫌棄又是不安的樣兒，幾乎讓靳慕年差點信以為真。
但是也隻是差點罷了……
麵前的小女人正用著自己的方式來讓自己的放下愧疚之心，雖然這方式讓靳慕年頗為無語，但是不得不說，此時此刻他心中有一股子暖流湧動，目光動了動，忍不住微微傾身，靠過去。
淩曉曉正覺得自己犧牲這麽大來逗這男人笑了，竟然都沒反應，反而……把臉湊過來想要幹啥？
眯眼看著那越來越近的帥臉，她眼珠子一轉，正想要偷親一口，不料就先一步被親上了。
“唔！唔……”淩曉曉幾乎是下意識的掙紮了兩下，但是很快就反應過來，特別主動積極的配合側了側頭，避免發生鼻子撞上鼻子的囧事兒。
吻，越來越急切。
隻是，靳慕年那雙眼睛卻是黑沉沉的，半點沉淪其中的意味都沒有，他小心翼翼卻又迫不及待的將懷裏的小女人吻了一遍，大手在對方身上飛快的遊移一通，卻半點欲念也無，不過就是想要想要確認對方的安好罷了。
隻是最後停留在了淩曉曉的肩膀上，想到先前不過是稍微的觸碰便叫疼的模樣……心中愈發的自責。
一吻歇罷。
靳慕年也算是勉強確認完畢，避開肩膀，將明顯還泛著迷糊的小女人用力的抱緊在懷中，像是想要借此直接將她嵌入自己的身體裏一般。
奈何。
終究還是不能。
靳慕年閉了閉眼，心中的愧疚已經轉換成了後怕，並且越來越深，尤其是想到白淵那一句又一句的充滿報複意味的挑釁話語，他就忍不住想要直接把對方給碾碎。
可是，碾碎了一個白淵，可能還會又另外一個……千千萬萬個！
他靳慕年，若是有一天再出這樣一次意外，甚至被其他人拖住，那結果又會怎麽樣？
自己的小女人，要是真的就因為這樣出事了，他，又該怎麽辦？
“曉曉，曉曉……”
“……嗯？”淩曉曉有點回過神來，聽得耳邊人的呼喚，回應的同時，換了個舒服的姿勢靠在男人的懷裏，一臉愜意。
“……曉曉，曉曉……”
“嗯。怎麽了？”
“對不起。”靳慕年鬆開禁錮淩曉曉的懷抱，低頭無比認真的說道，“是我，沒有保護好你。”
雖然淩曉曉一開始心頭還抱怨個不停呢，但是現在卻忍不住道：“呃……這個我不是沒事麽……”
“對不起。”
再普通不過的三個字，淩曉曉莫名的就是有點小心疼了，抬眼間在看著麵前的男人，那向來就會逗弄自己的大總裁，現在正是一臉深深擔憂和後怕，她那本就柔軟的心，愈發軟成了一灘水。
“我都沒事了，說什麽對不起啊！”
“……曉曉……”
“好了好了！我都說別說對不起了，聽得一點都不高興。”淩曉曉嘟嘴，在靳慕年再要開口的時候，立馬湊過去，蜻蜓點水一般親了對方一下，說，“再說你就算說了對不起，我還是不會忘記問你，為什麽來這麽遲？”
“抱歉，我……”
“說了別說對不起！直接解釋，OK？”
靳慕年目光晃動了下，看著眼前氣的要張牙舞爪的小女人，忍不住低笑一聲，揉了揉對方的頭，說：“我說的是‘抱歉’，並不是‘對不起’。”
淩曉曉：“！”
“……剛才不還是一副……有氣無力的模樣麽？這一轉頭就開始跟我杠上了！哼！”
“我的錯。”靳慕年誠懇認錯。
“本來就是你的錯！明明錯了，還理直氣壯的抓我用詞上的小辮子！”
“好，我認錯。”
“哼！”淩曉曉鼻子出氣，忍不住張嘴“嗷嗚”一口咬了對方的胳膊一下，這才道，“我們約好了半個小時後見麵的，你怎麽……這麽慢？到底是發生了什麽事情？”
“接了個電話，本來想要讓胖子他們一起過來的，不想中途出了點意外。”靳慕年說的有些含糊，再配上那皺起的眉頭，顯然這個打破他計劃的電話，讓他心情極度不好。
“電話”、“胖子他們”和“意外”這幾個關鍵詞，讓淩曉曉在心中琢磨了好一會，才略帶遲疑的問：“誰的電話？”
“胖子的。”
“那，意外是怎麽回事？”
靳慕年這次沒有回答，他深深的看了淩曉曉一會，然後忍不住俯身在那抖動的睫毛上輕輕的落下一個吻，道：“一個不重要的人。”
這答案真夠敷衍的。
淩曉曉心中有點嫌棄，但是看在剛才那個堪稱討好的親吻上，她就不打算刨根究底了，畢竟靳慕年如果不願意說，她再怎麽追問也不過是徒增不自在罷了。
“對了，那些個人還好吧？就是包廂裏麵的那些人。”
“活著。”
這兩個字頗為簡單，但是也著實讓淩曉曉鬆了一口氣，唇角勾了下，然後眯著眼，又問：“四肢都還齊全不？”
靳慕年沉默，不說話。
“……是全部四肢不齊全，還是……個別？”
“後者。”
“那就好！那就好！”淩曉曉拍了拍胸脯，誇張的鬆了口氣，眼角餘光卻是一錯不錯的看著某個大總裁。
唔，現在似乎心情好了不少。
果然之前打人，某個大總裁也是提前出了一口惡氣了的啊！不過淩曉曉轉念想想，白淵那人渣肯定就是缺胳膊少腿的那一類了，想想自己也覺得很爽！
“那個……”
“曉曉。”
兩人突然一同開口，目光相對，淩曉曉趕忙“嘿嘿”一笑，搶話道：“你要說什麽？你先說！”
靳慕年聞言笑了笑，又用力揉了下淩曉曉的腦袋，卻是一陣沉默。
淩曉曉等了好一會沒有答複，不免緩緩道：“曉曉，有一件事情，我想問問你的意見。”
“什麽事情？”
“如果你進入淩家，你……會需要我的幫助嗎？”最後幾個字，靳慕年說的輕飄飄的，有期待，但是更多的卻是某種堅定。
“什麽……意思？”
“意思是，”靳慕年目光深深的看著淩曉曉，一字一句道，“你想要一靠自己解決問題，還是，要我幫助？”
淩曉曉怔愣了下，下意識的就想說“當然是靠我自己”，但是話還沒出口，就先卡在喉嚨裏。
靳慕年突然問這個問題，為什麽呢？
腦中幾轉，很快淩曉曉就找到了緣由……
這一次，因為約定好時間沒有出現，差點讓自己被人群毆……靳慕年是愧疚了，被嚇著了麽？
所以……給她一個選擇，是全方位接受對方護著，還是，自己一步一步崛起？
隻是。
“靳慕年，我覺得我還是不太明白你的意思。”淩曉曉開口，卷翹的睫毛顫抖了好一會，道，“因為，雖然很不甘心，但是……我什麽都沒有。”